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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第一个客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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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旧是平平无奇的早上，平平无奇的温暖的冬日阳光，李归海也依旧平平无奇的早起，洗漱，提前半个小时到了公司楼下等着艾绮丝；而艾绮丝依然那么准时的在打卡前十分钟急匆匆赶到楼下，红着眼眶，哈欠连天，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今天她穿了一条紧绷在腿上的牛仔裤，一件明显要比她大上一号的毛绒牛仔外套，这使得她看起来十分滑稽，比例很不协调：艾绮丝的腿本来就短，而且肉嘟嘟的，紧绷牛仔裤更是突出了她的这两项缺点，而再加上上那大一号的外衣......这灾难性的搭配让她看起来上下半身一样长。
而且她今天还扎了“白狼”式的发型（“白狼杰洛特”是他们两个最爱的游戏巫师3里的主角），就是将头发上半部分在脑后扎成马尾，下半部分让其自然垂下。李归海看的瘪了瘪嘴，其实艾绮丝并不适合这种发型，因为她的脸本来就挺长，而且下巴很尖，颧骨高，小眼睛，这样的发型则更加放大了她的这些特征。
不过李归海并不打算跟她说这些，因为他知道如实讲出来的后果：这小心眼的狗东西不仅不会听，还会认为自己在诋毁她，然后暗暗记在心里，日后再伺机报复回来。
“走，要迟到了。”
艾绮丝把车停在他身旁，大咧咧地一挥手，小短腿快速倒腾着向电梯冲去。李归海在身后不紧不慢地跟着，他看着艾绮丝的背影，突然很想笑：真的很像只可爱的小柯基。
电梯上，艾绮丝的哈欠一个接着一个，李归海仔细盯着她的脸，来来回回打量着。
“你看啥？”艾绮丝没好气地问道。
“嗯，不错，今天起床洗脸了。”李归海赞许地点了点头。
“废话，我哪天都洗脸！”
“前几天就没洗吧，眼角还有脏东西。”
“只是洗的没那么仔细而已！”
“对了，你今天咋又穿这条牛仔裤了？”李归海想了想，还是决定旁敲侧击地提醒一下她。
“因为暖和啊！这条牛仔裤里面有绒，穿起来很暖和又舒服！”说完，她嘿嘿一笑。“嘿嘿，这也是朋友送我的！”
“穿了几天了，该换了吧。”
“这几天又没干啥，又不脏，换个鬼啊。”
两人打完卡，公司里东一群西一群地聚集着小伙子们，发出放肆地大笑声，又或是调侃着又碰到了什么样的沙雕客户。过了十来分钟，那个刘总走到人群中央，他拍了拍手，热血沸腾精神饱满地“开个早会，简单讲两句”。然后平均一句花了四十分钟，艾绮丝躲在李归海身后玩着手机，李归海则和其他人一样无精打采地望着窗外。
终于讲完后，大伙一窝蜂地拥了出去，公司里顿时空荡荡的。
“今早想吃啥？”走到公司楼下后，艾绮丝问道。
“随便。”
“那就还是后巷吧，吃完后带你去核验。”
两人朝公司后巷的早餐一条街走去，李归海还是老样子，热干面加两个炸面窝；艾绮丝则要了一碗牛肉粉。他一边吃着面一边百无聊赖地翻着手机，端口还是没有响，只不过多了三五个点击而已。他又打开小蓝书，结果惊奇地发现，在自己一条看房的帖子下多了一条评论：“房子还在吗？具体在哪？多少钱一个月？”
李归海瞬间来了精神，这下他也顾不上吃面了，连忙私信那个人：“在，就在江汉路附近，1300一个月，要看房吗？”
发完后，他激动地抬起头：“狗子！我有客户了！”
“咦！？你有客户啦？”艾绮丝一听，小眼睛顿时瞪得大大的。“拿来给我看看！”
李归海把手机递了过去，她扫了一眼，眉头一皱，不满地说：“别在这上面聊，找她要微信，去微信上聊。以后无论是端口还是哪里的人问你房子，都先要微信再聊。”
“哦哦，好。”
交流的过程挺顺利，对方很快就回复了，两人加上了微信。这是个刚毕业的小姑娘，姓林，工作后想在外面租套房子住，言语之间能感觉到她的活泼，以及对新房子的期待。她问李归海还有更详细的房子照片和视频么，于是李归海把自己去那套房子的实拍视频和各个角度照片都发给了她。
他低着头，不停地在两个手机之间来回操作着，忙的连面都顾不上吃了。突然他听到“噗嗤”的笑声，李归海抬起头，发现艾绮丝正笑嘻嘻地看着他。
“干嘛？”李归海一头雾水地看着她。“傻笑啥？”
“没啥。”艾绮丝笑着摇了摇头。
“说啊，咋了？”
“哎呀，我就是突然觉得......你刚才那摇头晃脑的样子挺可爱的。”
“神经病。”
李归海无语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就继续去聊客户了。他觉得“可爱”这种词用在一个男人身上算是一种贬义。
过了一会儿后，小林的消息很快回了过来：“看起来还挺不错的，今晚能看房吗？”
“能！”李归海马上回复道：“今晚您什么时候有空？”
“那就晚上七点吧，我要等下了班才有时间。”
“行，需要去哪里接你吗？我有小电驴！”
“哈哈不用，我们直接在房子那儿见面吧！”
“OK~”
定下了看房时间，李归海抬起头，深吸一口气，压制住激动的心情：他没想到第一个客户来得这么快，而且这么顺利就约出来了。艾绮丝静静地看着他，见到他脸上抑制不住的笑容，于是问道：“怎么？把客户约出来了？”
“对，约好了晚上七点看房。”
“拿手机过来，我看看你怎么聊的？”
李归海再一次将手机递了过去，艾绮丝上下划动着屏幕，看的很仔细。过了一会儿，她将手机还了回来，用一副高傲的领导般的姿态点了点头：“嗯，还不错，上手挺快的嘛。”
“这有啥难的。”
“快点吃吧，吃完我们抓紧核验去。”艾绮丝看了看时间，“今天上午估计只能陪你核验两个房子了。中午我要去一个租户房子里修锁，下午还要带两个客户。唉，今天事真多。”
“嗯，行。”
说完后，李归海迟疑了一下，又问道：“那......晚上你要不要过来一趟，我怕第一次带客户，会出什么差错......”
