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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宁静之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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箭矢如蝗,带着凄厉的破空声,从四面八方的快船上激射而来!瞬间笼罩了整艘漕船!
“躲开!”姜玄影厉喝,影沉剑舞动如轮,乌沉的剑光形成一道密不透风的屏障,将射向他和姜霁茗的箭矢尽数绞碎!叮当之声不绝于耳,碎裂的箭杆四处飞溅。
林风扬和虞沅芷也各施手段,剑光闪烁,身形腾挪,险之又险地避开箭雨。虞沅芷更是凭借灵巧的身法,抓起船上散落的木板充当临时盾牌。
“不能留在船上当靶子!”姜霁茗声音冷静,目光迅速扫过逼近的快船和黑暗的河面,“抢一艘快船,突围!”
“我去!”姜玄影话音未落,人已如苍鹰般掠起,竟是不退反进,迎着最密集的箭雨,扑向距离最近、也是看起来最快的一艘快船!他的速度快得只剩一道残影,箭矢往往擦着他的衣角掠过,却无法伤他分毫。
“玄影兄!”林风扬惊呼,想要跟上,却被一阵更猛的箭雨逼回。
姜霁茗心提到了嗓子眼,指尖扣紧了寒月刃,死死盯着那道在箭雨中穿梭的身影。只见姜玄影如同鬼魅般落在目标快船上,剑光爆闪,船头上的几名弓箭手甚至没来得及反应,便已血溅当场!他夺船的过程,干脆利落,狠辣果决!
“走!”姜玄影控制住快船,立刻调转船头,向漕船靠拢。
“带上证据!”姜霁茗将装有账册和信函的包裹奋力抛向快船,姜玄影稳稳接住。
“快上船!”林风扬护着虞沅芷,且战且退,向船边移动。
然而,“影蛇”的杀手显然训练有素,见箭矢效果不大,立刻改变策略。几艘快船加速撞来,同时,无数带着铁钩的绳索抛上漕船,身手矫健的黑衣杀手沿着绳索迅速攀爬而上!
短兵相接,瞬间爆发!
甲板上顿时陷入混战。刀剑碰撞声、怒喝声、惨叫声响成一片。姜玄影驾驶快船在外围游弋,剑光不时掠过,精准地斩杀试图靠近姜霁茗他们的杀手,但敌人数量太多,源源不绝。
林风扬剑法大开大合,护在虞沅芷身前,但他伤势初愈,久战之下渐渐感到气力不济,左臂旧伤处也开始隐隐作痛。一名杀手觑准空档,刀光直劈他面门!
“林大哥小心!”虞沅芷惊呼,想也不想,短刃疾刺对方肋下,逼其回防。
姜霁茗身处战团中心,寒月刃终于出鞘!那双精美绝伦的短刃在她手中,化作了死神的镰刀。她的身法飘忽如烟,在刀光剑影中穿梭,每一次闪烁,都必然带起一蓬血花。
她的攻击没有姜玄影那般刚猛霸道,却更加诡异刁钻,专攻要害,效率高得惊人。偶尔有漏网之鱼靠近,也会被她神出鬼没的暗器瞬间解决。
她一边对敌,一边冷静地观察着局势。这样缠斗下去不是办法,敌人有备而来,数量占优,耗也能耗死他们。
“玄影!接应风扬和沅芷先走!”姜霁茗当机立断,声音穿透厮杀声,清晰地传入姜玄影耳中。
姜玄影眉头紧锁,他如何能放心留她一人断后?但看到林风扬渐渐不支,虞沅芷也险象环生,他知道这是目前最优的选择。
“撑住!”他低吼一声,驾驶快船一个迅猛的冲刺,撞开一艘拦截的小船,同时长剑连点,逼退几名试图跳帮的杀手,为林风扬和虞沅芷创造了短暂的登船机会。
“快!”林风扬会意,一把拉住虞沅芷,奋力向快船跃去。
就在两人即将踏上快船甲板的刹那,一道极其隐蔽的乌光,如同毒蛇般,从水下悄无声息地射出,直取林风扬后心!那乌光速度奇快,角度刁钻,正是之前伤过他的那种毒针!
“小心水下!”姜霁茗眼角的余光瞥见那抹乌光,心中警铃大作,想也不想,手腕猛地一抖!
一道银芒后发先至,精准无比地在半空中撞上了那枚毒针!
“叮!”
一声极其轻微的脆响,毒针被击偏,擦着林风扬的胳膊飞过,钉在了船舷上。
林风扬惊出一身冷汗,与虞沅芷双双落在快船上。
姜玄影见状,眼神一寒,影沉剑毫不犹豫地刺入水中,一股暗红色的血水立刻冒了上来。
“霁茗!快上来!”林风扬在船上焦急大喊。
姜霁茗见他们安全,心中稍定。她且战且退,向船边靠拢。然而,就在她准备纵身跃向快船时,异变再生!
