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悔》入梦秋华

3、愿如朝阳炫彩

　　“我想，我依旧是那笼中飞鸟，阴暗而又自卑的活着，我想，我妄图企及那片太阳，刺热的灼伤我的皮肤，你看，这并不如意，可月光洒下，在那时，月光包裹了我”
　　我醒来时，依旧是那个姿势，空洞的眼神不复往日，正欲下床时，我见床边小小一团，“不好，这不会是他（她）的床吧，会打我吗？”我如是想着，她便醒了过来，“你好啊”亮晶晶的眼神望向我，（这是什么意思？）我如是想着，她是否和那些人一样，热情的靠近，冰冷的离开，“我叫夏芷涵，你叫什么名字?我们的名字是院长妈妈取的呢，你呢，妈妈给你取名了吗？”（名字?我配有名字吗？）“我……没有名字，我叫贱种”孩子的心思是最单纯的，也是伤人至深的，不知外边是谁发出大笑，她望向门口“你们过分了！”她这样对着门说着，转而笑着望向我，“那我带你去找妈妈取名字好不好？”我看着她的笑容，在这昏暗的房间下由为刺眼，我像是突然回想起一般：“妈妈在哪？”我如是问着，便下床等待她带我找妈妈，她正欲过来牵我的手，我避开了：“直接带我去”我冷冷的说着，将门打开，门外往左的走廊有着零零碎碎的孩子，门口有位偷听的“壁虎”，那姿势尤其可笑，“哎呀，贱种出来啦！”他们这样说着，“你们过分了！有你们这样说话的吗？院长妈妈教的礼仪廉耻呢？”他们不说话的，只一起窃窃私语，异样的目光投像自己，我沉默的低下头，只希望这样的动作能少一些声音入我耳，“我们走”她拉着我的手，那是和院长妈妈粗糙的手不同，是软软的，我漠然的跟着她，七拐八拐终于找到院长妈妈，她此时正与人商谈什么事，而女孩也有眼色的在一边等着，“院长妈妈没有发现我们诶，你看，像不像在玩捉迷藏”她转头问我“捉迷藏……是什么？”“就是一个人当“猫”其他的人在一个区域里面躲着，被那个“猫”找完就算“猫”赢，没找完就算“猫”输”我沉默着，这是否与“妈妈”不同，我的逃跑与“妈妈”的追逐，是否也算“捉迷藏”，如此沉思着，院长妈妈便与那人商谈完了，院长妈妈正往回走时，她带着我突然跳出来，吓了院长妈妈一跳，“哎呦我的祖宗耶，你吓到我了”院长妈妈故作夸张的捂着心口蹲下，“芷涵来找我做什么呀”她拉了拉一旁的我“妈妈，我来给她要名字的”我盯着她，似不知如何开口，“噢，名字呀，我已经取好了，就和我姓，成不?”她看着我，似是征求我的意见，“你是在……问我吗？”我左右看了一下，她蹲在我这边，似是问我，“是的是的，成不”我沉默一会，“好，但是……能不能…把纸条还我”她这才想起，“哎呦，你瞧我这，忙的都忘了”我这才仔细打量起她来，五官并不精致但组合在一起显得格外舒服，那双微微下垂的眼，总有一种我看不懂的笑意，我注意到她的衣服上较多但小的补丁，再看看自己和孩子们的，都是新衣，似乎，这位院长妈妈将好的留给孩子一般，她这时才掏出纸条，“来，你的纸条，这是你家人的电话吗？”“不是”我要回纸条后便转身要走“诶，你不要名字了?”那女孩拉住我，我愣了愣，随即挣脱开来，快速的像着自认为安全的地方跑去。
　　“快跑！快跑！跑掉你就安全了”我心里的声音告诉我，我跑回了住的地方，找到自己的床就往床底钻，我用力捂住自己的嘴，“找不到我……找不到我……”我这样祈祷着，似是这样，我才能给自己一点安心，正如我祈祷的那样，等待很久都没有人找过来，似乎是在说“你看，我没找到你，你自由了”我这才有精力观察，床底很干净，并没有多少灰尘，周围比在“妈妈”那里时好很多，我想着她是否会找来，找来之后我该如何，我不知道，可开门的声音并不让我多想，我蜷缩着小心的像床底最深的地方挪动，“乖乖，快出来，这里没有人会伤害你，没有人会打你骂你，我在这呢”就这样她对着空气说了许久，久到我以为她会在这里住下时，她突然看向床底，将我惊恐的眼神净收眼底，眼中浮现出心疼“乖乖，你不要怕，我在这呢，没有人会伤害你，那些伤害你的坏人都被抓起来了，没有人伤害你了”这么说着，我又像里缩了缩，只听一声轻叹随后留下一句“那你待会来那边三楼找我”便离开，我依旧窝在床底，似乎这样能给我带来莫大的安全感，我眼神扫像四周，很安全，便缩在角落里闭着眼睛强迫自己入睡，“睡吧，睡吧，睡了就不会有坏人了”我如是告诉自己，黑夜的鱼在水中安眠，水依旧流淌，月光照耀下，一切都显得那么美好，外面的蛐蛐在叫，为夜晚增添一丝色彩，轻柔的月光扫下，只觉头顶一沉，“月光有这么重吗？”