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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唐门——楚峡蛇祸 ...


  •   他加快了脚步,果然发现了一根碗口粗壮的大蛇,在向前游移着。他忽的浑身鸡皮疙瘩颤起,

      蛇!!是蛇!蛇能挖洞,蛇能缠人,他父亲的尸体难道是蛇给偷运出去的!!

      他踏上两旁树木,飞身过去,一脚踩在了那条大蛇的七寸上。

      那大蛇吃痛,回头对他吐出猩红的信子“嘶!”

      一股腥臭袭来,唐荥慌忙闭气。

      此蛇身长足有一丈来长,通体发黑,带着金丝纹路。扁平脑袋 血红三角眼睛,一张嘴两颗巨大的獠牙暴露在眼前。

      那蛇张着血盆大口,朝唐荥袭来。

      他身形稳健,随手折了一根树枝“刷!”抽到了那个大蛇的脑袋上。

      “嘶!”大蛇吃痛回头,身子发狂的扭动起来,唐荥脚下踩它不住,被它抽身跑了。

      这蛇在这林中没有天敌,无论什么东西,只要它张开口没有吓不跑的,可遇上这人,吓唬没用,它也是通些灵性的,也就灰溜溜逃跑了。

      唐荥快步跟上,结果越往深处??越难走。此地的野草似带了锯齿一般,正好划上唐荥小腿,不过几步,就已经被划出几道血痕。

      他只得飞身而起,游走于树间,却发现树梢上结了密密麻麻的蛛网,人一旦硬闯过去,就会被蛛网糊了一脸,那蜘蛛马上就会有感应,迅速过来。

      唐荥眼疾手快,在蜘蛛毒液喷向他的一刻,摆脱那蛛网,落了下去,结果被那如刀片似的野草,又将小腿狠狠割了两个口子。

      他发了狠,用路旁折来的树枝,使出剑气:无常——观星斗,将那些野草几乎连根拔起,清净了几十里,而那大蛇隐约还有一个尾巴,他借着两旁树木快步向前追去。

      追至一处,草木丰盛,比旁的地方要繁茂许多。那条剑气开出的小路还没至尽头,就忽闻水声势大,奔腾咆哮,似千军万马齐聚。他缓缓撩开眼前树枝,小心向前行进。

      只是他怎不记得这山中有这样的瀑布。

      不过越往里走,水汽越丰,且身上的寒意越重,似乎有很多双眼睛盯着他。

      他知道这山中有蛇,五步、响尾数不胜数,但这些蛇及其胆小,一般都蜗居某个山洞中,从不轻易示人。

      可如今,他开出的那条路旁,窸窸窣窣声响不断,这些蛇似乎都着急奔走,汇聚到某一处。

      而后阿鸢忽而鸣叫,它不知何时,竟落到了唐荥身后。着一声惊的他头皮发麻,顿住脚步,微微侧头,远处飞沙乱石,树影婆娑,来的人不少。

      一直走路没有发现,忽然停下来他小腿上的伤口开始瘙痒疼痛,这野草不仅能做刀,还带毒。可他从前在山里疯跑,从未被这种东西伤过,他又蹲下身子看了一下这些伤人的野草,虽然被他轰开了大半,剩下的都是残枝断叶,他拿起一片轻嗅了了一下,一丝清香入鼻,细闻清凉入肺,像是···薄荷。

      他眉头一皱“向夜阑“,这东西唐荥在一本杂物志上看见过,书中形容此草,边若锯齿,形若扁舟,其气清冽,其味寒凉,有小毒,划之出血红肿,非三日不能见好,但此草多长于南疆偏僻山谷,蜀地从来没有这些。

      除非···除非是有人···从南疆将这些东西移植过来。一般人遇见这种东西,都会躲着走,所以····这草!

      唐荥闭气凝神,那水声颇有吞天荡月之势,看来是一个瀑布,但猛水击石,却有回响,难不成瀑布后面别有洞天。

      而另一边脚步声逼近,似战鼓擂鸣,一下一下敲击着唐荥的神经。

      他整夜未眠,小腿的疼痛似毒蛇爬窜,一丝一缕,从小腿攀岩至腰间,再至心口处。那心脏每一跳似轧过针戟。他那些憋屈的小心思,顺着这瀑布飞流直下,只不过以卵击石,碎成渣滓。

      其母早逝,其父身死不得安宁,其兄亦有弑父罪名,而他成了外人。

      仿若十年光阴流转,除了这一身无常剑法,他再没旁的跟从前不同,但世事迁异,他还想是那个娇纵的孩子,再也不能了!

      从前总是听闻江湖中打杀多厉害,人心似海深,人命如草芥,他自下山一遭,历经几番生死,但也没有什么能将他逼入绝境,但家中此故,似乎提醒他不能再做个傻子不闻不问。但一时从何处开解竟毫无头绪。

      蛇儿爬行,人影逼近,仿若千钧知际。他竟隐隐有突破之意,无常第六重——解草木——山间草木动,春去秋来驻。

      此刻山水无边界,草木无垠广大,不过是身随意动,似草木更替四季,春去秋来,漫山遍野,无边无垠。

      果真思量着心法,他的内息竟能差觉到更远的地方,一股熟悉的内劲,正极速向这边奔来,他嘴角扯起一抹笑容,但那人再快,也没有飞刀来的快!