漕船因为之前的撞击和混战,船体开始倾斜,一根被砍断的桅杆带着沉重的船帆,轰然向她砸落!范围极大,速度极快,几乎封死了她所有闪避的空间!
“姐姐!”
“霁茗!”
虞沅芷和林风扬的惊呼声同时响起。
姜玄影瞳孔骤缩!那一瞬间,他脑中一片空白,只剩下一个念头——不能让她有事!
他弃船!在所有人惊骇的目光中,他竟毫不犹豫地舍弃了那艘好不容易抢来的快船,身形如同突破了空间的限制,以一种近乎燃烧生命的速度,逆着下落的桅杆,冲向姜霁茗!
“砰!”
沉重的桅杆带着千钧之力,狠狠砸在甲板上,木屑纷飞!而在最后一刻,姜玄影猛地将姜霁茗扑倒在地,用自己的脊背,硬生生承受了大部分下砸的力道和飞溅的碎木!
“唔!”一声压抑的闷哼从姜玄影喉间溢出。
“玄影!”姜霁茗被他紧紧护在身下,毫发无伤,却清晰地听到了他压抑的痛哼,感受到了他瞬间绷紧又微微颤抖的身体。
她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几乎无法呼吸。
快船上的林风扬目眦欲裂,想要冲回来救援,却被更多的“影蛇”杀手缠住。
姜玄影强忍着背后火辣辣的剧痛,猛地翻身而起,一把拉起姜霁茗。他的脸色有些苍白,但眼神依旧锐利如鹰,紧紧握着她的手:“走!”
他带着她,如同受伤的猛虎,爆发出最后的力量,杀开一条血路,冲向船边。身后,是穷追不舍的杀手和不断崩塌的漕船。
在漕船彻底倾覆的前一瞬,两人奋力一跃,落在了林风扬和虞沅芷接应的快船上。
“开船!”姜玄影低吼,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虚弱。
林风扬立刻操纵快船,将速度提到极致,撞开拦路的船只,向着下游黑暗处疾驰而去!身后的喊杀声和漕船沉没的巨响渐渐远去。
快船在黑暗的河道上颠簸前行,暂时摆脱了追兵。众人都松了一口气,但气氛依旧凝重。
姜霁茗第一时间扶住姜玄影,借着月光,看到他背后玄色的衣衫已然被洇湿了一大片,颜色深暗,散发着淡淡的血腥味。
“你受伤了!”她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伸手想去查看他的伤势。
姜玄影却侧身避开,摇了摇头,声音低沉:“皮外伤,不碍事。”他不想让她担心。
姜霁茗的手僵在半空,看着他故作无事却微微苍白的脸,和那紧抿的、隐忍的薄唇,心头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与悸动。
刚才那一刻,他毫不犹豫用身体为她挡下危险的情形,如同烙印,深深灼烫着她的心。一直以来被她刻意忽略、压抑的情感,在这一刻,如同冲破堤坝的洪水,汹涌而出,再也无法忽视。
她不再说话,只是固执地拿出一块干净的手帕,不由分说地按在他背后仍在渗血的伤口上。她的动作很轻,带着一种近乎笨拙的小心翼翼。
姜玄影身体微微一僵,感受到她指尖传来的微凉和那不容拒绝的坚持,终是没有再躲开。他垂下眼帘,任由她处理,心底那片冰原,仿佛被这笨拙的关怀融化了一角,泛起滚烫的涟漪。
林风扬看着这一幕,默默转开了视线,专心驾船。他知道,有些距离,是他永远也无法跨越的。
虞沅芷则红着眼眶,看着姜玄影背后的伤,又看看紧抿着唇、专注为姜玄影按压伤口的姐姐,悄悄握紧了拳头。
快船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悄然靠岸,隐匿在荒草丛生的河湾里。证据到手,但付出的代价不小。姜玄影受伤,众人也几乎筋疲力尽。
天边,泛起了一丝微光。新的的一天即将开始,而他们与“影蛇”及其背后势力的较量,显然才刚刚进入最凶险的阶段。
有些悄然滋长的心事,也在血与火的淬炼中,变得愈发清晰而坚定。
河湾荒草萋萋,晨雾弥漫,将快船和船上的人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暂时安全后,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疲惫和伤痛便汹涌袭来。
姜霁茗坚持要查看姜玄影背后的伤势。这一次,他没有再拒绝,背对着她,沉默地解开了上身湿透的玄衣。
衣衫褪下,露出精壮却布满旧伤疤痕的脊背。而此刻,一道从右肩斜划至左腰的狰狞淤痕清晰可见,皮肉开裂,渗出的鲜血将周围染红,看起来触目惊心。
那是被沉重桅杆边缘狠狠刮过、又承受了巨大冲击力造成的伤。
