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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内力治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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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自然。”
简单的两字叫这些日子里一直是阴雨朦胧的叶惊棠二人瞬间感觉晴空万里。
她眸子一亮,双眼期待又崇拜地看向对方。
段岩天:“这伤虽严重,好在服用了天玑雨露丸,这药性还护着经络,只要我用内力催化药性,使它加快修复,再服用段时间的药物。另外我这有本功法,得需侯爷勤加练习,有助于双腿恢复,还能助侯爷功力快速恢复。”
不等她夫妇二人惊叹与感谢,先传出来的是尹雪菲的质问。
“不是!师父,有这么厉害的医法,您怎的不传授与徒儿?您居然防着徒儿,您是怕教会徒弟饿死师父?哼~您怎能这样呢。”尹雪菲气鼓鼓的。
虽是这般说,但语气满是撒娇意味。
段岩天无可奈何地笑笑摇头,这个傻徒弟啊,天赋尚佳,奈何这性子还未定性,沉不下心来。
“《经全经》、《万古书》背熟了吗?武艺精进了吗?内力有所涨了?”
尹雪菲:……
“呵呵,师父,徒儿就…只是可惜,若是我会这些,这…这路大哥兴许早就好了呀!”腆着脸冲自己师父谄媚地笑笑,转而抚着心口,又一幅愁容,“说来也是惭愧,都怪徒儿学艺不精,哎~”
“别以为这样就不用背书、练武了。”
此话一出,尹雪菲撇撇嘴,不情不愿的,“知道了,师父,呜呜…”
天哪,早知道她当初就不该选当徒弟这个选项,原本想着学医就不用习武了。
呜呜……谁知道如今是既要学医,还要习武。
这并非段岩天刁难尹雪菲;一来,本身就是在游走于江湖间,若是无自我保护的能力,这一身医术也不过是为虎作伥的工具;二来,很多医法需要搭配内力一同使用,若无强大的内力便无法施展,那便只能眼看着有多少病人备受折磨而死去。
叶惊棠迫不及待,“段神医,您看何时开始合适?”
对方看了周遭环境一圈,“最快也只能明日。”
“好,您有什么需要,有什么问题,尽管提。”她说道:“我这就吩咐下人收拾客房,备好饭菜。也是我疏忽,二位舟车劳顿,是该好好休息的。”
得知路宴清还有救,她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有所松懈,这才想起来自己太过急切,疏忽了。
后面叶惊棠也将路宴清如何受伤之事一一向二人复述。
尹雪菲气得大骂出声,“岂有此理!”
竟敢毁坏她的杰作!这人都站起来了,马上就能行动自如了!
若是叫她知道是谁毁了她名扬天下的机会,她必叫它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那人抓到了吗?主谋是谁?”
“是长狄的间谍,他们害怕路宴清恢复。”
当晚,叶惊棠便向清羽卫同皇家暗卫交代,从今夜起要保持高度戒备状态,未经她的交代,任何人都不得放入安院!
将明日所需的东西,以及路宴清的房间归整之后,她才回房休息。
叶惊棠只觉眼皮沉重,一下子摊在床榻之上,原本以为能安然入睡,可一闭上眼全是路宴清的种种,心口一阵阵闷痛随之而来。
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吱嘎~”
她推开了房门,轻手轻脚地来到路宴清房门前,“路宴清,你睡着了吗?”
夏日即便是夜里,也有些燥热,耳边是蝉鸣蛙叫,她的声音很小很小,却清晰的入了房中人的耳中。
“没有!”他怕门外的人听不见,加大了声音。
叶惊棠轻轻推开了房门,步步向床榻而去,此时的路宴清正坐立在床头。
待人走近,路宴清借着窗户一角洒进的月光才发现对方是赤着脚。
“你怎的不穿鞋就出来了,虽入了夏,但夜间依旧凉寒。”
她听出了对方有些生气了,撒着娇,“忘了。”
说着一抬脚就往人床榻而去,整个人越过男人往床里侧一坐,“抱歉,要弄脏你的床了。”
他自然不会因为这些而气恼。
路宴清看着盘膝而坐在一旁的人,抬手轻抚她的脸庞,“怎的了?做噩梦了?”
她鼻头一酸,摇摇头,“没有,睡不着。”
男人捧起她的脸,额头相抵,语气温柔缱绻,“是在想我吗?”
