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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5、又一个暑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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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拉科和多诺见到纳西莎朝厨房走去,两个也走了过去。
但两个人看到厨房里的情形时不由愣了。
厨房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纳西莎的脚步顿在门槛处,指尖无声地抵上了魔杖。
多诺感到德拉科的手指在她掌心骤然收紧——他的指节冰凉,脉搏却跳得极快,像被困住的鸟。
贝拉特里克斯从阴影里直起身子,黑袍上还沾着小精灵通道的煤灰,她歪着头,卷曲的黑发垂在脸侧,嘴角勾起一个夸张的弧度。
“西茜,”贝拉大声说着,目光却越过纳西莎,钉在德拉科和多诺交握的手上,“你家的家养小精灵越来越没规矩了,连杯茶都没给我准备。”
纳西莎的闭耳塞听咒在空气中荡开涟漪,将整个厨房包裹起来,她的声音比平时高了一度:“贝拉,你不该这样闯进来。”
“闯进来?我可是委屈走了小精灵的通道才来的。”贝拉夸张地捂住胸口,“而且我是奉黑魔王的命令来看望我亲爱的妹妹和外甥——”
说着,贝拉的目光扫过德拉科苍白的脸,又落在多诺腕间的红绳上,笑容更深了:“哦,还有这位……小客人。”
德拉科突然上前半步,却被纳西莎抬手拦住。
“德拉科,”纳西莎声音轻柔却不容置疑,“带多诺回客厅去。你们的点心要凉了。”
多诺感到德拉科的手臂肌肉绷紧。
而贝拉的笑声像指甲刮过玻璃:“多么听话的孩子啊,西茜。不过——”她突然向前倾身,魔杖在指间转了一圈,“黑魔王对这位温小姐很感兴趣。”
纳西莎的魔杖尖几不可察地抖了一下。
德拉科猛地攥紧了多诺的手,领带夹的蛇眼宝石在阴影中泛出冷光。
“去吧。”纳西莎没有回头,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记得把你们的魔法史论文写完。”
德拉科深吸口气,只能说好,带着多诺走了出去。
当厨房的门在身后关上时,多诺听见贝拉尖利的笑声穿透了闭耳塞听咒,像一把钝刀割开宁静的假象。
而德拉科拽着多诺穿过长廊时,脚步快得几乎要跑起来。
阳光透过三楼彩绘玻璃窗投下斑驳的光影,在他们交握的手上流转,像某种不安的预兆。
多诺任由他拉着,目光扫过走廊两侧晃动的肖像画——那些马尔福先祖们的眼睛追随着他们,嘴唇无声开合。
书房门被德拉科用肩膀撞开的瞬间,窗外正好飘过两个巡逻傲罗的阴影。
他反手锁门的动作太重,铜锁发出"咔哒"一声脆响,惊飞了窗台上停着的知更鸟。
“你怎么了?”德拉科突然转身,这才发现多诺的绿丝带松了,发梢还沾着厨房飘来的煤灰。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胸前的玉佩,指节发白。
多诺抬起眼,窗外的光影在她脸上切割出明暗交界。
“外面有二十个傲罗巡逻,”她轻声说,“但贝拉还是能像幽灵一样钻进来。”
德拉科的下颌线绷紧了。
多诺若有所思的说:“我记着放假前,斯内普教授让我研究一下,怎么把玉佩上的精神防御魔咒刻在脑子里。”
德拉科走向书桌,手指擦过墨水瓶时留下颤抖的痕迹。
“西弗勒斯让你做什么?”他故意用教名称呼,仿佛这样就能把食死徒的阴影关在门外。
“把玉佩上的符文……”多诺点了点太阳穴,“刻在这里。永久性的精神防御。”
墨水瓶被德拉科碰倒了。
黑色的液体在羊皮纸上洇开,像突然扩散的噩梦。
德拉科摇头:“这听起来很危险——”
“很危险?”多诺歪头看他,“我还以为你会说'这听起来很难'。”
“难不重要,”德拉科突然抓住她的肩膀,指甲几乎要陷进衣服的针织纹路里,“如果...如果出错了呢?”
多诺皱眉:“出错?缺胳膊少腿?”
德拉科的声音像卡在喉咙里:“跟那没关系!精神魔法不像魔药,没有解药可逆。”
多诺突然笑起来,指尖戳了戳他紧绷的脸颊:“要是我因此变成疯子呢?像你姨妈那样举着刀叉唱歌?”
