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被剧透的小狮子大杀四方》枫蜜椿绽花

11、第 11 章

　　这是哈利第二次踏足一个巫师的家。
　　和韦斯莱家那座童话故事里一样的神奇的充满烟火气、和欢声笑语的陋居完全不同，沃斯庄园是另一种感觉。
　　高耸的穹顶，光洁如镜的大理石地面，走廊两侧挂着神情各异的古老画像，空气里弥漫着旧书、干燥草药和某种冷冽的松木混合的沉静气息。它显得空旷、整洁，甚至有些……冷清。但它们在哈利眼里，都一样酷得要命！这才是真正的魔法世界该有的样子——无论是热闹的拥挤，还是肃穆的宏大。
　　埃斯特拉是个称职的小主人，她兴致勃勃地带着哈利参观了整个庄园，从布满阳光、种满稀奇古怪魔法植物的玻璃花房，到堆满了各种厚重典籍（有些书还会自己小声嘀咕）、散发着羊皮纸和陈年墨水味道的旧书房，再到她那个位于塔楼顶层、架着一架黄铜天文望远镜的小小天文室。
　　“喏，这几间都空着，”她推开几扇厚重的雕花木门，展示着几间风格各异的客房，“你真的可以自己选！喜欢哪间就住哪间，别客气！”她看着哈利有些局促地搓着手，站在华丽的地毯上像只误入宫殿的受惊小兽。
　　“我真的可以自己选吗？那个……会不会太麻烦你和暖暖了？”哈利的声音有点发虚。他自认为和埃斯特拉的关系远没有和罗恩那么铁……在她家白吃白住，还挑房间，这感觉太不真实了。
　　“哎呀，别这样，哈利！”埃斯特拉不由分说地把他推到一张铺着柔软天鹅绒垫子的古董沙发上坐下，“我巴不得你们都来陪我呢！这里太空、太安静了，有时候晚上走路都能听到自己的回声。”她叹了口气，语气带上点真实的落寞，暗红色的眼睛巴巴地望着哈利，“原本我前两天去找赫敏玩的时候，还邀请她来小住呢。可惜格兰杰叔叔阿姨要去巴黎参加什么学术研讨会，准备带赫敏一起去玩半个月。”她又叹了口气，“你知道的，我的朋友……本来就不算多。”
　　这坦诚的、带着点小委屈的眼神瞬间击中了哈利内心最柔软的地方。他想起了德思礼家楼梯下的碗柜，想起了那种被世界遗忘的孤独感。
　　“哦！我当然愿意在你这儿住！呃，我是说……谢谢你，埃斯特拉！真的！”哈利赶紧表态，绿眼睛里充满了真诚的感激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同病相怜。
　　于是，继去年暑假在陋居度过的那段快活日子之后，哈利又在沃斯庄园迎来了半个多月堪称梦幻的时光。
　　不需要在烈日炎炎下汗流浃背地给弗农姨夫修剪那永远长不整齐的草坪，不需要天不亮就爬起来给一大家子煎油腻腻的培根鸡蛋，甚至……甚至可以随意地使用魔法！
　　这点一开始哈利还不敢相信。毕竟在陋居，就算是弗雷德乔治使魔杖都偷偷摸摸的，韦斯莱夫人总给人一种无处不在的感觉。倒不是因为魔法部那些所谓的未成年巫师保护法，而是莫丽对自家孩子的捣蛋程度十分有自知之明——而且，毕竟韦斯莱家的孩子实在太多了。她生怕一个“清理一新”没弄好反而把地毯烧个洞，或者一个漂浮咒失控把花瓶砸了。她实在没有那么多精力能保证自己管住五六个连自己的魔力轨迹都控制不好的孩子们。
　　但在沃斯庄园？埃斯特拉大手一挥：“随便用！只要别把房子和自己炸了就行！”反正没有真正的大人管束。
　　至于墙上那些画像先祖们？他们倒是会发表意见，比如某个穿着蕾丝领口的老妇人会挑剔哈利漂浮茶杯的姿势不够优雅，某个留着大胡子的老头会嘲笑他变形术的咒语发音太糙，但也仅限于此——他们可管不了屋子里活蹦乱跳的小主人和她带来的客人。
　　说句题外话，这个时候，先祖们总会想起来自家的小继承人是个格兰芬多，因此在指导埃斯特拉时，比平时更加苛刻了。
