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宴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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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透过总裁办公室的百叶窗，将江羡白的身影切割成明暗相间的长条。
“江总，苏小姐来了。”
“进。”
高跟鞋的声音由远及近，女人推门而入。
江羡白没抬头，目光落在桌上摊开的合同上。
“找我什么事？”苏茉冉停在办公桌前，放下手包。
“冉冉，你昨天去哪了？”
“见个朋友。”
“什么样的朋友，会让你放下工作消失一整天？”
“高中同学。”
空气骤然凝固。他扯松领带起身，问道：“是你每周一都要见的那位吗？”
苏茉冉沉默了一会，说道：“你要这么想，我无话可说。”
江羡白直直地盯着她。她总是这样，说谎话比说真话还理直气壮，可这次连装都懒得装。
他的身影笼罩下来，江羡白站在她面前：“冉冉，我不喜欢你对我撒谎。”
“羡白，我确实有事瞒你，但绝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她的声音毫无波澜，说完，便径直离开。
江家别墅内，江羡白低头坐在沙发上，交握的双手指节泛着青白。
“这几天都没见你和你那个女朋友出门，分手了？”
“没有，她最近工作比较忙。”
江母将茶杯重重搁在大理石茶几上：“我和你爸爸都不同意你们的事。羡白，听我们的话，我们给你安排了几个合适的相亲对象。”
“妈，我说过不会去的。”他站起身。
“恋爱和相亲又不冲突。”江母抬手抚了抚珍珠耳钉，“你27岁了，不是能随便玩玩的年纪。”
“公司还有事，我先走了。”他抓起搭在沙发上的深灰西装外套。
“明天顾家的接风宴你必须到场。”
“顾家？哪个顾家？”
“还能有谁？长源集团的顾家。”
“顾清鸢回来了？”
“昨天刚回国。”江母低头整理披肩流苏，“老顾就这么个掌上明珠，捧在手心养大的。接风宴你肯定要到场。不去？想都别想……”
“几点？”他停在客厅门口。
“八点整，中州酒店。”
晚上，迈巴赫在酒店门口缓缓停下。车门被戴着白手套的服务员拉开，江羡白躬身而出。他穿着裁剪得体的黑色西装，穿过旋转门时带起一阵清冽的雪松香气。
宴会厅里，顾清鸢倚在罗马柱旁，指尖轻晃酒杯：“好久不见。”她忽然倾身，从侍者的餐盘上拿起一杯酒递给他，“喝一杯？”
江羡白接过，无名指在杯脚摩挲着：“回来还适应吗？”
“今天早上还在倒时差。”她忽然用酒杯碰了碰他的杯沿，“听说你谈恋爱了？”
“你怎么知道的？”他握杯的手顿住。
“拜托，我早就知道了。虽然人在国外，我可一直关注着你感情动向呢。”她又朝东南角抬了抬下巴，“喏，刚跟你弟弟偶然聊起，感觉他不太喜欢她啊。”
江羡白顺着她视线瞥向江羡辞的方向：“她家世一般，所以我家人都意见很大。”
“不过——”顾清鸢拉长语调，红酒在杯中晃出涟漪，“你女朋友真是个大美女。”
“你什么时候见过她？”
“不就在那里吗？”她嗤笑着用杯底指向远处。
隔着推杯换盏的嘈杂，江羡白看见苏茉冉坐在深棕色丝绒沙发里。
她穿着酒红色缎面抹胸裙，完美的曲线被恰到好处地勾勒出来，波浪般的卷发垂落，搭在雪白的肩颈，更显得明艳动人。
苏茉冉知道他在看她，头偏向一侧，故意忽视。
不该是这样的。她用拙劣的谎话，一次又一次地欺骗他，他该气恼，该冷淡。
可他做不到。看着她落寞的样子，像被囫囵吞下的鱼骨卡在食道，吐不出咽不下，刺得五脏六腑都渗出血珠。
“看呆了？”顾清鸢用鞋尖轻轻碰了碰他的皮鞋。
“她怎么会来？”
“我和她打电话，说我是你的青梅竹马，想和她见见，她就来了。”她抿了一口红酒，“真好看，她光往那里一站，我就觉得她在勾引我。”
“别乱说话。”
“我说的都是实话。”她将空酒杯倒扣在侍者托盘上。
他刚朝苏茉冉迈出两步，对方忽然起身走向酒水台。
江羡白的肩头突然搭上一只肥厚的手掌，荣昌的李总揽过他往东南角带：“小江总最近忙什么呢？”
江羡白被带着踉跄转身，视线仍黏在角落的红裙上。苏茉冉正接过侍者递来的香槟。李总又拍他后背追问并购案，他盯着那抹红影，心不在焉地应付着。
“苏小姐。”
苏茉冉抬眼的刹那，瞥见斜斜倚着酒水台的一抹墨色身影。那女人穿着墨绿色吊带丝绸裙，长发慵懒挽起。她抬眸时，眼尾掠过泠泠的艳色。
那人用指尖敲了敲她面前的香槟杯台面，瘦高的身子投下阴影：“顾清鸢。”
“您好，顾小姐。”她伸出手。
女人没有回握，她的裸色美甲似有若无地划过苏茉冉的腰间：“这条裙子……很衬你，可惜是去年米兰秀场的过季款。”
“买的时候，没注意那么多。”
“江羡白就对你这么不上心？”
“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是说——”顾清鸢笑了一下，“他不够喜欢你。”
“所以呢？”
“知道我们父母多期待联姻吗？可他今天还是来了，还瞒着你。”
“顾小姐很喜欢插手别人的感情？”
顾清鸢抿酒时轻笑道：“那看对谁吧。不上心的人，我可懒得管。”
苏茉冉握住杯脚，没有说话。
“你这样的——”女人撩起一缕苏茉冉的卷发，“会有很多人喜欢，何必……”
“你很希望我们分手？”
“我以为，很明显了。”松开时，那缕卷发轻轻弹回苏茉冉的锁骨。
“如果我不让出他呢？”
“我说的可不是……”她忽然俯身，指尖轻轻擦过苏茉冉的唇角，“你让不让的事。”那里沾着一点酒渍。
“打扰一下，可以请您跳支舞吗？”一个年轻男人停在几步外，目光落在苏茉冉脸上，“我注意您很久了，方便给个机会吗？”
“也……”
“很不方便。”
江羡白的声音卡在苏茉冉开口的间隙。
“这位先生，”男人没挪开凝视苏茉冉的眼睛，“我在等当事人的答复。”
江羡白向前半步，高大的身影几乎将苏茉冉完全笼罩在他投下的阴影里。
苏茉冉从阴影里仰起脸，对那男人道：“抱歉，我不大擅长跳舞。”
男人礼貌地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早说过不是吗？”顾清鸢的语气带着一丝玩味，“离开他，会碰见更好的。”
“顾、清、鸢。”江羡白每个字都带着薄怒。
墨绿裙摆旋出一个优雅的弧度：“这就腾地方。”
“我们已经十几天没说过话了。”江羡白扣住苏茉冉的手腕。
“这话是怪我？”她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还是……想我？”
“怪你不想我。”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宴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