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伪契，缔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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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头处，是一扇虚掩着的门，门后华丽的装饰与初入小镇的景象形成割裂——泛着冷光的鎏金雕花门框，微微摆动的天鹅绒窗帘，尽显奢华。
棽尔踏入时，靴底与大理石地面相触的“咔嗒”声，在寂静中清晰可闻。光亮使棽尔微微眯了眯眼。
“棽尔小姐，欢迎来到我们滩兰镇，来，您请坐哈！”一个大腹便便的秃头男人坐在精致的办公桌前笑眯眯道。
棽尔摘下手套，礼貌与他握手。
“我是镇长兼千商联盟理事会的中层执事，这次请您来，是想解决一下咱们镇的怪事……”椅垫在他坐下瞬间凹陷，弹簧发出痛苦的“吱呀”。
镇长鼠般的眼仔细盯着门，在那个年轻人关好后才开始继续说。
“您放心，就算是咱千商联盟理事会中层，报酬肯定也是多多的哈哈。”
“镇长先生，您直接开门见山吧。记住，一定要诚实的、毫无保留的告诉我”棽尔保持微笑。
“啊哈哈，那我也不客套了，是这样的……咳咳”镇长清清嗓子。
“您或许不知道，我们滩兰小镇世世代代以圣虫为信仰。
善良伟大的圣虫大人们，以黑色的乳汁喂养了我们，以复制的圣力滋养了我们——我们的金帕帕拉币，大堆大堆的粮食，和我们年轻的外貌，都是它们的恩赐。”镇长似乎陶醉于他口中圣虫带来的福光。
棽尔想起入镇时蠕动的肉虫，不禁有些犯恶心。
“当然，也有一些愚昧的镇民不接受圣虫的恩赐。我们不强求，毕竟他们也有自由。”
“三年前一批商人来到小镇，他们不要怕怕拉币只要与缔结伪契”
“棽尔小姐，您们契约执行者最懂得伪契的好处了。
签了契约，镇民的部分价值就归他们了，要是那些商人再加个灵魂伪契……哎呦喂，有些脑子不灵光的镇民，整个人都会给人家卖命。”
是的，在桑塞特希文明的社会运行框架中，是一种具备高阶流通属性的特殊 “价值媒介”——伪神圣契（简称伪契），伪神之一的公正裁神，创造了“公平天秤” 这一神造机制可以衡量契约价值，确保交换动态平衡。
功能等效于高级货币体系。涵盖了兽人、人、智慧体灵兽等许多物种，甚至与伪神们都能通过契约进行交换。
“虽然食物种类少点，珠宝少点，衣服种类少点，咱还是可以过下去的，反正是比缔契强。我们便合力赶走那些讨厌的商人。”
镇长绘声绘色地讲着，表情生动，十分卖力。
“几星期前，不知打哪来了一群怪鸟。我们都怀疑是那些无良商贩干的。”
“棽尔小姐，这些长着人脸的可怕怪鸟绝对是祸患！”镇长表情十分恐惧，他激动地站起来，声音很大带着一丝丝颤抖。
棽尔不动神色地示意镇长继续讲下去。
“它们叼走我们的孩子，残暴地伤害我们的圣虫，而且影响了我们那些愚昧的镇民！
那些可怜的镇民啊，也开始怪异起来。但为了大多数镇民安全，我们不得不紧盯着我们的孩子们，提防着怪鸟和怪人！
因此，我们无暇去追赶那些可恶的家伙们，但更怪异的事情在后面。
那些不接受圣虫恩赐的愚昧镇民行为逐渐怪异。他们面目变老，动作迟缓，还常常嘟囔什么
我们只觉得是没接受圣虫福祉带来的痛苦，深表同情中，我们也常常照顾他们。
可他们，居然变得更无法理解，更加可怖。对了……晚上，他们的怪异之处更是明显。
开始，他们会目光无神的呆立一会。后来，换成紧紧盯着我们。嘴里时常嘟囔着听不懂的话，四肢上也开始冒出奇怪的蓝色小疙瘩，越来越多的黑色汁液从他们身上的疙瘩中流出。
一次，一位稚嫩的爸爸看见他那固执老态的六岁女儿，竟然在白天发生变异！
她衣服被染黑，揭开袖口，粘稠的黑色汁液拉着长丝粘在皮肤和衣物上……您能想象吗——肉是蓝的，血是黑的，人类……是这样的吗？那令人惊骇的模样像要吃了她爸爸。
那是对多么可怜的父女，那个稚嫩的爸爸十分爱着他的宝贝女儿，只是她女儿固执地拒绝圣虫的恩赐罢了。没想到，没有圣虫庇佑，那可怜的孩子竟然遭受如此折磨。”
镇长表情十分悲痛，似乎真的在为那个女孩、那个家庭感到惋惜。
