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暝而来》温泉蛋挞

4、大学之旅

　　九月的风带着夏末的余温，也吹来了夏沐慕期待已久的大学开学日。拖着半人高的行李箱站在A大校门口时，她忍不住深吸一口气——眼前红砖墙爬满藤蔓的教学楼，林荫道上三三两两笑着的学长学姐，空气中仿佛都飘着青春的味道。
　　“沐沐！这边！”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夏沐慕回头，就看见夏可芯扎着高马尾，抱着一摞迎新指南冲她挥手，额角还带着薄汗。“我刚去报道点领了资料，顺便打听了，咱们俩宿舍居然在同一栋楼！”
　　夏沐慕笑着跑过去，刚想接过可芯怀里的东西，手腕却被轻轻碰了一下。她抬头，撞进一双含笑的眼睛里。
　　“需要帮忙吗？”林景暝站在旁边，白色T恤衬得身形挺拔，身后还跟着吊儿郎当的周小宇。“我和小宇刚报完到，正好顺路。”
　　周小宇立刻接话：“就是就是，俩女生扛这么多东西多累啊，哥哥们给你们当免费劳力！”说着就不由分说抢过了夏沐慕手里的行李箱。
　　夏可芯冲沐慕挤了挤眼，笑嘻嘻地对林景暝说：“那太谢谢啦！我们宿舍在三楼，麻烦两位帅哥啦～”
　　四个人并肩往宿舍楼走，阳光透过树叶洒在地上，斑驳的光影随着脚步晃动。夏沐慕偷偷看了眼身旁的林景暝，他正低头听周小宇念叨着什么，嘴角微微扬着，侧脸的轮廓在光线下格外清晰。
　　走到宿舍楼下，周小宇已经扛着行李跑上了楼，林景暝把手里的资料递给夏沐慕，轻声说：“上去吧，有困难可以找我们，我宿舍就在隔壁楼。”
　　夏沐慕接过东西，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像被烫到似的缩了缩，脸颊有点发烫：“嗯，谢谢你。”
　　他笑了笑，没再说什么，只是站在原地看着她们走进楼道，直到夏沐慕的身影消失在拐角，才转身去找周小宇。
　　三楼宿舍里，夏可芯一边帮沐慕铺床，一边八卦：“哎，你觉不觉得，林景暝看你的眼神有点不一样啊？”
　　夏沐慕的心“咯噔”一下，嘴上却反驳：“你想多了吧，人家就是好心帮忙。”
　　可心里却忍不住想起刚才他的笑容，像投入湖面的石子，漾开一圈圈甜甜的涟漪。她低头看着床单上的碎花图案，悄悄弯了弯嘴角——
　　夏沐慕把最后一本专业书塞进背包时，夏可芯正对着镜子调整遮阳帽的角度，镜片后的眼睛弯成月牙：“确定要跟林景暝他们去爬山？我听说那山陡得很，你这体能……”
　　“体能怎么了？”夏沐慕拍了拍背包，“我带了三瓶水，还有巧克力，不信爬不上去。”话虽如此，她指尖还是悄悄蜷了蜷——昨天在图书馆偶遇林景暝时，他低头看她笔记本上的登山计划，喉结动了动说“我跟周小宇也打算去”，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睫毛上的样子，让她没忍住应了声好。
　　山脚下汇合时，周小宇正举着相机拍林景暝的背影，见她们来立刻调转镜头：“慕慕快看，景暝哥今天穿了件跟你背包同色的T恤，说巧不巧？”
　　夏沐慕低头看自己的浅蓝色帆布包，果然和林景暝身上的T恤撞了色，耳尖发烫时，林景暝已经走过来递过两瓶冰镇汽水：“刚买的，你们先拿着。”汽水罐上的水珠沾了他指尖，他没在意，反而转头对周小宇说：“别瞎拍，先把防晒给可芯。”
　　爬到半山腰的观景台时，夏沐慕的脸颊已经红透，扶着栏杆喘气的样子像只受惊的小兔子。林景暝不知从哪摸出颗薄荷糖，剥开糖纸递到她嘴边：“含着，能舒服点。”
　　薄荷的清凉漫开时，她听见周小宇在跟夏可芯咬耳朵：“你看景暝哥，刚才自己爬得飞快，一发现慕慕落后了，立刻放慢脚步等她，还借口说鞋带松了系了三次……”
　　夏沐慕偷偷抬眼，正对上林景暝望过来的目光，他的睫毛很长，阳光落在上面像镀了层金，嘴角还带着点没藏住的笑意。她赶紧低下头，却没注意到自己含着糖的嘴角，悄悄弯了起来。
　　后半程的山路确实如夏可芯说的那般陡峭，石阶被往来行人磨得发亮，偶尔还会有碎石从坡上滚下来。夏沐慕攥紧背包带，每走一步都觉得腿在发颤，偏偏又不想被林景暝看出窘迫，只能咬着牙硬撑。
　　“小心脚下。”一只温热的手忽然覆上她的手腕，林景暝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张，“这里台阶滑，我扶你走。”
