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致窃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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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启明的“学习指导”生涯，在深水埗榕树头工地轰轰烈烈地展开了。季灼安这位资深顾问，自然肩负起了“传道授业解惑”的重任，将“寓教于乐”的精神发挥到了极致。
每天清晨，萧启明那辆锃亮的皇冠刚在工地外停稳，季灼安就像掐着点一样，拎着一顶沾满泥点、汗渍甚至可疑鸟粪的黄色安全帽，笑容满面地迎上去。
“萧专员，早好！安全第一，帽戴好！”
他不容分说，直接把那顶帽子扣在萧启明精心打理过的油头上。
萧启明每次都想躲，但季灼安手快得像泥鳅，总能精准地给他戴上，还“贴心”地帮他调整带子，勒得他下巴生疼。
“这帽子脏死了！不能换顶新的吗？！”萧启明气急败坏。
“新的？有啊！”
季灼安一脸无辜地指向旁边一堆刚从仓库领出来、码放整齐的新安全帽。
“萧专员，不过安全条例规定新帽要磨合，戴旧帽先有经验！显得资深！你是专员，要带头遵守规矩啦！”
萧启明看着那顶散发着异味的帽子，再看看季灼安那张“真诚”的脸，气得七窍生烟，却又无法反驳。他只能顶着这顶资深帽，在工人们憋笑的目光中，开始一天的“学习”。
“萧专员！今日学习重点——化粪池升级改造工程！关乎街坊健康，一定要实地勘察！”
季灼安不由分说，拉着萧启明就往工地最偏僻、气味最“浓郁”的角落走。萧启明捂着鼻子，死活不肯靠近。
“臭死了！这种事看看图纸不就得了！”
“不行的呀萧专员，图纸是死的，现场是活的嘞！”
“你亲临现场，不发现问题？不指导工作？那对得住规划署同...上面的信任吗？”
季灼安一脸严肃，特意把“上面”两个字咬得很重。
萧启明脸色变了变，只能硬着头皮，在季灼安“热情”的搀扶下，深一脚浅一脚地踩进泥泞不堪的作业区。结果“不小心”踩到一块松动的盖板，半只脚陷进污水里。
“哎呀！萧专员要小心的啊！”
季灼安“大惊失色”，连忙把他拉出来。
“南仔，拎桶水来！不要冷水啊！萧专员金枝玉叶，冻着就不好了！”
一桶刚从水龙头接的、冰凉刺骨的自来水，“哗啦”一声浇在萧启明脚上，冻得他直跳脚。
季灼安像只精力充沛的牧羊犬，时刻“盯”着萧启明，用各种冠冕堂皇的理由和“意外”，把他折腾得灰头土脸，筋疲力尽。
萧启明想发火，季灼安就搬出“规划署”、“调研任务”、“基层体验”；想告状，却发现季灼安做的每件事都“有理有据”，完全符合“深入基层”的要求，甚至...还“超额”完成了“体验”指标！
几天下来，萧启明这个养尊处优的二世祖，彻底蔫了。
昂贵的衣服皱得像咸菜干，鞋上沾满泥污，头发油腻打绺，脸色憔悴，眼神涣散，哪还有半点当初的嚣张气焰？
他像只斗败的公鸡，每天行尸走肉般地“上班”，只盼着这地狱般的“一年”快点结束。
偶尔收工后，季灼安带着报复成功的快意，会忍不住走到巷口的红色电话亭，拨通那个号码。
“喂？”
萧玄锦的声音传来，背景音通常是嘈杂的会议讨论声或快速的键盘敲击声。
“萧生，你猜下今日萧启明条粉肠什么衰法？今日踩屎坑啊，臭到隔条街都闻到！又被我淋了桶冻水！爽到爆啊！”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秒，似乎传来一声极轻的低笑，但随即被一个模糊的“小萧总，这份文件...”打断。
萧玄锦的声音恢复平静。
“嗯，知道了。”
“注意分寸，别太过火，他毕竟是专员。”
“知啦知啦！我有分寸的咯！”
“你猜下我明天打算安排...”
“季灼安，”
“我这边...还有个会,晚点再说。”
萧玄锦难得出声打断他，带着丝无奈和笑意。
“扑街！又开会？你是不是住会议室啊？！”
季灼安不满地嘟囔。
“嗯，忙，挂了。”
嘟—嘟—嘟——
忙音响起。
季灼安握着听筒，听着里面的忙音，那点兴奋像被戳破的气球，瞬间泄了大半。
不过，这点小失落很快就被第二天的“折磨计划”冲淡。
他叉着腰，站在工地飞扬的尘土中，看着萧启明被保镖搀扶着、踉跄逃离的背影，像只斗赢了的公鸡。
季灼安觉得，这日子，过得真他妈的痛快！至于那个忙得脚不沾地的“大少爷”...哼！等他有空再说吧！反正...仇，是帮他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