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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天家父子 ...
紫宸宫寝殿,皇帝斜倚在龙榻上,明黄的锦被盖着那条始终不见起色的伤腿,他闭着眼,似在假寐。
心腹侍卫跪在榻前阴影里:“陛下,药渣已验。陈太医确认其中混入了息风藤的粉末,此物久服则气血凝滞,筋骨愈合极缓,且不易察觉。”
殿内死寂,只有更漏“嘀嗒”一声,清晰得刺耳,突然,皇帝搭在锦被上的手猛地攥紧,手背上青筋暴起。
“太子……”皇帝的声音似乎飘在空中。
他精心培养的储君,他病榻前嘘寒问孝的儿子,为什么?就为了多坐几天监国的位置?为了铲除他这个父皇?为了提前上位?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内侍小心翼翼的通报:“启禀陛下,太子殿下求见。”
殿内沉默一片,没有似以往那般打开殿门。
太子的心,漏了一拍。
殿内,皇帝的胸膛剧烈起伏了一下,随即强行压下翻腾的情绪,他闭上眼,似乎没有听到传报。
良久,久到太子觉得殿外似乎风雪更深了一层时。
皇帝的声音传来:“朕乏了,不见。让他回去,好好处理他的朝政。”
殿门外,太子宁晏清一身杏黄常服,恭敬垂手而立,听到内侍传出的回绝,他脸上的谦恭和担忧瞬间僵住,随即化为一片惨白。
父皇从未如此拒他于门外!
他下意识地抬头望向那紧闭的殿门,厚重的门扉仿佛一道天堑,隔开的不仅是空间,更是父子之间的信任。
一门之隔,父子离心。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什么都没说出口。
父皇抛弃他了吗?
父皇会原谅他吗?
父皇要废了他吗?
太子呆呆的立在殿前许久,才失魂落魄地转身离去,他杏黄的袍角在穿堂风中微微颤动。
宫道漫长,两侧朱红的宫墙在暮色中显得格外高耸,他一步一步走着,失魂落魄。侍卫垂首,宫人噤声,那些恭敬的姿态此刻在他眼中都蒙上了一层模糊的隔膜。
没有答案,只有冰冷的宫砖在脚下延伸。
父皇不要他了吗?
这个念头让他很茫然,他需要抓住点什么,一个或许还能容他喘息的地方,视线无意识地掠过重重殿宇,最终没有犹豫,他僵硬地转过身,脚步比来时快了些,朝着皇后所居的长乐宫奔去。
长乐宫已经成为太子最后的去处。
皇帝和太子离心的余波尚未波及开来,宁令仪来到紫宸宫时,并未察觉到什么。
自然不知道,没有为太子开启的殿门,为她打开了。
她步入殿内,才察觉到气氛比往日更压抑。皇帝靠坐在榻上,脸色灰败,眼神疲惫地看着她走近。
“父皇……”宁令仪跪在榻边,握住皇帝冰凉的手,“您脸色不好,可是又不舒服了?太医怎么说?”
皇帝看着女儿清澈眼底毫不作伪的关切,摇摇头,反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无妨,老毛病了。看见你,心里松快些。”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女儿身上,“明珠啊,北朔那边有消息了。拓跋弘,他赢了,如今已是北朔的可汗。”
宁令仪心头一紧,面上不动声色:“儿臣听说了。”
该来的终究要来。
皇帝深深地看着她,仿佛想从她脸上看出些什么:“一国之汗,他这身份,倒也配得上朕的明珠了。若他真心待你,汗王大妃之位,也不算辱没。”
这话像是宽慰,又像是某种尘埃落定的宿命之感。
父皇不会再帮她了。
宁令仪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掩去了眸底翻涌的情绪。辱没?她争的从来不是身份是否匹配,而是更重要的东西。
她沉默了片刻,才低声道:“父皇,儿臣只愿您早日康复。”
此刻,任何关于婚约的争论都显得不合时宜,也无力改变什么,父皇自身难保,又如何能成为她的依靠?她清晰地认识到,最后的退路,没了。
皇帝似乎看穿了她的沉默,重重叹了口气,疲惫地阖上眼:“去吧,朕累了。”
回到雪晗殿,宁令仪只觉得心头沉甸甸的,她坐在窗边,看着庭院里被夕阳染红的石榴花,第一次感到如此无力。
难道这桩婚约真的要履行了吗?
拓跋弘离开的时候,是不是笃定了她一定会嫁给他?宁令仪不知道。
“殿下,”绿翘捧着一个精致的檀木盒子和一封信函进来,“北朔可汗遣人送来的。”
宁令仪接过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张完整无瑕的雪狐皮,触手生凉,珍贵异常。
她拿起那封信,展开。
拓跋弘的字迹依旧刚劲有力:
“明珠公主台鉴:
北境风雪已定,穹庐之下,唯缺一主。此雪狐乃本王登位首猎所得,其辉皎洁,堪配明珠。前约岁末,不知殿下可思得良策脱身?
