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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扣留之人蒙在鼓里 纵是敌对各有难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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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室的地牢中,钟炽心坐在最前面,看着死不开口的两人,不紧不慢地喝着茶。
“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你问了也是白问,不如早点回去,别在这里浪费功夫。”其中一个黑衫女子没好气地撵人走。
“我真是想不通,你们那个头儿,根本不顾及你们的安危,刚才这位姑娘被我几个师妹打伤的时候,她都不帮帮你们,给这种人卖命,值得吗?”钟炽心一脸无奈,面前的这两个人和自己差不多年纪,可是都是一脸愁绪,心事重重的样子。
另外一个青衫女子胳膊上的伤口又渗出了血,她忍着没叫出来,咬紧唇瓣,额头渗出汗珠。
钟炽心招呼身旁的门生,“路廷,给这位姑娘把伤口重新包扎一下吧。”
路廷应下,赶紧帮那女子重新涂药包扎。那女子面露不解,看着帮她包扎的人,“我们只不过是你们关押的犯人,这种伤死不了人,钟姑娘不用废这种功夫,省得浪费了你们的东西。”
钟炽心摇摇头,“一码归一码,要是被我查到,你们犯下什么罪过,我定不会轻饶。只不过在我查明白之前,不会让你们死得不明不白的。”
钟炽心话音刚落,外面的门生进来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她点了点头,招呼几人,“带这二位姑娘随我们去冰室。”
一行人到了冰室,钟炽心侧身让开,让这两个人直视面前的尸首——正是刚才被易群拉来挡刀的可怜女子。
两个人都瞪大了双眼,身子止不住地颤抖。
“阿姐,你们杀了我阿姐,现在这是做什么?恐吓我们?”黑衫女子恨不得冲到钟炽心面前,被两个门生用力拽住。
“这位姑娘,你好好看清楚你阿姐身上的伤口,是被哪种利器所伤,再发火也不迟。”钟炽心耐心地和她解释。
黑衫女子仔细观察尸首上的伤口,无力地跪倒在尸身面前,“你们杀了我吧,让我阿姐在黄泉路上有个伴。”
“我本来是想问,你们有谁知道这姑娘姓甚名谁,人已经死了,让她入土为安。”钟炽心顿了顿,“她是你姐姐,被易群害死,难道你不想为她报仇吗?”
黑衫女子苦笑一声,不住地摇头,“若真有这么容易,那易群怎么可能活到现在?她也不会从你们手中逃脱了,不是吗?”
“我知道你们应该有你们的难处,如果你真的不知道,或者是有什么软肋被她拿捏着,我们也不打算为难你们。劳烦姑娘先告知我你阿姐的性命,我们好把人先安葬了吧。”
“虽说我们今天没有伤到你们门中任何一人,可我们今夜来,是准备屠了祝融门满门的,你们为什么?”黑衫女子总算有所动容,语气软了不少。
旁边的青衫女子不敢再多看尸首一眼,抓着黑衫女子低声呜咽。
“穆离和我说,她被易群挟持的时候,你有悄悄帮过她。我想,你和你的其她姐妹,本性都是善良的,你阿姐也实在可怜,先不说这些吧。”钟炽心让人给尸首盖上白布,语气里也有些惋惜。
“我阿姐叫齐辛,辛辣的辛。劳烦钟姑娘了。”
“那姑娘呢?”钟炽心抬眼看她。
“齐宁。”
钟炽心看向另外一个人,没有说话。
“我姓郑,单名一个桐字。”
“我们并不是不想说,易群的下落从来不会告诉我们这种小喽啰,况且,我们此次来孀山之前,她就逼我们吃下了毒药,事成之后才会给我们解药。这毒三日后就会发作,痛苦非常。如今她逃得无影无踪,我们也只剩两天的时日了,实在是爱莫能助。”齐宁笑得凄然,木然地僵在原处。
“是什么毒?也许我们门中的医挚可以帮你们解毒?”钟炽心在她手腕上搭脉,急切地问道。
“我们也不知道,但是我们见过毒发身亡的姐妹是什么样子,实在是惨不忍睹。”郑桐道。
“二位姑娘容我帮你们想想办法。”钟炽心
“把她们带回去,好好看守。”钟炽心交待完,大步流星地往五茗堂正殿走。
炎寻天坐在主位,愁眉不展,看着急匆匆走进来的钟炽心,连忙站起身。“炽心,可是问出什么来了?”