　　他的掌心干燥温热，隔着薄薄的衣料传来安定的力量。夏沐慕僵了半秒，没敢抬头，只轻轻“嗯”了一声，任由他牵着自己往上走。周小宇在后面跟夏可芯挤眉弄眼，手机镜头又悄悄对准了他们交握的手。
　　快到山顶时，夏沐慕忽然被路边一丛紫色的野花吸引住了——那是她小时候常在家门口见到的品种，花瓣像只展翅的小蝴蝶。她下意识停住脚步，蹲下身想看得仔细些，林景暝也跟着停下，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喜欢这个？”
　　“嗯，”她指尖轻轻碰了碰花瓣，“以前外婆家院子里种了好多。”
　　林景暝没说话，等她站起身时，却见他手里多了一小束用草叶捆好的紫花，花瓣上还沾着新鲜的露水。“刚摘的，”他把花递过来，耳尖竟比她还红，“山顶风大，拿在手里能挡挡灰。”
　　夏沐慕捏着那束花，心跳得像要撞开胸腔。山顶的风果然很大，吹得她头发乱飘，林景暝伸手替她把碎发别到耳后，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脸颊，两人都顿了一下。
　　周小宇举着相机咔嚓按了快门，忽然喊了声：“快看日落！”
　　四人齐刷刷转头，夕阳正悬在远山的轮廓线上，把半边天都染成了金红色。山风卷着草木的清香扑过来，夏沐慕深吸一口气，忽然觉得刚才爬山的疲惫都散了。
　　下山时天已经擦黑，山脚下的路灯亮起来，像串在路边的星星。周小宇吵着要去吃烧烤，夏可芯拉着她往餐馆走，故意把空间留给身后的两人。
　　“今天累坏了吧？”林景暝的声音在夜色里显得格外清晰，“我看你腿都在抖。夏沐慕踢了踢路边的小石子，小声说：“还好，比想象中轻松。”话没说完，忽然被他拉住胳膊往旁边躲——一辆摩托车正鸣着笛从身边飞驰而过。
　　两人贴得很近，她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薄荷沐浴露味，混着山间草木的清香。林景暝低头看她，路灯的光晕落在他眼底，像盛着揉碎的星光：“夏沐慕，”他忽然开口，声音比平时低了些，“下次……还想跟我一起爬山吗？”
　　夏沐慕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她望着他认真的眼睛，忽然想起山顶的日落，想起他递过来的薄荷糖，想起被他牵住的手腕。含在嘴里的薄荷糖早就化完了，可那股清凉却好像一直漫到了心里。
　　她抬起头，看见林景暝眼里的期待，终于忍不住笑了，声音轻得像山风拂过花瓣：“想啊。”
　　这次，她没再低头，清清楚楚地看见林景暝的嘴角，扬起了比山顶日落还要灿烂的弧度。
　　几人欣赏了几番风景就一路向下来到了烧烤摊。
　　“我们去吃烧烤吧。”周小宇跑到前面说。
　　烧烤摊的烟火气混着晚风漫过来时，周小宇正举着烤鸡翅跟夏可芯打赌：“赌十串脆骨，下周景暝哥肯定会约慕慕单独出来。”
　　夏沐慕刚咬了口烤玉米，闻言差点呛到，林景暝眼疾手快地递过冰可乐，指尖在她手背轻轻敲了敲，像是在说“别理他”。
　　炭火噼啪响着，夏可芯忽然指着林景暝的胳膊笑：“景暝，你这是被蚊子叮了？红了好大一块。”夏沐慕顺着看去，果然见他小臂上有串红肿的包，大概是爬山时被草丛里的虫子咬的。
　　“没事。”林景暝不在意地挠了挠，夏沐慕却想起自己背包里有支止痒药膏——早上出门时妈妈硬塞给她的。她悄悄摸出来递过去，包装纸被手心的汗浸得有点潮。
　　“这个好用。”她声音细若蚊吟，林景暝接过去时指尖碰了碰她的，像有微弱的电流窜过。他低头拆包装时，周小宇的相机又“咔嚓”响了一声，这次夏沐慕看清楚了，镜头里是他们交叠的手，背景是跳动的炭火。
　　回家时林景暝坚持要送她们到小区门口。路灯把影子拉得老长，夏沐慕手里还攥着那束紫花，花瓣被晚风拂得轻轻颤动。
　　快到楼下时，林景暝忽然从口袋里摸出个东西递给她：是颗用玻璃纸包着的薄荷糖，跟下午给她的那颗一模一样。“明天早上起来腿会酸，”他说，“含颗糖，醒神。”
　　夏沐慕捏着那颗糖，看着他转身离开的背影，忽然想起周小宇白天的话。她抬头时，正看见林景暝回头望过来，路灯在他眼里投下细碎的光，像把整片星空都装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