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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唐门——黑云欲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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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隆隆!”一声巨雷在天空中炸开,天色黑压压的低沉下来。
那些“向夜阑”长到一处忽然断绝,变成了不足一寸的小草地,平铺着向前,蜿蜒成一条青翠宽阔的小路,通向一条自云雾中飞流而下的瀑布。
这山中草木丰茂,随便一处杂草都能长到齐人高低,而这里这般齐整,定是有人精心打理的。
怪不得唐家人,没见柳叶来过,原来人家早有去处!
程屿扔掉蛇身啐了一声“这唐井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竟布置了这块洞天福地,看来早有打算!”
“唐泗水,你要是有你哥一半的心眼子,也不会···也不会跟我那么好!”
程屿叹了一口气,跑向那条瀑布。
瀑布是从一处断崖上飞扑下来,滂沱大水,蒸腾起丝丝水雾,空气中的潮湿氤氲比外面要涨了几辈。此地格外阴凉。而周遭除了那一汪深潭用来承接瀑布,再无杂树杂草。
瀑布后隐约有一个洞口,阴森森透着寒气。程屿双脚蹬地,飞身过去。果然穿过那瀑布,里面一个诺大的洞口,他抖了抖头上的水,想去里面一探究竟。
他刚走了两步,忽而听见一声叹息,如水滴掉落谷底。
这里幽暗,不见天光,里面什么情况也看不清楚。还好他怀里有一颗从唐家顺出来的夜明珠,将那珠子拿在手上,也算是能探清一些路况。
这山洞像是天然形成的,不经修饰,洞壁带着水渍侵袭的痕迹,斑驳不平,黑幽幽的透着压抑。
程屿又试探性的往里面走了两步,忽然觉得不对近,这山洞既在瀑布下面,阴暗潮湿,竟没有半点腐朽的味道,还隐隐透着一丝····药材的味道。
程屿一阵无语,这人还怪矫情的。
随后又是一声从洞底传来的叹息,他寒毛直立,一丝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突然前面出现了两个血红色的灯笼,高高的挂在洞顶。
他差点惊叫出声,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心下纳罕,还有红色的夜明珠吗?这唐井也真败家,这等宝贝也舍得拿出来挂山洞里。可仔细端详了一下,那夜明珠似乎···在动。
而且是两个一起移动,不差分毫,又是一声叹息,程屿忽然一个机灵,什么夜明珠啊!那是·····
蛇呀!!!
那珠子似乘风而来,一瞬间转移到他面前,如此近才能借着夜明珠的光亮看清那大蛇透红的眼珠,张着血盆大口,咬向他。
腥气扑到他脸上时,他才将身子侧过。他缓了一口气双脚一蹬,飞身到山洞顶上,顺手将手中的夜明珠仍了出去,那珠子顺着山洞往咕噜了许久,所到之处,将那大蛇身子照了一个大概,竟蔓延出几丈远。
程屿也不再留手,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刃,当然这也是从唐家顺出来的,那短刃被束之高阁,不知怎的被他翻找出来,同细腰成色差不多,都是玄黑轻铁,只不过多了些古朴的纹路,写着——斩魂。
程屿一上手便知道这是好刀,他吃过几回没有兵刃的亏,得拿一个趁手的防身,反正这东西摆在这也是摆,还不如给他用用。
那大蛇一击不成,又调转那巨大的头颅,冲着程屿这边就张开血盘大口,露出里面猩红分叉的舌头。
就是此时!!!他握着斩魂的右手使了点内劲,飞身暴起,一把将斩魂刺中那蛇的舌底软肉。
“嘶啦!”
