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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英王 ...

  •   英王派来的人早就在城内候着了,林熙他们一入城就被他们接到了英王府。

      英王府周边也肃杀得很,没有了行人,取而代之的是一圈又一圈披着银甲带着佩刀的侍卫。

      可他们进入府内,却不见英王的身影,只有管家前来招待他们:“殿下还在宫内,请林楼主先在厢房安顿。殿下还说,沈姑娘和雁白兄弟就住在您隔壁,想见随时能见到。”

      “嗯。”林熙挥挥手让他退下了,自己带着秦阙和苏翎去了厢房。

      外边安静的要命,他们厢房里面倒是热闹得很。

      沈岫、雁白、赵素婷还有许明羽都在此处,都在热热闹闹地给他们布置房间呢。

      “楼主来了!”沈岫第一个惊呼出声,瞧她那欣喜的模样,林熙便知京城的事应当十拿九稳了。

      许明羽一看见林熙就冲了过去,林熙也顺势将他抱了起来,一别几个月,这小孩子竟又长高了些许。

      “还记得他吗?”林熙抱着许明羽指着秦阙道。

      许明羽当然记得,尤其记得那张酷极了的银面具,他当即兴高采烈地喊道:“记得!是师父!”

      这一声带着稚气的“师父”,当真融化了秦阙心里的冰雪,竟是摘下了面具,从怀中拿出了一柄小木剑,交到许明羽的手上,柔声道。

      “这是师父的见面礼,羽儿快快收下。”

      “谢谢师父!”许明羽拿着小木剑把玩了一会儿,瞧那剑柄上还刻着“羽”字,顿时兴奋得从林熙怀里跳下去,对着在场所有人炫耀这把属于自己的小木剑。

      赵素婷见到这一幕,那也是欢喜的不得了,只是欢喜过后又免不了想到羽儿那早逝的爹娘,复又伤感起来。

      “姨母,我们好不容易见一面,别想那些伤心的事了。”林熙伸手递给她一张手帕,拉着她坐在椅子上。

      赵素婷眼中噙泪,轻轻摇头,笑着叹了口气,说:“姨母老了,总是容易想起以前的事儿来,哎……话说你们清晖山一行如此凶险,可有负伤?你们信里也没详说,害得姨母是日日担心。

      林熙用眼神示意雁白,让他把许明羽先带出去,毕竟小孩子在这,他们也没法儿谈正事。

      雁白微微点头,然后蹲着张开手臂,对许明羽说:“羽儿,哥哥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好!”

      许明羽得了小木剑,本就迫不及待地要拿去跟好朋友炫耀,此刻有了雁白带着,便更加兴奋了,一双大眼睛布灵布灵地闪着,催着雁白赶紧带他出去。

      等许明羽和雁白走后,林熙这才回答了赵素婷的问题:“我没有受伤,倒是陆沧,这半个多月来没有几日是歇着的,身上的伤到现在都没好全乎。”

      赵素婷顺着林熙的话看向站在一旁的秦阙,眼神里既有赞赏与感恩之情,又有复杂的神色,大抵是对自己这外甥前路的堪忧。

      “哎……”赵素婷招招手,让秦阙也坐过来,撩开他的袖子,看着手臂上一道道的疤痕,心里很不是滋味,“这影山也忒胆大了,连清晖山都敢闯得。那东湖珠呢,可得手了?”

      林熙点头,从怀中拿出东湖珠,对她说道:“这就是东湖珠,我七日前就给青黛去了信,再过半月她就会过来了,等她一来,再有东湖珠,我的寒毒就能解了!”

      “而且这次我们也把影山打得元气大伤,短时间内对中原武林造不成威胁。但是北境怕是要不太平了。”林熙将仙丹的事简单地告诉了赵素婷,“如今纳日得了半枚仙丹,若是能活下来,葛加肯定会劝他再攻打一次大辰。这一次,他们肯定会比以往更凶更猛。”

      赵素婷也想到了这些,但她不过是一派掌门,既不能参与朝政,也上不了战场。但有一物,她倒是能借给他们。

      “剑鸣谷中还有一柄玉龙剑,其浩荡之气可震三军,虽比不上九州剑那般霸气,但也是将帅之才才能佩戴的剑。你若需要,我便书信一封回去,让弟子们将这剑送来。”