这样想着，便见床边一双脚，月光照耀下，那双脚显得尤为恐怖，像他们说的贞子来索命似的，那人嘴里轻哼着童谣，小脚轻轻摆动，倒真像个女鬼倒吊于空气一般，我有些心惊，便直接将手伸到她脚踝一抓，“啊啊啊啊啊！”一声尖叫震耳欲聋“有鬼阿啊啊啊！”她这样叫着，跑到另一边的床上用被子裹住自己，似乎这样能驱散“鬼”带来的恐惧，“你好吵”这样说着，我便从床底爬出，她轻拍胸脯，“你知不知道大半夜的真的很吓人”“那你大半夜为什么坐我床上”“我这不是想等你回来嘛，我怕黑，想一起睡，那你大半夜在床底睡干嘛”“我……”，最怕空气突然的安静，头顶似乎有乌鸦带着一串点飞过，她平复了下心情，“你看你，在床底下灰扑扑的”她轻轻下床：“走，我带你去洗澡”说着便要拉我的手，我再一次避开了，她没拉到，也不气馁，“走吧”“半夜…有人洗澡?”“没有啊，你是第一个”她将我带到那里，不似院长妈妈那里的，这里到像个大澡堂，水依旧是热的，丝丝雾气弥漫在我眼前，我不知该不该下水，“来呗”这样说着，她便将自己的衣服脱下进入水中，“你会脱衣服吗？”我沉默不语，“你不会的话我帮你脱啊”说着便作势要上手，我捏住自己的衣领向后退去，“诶，你真不洗啊，身上脏脏的会很不舒服的”我打量了这里的布置，院长妈妈将隐私保护的很好，虽说是大澡堂，但与外面隔绝开来另一边也有单独的隔间，我手指了指隔间“那里…可以洗吗？”“当然，你去吧，你有衣服穿吗？没有我分你一套，妈妈给我们准备了好几套衣服，你应该是刚来，还没来得及准备”这样说着，女孩便自顾自的洗澡，我也像着隔间走去，打开隔间，并不是想象中的那种恶臭场景，很干净，有很多我不知道的东西，我不知该不该转身，便直接说：“额…这是什么？”“什么？”女孩疑问的像我走来，看着那些东西一一给我介绍并解释怎么用，我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便关上隔间的门，关门前我看见女孩还未穿衣，似乎直接从水中走过为我讲解一般。我并未多想便开始洗澡，我看着自己身上可怖的瘢痕并不感冒，只是手洗过时会感到皮肤上疤痕的手感，并不好，但很习惯，似乎摸到瘢痕就能证明我与他们不同，是不好的孩子一般如此想着，澡便洗完了，她似乎守在门外似的，我水声一停她就把衣服给我递过来，我伸出手要拿衣服时，她注意到我手臂上的疤痕，但并未做声，待我衣服穿好后她说：“你长得好漂亮，嘿嘿，我可以和你一起睡吗？我怕黑”我感觉怕黑是她扯得幌子，不然之前她是怎么过来的呢，我并不搭理她，她也不气馁，依旧屁颠屁颠的跟在我身边小声的叽叽喳喳的讲话，“你像蝈蝈在那叽叽喳喳的叫”她一愣：“那我要做跟在你身边的蝈蝈”我依旧沉默，但心底有一丝异样的感情流动，似一股暖流涌上心头，但我不想探究这究竟是什么东西，回到床上我就将被子盖住休息，，“你真不和我一起睡嘛~我真的怕黑…”便一直在我耳边吵闹着要我陪她睡觉，我掀开被子沉默的看着她，眼神似是要吃人一般（给你个眼神自己体会），“你能不能别吵”我这样说着，她似是被我的眼神伤到了，伸出手，但不知怎么收回，脸上有一瞬的茫然，随后是开心，“嘿嘿，她说我了，她心里有我”她这么想着，脸上笑的更加灿烂，可在我眼中这笑容如同鬼魅，“你究竟有没有事”我冷冷的说道，她不回话，但动作不停，脱鞋上床一气呵成，不过她上的是我的床，“你干什么？！”我这样说道“我要和你一起睡，不可以吗？”而后用可怜的表情盯着我，仿佛我不同意便是负心女一般，“不跟狗一般见识”我这样想道，便睡在床边，一晚上过去，那女孩睡得挺安分，要是没有把我踢下床就更安分了。
　　一夜好眠，竟意外的没有做噩梦，身边的人睡下之后很好看，睫毛轻颤，“早上好啊，昨天你一溜烟就跑了，院长妈妈让你去那边三楼找她，要我陪你一起吗？”“不了”我起床，“洗漱还是在那吗？”“是的，你等等我，我马上起床”不知怎的，我竟意外的没有走，等她弄好之后一起去洗漱、吃饭，随后去找院长妈妈。
