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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雨夜的误会与分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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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雨如酥,落在古镇的河道上,漾开圈圈涟漪。向菀之结束了一天在邻市的艺术论坛工作,趁着返程前偷得半日闲,独自坐在水边,素描本搁在膝上,笔尖沙沙,勾勒着眼前的石桥与乌篷船。
她比四年前更清瘦了些,眉眼间是岁月沉淀下的宁静,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她享受这样的独处,仿佛与世界隔着一层安全的玻璃。
“菀之?”
一个低沉、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又无比熟悉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向菀之的笔尖猛地一顿,在纸上划出一道突兀的痕迹。她身体微僵,没有立刻回头。这个声音,曾在无数个深夜的梦境与噩梦中纠缠她。
秦城就站在几步开外,风尘仆仆,像是刚从某个重要会议中抽身,西装外套随意搭在臂弯,领带也有些松了。他望着她的背影,眼神里是巨大的震惊、狂喜,以及深不见底的痛楚与愧疚。他来这里谈一个重要的合作项目,万万没想到,会在这个细雨纷飞的午后,与他寻觅了四年、愧疚了四年的身影不期而遇。
向菀之缓缓转过身,目光平静地落在他身上,如同看一个陌生人。“秦先生,好久不见。” 她的声音没有波澜,礼貌而冰凉。
这一声“秦先生”,像一根针,扎得秦城心脏紧缩。他上前几步,贪婪地看着她的脸,想从那份过分的平静下找出丝毫过去的痕迹。“菀之……真的是你。” 他的声音沙哑,“我……我找了你很久。”
“找我?”向菀之轻轻合上素描本,动作从容,只有微微颤抖的指尖泄露了她的不平静,“没有必要了。过去的事,都过去了。” 她拿起包,准备离开。这个意外相遇,打破了她好不容易重建的平静。
“没有过去!”秦城猛地抓住她的手腕,力道之大,几乎不像他往日的克制,但随即又像怕碰碎她般立刻松开,眼中是近乎哀求的痛色,“对不起……我知道我没资格说这句话,但它压在我心里四年了!菀之,那个孩子……”
向菀之的脸色瞬间苍白,像是被触及了最深的伤疤。“不要再提了!”她打断他,声音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哽咽,“秦城,我们都有了新的生活,互不打扰,是对彼此最好的尊重。” 说完,她决绝地转身,快步走入细雨中。
(爱的攻势,就此展开——秦城再也不放手)
这一次,秦城没有像四年前那样错过。
他立刻取消了接下来所有不必要的行程,像影子一样,固执地跟在向菀之身后,保持着一段不让她感到压迫,却又绝对无法忽视的距离。
他跟着她走过湿滑的青石板路,看着她单薄的背影,心痛得无以复加。
第一波攻势:笨拙的关心与绝对的 presence (存在感)
向菀之入住的民宿,他立刻想办法住到了她隔壁。
她去吃饭,他就在不远处的桌子坐下,点和她一样的菜。
她坐在廊下看雨,他就站在对面的桥头,沉默地守着,任凭细雨打湿肩头。
他不再急切地靠近,只是用这种近乎笨拙的方式,告诉她:我在这里,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离开。
第二波攻势:坦诚的忏悔与具体的改变
他开始给她发信息,不再是空洞的道歉,而是具体地回忆他们过去的点滴,坦诚自己当年的傲慢、疏忽和愚蠢。
“菀之,我记得你第一次给我煮醒酒汤,糊了,但我全喝光了,那是我喝过最好的汤。”
“我错了,错把野心当梦想,错把得到当作拥有。这四年,我没有一天不在后悔。”
“我的手机24小时开机,再也不会因为‘忙碌’而忽略任何一条信息。”
他甚至通过共同朋友,辗转找到了当年那家“墨香”咖啡馆的老板,录了一段视频,证明她那天的确等了很久。
他的信息,向菀之很少回,但秦城知道,她一定看了。
第三波攻势:不顾一切的挽回
向菀之准备离开乌镇返程。在去往车站的路上,秦城终于拦在了她面前。
他浑身湿透,头发凌乱,眼里布满红丝,早已没了商界精英的从容,只剩下一个害怕再次失去挚爱的男人的狼狈与执着。
“菀之,”他声音沙哑,从湿透的西服内袋里掏出一个防水文件夹,里面是几张泛黄的纸——是当年那封被雨水浸透的信的复印件,旁边还有一份股权转让协议,“这份协议,我早就准备好了,公司51%的股权是你的。这不是补偿,我知道什么都补偿不了。这是我的承诺,我的未来,从里到外,都和你绑定在一起。”
他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重若千钧:“事业、成就、一切,如果没有你分享,对我毫无意义。四年前,我弄丢了我的全世界。现在,我找到了,就绝不会再放手!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用剩下的所有时间,弥补我的过错,不是赎罪,是爱你。”
向菀之看着他,看着这个曾经骄傲得不可一世的男人,此刻在她面前放下所有尊严,脆弱而坚定地乞求一个未来。她冰封了四年的心,在那双盛满痛苦与爱意的眼睛里,终于裂开了一道缝隙。
雨还在下,如同四年前那个决绝的夜晚。但这一次,他站在她面前,没有错过,没有放手。
她没有说话,只是缓缓抬起手,用指尖轻轻拂去他脸颊上的雨水和……泪水。
这一个微小的动作,让秦城瞬间红了眼眶,他小心翼翼地、试探性地握住她那只手,见她没有挣脱,便用力地、紧紧地将她拥入怀中,像是拥住了失而复得的稀世珍宝。
“这一次,”他在她耳边哽咽低语,“死也不放。”
向菀之将脸埋在他湿透的肩头,闭上了眼睛。未来依然未知,伤痕或许还在,但至少在这一刻,她愿意相信,这场下了四年的雨,也许,终于要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