      林熙看向秦阙,心里一时拿不定主意,还是秦阙先开口打破这僵局:“玉龙剑是好剑,而陈将军也是战功赫赫,所向披靡。我想陈将军用它,也不算辱没了此剑。”

      “既然如此,我便去写信了,你们且聊着吧。”

      赵素婷离开后,房间里就只剩下了四人,也不再拘着了,林熙让他们随意坐下即可。

      甫一落座,沈岫就将端来几杯茶,然后京城里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全告诉给了林熙,与信上所述差距不大。

      太子虽被禁足,却至今仍未有惩罚;北境军中,陈笃被遣回京,夏邱则是下了大狱,免不了要抄家,陈岁桉兵权在握,将北境守得滴水不漏,前不久才得了陛下的嘉奖。

      晋王一派胜率最高,但陛下也有七日未曾召见过这个儿子了,很有可能陛下从一开始就没想让晋王当太子。

      而他们英王这边,不仅有了北境的支持,还因查案有功备受陛下亲睐,一连数日陛下都召了英王入宫用膳以示亲近,至于不少大臣都有了投靠英王这边的意思。

      “你是不知道,前几日英王府的门槛都要踏烂了,后来殿下就叫来了一队士兵,将这英王府围了起来,那些前来拉帮结派的人也就散了。”

      林熙端起手边的茶抿了一口,沉声说道:“英王这么做自有他的道理。在京城,一切听从殿下的命令。”

      “是。”沈岫看向林熙的眼神有些迟疑,双手也攥紧了帕子,似乎有什么事瞒着他。

      林熙与她相识多年,一眼就看出来了她有心事,遂问她道:“阿岫,还有什么事吗?”

      “有……但我,我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她眉头紧蹙,神色也有几分犹豫。

      “怎么了?”林熙一见她这副模样,心里也是随之一紧,“这里都不是外人,你直说便是。”

      沈岫思虑再三,看了一眼对面的秦阙,还是说了出来:“我早在五日前就把秦侯蒙冤的证据交给了殿下,而殿下却迟迟未上报陛下,我拿不准他的心思,便只能先将此事告诉你。”

      林熙心下了然,说道:“他可能有自己的考量,我们暂时不要作声。此为关键时期,我们烟雨楼与殿下绝不可离心离德。”

      “是。”

      “殿下近日对羽儿的态度如何?”林熙问道。

      沈岫如实回答:“英王殿下对羽儿倒还算好,闲暇之时会来陪羽儿玩耍,只是偶尔会盯着羽儿发呆,可能是想起先恒王和王妃了。”

      “罢了”林熙摇了摇头,“羽儿尚年幼,况且还是他亲侄子,想来应当不会……”

      沈岫看穿了他的心事,安慰他道:“你且放宽心吧,日后他坐拥天下,岂会容不下自己亲哥哥的血脉?而且这不还有你这个烟雨楼楼主当舅舅吗,不管怎样,总能护下羽儿一条性命。”

      “也对。”林熙面上的忧愁之色一扫而空,挥挥手让沈岫他们先行离开了。

      林熙和秦阙将包袱放好,又将东湖珠仔细藏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衣衫,准备等会面见英王。

      秦阙将那银面具拿起来又放下,似是拿不定主意该以什么身份与许昭言见面。

      “这面具就不带了。”林熙将他那张面具收在枕下,微凉的手指扶上他的侧脸,淡淡一笑,“你等的那一天,马上就要来了,我还没见过你穿官袍的模样呢。”

      秦阙将他的手放在心上,望着他的眼睛,定定地说:“会看见的,我还有一身银甲,穿上那叫一个威风凛凛,也给你看。”

      “嗯。”

      两人温存没一会儿,许昭言就破门而入了。

      “林哥!你可算来了!”

      说完,他便朝着林熙的方向莽莽撞撞地跑过去,连秦阙都没反应过来,他就给林熙来了个大大的熊抱。

      林熙面露尴尬,看见秦阙的脸色后就更尴尬了,捶着许昭言的后肩胛骨,无奈喊道:“你再不松开,秦阙的拳头就要锤到你脸上了。”

      “呵呵…哈哈。”许昭言往旁边瞥了一眼,只看见秦阙那张铁青的脸,差点被他吓了一跳,赶忙放开林熙,尴尬地说,“哈哈,秦兄也在呢,刚好我有一事得跟你们商议。”

      林熙将他带到外厅,又让侍从端来三杯热茶,问道:“什么事?”