“别开玩笑!”德拉科猛地松开她,转身时衣角扫翻了羽毛笔架。
笔杆滚落一地的声响里,德拉科声音突然低下去:“我怕出现别的问题,比如……你会忘记。”
多诺的笑容凝固了。
她弯腰捡起一支掉落的羽毛笔,笔尖还沾着未干的墨水。
“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她把笔塞进德拉科僵硬的手心,“你就用这个,把关于你的记忆都重新写进我脑子里。”
窗外的傲罗突然提高了说话声,惊得两人同时看向窗外。
德拉科的手指慢慢收紧,墨水从指缝间渗出,像他此刻无法言说的恐惧。
红绳在他们相贴的腕间还是微微发热,却在此刻比任何时候都要灼热。
当然,无论德拉科再怎么觉得危险,多诺还是会研究的。
不过在她沉溺于如尼文的研究的这几天,外面那些《预言家日报》的记者又写出了更加惊世骇俗的文章。
书房之中,德拉科将那份《预言家日报》狠狠摔在茶几上,报纸滑落时露出加粗的标题——《马尔福继承人涉嫌胁迫:温家孤女被囚西塔楼秘闻》。
里面的内容更加离谱,甚至说德拉科·马尔福在三年级的时候为了胁迫多诺答应和自己交往,带头斯莱特林一起排挤她,可怜的女孩只能被迫答应和他交往。
德拉科的指尖在羊皮纸边缘留下一道焦痕,显然是无意识泄露的魔法波动。
“荒谬!”他咬着牙,灰蓝色的眼睛扫过窗外巡逻的傲罗,“三年级明明是你——”
多诺从厚重的如尼文典籍中抬起头,羽毛笔在她指间转了个圈。
阳光透过书房的落地窗,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他们倒也没全说错,”她歪着头,绿丝带垂在肩头,“三年级的时候,你可是当众和我说快去格兰芬多吧!一点面子都不给我留的。"
“那还不是因为你——”德拉科突然卡住,耳尖泛起可疑的红色。
他大步走到书桌前,一把抓住多诺的手腕,却在看到她皱眉发出“嘶”声的瞬间立刻松了力道。
德拉科疑惑万分:“我根本没用力!”
刚说完,他就听到了多诺的笑声。
德拉科懊恼地瞪着多诺嘴角的笑意。
多诺顺势站起来,羽毛笔的墨水在羊皮纸上晕开一片深蓝。
她伸手整理德拉科歪斜的领带夹——那条蛇形宝石已经十天没有离开过他的衣领。
“外面有二十个傲罗监视,里面有贝拉特里克斯随时可能造访,”她的指尖擦过他的下颌,“如果我们不笑一笑,难道要像那些悲情歌剧女主角一样,整天以泪洗面?”
窗外突然传来傲罗的争执声,似乎有人想强行进入花园。
德拉科条件反射地挡在多诺和窗户之间,红绳在他袖口若隐若现。
多诺却突然踮脚凑近他耳边:“说真的,比起被关在西塔楼的可怜形象,我更喜欢他们写你为了追我,在魔药课上炸了二十个坩埚那段。”
“炸坩埚那根本是波特干的!”德拉科脱口而出,随即意识到自己被带偏了。
他低头看着多诺狡黠的笑容,突然伸手将她耳边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你明知道...我不舍得真的让你难过。”
书桌上的玉佩突然泛起微光,多诺转头时,看见窗外的云层裂开一道缝隙,阳光正好照在德拉科送她的那支羽毛笔上——笔杆刻着细小的蛇纹,和他领带夹的纹路一模一样。
可是这个漫长的暑假不过刚刚开始。
六月的烈日炙烤着马尔福庄园的镀金栅栏,却穿不透主宅厚重的丝绒窗帘。
多诺站在二楼走廊的阴影里,看着贝拉特里克斯,她正躲避着监视主宅里面的窥镜指挥着一队小精灵搬运卢修斯收藏的黑魔法物品。
她也看到那些被诅咒的器物在阳光下泛着病态的光泽,像一条条被晒干的毒蛇。
“无聊透顶的差事,”贝拉用魔杖尖挑起一个镶嵌红宝石的骷髅头,指甲在骨头上刮出刺耳的声响,“我本该在魔法部大开杀戒——就像处理我亲爱的堂弟小天狼星那样。”
说着,贝拉突然咯咯笑起来,声音像打翻了一罐玻璃珠。
多诺的指甲陷进了掌心。
莫名的,多诺忽然想起赫敏和哈利之前和自己说的话:我们的父母不会希望我们变成食死徒的样子。
“发什么呆呢,小乖乖?”贝拉突然凑近多诺,腐臭的呼吸喷在多诺脸上,她脖子上挂着的项链晃动着,多诺注意到那上面有道新鲜的裂痕——和之前报纸上描述的魔法部神秘事务司大战痕迹吻合。
德拉科的身影突然出现在楼梯转角,手里端着家养小精灵刚泡好的锡兰红茶,茶杯与托盘相撞的清脆声响让贝拉暂时转移了注意力。
“姨妈,”德拉科的声音比茶香更淡,“您要的十七世纪蛇怪毒牙在父亲书房第三排陈列柜。”
贝拉转头离去,她的高跟鞋声消失在走廊尽头,多诺才发现自己后背已经湿透。
德拉科将茶杯塞进她手里,红绳在两人手腕间微微发亮:“喝了吧,可能会好些。”
茶水倒映着多诺苍白的脸,茶叶在杯底拼出短暂的符文形状。
窗外,一只知更鸟撞上了傲罗设下的防护咒,羽毛像雪片般纷纷扬扬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