只这一下,那蛇的下颚被这短刃刺穿。那蛇还没反应过来,他攥着斩魂的手青筋暴起,顺着豁出来的刀口,用力往下一拉。
“嘶”····巨蛇的下颚,生生分开两岔出去,血淋淋的透着鲜红的嫩肉。巨蛇吃痛合嘴,巨大的上颚顷刻之间倾覆下来,可他早已抽出手去,贴在山洞顶上喘息。
这刀可真是一把宝刃。
巨蛇扑了一个空,且下颚已经烂成两截,猩红的舌头疯狂摆动着还渗着丝丝涎水,混着蛇血,甩了程屿一身,腥臭异常。
那蛇毕竟是畜生,即使再听命行事,在巨大的疼痛之下,也失去理智。蛇尾在山洞里扫的“啪啪”作响,接连扫下几块碎石来,叽里咕噜的滚向里面。整个蛇身也疯狂的扭动起来,在山洞中碰撞出巨大声响,且这蛇涎的腥臭,弥漫了整个洞府。
那蛇的血已经哗啦啦淌了一片,在夜明珠的照射下折射出一点光亮,血红色透着朦胧。
程屿躲在哪里大气不敢喘,生怕这蛇发疯一尾巴给他扫出去,但这洞中味道着实难以忍受。
他在等,那洞里的人连一点潮味都受不了,这等血腥,那里面的人一定会处理。
果然,清冽的笛声传来,呜咽似哭,婉转似泣。
那蛇听闻竟逐渐安静,蜷着身子,努力往洞口爬去,所过之处,拖出一道长长的血痕。
待蛇身全过去之后,程屿才从扒着的洞顶,一跃而下。他踩着蛇血往里面走了两步,“啪啪”作响,扰乱了笛声。
笛声戛然而止,山洞也来到了转弯处,程屿停下脚步,厉声喊道“柳叶姑娘,在下程远山,和你···以及洞中之人有事相商。”
他的声音在山洞中略有回响,似扩张了几倍。
但笛声停住,也没有旁的声响,安静的可怕。
他也不是苦等犹豫之人,索性冒犯了,结果他刚探出个头去,一只带着红绸的飞刀便快速袭来,他慌的一闪,那刀划过洞壁,摩擦出一阵火星子。
程屿故意长叹了一口气,大声说道“姑娘,有话好好说,我不是那唐门派来的人,咱们有同乘一船之谊,我真的有要事相商,好逮让我见上你一面,说句话吧!”
话音还未落,又是两刃飞刀,在山洞中炸开花火。
可程屿嘴角一歪,看准时机,徒手竟将那飞刀抓住,又投掷了回去,也顺势拐进了那更深的洞府中。
唐经从来没见过那样大的阵仗,唐门十六甲悉数到位。他们身量体形一致,统一的黑红色服装,带着巨大的斗笠,看不清真容。所到之处,似黑压压的乌云。
他从小就听说过,唐门有十六甲,是本门护卫门徒,个个功夫非凡,内功深厚。但非族中生死大事,十六甲不得聚集,所以他对这些人没什么了解。
他不明就里,迷糊着被父亲拽进“楚峡”山中,路上听闻原来是自己的二哥唐腧出了事,生生被人割下右耳,以作威胁。
那带着血的右耳,明晃晃的在祠堂里,扔到他父亲的脚下。
说是威胁,分明更像是对整个唐门的挑衅,唐家门主刚死不到两天,就有人敢做这般事。
据回来的唐腧心腹说,有两个人,一老一少;年长者抓人,割耳;年轻的在掘坟。
此话一出,就连平常不愿惹事生非的唐由也红了眼睛,他们就这么明目张胆的半点也没有将唐门放在心上吗?
割耳,割的唐家二公子;挖坟,挖的是唐家门主。
所以一时间家中内乱的事暂且搁下,他们兄弟二人,唐家二门长,三门长带着唐门精锐,浩浩荡荡的突进“楚峡山”。
其间路过唐家祖坟,果然坟被刨开,新土铺了一地,黑幽幽的散着腥味。
就连那棺材盖都被扔到一旁,坟墓里空空如也,但仔细还能看见滴滴点点血迹,不用琢磨就是唐腧的。
众人追随着痕迹,朝山中腹地赶去,唐经轻功不好,由他爹托着走。
他看见了他爹通红的双眼,听见他爹咬牙切齿的声音“儿啊!你要永远记住这天,我唐门奇耻大辱之日!”
他似通非懂的点了点头,可那些掠过了他额头的树枝,将他拍的清醒,这些事真的如推测一般吗?
因为他爹说的奇耻大辱就是面前的那个清冷少年,几缕碎发挡在他的前额,露出他阴森悱恻的双眼。他皮肤极白,瞳仁极黑,一身青衣挺拔,一柄玄剑凌厉。
他昨天将这个人请进门,他虽语气不好,看着严厉,但也是被他父亲一顿迷药给放倒了的,怎么今天就这样似地狱般的恶鬼,将他唐家这些人逼到这里呢!
十六甲打前阵,呼啦啦一群人将他团团围住,他三叔在其中,怒极而斥“你是不是唐井的人!”
少年将剑提至耳侧,一抬眼眸“是又怎样!”
唐由却上前一步拦住唐笙,声音颤抖着说“你手中那剑可是“细腰”!”
唐经一愣,这宝剑还有名字。
“是!”少年冷冷答道。
“好啊!唐井连这等宝剑都能给你看来你们关系匪浅!”唐笙喝道
少年微微发抖,似有些不可置信,但面上还是那般清冽“你说这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