钟炽心简要地把二人的情况说了个大概,炎寻天眨了眨眼,“我知道了,走,只能再叨扰吟之了。”
谭吟之刚把苏百蘅劝好,正要换下衣服休息,门外的敲门声响起。
“吟之,十万火急,劳烦你帮帮忙。”炎寻天急得不行,心嘭嘭直跳。
谭吟之开了门,见二人着急的样子,也猜到是要紧的事。
“边走边说吧,怎么了?”谭吟之关了门往外走。
“易群为控制手下的人,给她们服了毒。烦请谭前辈先去给这几个小姑娘看看,还有没有得救,这毒还剩两日便要发作了!”钟炽心道。
几个人快步赶到了地牢,谭吟之立马给二人诊脉,神色依旧泰然自若。
“怎么样?有的治吗?”炎寻天看她的样子,似是成竹在胸。
谭吟之抬头,一脸茫然。“她们没中毒啊?你们是不是弄错了?”
齐宁和郑桐瞳孔骤锁,面面相觑。“这不可能?易群明明逼我们吃下了药丸。”
谭吟之有些同情地看着两个稚气未脱的孩子,缓缓说道,“当然是诓你们的看你们俩这年纪,想来还不到高手的水平,她来去无踪,生性多疑,自然也不会透露给你们什么消息。就算你们被抓住,也问不出什么,有什么必要下毒?带你们来自然是想着,万一事情败露,你们留下垫后送死罢了。”
齐宁和郑桐被谭吟之这番话惊得说不出话,炎寻天和钟炽心对视,一同摇摇头。
“剩下的事交给你了,我和你谭前辈先回去了。”炎寻天拍拍钟炽心肩膀,“忙完了就早点歇着。”
炎寻天和谭吟之在后院并肩而行,突然问道,“什么时候才能彻底把这群人铲除啊??”
谭吟之苦笑着反驳,“短期怕是消停不了了,你这段时日要加倍小心,我留了足量的解药,切记保管好。”
“好,我明日再派几个人送你们回去。”炎寻天眉头紧锁,语气凝重。
“不用了,易群最近应该逃到其她地方了,葛思齐被关了起来,祝融门这边她们也没得手,想来堇城到孀山这一带暂时可以清净几天。”谭吟之道。
天刚亮,谭吟之就醒了,她把包袱放到门口,推开门站在院子里,抬头看天色——适合赶路。
苏百蘅也在此时醒了,她轻轻挪开自己腰间的手,轻手轻脚地下了床,换好了衣服,推门出去了。
四目相对,苏百蘅心虚地脸红了。谭吟之看到从季长赢房间出来的苏百蘅,忍不住揶揄道,“醒的这么早?”
“婆婆我不一向都是这个时辰起来吗?”苏百蘅走过去搂住谭吟之的胳膊,一脸纯良地问她。
“你们什么时候这么亲密了?是不是有些快了?”谭吟之朝后看了一眼,压低声音问她。
“您说什么呢,我和长赢什么都没有,发乎情止乎礼。”苏百蘅不由得脸红了,语气里带着羞恼。
“有也没什么,我只是随便问问,你这么紧张做什么?都是武林中人,我没那么迂腐。”谭吟之从没见过苏百蘅这幅样子,有些新鲜。
“我没紧张,是您听错了!”苏百蘅松开谭吟之,朝自己的屋子走去,“我再去清点清点有没有落下的东西。”
一会儿的功夫,西厢房的几个人都醒了。
钟炽心吩咐完后厨上菜,就去了西厢房后院。一进去看见几位客人都在后院,笑着和几个人说话,“谭前辈和几位师妹,请到前厅用早饭吧。”
几人笑着应下,想着等下要赶路,用早饭的时候都吃得不多,早早放下筷子。
“多谢这几天你对小蘅的照顾,那我们就告辞了。来日再聚!”谭吟之背起包袱,抱拳和炎寻天道别。
“客气了,百蘅在这里还帮了我不少忙呢!吟之,你和孩子们路上一定小心!”炎寻天笑着和众人道别。
“炎掌门待我很好,我下次再和婆婆过来看望您!”苏百蘅在谭吟之身旁笑着应道。
“师姨保重,坞根谷的人想必不会善罢甘休,您和其她同门一定小心。”南宫媇恭敬地行了个礼。
“是啊,地牢里还关押着人,师姨一定要小心。”季长赢也有些担心,眉宇一紧。
“放心,有炽心在呢!”炎寻天拍了拍后面的钟炽心,放声长笑。
“年师姨赶紧进去吧,我们走啦!”年素商跳着搂上炎寻天,和她笑笑。
几个人陆续上了马车,和门前的二人摆手。
“谭前辈和我们俩坐一辆吧!这辆宽敞!”年素商拉着谭吟之就往最前面的马车走,朝季长赢努努嘴。
季长赢朝年素商拱手道谢,拉着苏百蘅去了后面的马车,“那我们坐这辆。”
两辆马车很快消失在晨光中,炎寻天和钟炽心目送着她们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