　　话说回来，为了时刻了解外面那个不太平的巫师界发生了什么（尤其是关于某个越狱犯），埃斯特拉订阅了好几份报刊。每天早餐桌上，除了暖暖精心准备的热可可和烤得酥脆的牛角包，还会摊开着《预言家日报》（充斥着对布莱克的通缉和警告）、《女巫周刊》（最新款飞天扫帚测评和美容魔药广告）以及……《唱唱反调》。卢娜爸爸主编的这份杂志总是能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比如关于“骚扰虻”的最新防治方法，或者“蝻钩”的迁徙路线预测。埃斯特拉尤其喜欢里面关于“霉气云”的离奇报道，总能让她笑得喷出南瓜汁——虽然哈利觉得那些插图有点让人起鸡皮疙瘩。
　　所以，哈利还是不可避免地提前知道了更多关于西里斯·布莱克——那个“穷凶极恶”的背叛者、炸死一条街麻瓜的杀人狂魔——的可怕细节。就是不知道大难不死的男孩作何感想，埃斯特拉反正是没敢去采访。
　　埃斯特拉在这个假期里也没闲着。
　　守护神咒的银色雾气在她魔杖尖翻滚，却始终因为“快乐的记忆不够强烈”而无法彻底凝聚成形，只能勉强支撑起一片稀薄的、聊胜于无的屏障。地窖里那个被施加了重重防护的旧书房里，各种高级魔药（颜色诡异，气味更诡异）和防护咒语的实验笔记堆满了工作台。她的小挎包（那个施展了无痕伸展咒的棕色斜挎包）里，塞满了各种瓶瓶罐罐和卷轴——解毒剂、强效愈合药膏、便携式铁甲咒卷轴……沃斯小姐信奉有备无患。谁知道危险和麻烦，哪一个会先找上她和她的朋友们？她得做好准备！
　　开学前的对角巷之行，几个伙伴们终于碰了头。对角巷依旧人声鼎沸，充满了开学前的喧嚣。
　　埃斯特拉和赫敏决定给自己买只猫头鹰（毕竟埃斯特拉终于不是“孤家寡人”了，需要可靠的通信伙伴），于是两个小女巫手挽着手，目标明确地直奔咿啦猫头鹰商店。
　　而哈利，早就在看到那一头标志性红发时，欢呼着冲向了罗恩，陪他的好兄弟一起去奥利凡德那里选购新魔杖（罗恩那根断掉的查理的旧魔杖终于可以寿终正寝了）。
　　不过，两个女孩在前往猫头鹰商店的路上，先被隔壁神奇动物商店橱窗里热闹的景象吸引了。那里可不只有咕咕叫的猫头鹰！还有各种花色、姿态慵懒或高傲的猫咪，毛茸茸、像会动的蒲公英团子一样的蒲绒绒在笼子里滚来滚去，甚至还有一只壳上镶着亮闪闪（可能是玻璃）宝石、慢吞吞爬行的大乌龟……
　　赫敏的目光瞬间被一只姜黄色、毛发浓密蓬松、长着一张奇特的扁圆大饼脸的猫咪牢牢锁定了。那只猫拥有一双仿佛能看透人心的、黄澄澄的大眼睛。据热情的店主人南希·艾菲尔女士介绍，这只名叫克鲁克山的猫可不简单，它拥有珍贵的猫狸子血统，算得上半个神奇动物，聪明得很！
　　于是，等到两个姑娘提着各自的“战利品”，在破釜酒吧与罗恩、哈利碰面时，哈利惊讶地发现，赫敏和埃斯特拉手里提着的不是预想中的猫头鹰笼子。前者怀里紧紧抱着一只姜黄色的、扁脸大猫。而后者提着一个结实的渡鸦栖架，上面站着一只羽毛乌黑油亮、眼神锐利、体型颇为神气的渡鸦。
　　“梅林的胡子啊！赫敏！你怎么买了一只猫？！”罗恩的叫声瞬间拔高，差点盖过酒吧里的嘈杂。他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胸前的口袋——他的宠物老鼠斑斑正瑟瑟发抖地蜷缩在里面。这个假期回来，本就老态龙钟的斑斑就更加不对劲了，整天病恹恹的，掉毛掉得厉害。现在赫敏居然还弄来一只天生克老鼠的猫？！
　　“克鲁克山很听话的！再说，”赫敏不满地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把怀里警惕地打量着四周环境的猫咪抱得更紧了些，“她也不吃老鼠！艾菲尔女士保证过的！”
　　“不吃老鼠！”一个低沉沙哑、带着点金属摩擦感的陌生声音突兀地响起，吓了在场的四个人一跳。