“好。”艾绮丝好似早就在等着他开口求助一般，立即答应了下来。“我带完客户就赶过去，到时候你把地址发我。”
“嗯。”
时间很快过去，临到中午时两人分开了，李归海一心想着晚上那个客户，又或许是早餐吃的晚，此时他并没什么胃口。他决定回去午睡一会儿，然后下午提前去那间房子看下，再熟悉熟悉，以免晚上客户问什么刁钻的问题，自己乱了阵脚。
他回到了租的房子，打开门，眼前依然是阴暗狭窄的公共过道，这里永不通风和见光，白天黑夜都是同样的颜色，阴森且黯淡。白天的过道静悄悄的，没有那个高中生声嘶力竭对爱情的控诉，也没有那两个胖姑娘打游戏的大呼小叫，租客们都去上班和上学了。然而打开自己的房门后，令人焦躁的喧闹又涌入了他的耳朵里。
似乎武汉人说话声音永远都这么大，这么中气十足，如同狮子吼一般；而那面在照片里看起来很美的落地窗，更是似乎完全没有隔音功能一样，临近中午，只听到外面好不热闹：遛弯的老头们呵呵大笑的唠嗑声；下班的人们打招呼声；菜贩们呼号的叫卖声；车喇叭的滴滴声......数十种不同的声音交融在一起，就好像马戏团里的狮子老虎长颈鹿和大象们，在操弄着唢呐大鼓铜锣合力演奏一曲第三世界交响乐。
李归海叹了口气。“还好我适应能力强。”他嘟囔着，一屁股坐到沙发上，这时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是秦羽芊打来的视频通话。刚一接通视频，秦羽芊可爱的笑脸就伴随着清脆的笑声出现在屏幕上。
“喂，听说你有客户啦？晚上就要去看房了吗？”
她开心地说道，从视频的背景来看，她似乎在家里。这家伙今天又没去上班啊！李归海暗自想道，这公司老板是不是她亲戚啊，完全不管她的吗？
“对啊。”他点点头，“艾绮丝跟你说了？”
“对啊！怎么样，就要带客户了，紧张不？”
“这有啥好紧张的。”李归海无语地看着她，“我又不是第一天出来工作的清澈又愚蠢的大学生。”
“你可别迟到诶，让别人客户等你。”
“这我肯定知道。”
“你要提前去房子里，把房子收拾一下，这种房子每天都有挺多中介带客户去看，他们抽烟啥的随便扔烟头，会弄得很脏很乱......”秦羽芊似乎很不放心，就像是对待小孩一样嘱咐起来。“而且你也要提前熟悉下房子，别到时候别人问你回答不出来。”
“知道啦，我准备睡会儿午觉，下午就去房子那儿。”
“你还有时间睡午觉啊！”她咯咯地笑起来。“等你再过一段时间，客户越来越多了，可就没时间睡午觉了。”
“半个小时午觉时间总会有吧？我又不睡太久。”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她看着李归海，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她接着又说：“不错嘛，这么快就有客户了......这单要是成了，你可要请客！”
“放心吧，如果这单成了，保证请你们俩吃好吃的！”
“那你晚上可一定要成！我跟你说，最近我听他们说有几个很好吃的地......”
这时，屏幕那边似乎有人在叫她，她扭过头去瞟了一眼，鼻子重重地呼了一口气，脸上飞快闪过一丝不悦，但很快又重新笑了起来。
“那行吧，就先这样了，你去午睡吧，下午记得提前去房子里看看。”
“好，那我挂了。”
挂断视频后，李归海躺在床上，困意很快袭来。不知为什么，他经常在晚上入睡困难和失眠，但在中午却能准时秒睡。
不知道这也算不算一种天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