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绝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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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决定先去公共洗手间，在放水的时候保持通话或者公开讨论秘密信息可是男人的陋习。他必须减少搜寻工作量，时间可能随时用尽。
洗手间的标识很明显，曦很快路过一处，男厕里还传来模糊的说话声。他把“打扫中”的牌子放到中性洗手间门口，走了进去。里面没人，幸好。他脱下隔污帽，靠近墙壁，侧耳倾听。
“那个大怪物鱿鱼，用了够弄死两头大象的麻药都没晕过去。”
“操！那怎么整？买家到了没法装箱啊。”
“现在把水温降下去他才安静了，就是不知道会不会冻死。”
曦赶紧联系恫啸，有温度这条线索应该可以找到大概位置，毕竟这是需要精确控制及加热散热系统参与执行的。恫啸很快给他们发来四个坐标，虽然没有地图但好歹能知道有没向正确方位靠近。曦用厕所门上的片区逃生地图对比坐标，指绘了一条简易路线找起来。
中层密封区是一处奇特的隔离区域，恫啸的假证进不去，曦用电磁破坏仪短路了门禁才溜进去了。进门还有一道缓冲区，表明里面的空间无氧或者低氧。通过密封门进入主通道，两边都是空的透明隔间，有点桑拿房的意味，但显然不是。曦快步走过，在前头的T字路口刚拐个弯，就被人叫住了。
那人在开着门的办公室里，曦只好讪笑着走过去。
“你不知道要换防护服吗？”对方冷着脸，劈头盖脸就一句。
“我新来的，没记住。哎防护服哪里换？”
“谁介绍你来的？”他点着平板，公事公办的模样。
曦报了一个在清洁船值班表上看到的名字，对方点点头挥挥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曦转身的同时注意到对方放平板的动作异常缓慢，左边肩膀低了下去。他意识到对方正试图去触发警报——之前的课程学过，为了防止误触警报按钮都是保护在桌面底下，当然也有保护在密码之下的软按钮但以环宇福音的风格来看肯定是硬按钮没差了。他一个旋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打在了对方身上，这人闷哼一声倒下了。桌面下果然有警报按钮，抽屉里还有一套防护服，曦赶紧关门换上，同时通知恫啸处理监控录像。
曦丢掉碍事的小车，只拿着吸尘器，背着伪装成工具包的战术背包疾走。在一条长廊上，突然警报四起，头顶天花的喷淋系统开始暴雨般倾洒。太空灭火基本都是停掉空气循环加上二氧化碳气体点射灭火，这一招全舱暴雨把他吓了一大跳。
“该死！我打晕了一个老孙子，他撞灭火警铃上了。”拉瓦的声音在耳麦里响起。
曦不敢想象那得是多大的力气才能隔山打牛的撞碎灭火警铃外罩。但显然这里是个一层的大空间，有充沛的水资源，很可能就跟上城区市场的水产档口一样，鱼类养殖在一个个玻璃隔开的缸里。环宇福音做违禁生物体买卖，这里应该就是养水生动物的地方吧。
“必须赶快！”曦一边跑一边说。喷淋妨碍所有人视线，但也意味着会有很多敌人赶来。
“啊哦，我得离开一下，他们发现我啦——”恫啸语气中透出的喜悦之情好像中了奖。
“高兴个啥劲？小心回头我揍你。”连拉瓦也听出来了。
“等会儿见——”
等会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到。
“站住！！”头显收到区域广播，后视镜里五六个巡逻队员拿着枪冲过来。喷淋已经停止，前面距门三十米，门后有没有敌人不知道；闪光手雷扔出去自己可能会中冲击波，通道长但不宽敞；假装投降待敌近身用□□突袭也行不通，人太多。曦脑海里方案走一遍，发现大概率自己的结局不是被枪击杀死就是被俘虏面临刑讯。这些可能性出发前都没有考虑过吗？搭两条命进去，所以他是不是恋爱脑？是不是嘛？