若南墙难越,北穹之门,永为卿开。此间天地广阔,非雪晗殿方寸可比,愿卿勿再踟蹰,栖于北穹,共掌风云。
拓跋弘手书”
字里行间,是毫不掩饰的占有欲,也是他理解中给予她的广阔天地的承诺。
那“栖于北穹”四个字,刺得宁令仪眼睛发涩。
拓跋弘,他很好。
他是草原的雄鹰,是北朔可汗,他强大且自信,甚至在某种程度上学会了尊重她。
他赠予的礼物,一次比一次珍贵,一次比一次用心,他几乎是这世间女子所能期盼完美的夫婿人选。
广阔天地,共掌风云,这几乎是世间女子所能企及的巅峰荣光之一,一个配得上她身份的尊贵位置,于公于私,这都该是桩令人艳羡的姻缘。
可偏偏,宁令仪心底涌起的,不是欣喜,不是期待,而是一种难以言说的抗拒。
她不愿。
她不愿嫁给他。
难道仅仅因为他足够好,她就该感恩戴德地栖身于他的羽翼之下,将这不甘不愿的捆绑,粉饰成情投意合的归宿吗?
“栖于北穹?” 她低声重复。
拓跋弘的强势一如既往,他给了她选择,却笃定她终将走向他画下的牢笼,一个比雪晗殿更大、更华丽、更牢固的牢笼。
“以丈夫的名义,将我囚禁于你的掌上,俯视你赐予的天地。这便是你许诺的共掌风云?”
一丝难以言喻的郁闷涌上心头。
难道真就无路可走?不,无论如何,她绝不认命。
与此同时,雍王府。
雍王府密室。
烛火在密闭的空气中不安地跳动,心腹垂手侍立汇报:“殿下,紫宸宫递出的消息,今日太子求见,陛下闭门未纳,太子离去时,面色极差。”
雍王背对着烛光,半晌,他放在身侧的手几不可察地收紧了一下。
“知道了。”他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心腹没有抬头,继续道:“宫里传话的人说,父子之间,已见嫌隙。”
雍王缓缓转过身,烛光只照亮他半边脸,另一半隐在阴影里。
“嗯。”他应了一声,踱步到书案前,指尖拂过案上冰冷的镇纸。
“吩咐下去,各处可以开始准备了。”
“殿下?”心腹谨慎确认。
“嗯,”雍王目光落在舆图中央的宫阙之上,停顿片刻,“万无一失。”
“遵命!”心伏深深一揖,无声退下。
密室重归寂静,只余烛火哔剥,雍王的目光久久停留在舆图上那一点,紫宸殿正隐在灯影之中。
夜深,雍王慢慢踱步,走向后院。
穿过几重寂静的回廊,他推开了内院暖阁的门,这里暖意融融,烛光柔和。
雍王妃正低头为世子整理衣襟,小世子刚沐浴过,脸蛋红扑扑的,好奇地仰头看着父亲进来。
“父王!”孩童清脆的嗓音打破了寂静。
雍王脸上密室的冷硬瞬间如冰雪消融,化作一片温煦。
他几步上前,弯下腰,没有像往常那样立刻抱起儿子,而是先伸出手,用指腹极其轻柔地拂过儿子柔软的发顶。
“泽儿今日可乖?”他问,声音低沉柔和。
“泽儿很乖!”小世子用力点头,伸出小手去够父亲。
雍王这才将他抱起,让他坐在自己臂弯里。
他目光转向王妃,她温婉地笑着,眼神却在他脸上停留片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寻。
“王爷今日似乎有要事?”王妃轻声问道,手中轻轻抚平儿子衣襟上不存在的褶皱。
雍王抱着儿子,走到窗边,望向外面沉沉的夜色,那方向,正是皇宫。
他没有直接回答王妃的问题,而是低头看着臂弯中天真无邪的儿子,声音放得更缓,也更沉:
“泽儿,”他唤道,孩子纯澈的眼睛倒映着他深邃的目光,“看着爹爹。”
小世子懵懂地眨了眨眼。
“爹爹在为你铺一条路。一条不用再仰人鼻息,不用再被轻贱的路。”他抬眼看向王妃,目光交汇。
王妃迎着他的目光,眼底深处那抹复杂终于化开,她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将头靠在他的肩上,以夫为天,她什么都不知道,但她又什么都明白。
她的丈夫,她的儿子,她闭上了眼,再睁开,她抬起手,温柔地覆上了丈夫揽着儿子的手背
雍王收紧手臂,将妻儿拢在怀中,享受这一刻的幸福,这一天,他等的太久太久了。
他再也不愿意等下去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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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天家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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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这是一个由女性主导,角色性别均衡的群像故事。 这个故事中九成以上女性角色都闪耀着积极坚韧的光芒;而男性形象则更多承载人性的复杂与多维,故事中所有的冲突,皆源于立场与理念的差异,而非对任何个体的贬低。 我试图描绘一条属于女性的权力之路:她不仅要战胜有形的敌人,更要对抗无形的偏见,她的武器不仅是刀剑,更是源于女性身份所诞生的同理心、坚韧度、母性领导力。 我深信,女性可以做到一切,只要她想。
……(全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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