姜霁茗的呼吸一窒,指尖微微颤抖。她拿出随身携带的金疮药,小心地洒在伤口上。药粉触及皮肉,带来一阵刺痛,姜玄影的背肌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下,却依旧一声不吭。
“可能会有点疼,忍一下。”她的声音比平时柔软了许多,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心疼。她用干净的手帕,蘸着虞沅芷从河里取来的清水,一点点清理伤口周围的污迹和血痂。动作极其轻柔,仿佛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
姜玄影感受着背后那小心翼翼的触碰,和她近在咫尺的、带着药草清香的呼吸,身体僵硬得像块石头,心跳却失序地鼓噪着。他从未与她有过如此……亲密的接触。那冰凉的指尖偶尔划过完好的皮肤,带来一阵战栗般的酥麻,几乎盖过了伤口的疼痛。
林风扬默默生起了一小堆火,将带来的干粮烤热,又用头盔烧了些热水。他看着姜霁茗专注为姜玄影处理伤口的侧影,和她眼中那无法掩饰的担忧,心中最后一点不甘也化作了释然的叹息。他将烤热的饼子和热水递过去:“霁茗,玄影兄,先吃点东西,补充体力。”
虞沅芷也凑过来,小脸上满是愧疚和后怕:“玄影哥哥,对不起,都怪我太没用了,还要你保护……”
姜玄影接过水,喝了一口,声音有些沙哑:“与你无关。”他看向林风扬,“多谢。”
简单的两个字,却让林风扬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个真心的笑容:“玄影兄客气了,我们是同伴。”
经过一夜生死与共,四人之间的关系似乎又近了一层。那是一种在血火中淬炼出的、超越寻常的信任与羁绊。
姜霁茗仔细地为姜玄影包扎好伤口,看着他重新穿好衣服,才接过林风扬递来的饼子,小口吃起来。她的目光却不时落在姜玄影略显苍白的脸上,心中那股因他受伤而涌起的情绪,复杂难言。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冷静自持的,可以完美地掌控一切,包括自己的感情。
她将潮笙阁的责任放在首位,将姜玄影视为最得力的臂助和最信任的同伴,刻意忽略着那份早已超越界限的情感。因为她觉得,过于强烈的情感是弱点,会影响到判断,会带来软肋。
可是,当他毫不犹豫地用身体为她挡下致命危险的那一刻,当她看到他背上那道狰狞伤口的那一刻,她筑起的心墙,轰然裂开了一道巨大的缝隙。
那种心脏被狠狠攥紧、几乎停止跳动的恐惧,那种宁愿受伤的是自己的心疼,是如此的真实而猛烈,让她无法再自欺欺人。
她,是在意他的。远比她自己愿意承认的,要在意得多。
姜玄影似乎察觉到了她频繁的目光,抬起头,看向她。四目相对,姜霁茗没有像往常那样立刻移开视线,而是静静地看着他,那双清冷的眸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悄然融化,流淌着一种他从未见过的、柔软而复杂的微光。
姜玄影的心跳漏了一拍,握着水囊的手微微收紧。他看不懂她眼中全部的情绪,但他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接下来,我们怎么办?”林风扬打破了沉默,将众人的思绪拉回现实,“‘影蛇’这次损失不小,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我们拿到了证据,但也暴露了。”
姜霁茗收敛心神,恢复了一贯的冷静:“临渊城不能再待了。‘影蛇’和它背后的势力,一定会全力搜捕我们,销毁证据。”
“回京城?”虞沅芷问。
姜霁茗摇了摇头,目光锐利:“不,现在回京城,等于自投罗网。对方在暗,我们在明,京城恐怕早已布下天罗地网。”她看向姜玄影,“你的伤需要静养,我们也需要时间消化这些证据,找出确凿的链条,以及……那个右手小指残缺的神秘人。”
“姐姐,那我们去哪儿?”虞沅芷有些茫然。
姜霁茗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决断:“我们去一个他们绝对想不到的地方。”
“哪里?”
“青州。”姜霁茗缓缓道,“最危险的地方,有时反而最安全。而且,风扬,”她看向林风扬,“镇远镖局在青州根基深厚,我们需要借助林总镖头的力量,秘密调查与墨玉令牌和安亲王相关的线索,同时,也能为你父亲传递消息。”
林风扬眼睛一亮:“好主意!我爹在青州黑白两道都说得上话,一定能帮上忙!”