电光火石间前面门开了，一个持枪的巡逻队员站在那里。曦握紧□□试图拼命，可对方异常魁梧，有可能单手就格挡掉他的攻击……前敌抬起枪侧头瞄准——是拉瓦！
曦立刻深蹲下去，一排子弹从头顶飞过，身后传来一片惨叫声。
“右边！我殿后！”拉瓦喊道。恫啸逃了以后就没有安全频道了，只能靠声波。
曦站起来飞快的跑过拉瓦，向门后右侧通道狂奔。扫击和惨叫声很快再次被抛在门后，他进入一处没有照明的开阔空间，中间是一道长而幽深的水池，动荡的水面炫光中泛着淡淡寒烟。
“他在那！射击！”敌人的叫喊声从左侧喷发出来，那边上的门里接连涌出巡逻队员。曦纵身跃入水中，他穿着防护服能扛一阵子寒冷，在诺维尔这两月锻炼的游泳和潜水技术也许是躲开扫射的唯一希望。他一个扎猛子潜的很深，把吸尘器开到冲水档往旁边扔出去，自己则快速向前游。
敌人也纷纷跳到水里来了，头灯上的光四处搜寻。曦漂移着全速前进，把他们甩开老远，但他的体力开始下降，毕竟才恢复没多久，又是高强度作战。防护服有点份量，曦感觉自己在慢慢下沉，压缩崆气还够六小时，但寒冷和体力消耗……
这时，幽暗的水体中出现了两点紫色的光晕，一团庞大的黑暗摇逸着聚拢在光的周围——是鱼渊！
“老板！！”曦撞在他厚实的胸膛上，两滴情感凝聚的热液不争气的飞落在面罩上。是高兴，愤怒，激动，担忧，抑或什么别的，此刻他无暇顾及。
“曦？！你怎么来了？”这个蠢大个的声音通过头盔直接传到他的鼓膜里。
“你这个笨蛋！没有什么变人手术！他们想把你做成刺身卖了！”
这里的普通循环用水大约是无法把鱼渊泡成深海巨兽形态的，不过即便是陆地形态的大鱿鱼，对付几个普通人类还是绰绰有余的。曦被他单臂紧抱在怀里向上游去，蓝灰色的触手往他身后方向一扫，几个追兵闷哼一声沉了下去。同时间，头顶上方一片嚎叫，撞击和落水声不断。
“得找到你的船，拉瓦的船正被敌人追击！”曦贴在他冰冷的身躯上，有点担心。
“停泊区应该在尾舱。抓稳了。”他好像无大碍，触手卷住了什么，克服向心力做功——他们飞出了水面，砰的落在湿滑地面上，就着惯性猛滑到出口。一条触手往门控上一击，那两扇交错的厚实的麻烦家伙就乖乖退到两边，露出一段亮堂的走廊。鱼渊的移动速度很快，但异常颠簸，忽上忽下，冲刺和急停交错。曦有了一种全新的驾驶体验，晕鱿鱼这种事说出去肯定没人信。
尾舱在主体后部，从向心力环过去颇有一段距离，这给了敌人集结的时间。警报一直在啸响，追击和拦截不断，都被鱼渊用揪下舱壁板扔出去的方法给挡掉了。但这种相当霸气的开路方法没有持续多久。刚被扔进失重区，移动式激光炮亮到灼目的炮口正对着他们，似乎敌人已经无惧对自身舰体造成损伤了。
曦的心咯噔一下，然后视线就被完全遮蔽了——鱼渊用触手把他整个卷住了，紧但不窒息。密不透风的拥抱下，激光，手雷，爆炸冲击波都没有丝毫能够着他，没有丝毫能伤害他。这个密闭而略显拥挤寒冷的空间，像是宇宙的中心，鱼渊澎湃的心跳声咚咚咚的传入他耳中，隔绝了外头炮火猛烈的轰鸣。这个黑暗的拥抱仿佛永恒，时间只是头显上跳动的数字，这座壁垒保护着他，即便死去，也将与他融为一体。
漫长的二十秒，震动冲击过后，触手放开了他。激光器的残片飘浮在空间中，血液成珠状在空中弥散，破碎的组织到处都是。鱼渊的触手有焦黑的灼痕，部分表皮伤痕累累，蓝灰色的外套膜被划开长长的口子，露出森白的肌肉。但威胁暂时清除了，前面就到停泊区了。
“你受伤了……”曦试图找绷带，他有一卷在战术背包里，但单条就近两米的伤口，好像杯水车薪。
“对不起。一点小伤，没事！”鱼渊旋即咧开嘴角，挂彩的脸上露出一个不自然的笑容。他仍旧拿着曦，一秒没耽搁往停泊区密封门飞去。
但里面空空如也，除了角落里的一艘小型救生艇。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绝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