　　咚咚咚，清脆的敲门声响起，院长妈妈的脚步声想起，接近门边后开门，“哪位啊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慵懒说话时晨光透过窗户映照在她身上，如同天上的信使笼罩着圣洁的光圈，“原来是你们啊，来，看看我给你取的名儿”说着，她拿出一个写满名字的木板“李昕然”“希望你如太阳一样开心开朗，名字我帮你登记好了，你认字吗?”“我不认识字，李昕然…很好听”“来，涵涵，你教教她嗷，（转头对我说）我给你报小学了，你要抓紧跟芷涵学习，好不好无所谓，学会就行，不用太勉强”那女孩调皮的对我眨了眨眼“以后多多指教喽~”说着便伸出手，院长妈妈见我无动于衷便将我的手轻轻与她碰了碰便让夏芷涵先走，她将我留着她那教我礼仪交往等等，教了我几乎一整天，我学的很快，看一眼就会了，所以院长妈妈也没怎么多叫，至于教了一天，半天教礼仪，半天拿来教我识字，还能减少一些夏芷涵的负担，还顺便告诉了我由医生给出的结果，证明我7岁，接近傍晚她才将我放回去处理自己的事情。回到房间，她已经做好等着教我识字，我看着她明亮的双眸，有些不忍，便继续让她教我识字，她倒是教着教着睡着了，我还捧着字典一个一个的认，我费力的将她平放在床上，自己借着床边洒下的圣洁的月光阅读着，我想，时光能够在此停驻该多好。
　　我几乎一晚上没睡，字典里的字也识的差不多了，时光不会留人，时间转瞬即逝，小学的东西我都学的差不多了，我又在小学花一年时间巩固进深并学习初中知识，虽小学的孩子说我是怪胎，学的这么快，我认为这是嫉妒我的能力，在五年级时，我申请跳级，可流程很麻烦，由校内对我进行考核等等，功夫不负有心人，我跳级成功成功升到了初一，初中的知识有些晦涩难懂，但一番功夫下依旧不是问题，我放学后，到夏芷涵学校门口等待一番，等待她出校门时，一大叔凑近我，“小妹妹，要不要跟叔叔走啊？叔叔这里有很多糖，管饱”童年的阴影再次浮现，我眼神中有惊恐，更多的还有绝望，我感受到他正要把我带走，第一次放声大喊：“叔叔你干什么！你把我爸爸打死了刚刚出来就要打我吗！”这一吼直接有人把他围了起来，叽叽喳喳的说着那个男人，突然一个男人冲上去将他按倒：“你这人连个小姑娘都不放过，恶不恶心丢不丢脸啊”那男人挣扎无果，大声吼道：“我才是她老汉，她嘴巴头没两句实话你们囊个乱按人安?！”“他不是，他要拐卖我，他口袋里面还有块布！”我想，幸好我知道那些人贩子的手段，那男人将人摁好后去掏他口袋，那男人奋力挣扎，依旧挣脱不开，那男人果真掏出一块帕子，又立马将帕子放回去阻止药效散掉检测不出来，这一动作直接激起民愤，七嘴八舌的说着那被摁在地上的男人，警车也适时赶来将人带走，我也被带走接受询问，坐在审讯室里，询问我的是当年那个女警，岁月流逝，她的眼角多了些褶皱，但眉宇间依旧透着英气，表情尽是严肃，询问完嘱咐我几句便询问下一个人，接受完询问后我担心夏芷涵会不会有危险，一路狂奔到学校门口，只看见她孤零零的蹲在地上，拿着树枝画着什么，我平复好呼吸便像她走去，那时我多想问她等了多久，黄昏下的她尽显落寞，到嘴边憋出一句，“走吧”，她猛的抬头，一把抱住我：“呜呜呜，我以为你被人贩子拐跑了呜呜呜，都怪我”她抱着我放声大哭，她应当是从过路人群听到的，在听到时感到崩溃到处询问，询问无果便在学校门口等待，她以为我不会回来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她依旧大哭，泪水浸湿了我的衣衫，“好了好了，你…别哭了”我语气略显僵硬的说，手轻轻的拍着她，她哭了好一会才抽噎着从我身上起来，夏芷涵抓紧我的手，一路絮絮叨叨的说了好多，我都觉得她不是初中的，更像个老妈子对我说着，从那之后她每次都是让我去她班级门口等她，我想，她确实如同骄阳般耀眼，带我走出混乱的泥沼。
　　我们照常回到“家”，院长妈妈照常像我们问东问西，我想，上次的事情对她也有不小的打击，为此还专门说了我一下午，那时我想，昏黄的太阳似不是那么不好，至少这时……我有了爱我的人，不过，我似乎还没有学会怎么去爱人，我的感官似乎是迟钝的，但…，“爱人的能力不是一天就会的，是一朝一夕的学会的，爱人先爱己”，这是妈妈教我的道理，没有人领养我们（每次有人要领养我们都把他们弄跑了，以至于他们说我们疯疯癫癫的），院长妈妈就是我们唯一的妈妈，而太阳身边，似多了两个小太阳，昏黄的日光落下，妈妈身上的光晕依旧，光也会撒落，将人带出灰暗的泥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