      “得感谢你们拿下了不夜坊。要不是她们,我还不知道朝堂中竟有这么多的蛀虫。”许昭言从怀中拿出一沓书信交给林熙,说:“这是阿岫前几天交给我的,晋王和张相通敌的证据……当然,还有秦侯蒙冤的证据。交不交,何时交,你们定夺。”

      不过他看了一眼没有戴着银面具的秦阙,顿了一顿,接着说道:“看来,明日我就能将这些证据呈给父皇了。”

      林熙与秦阙相视一眼,点了点头说:“可以,陛下既然肯暗中放了秦阙,就证明他肯定明白秦家的忠心,只是苦于没有证据,如今我们将这证据交上去,想来也是能为陛下分忧的。”

      许昭言摇了摇头,指着那沓纸说:“这事没这么简单,你还是先看看吧。”

      林熙将那些证据一一拆开翻看了一遍,越看眉头皱得越紧。

      这些证据,字字句句都在指向张相通敌。既然张相通敌,那晋王便也免不了通敌之嫌。

      他将这些证据又交给了秦阙,待他看过之后,便又问道:“你还记得,漠北当初为何顶着腊月严寒也要进攻燕鸣关吗?”

      “这件事很是蹊跷,我在狱中想了很久都没想明白,如今看了这些信,算是彻底明白了。”秦阙语气平淡,可他的眼中却流露出了无尽的悲怆。

      许昭言:“秦侯早已觉察朝中有漠北的奸细,几次上书陛下,张相怕事情败露,便与葛加秘密勾结,宁愿冒着严寒,也要将秦侯的性命留在燕鸣关。”

      “燕鸣关的将士们收到的那批粮草又恰好是坏米,一个个吃了头晕腹痛的,连刀都拿不稳,秦侯就这么被耗死在了燕鸣关下。”

      他顿了顿,对着秦阙继续说道:“只是我还有一个问题,秦侯府上,那些通敌叛国的书信,又是谁放的呢?”

      “不是葛加和张相伪造的吗?”林熙觉得他这个问题很奇怪,张相通敌然后设计嫁祸给秦侯,这不应当是很顺理成章的事吗?

      “我将这些信件里里外外翻阅了好几遍,都没有找到张相一党伪造秦侯通敌书信的确凿证据,如此一来,哪怕我们将张相通敌的证据交了上去,也无法彻底洗脱秦侯的冤屈。”

      屋内陷入了一阵沉默,证据链要是缺了一块,就如同捕兽网上漏了个大洞,抓不住敌人是小,要是被敌人反将一军那可就麻烦了。

      “其实还有一件事,我一直想不明白。”许昭言再度开口,看着秦阙又提出了一个疑问,“燕鸣关有守军三千,更有一员大将坐镇,按理来说守一个冬天不是问题,秦侯到底为何会在那时前去燕鸣关呢?”

      秦阙仔细回忆了一下,将那日的情况细细说来:“时至年关,父亲是去燕鸣关犒赏将士的,带了一千士兵,还拉去了三十头猪,说是要给将士们改善伙食。”

      “别的边关可也有犒赏?”许昭言问道。

      秦阙点头,“也是有的,这是我们北境军的传统,只是很少会有主帅亲往边关。”

      “那段时间侯府可有什么异动?”

      “没有……或者说我不知道。”秦阙摇了摇头,“我那时不在侯府,是接到父亲死讯后才回的榆桑城。被押送京城后,侯府的下人们也都一一盘问过了,俱是不知。”

      “那这要从何处查起呢……”

      许昭言面露难色,他也想让秦阙尽快官复原职,更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将晋王绳之以法,可手中的证据到底缺了一块,没有十足的把握,他也很是为难。

      最后,还是林熙打破了这阵沉默,“我这也有一封信,是晋王写给葛加的,想来也足以给他定罪了。”

      他将秦阙从莫格拉那里搜来的信交给许昭言,心里顿觉放下了一块大石头。

      许昭言看了几眼,当即欣喜过望,目光如炬,“有你们在,当真是本王之福啊!那我们何时向父皇奏明这些事呢?”

      “再等几日,青黛马上就要来京城了,而且我还让她带了一个人,一个你我都恨之入骨的人。”

      “?”许昭言想了一想,可脑海中除了太子和王尚书,倒也没冒出第三张人脸来。

      林熙唇角一勾,淡然说道:“秦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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