      他猛的睁开眼睛,飞身而起,“咻”那飞刀一下子扎在了他身后的树上。

      那刀身极薄,头上系着红绸,似鲜血往下流淌。他小时候跟阿娘会一起给父亲的飞刀系上红绸,他手小系不结实,阿娘就大手握着小手,帮他一起系上。

      唐门的飞刀总是后面跟着一个红色的尾巴,至今也没变过,可如今着刀刃竟飞向他,那些红绸似连接起来,将他的喉咙紧紧扼住,他几乎喘不过气,眼睛变得通红,你们怎么可以这么欺负人。

      飞刀似流星一般砸过来,他凭着身法躲了几个,而后一阵破风之声传来,黑色长刃将那些飞刀一一斩断,在迷雾中切磋出点点火星子。

      他鼻头一皱,不知怎么委屈起来
      “你怎么才来!”

      “啊!”那人把剑往他手里一赛,匆忙说道“来了大抵二十多人,都是唐门精锐,内力深厚,奔你而来!”

      唐荥收敛了心神对他说“你往里走,有一处瀑布,瀑布后有一处洞穴,唐井应该在那里,你替我去寻个明白,带他出来”

      程屿眼神满是担心“来人太多,我怕你···”
      “我没事!”唐荥眼神坚定“那里面多蛇,你小心一些!”

      “可是···可是我怕你一个人!”程屿不愿意
      “你放心,你去一时,我守一时,你去一天我守一天,我手握“细腰”身负无常,怎么都能守的住!”他握紧了剑,语气笃定的说,可还没等程屿再说什么,那些飞刀竟又来了一轮,唐荥一把拔掉剑鞘,周遭草木皆有感应一般,竟无风自动,所有的叶尖都自动将唐荥汇集为中心,而那些飞刀,竟来到他跟前转了一个圈,又飞回去。

      程屿心下惊诧,这人受了连番的打击,功夫竟然又进了一层,到底是什么怪物。他伸手进怀里,掏出几粒药丸来,用手捏住他的脸,他不明所以,但乖乖张嘴,被程屿塞了一嘴的药丸。这东西也是他从唐门的库房寻出来的,唐门对战时多用毒药,有备无患。

      完事之后他不敢耽搁,顺着唐荥开出来的那条路,朝里面跑去!

      程屿只看一眼周遭草木的断肢,就知道这条路是唐荥生生豁开的。那些草的汁液留了一地气味更盛,程屿略略一嗅,便知这东西是“向夜阑”。

      这东西生于南疆用来———饲蛇!

      果真,他正思量之际,一条手臂粗细的黑蛇张着大口从树上朝他咬来,他轻蔑一笑,举起右手,劈起一掌
      “咔”那条大蛇顿时身首异处。

      “不归刃”以掌风做刀刃,对付这种畜生还是绰绰有余。天上乌云齐聚,轰隆隆响起雷声,程屿捡起那条断了了头大蛇身子,在手上举着,似警告,又像威胁。

      这蛇分明就是五步蛇,剧毒,胆子小,不可能主动攻击人。此地养着蛇草,阴凉湿润,且这路上窸窸窣窣分明全是毒蛇,应当是有人在里面操控着这些蛇。

      湘西柳家,控蛇术,看来柳叶姑娘也在里面。

      天色因乌云黑了起来,显得周遭树木更加阴森,此地本来被唐荥用剑气磨平了大半,但似乎离那喧闹的瀑布还不算近,听声也不好辨位,四面八方都是犹如雷震的水声。

      但程屿不急,手上那条蛇的黑血淋了一地,滴滴答答,唬得那些在一旁观测的小蛇都不敢靠近,没走几步就来到了唐荥剑气的边缘,那些“向夜阑”也比之前的高出不少,几乎能末过人的头顶。

      程屿拿着那条蛇将毒血向四周喷洒,那些高大的植物似害怕一般,纷纷躲避,竟给他开出一条路来。

      这些小蛇比含渊谷的虎斑花蛇差的多了,毒物程屿从来不怕,就算是咬上一口,顶多就是疼一下,没什么大不了,想起那人还特地嘱咐道,里面有蛇,小心些。

      他不禁嗤笑,这些小蛇有什么好怕的,乱操心。

      可回过神,他却有些难受,唐门之一遭,分明是家族内乱,无论怎样平息,这些至亲之人都是水火不容的,那小子装作多但淡然,多不在乎,可遇上家人连剑都不敢用,这般软糯心肠,怎能在这种虎蛇窝里活下来。

      他忽而一个机灵,或许是他爹知道家里不安宁,所以才把孩子送出去,至少华山没那么多的勾心斗角,可以好好练剑,平淡生活。

      可那孩子赌气藏起自己,成了华山的废物小师弟。

      这些年也藏的辛苦。

      程屿有些心疼,如果唐荥一直留在唐门,他们会不会也在五岳峰会遇上,他那时应当是傲气难当的小少爷,立志给唐门正名,就算没有那华山剑法,他功夫也不会差的,但心性肯定大不相同。

      随后他又摇了摇头,再不一样,能变到哪去,他三叔都说他从小,薄情冷面,现在也是那个样子,可那样一颗心,要是给了谁就收不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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