　　声音的来源，正是刚飞上埃斯特拉肩头那只神气的渡鸦——奥珀茜汀。它歪着脑袋，那双如黑曜石一般的眼睛，此刻正有些疑惑地盯着罗恩胸前鼓囊囊的口袋。
　　“奥珀茜汀？”埃斯特拉惊讶地轻轻晃了晃栖架，歪过头试图去看对方，“艾菲尔女士可是说你从到她店里起，总共开口说的话不超过三句呢！我一直以为你是沉默寡言、高冷神秘那一卦的！”她试图缓和一下气氛。
　　“老鼠？”奥珀茜汀却不为所动，只是固执地重复着这个词，漆黑的眼睛依旧死死锁定罗恩的口袋，像是在强调着什么极其重要的事情。
　　与此同时，赫敏怀里的克鲁克山也弓起了背，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充满威胁的“呜呜”声，黄澄澄的大眼睛同样盯住了罗恩放斑斑的口袋，全身的姜黄色毛发都微微炸开，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拜托！那……那还是只乌鸦吗？！”罗恩被这两只动物同步的敌意吓得后退了一步，脸色有点发白，“她们干嘛都这么对我的斑斑？！它只是一只又老又病的老鼠！”他心疼地护住口袋。
　　“是渡鸦，罗恩，”埃斯特拉纠正道，眉头却微微蹙起，她安抚地摸了摸奥珀茜汀光滑的背羽，“奥珀茜汀是个聪明又俊俏的小伙子。”她的目光在异常警惕的渡鸦、炸毛的克鲁克山和罗恩护得紧紧的口袋之间来回移动，最后落在了那微微蠕动的口袋上。
　　有些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奥珀茜汀是一只有着神奇动物血脉的渡鸦。这种鸟本身就是动物界里智商拔尖的存在，如今又有神奇血脉的加持，在某些方面的预警和感知能力简直高得离谱，在魔法生物圈子里甚至被戏称为“鸟中预言家”。而克鲁克山，虽不是纯种猫狸子，但半个猫狸子的血统也足以让它继承那份敏锐到近乎诡异的直觉和对异常事物的超强洞察力。此刻，这两个在神奇动物界都以直觉敏锐著称的小家伙，竟然同时对着一只看起来半死不活的老家鼠表现出如此强烈的、同步的敌意和警告……
　　埃斯特拉的心沉了一下。
　　她没再说什么，只是暗暗将这份疑虑记在了心底，决定对罗恩那只“又老又病”的斑斑留个十二万分的心眼。
　　九月一日，霍格沃茨特快列车喷吐着白色的蒸汽，再次驶向魔法城堡。
　　埃斯特拉这次没有和哈利、罗恩、赫敏在同一个包厢。因为车刚开动没多久，金妮就风风火火地冲过来，不由分说地把她“薅”进了自己和几个同级女生（包括卢娜）的包厢。因此她错过了与莱姆斯·卢平在火车上的第一次碰面。
　　然而，这错过很快就被另一种更直接、更冰冷刺骨的“见面”所替代。
　　当那股仿佛能吸走所有快乐的、令人窒息的寒意伴随着诡异的“咔哒”声弥漫整个车厢时，当灯光骤然熄灭、车窗结满冰霜时，当哈利痛苦地蜷缩在座位上、脸色惨白如纸时……
　　“呼神护卫！”埃斯特拉用力大喊，可魔杖喷出的些许银雾只能勉强让摄魂怪离包厢里的姑娘们稍微远一些，根本不能将他们驱赶。那群阴冷邪恶的家伙依旧恶狠狠的盯着这群姑娘，好像这个不成熟的守护神咒一旦消失，就要把她们几个的快乐通通吸食个彻底。
　　直到卢平那虽然不成形，但已然足够强大的守护神将所有的摄魂怪都赶走，一群姑娘还是抱成一团，瑟瑟发抖。
　　摄魂怪的阴影，如同粘稠的墨汁，沉沉地笼罩在所有小巫师的心头。劫后余生的孩子们挤在一起，分享着巧克力，却都觉得心底空落落的，好像有什么珍贵的东西被硬生生挖走了一块，快乐变得如此遥远而奢侈。