她在担心他,为他忧心,为他操劳。
叶惊棠一听这话,吸了吸鼻子,想说‘才不是呢’,最后还是说了,“是的。”
伸出双手将人抱住,努力汲取他身上的暖意以求安稳心神,“有些害怕。”
“无碍的,这次不像上次,不需划皮见骨。没事的,段神医都说了只需要内力催化而已,没事的。”他也抱住对方,偌大的胸膛将人紧紧包裹住,大手一下一下地轻抚她的背脊。
“我们这次…不出去了,哪儿都不去,好不好?”她极力克制的哭腔仍旧从喉咙深处溢出。
“好,不去,哪儿也不去。”
她闻着路宴清身上的混着药味的气息才渐渐安睡,睡了这些日子里最为安稳的觉。
……
…
翌日,
治疗开始,叶惊棠只得在门外等候,就在她心焦火燎之际,院外传来一阵争吵。
她招招手叫平章好好在此候着,段神医和伊姑娘有什么需要的,有什么变故,及时招呼下去。
她走出安院,瞧着即将到达此处的人,“七殿下?”
皇家暗卫不敢动手,更别提清羽卫了,众人也只能阻拦他的去路。
“本皇子要见路宴清!”对方见她到来,昂着胸膛,抬脚就要往安院而去。
“抱歉。”她脸色一变,快速抬手拦住对方,“恐怕不行了。”
“为何?自从承年受伤以来,你便不准任何人探望,你是何居心?”
叶惊棠一个闪身到了人跟前,堵住对方,“我该如何,还不需要事事向七殿下交代、汇报。”
“本皇子今日必须见到路宴清!”说完,萧云祁便要强闯。
她后退一步,一掌拍在对方肩头,只想将人推回;萧云祁摸着被打的肩头,眉头一拧,看向叶惊棠眼底闪过一丝怒意。
她没有丝毫畏惧,哪怕眼前站的人是皇子,冷声道:“殿下莫非要违逆圣意。”
“殿下,请回吧!”
今日就算是皇帝来了,也不能进去!
萧云祁见这般也明白今日是进不去了,也不再动作,但依旧不服气。
“好,本皇子今日不强闯,但你要告诉本皇子,路宴清如今是何状况。”
“他很好,劳殿下挂念了。”
“既然很好,为何将本皇子拒之门外。”
“瞧殿下这话说得,好似我故意刁难殿下,只针对殿下一般,这是对所有人的。您去问问,就是我母亲也是不轻易进得去的。”她双眼笃定,语气淡漠决绝,“殿下摸摸良心,这天子脚下,我和我家侯爷就遭受了两次围堵截杀。这近一年多的日子里,我们夫妻日日夜夜操劳,这眼瞧就要好了。可还没几日呢,就又躺床上去了。”
“如今什么站不站得起来都另说,这条命能保住就已是万幸了。”最后还是流露了一抹真实情绪,叹了口气无奈道:“您就当我杯弓蛇影、惊弓之鸟,怕了,成不?我只想他好好的。”
萧云祁一副被人污蔑难以辩白的模样,“你的意思是……本皇子会伤害承年?”
“七殿下,惊棠自然不是这个意思,夫妻情意,您就体谅体谅。”韩若初的声音由远而近,她走到跟前将叶惊棠护在身后,“您是不知道,宴清受伤昏迷那晚,这孩子不顾自己身上还有伤,不吃不喝日夜守着。”
萧云祁听着这话,也自然地看向叶惊棠。眼神如笔细细描摹这眼前女子的模样。
心道:难怪叫江洵念念不忘。
她瞧着对方那打量眼神,辨不明其中意味,只本能地感觉不舒服。
“这些日子里,那些个吃食、汤药都是她亲力亲为,就连我这个母亲都近不得身啊。这孩子也是担心宴清,见了这些打打杀杀的场面,一时之间缓不过劲儿来。”
嘴上虽这般说着,但实则实在帮叶惊棠解。
韩若初放在身侧的手朝她招了招。
叶惊棠瞧着对方小动作,笑笑,默默退回安院内。
如此这般,萧云祁也只得作罢。
叶惊棠回到路宴清房门外,从初生朝阳等待夕阳西下。
火红的云彩染尽了半边天,夕阳的光彩将她笼罩其中,她的影子被拉得长长的。
终于在太阳即将消失的最后一刻,紧闭的房门终于从里打开了。
“吱嘎~”
她猛地抬头看去,段岩天冲她笑笑,点了点头。
叶惊棠担心房中人,但也明白眼前这二位是如再生父母的恩人,上前冲二人一拜,哽咽道:“惊棠在此谢过二位。”
随后,她命人带二人回房休息,将准备的饭菜奉上,好生招待。
她这才踏进房中,一步一步都走得无比沉重。
叶惊棠看着躺着床上陷入昏迷的人,步子一下子就迈大了。走近才发现,路宴清身上的的衣衫早已被汗水浸透,面色苍白,唇瓣干裂无血色。
最终,眼神定定地落在床沿处那一个个带着血色的抓痕。
她命人打来热水,在此期间默默将人指甲缝中大小不一的木刺小心翼翼地剥离。
吃了那么多苦,忍了那么多疼和痛,以后一定要好好的啊,路宴清。
一滴泪珠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