姜玄影也点了点头,认同这个计划。青州相对远离京城和临渊城的是非中心,确实是个暂避风头、从容布局的好地方。
计议已定,众人不再耽搁。将快船沉入河底,处理掉所有可能暴露行踪的痕迹后,四人改换装束,扮作寻常的商旅,绕开官道,沿着偏僻小路,向着青州方向迂回前行。
姜玄影的伤势不轻,虽强撑着不露异样,但骑马颠簸显然会加重伤势。姜霁茗便以需要掩人耳目、不宜过快引起注意为由,坚持放缓行程,时而乘车,时而步行。
一路上,她对姜玄影的照顾几乎到了无微不至的地步。会特意将水囊递到他触手可及的地方,会在他下马时不动声色地扶一把,会在露宿时,将最避风的位置让给他。
这些细微的举动,与她平日清冷疏离的形象大相径庭。
姜玄影起初有些不适,更多的是受宠若惊。他习惯了守护她,习惯了站在她身后,突然被她如此细致地照顾,让他有些无所适从,心底却又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暖流在涌动。
他看着她为自己忙碌的身影,那总是冰封的心湖,仿佛被投入了无数颗小石子,荡漾开层层叠叠的涟漪。
林风扬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已然明了。他收敛了所有不该有的心思,真正以朋友的身份,与虞沅芷一起,负责探路、警戒和打点行程,将更多的空间留给了那两人。
虞沅芷则偷偷拉着林风扬,挤眉弄眼,用气声道:“林大哥,你看姐姐和玄影哥哥,是不是……嗯?”
林风扬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小孩子别瞎打听。”
“我才不是小孩子!”虞沅芷不服气地嘟囔,脸上却带着促狭的笑意。
数日后,四人终于有惊无险地抵达了青州地界。再次回到这座熟悉的城池,心境却已大不相同。
林风扬提前联系了镇远镖局的心腹,将他们安置在城外一处极为隐秘的庄园里。庄园依山傍水,环境清幽,少有人知,正适合藏匿和养伤。
安顿下来后,姜霁茗立刻让林风扬通过秘密渠道,将临渊城的情况和部分证据的抄本,送往京城潮笙阁总部,并嘱托他父亲林震天,暗中调查安亲王及墨玉令牌之事。
而她自己,则将所有精力放在了两件事上:一是仔细研究那些从漕船上抢来的原始账册和密信,试图从中找出更多指向幕后黑手的铁证;二是……督促姜玄影好好养伤。
庄园的书房内,烛火常亮至深夜。姜霁茗伏案疾书,将账册中零散的信息归类、串联、分析。姜玄影则坐在不远处的窗边软榻上,运功调息。他的外伤在姜霁茗的精心照料和上好的金疮药作用下,愈合得很快,但内腑受到的震荡还需要时间平复。
有时,姜霁茗抬起头,活动一下僵硬的脖颈,便会不自觉地看向窗边那个闭目调息的身影。月光透过窗棂,洒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平日里冷硬的线条在沉睡时显得柔和了许多。
她看着看着,便会有些出神。想起他小时候沉默跟在她身后的样子,想起他第一次执行任务归来时满身的血腥气却故作平静的样子,想起他无数次在她遇到危险时,如同影子般骤然出现、为她扫清一切障碍的样子……还有,那夜在运河上,他毫不犹豫扑过来,用宽阔的脊背为她撑起一片生天的样子。
点点滴滴,汇聚成河,早已在她心中刻下了无法磨灭的痕迹。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孤高的,不需要依靠任何人。可现在,她却发现,不知从何时起,他的存在,已经成了她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是利刃,也是盾牌,更是……让她感到安心的港湾。
这种认知,让她有些心慌,却又隐隐带着一丝陌生的甜意。
似乎察觉到她的注视,姜玄影缓缓睁开眼,转头看向她。他的眼神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深邃冷静,但在对上她目光的瞬间,那深邃中似乎掠过一丝极快的、难以捕捉的波动。
“怎么了?”他低声问,声音因长时间调息而带着一丝微哑。
姜霁茗猛地回过神,意识到自己竟然看他看得失了神,耳根微微发热。她迅速低下头,掩饰性地拿起一份账册,语气尽量保持平静:“没什么,只是在想这些账目之间的关联。”
姜玄影看着她微微泛红的耳尖,和那故作镇定的模样,心中那片冰原仿佛照进了暖阳,一点点融化。他没有戳破,只是重新闭上眼,唇角几不可察地向上弯起一个极小的弧度。
窗外,月色正好。庄园里一片静谧,只有风吹过竹林的沙沙声。所有的阴谋与杀机,似乎都被暂时隔绝在外。
在这短暂的宁静中,某些潜藏已久的情感,正如同悄然生长的藤蔓,沿着心墙的裂痕,一点点蔓延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