　　开学晚宴的礼堂依旧金碧辉煌，但气氛却比往年凝重得多。长桌上的美食似乎都失去了些吸引力。教授席上，邓布利多校长罕见地没有露出他那标志性的、令人安心的慈祥笑容。半月形眼镜后的蓝眼睛异常严肃，他用一种清晰而郑重的语气，向全校师生宣布了新的、极其严格的安保规定，再三告诫大家绝对不要单独离开城堡，要时刻保持警惕，随身携带巧克力（卢平教授的建议）。
　　三年级一开场，似乎就比前两年要危险得多，压抑得多。空气里仿佛都绷紧了一根看不见的弦。
　　埃斯特拉却不这么认为，从宏观的“致命威胁”角度来看，今年其实算是比较“安全”的那一年——毕竟没有伏地魔附身的奇洛，没有能石化甚至杀人的蛇怪和疑似装有伏地魔灵魂的早年日记本。主要“麻烦”就是一个身份存疑的狼人教授（但她知道卢平是好人），一个疯狂但理论上不会伤及无辜的西里斯·布莱克，以及城堡外那些虎视眈眈、让人心情抑郁的摄魂怪……
　　行吧。埃斯特拉默默咬了一口馅饼。这么一盘算，今年也危险得紧！尤其是那些能把人快乐包括灵魂都吸干的摄魂怪！
　　沃斯小姐从来不会把自己的想法和疑虑藏着掖着，搞什么暗戳戳的调查——那太不符合她的风格（也太斯莱特林了）。她要调查，就得光明正大，就得先跟这个城堡的最高话事人通个气。所以，开学晚宴刚结束，级长们还在忙着引导新生，走廊里一片混乱时，埃斯特拉就如往常那样，熟门熟路地溜达到了校长室门口，对着滴水兽报出了最新的口令“柠檬雪宝冰沙”。
　　可别问她是怎么知道的，“预言家”小姐兼邓多多合作伙伴，知道个校长室口令咋了？
　　“啊，埃斯特拉，”邓布利多似乎对她的出现毫不意外，他正站在凤凰栖架旁，用手指梳理着福克斯华丽的金红色尾羽，脸上带着一丝疲惫却温和的笑意，“你总是很准时，从来不会‘迟到’。”他意有所指地调侃着女孩雷打不动的“开学夜访”习惯。
　　埃斯特拉却顾不上寒暄，一屁股坐在校长办公桌对面那张舒适的扶手椅上，开门见山：“教授，关于西里斯·布莱克……”
　　她滔滔不绝地讲着，看似是一些毫不相关的话题，但敏锐如邓布利多，很快就从那些不相关的话题中提炼出了一个关键的信息：布莱克是被冤枉的。尽管面前的姑娘不知缘由，但这个结果在之后的“故事中”得以应验，根据他对以往两年的判断，这应当是一个值得信任的消息。
　　谈话的末尾，埃斯特拉讲述了在对角巷时渡鸦和猫的异常反应，讲到罗恩那只活了十二年、老得不像话的老鼠斑斑，又讲到克鲁克山和奥珀茜汀同时表现出的强烈预警。“……十二年的寿命对于一只普通的老鼠来说，着实有些太长了，长得不正常！而且，两个感知力都远超普通动物的神奇生物同时向它示警，我认为这绝对不应该被忽视，邓布利多教授！”她一边说着，一边很自然地伸手从桌上精致的银盘里拿起一块太妃手指饼，咔嚓咬了一口，“克鲁克山的具体情况我还不清楚，但奥珀茜汀跟我回家这几天，确实表现出了一只魔法渡鸦极其敏锐的天赋属性，它对魔法痕迹、对‘不对劲’的东西，有种近乎本能的直觉……”
　　“啾——！” 栖架上的福克斯突然发出一声不满的、带着点委屈的清鸣，金红色的脑袋转向埃斯特拉，那双凤眼似乎带着点控诉——又像是在无声地询问：我和那只黑漆漆的渡鸦，谁才是最棒的鸟？
　　埃斯特拉立刻心领神会，赶紧咽下嘴里的饼干，冲着福克斯露出一个灿烂的、带着点讨好的笑容：“哦，亲爱的福克斯，你当然是最棒的那个！独一无二！无与伦比！” 反正自己家的渡鸦小伙儿奥珀茜汀此刻正在格兰芬多塔楼熟悉新环境呢，说这话她毫不心虚。
　　邓布利多看着这一人一鸟的互动，半月形眼镜后的蓝眼睛里闪过一丝了然的笑意，但很快又被深思取代。他缓缓靠回自己的高背椅，手指交叉放在桌面上，沉默了片刻。
　　“我知道了，埃斯，”他最终开口，“谢谢你的最新情报。你的观察力……一如既往地敏锐。”声音温和，却带着一种沉甸甸的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