“有人亲眼看见那女孩和怪鸟接触过……”镇长神秘兮兮地说。
“一定是怪鸟搞的鬼！”一直默不作声地年轻男人突然发声，吓镇长一惊。
“安德里！别打扰我和贵客谈话。”镇长厉声呵斥。
“没事，镇长先生，请让他说下去。”棽尔抬眼看向那个叫安德里的年轻人。
得到镇长认可后，那个男人激动地开口：“大人们，您们一定要相信我！我敢肯定，一定是怪鸟搞的鬼！”
“那天，我尿急就半夜爬起来，如厕后我听到外面有动静！镇子里的大家每天早上忙着养虫，谁有精力晚上瞎闹啊，我就想看看是谁。
结果，我偷偷打开窗户，看见一群很熟悉的身影——我的圣虫爷啊，那是我们镇不接受圣虫恩赐的‘老家伙们’。他们明明白天连床都爬不起来，晚上又是怎么出来，还不惊动家人的？
小人我呢就偷偷跟上去。我看见他们去了禁区的森林。
哎呦！那地方不久前成了怪鸟栖息地，现在几乎没人敢去。可他们竟然径直走进去，我胆小就偷偷溜回家了……”男人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棽尔笑着朝向安德里：“那……安德里先生，您怎么肯定他们就和您口中的‘怪鸟’挂钩呢？”
“哎呦大人，这不显然易见嘛，他们能完好无伤地进出怪鸟的领地就已经不简单。
而且！我邻居瑞丝娜太太的小儿子，和戈比家的一双小小儿女都不见了！可怜的太太们哭成一团。这就在我看见那群人进森林第二天！”
安德里激动地吐沫星子乱飞，棽尔微不可察地后挪椅子。
“好了，安德里，我来说吧，你先回家忙吧。”镇长扶额。
“安德里所说属实，那天晚上我也醒着，你知道的，我们当镇长的总得为镇民忙前忙后嘛。
我在办公室，听见底下有声音，透过窗户，看见一群人向树林赶去。我很纳闷也有点害怕，那个森林就连我也忌惮。
因为黑，我看不清他们的脸，但能感觉他们走的步履蹒跚，队伍中还有很小的身影。我探头想仔细看看，却引起底下人注意。我赶紧收回头，可恐怖的是：在我准备再回头看时，窗户上竟然停了一只怪鸟！
那鸟的脸我永远不会忘记的！比死人还白的脸上长着那么大的红瞳，就那么盯着我，鸟喙很尖锐似乎要把我插穿。它一点点向我靠近。我当时大脑空白，以为小命就交代在这了，不知多久它就消失了。”
镇长脸发白，颤巍巍地端起杯子喝了一口。
“是不是……一只巴掌大的灰羽鸟？”棽尔若有所思。
“对……对！您怎么知道？您见过了？”镇长惊愕地差点把水喷出来。
我就从那森林来的，能不知道？棽尔无语。
“您不是从大路过来的吗？真不好意思啊，那个地图是之前的，应该是我误放进信封了，真是惭愧啊……您没受伤吧？”镇长似乎看出棽尔所想，小心解释。
棽尔摆摆手，镇长神色有些怪异，顿了一下开口继续讲着：
“因为他们的威胁性和可疑性。无奈之下，我们只能把那些人关在高墙处，就是安德利先生带你来的路旁。”
难道……安德里怕的是那些镇民？棽尔垂眸思索。
镇长缓缓叹口气。
“调查怪鸟，拯救那些愚民——这就是我们请您来的理由之一。”
“之一？镇长大人请我来的意思，应该不仅仅是捉鸟吧？”棽尔将银色发丝缠在纤细的手指上。
“不愧是银契同盟的执行者，我就直说了，其实我委托您来也是想抓那几位商贩，不仅是因为咱们小镇，还因为咱们商会吩咐的——您看，这单可以吗？”
“唉呀呀镇长先生——我不是你们镇的，也不是你们商会的。”棽尔揪着狐耳似乎有些为难。
镇长：(?﹏?)面露苦色，咬咬牙：“报酬加倍！”
“但既然我们利益一致，成交。”棽尔爽快地答应下来。
镇长：(*^▽^*)乐呵呵（实则不乐）
“请将手指触在这枚护身符上。”棽尔摘下挂在脖子上的八芒星吊坠，放在桌子上。
镇长迟疑着，轻轻将肥大的食指触在这枚精致的吊坠上。
刹那间，八芒星开始旋转，上下两个正反金四菱形不断变化，八芒收缩，下方的金框组成上端两个大角，同时与上方扭曲的四菱组成狐狸头状。
呼吸间，狐狸头状吊坠散发出奇异光辉，镇长慌忙收回手指。
“伪契，缔结”棽尔笑着收回吊坠。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伪契，缔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