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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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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赫敏你来了,你快来看看这锅东西,这个样子真的没坏吗?”罗恩正蹲在一个坩埚旁,用一根脏兮兮的搅拌棒小心翼翼地“戳”着里面不断冒着泡、颜色像腐烂沼泽泥浆一样的粘稠液体,他的鼻尖几乎要碰到那可疑的蒸汽了。当他抬起头,目光恰巧和跟在赫敏身后的埃斯特拉对了个正着,惊得他差点把搅拌棒扔进锅里。“埃、埃斯特拉?”他结结巴巴地出声,像卡了碟的磁带。
“是埃斯特拉,韦斯莱先生,不是‘埃埃斯特拉’。”小女巫冲他眨了眨眼睛,开了个小小的玩笑,试图缓解一下这明显尴尬的气氛。
不过罗恩显然没get到笑点,他脸涨得通红,一方面是为自己刚才的结巴感到窘迫,另一方面则是满脑子的困惑:赫敏为什么要带一个……呃,只能算普通朋友(大概?)的同学,来他们这个绝对算不上安全、也谈不上多秘密的秘密基地?这里可是废弃的女生盥洗室!还熬着非法的复方汤剂!
“埃斯特拉知道我去偷了斯内普的材料,”赫敏简洁地解释着,声音里带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干脆,“所以我把她带来了。”她走到坩埚边,皱着眉仔细观察那锅咕嘟作响的魔药。
“复方汤剂?”埃斯特拉没看罗恩那副活见鬼的表情,直接转向赫敏,冲她挑了挑眉,脸上的表情十分丰富,混合着“果然如此”、“你们可真行”以及一丝“带我一个”的跃跃欲试。
“如你所见,”赫敏叹了口气,没有否认,“我们打算去斯莱特林的休息室探探口风。你知道的,埃斯,”她指了指哈利,后者正有些紧张地站在一个破旧的水池边,“他们都说哈利是斯莱特林的继承人,但这显然是无稽之谈,对不对?我们得找出真正的凶手!”
“嗯哼,”埃斯特拉重重地点了下头,然后转向哈利,一脸认真地看着他,“无论怎么说,哈利,你可是个格兰芬多!货真价实的!”她的语气斩钉截铁,“我相信你,哈利,我相信那些袭击事件绝对不是你干的!你只是……”她顿了顿,似乎在找一个合适的词,“……比较倒霉!特别的那种!”
哈利原本紧绷的肩膀在埃斯特拉这番毫不迟疑的信任宣言下,像被一阵突如其来的暖风吹松散了,他瞬间轻松了不少,并扯出一个有点僵硬但真实的笑容:“你说的没错,埃斯特拉,”他轻声抱怨着,带着点如释重负的无奈,“我简直倒霉透了!从出生那天起!”
“那么……”罗恩看看哈利,又看看赫敏,最后目光落在埃斯特拉身上,谨慎地咽了口唾沫,指了指那锅被赫敏用魔杖小心翼翼调整着火焰的复方汤剂,“你现在……和我们是一伙的,对吧?”他需要确认。毕竟偷材料、熬禁药、冒充别人潜入蛇窝……这罪名可不小。
“当然,”埃斯没有丝毫犹豫,迎着罗恩审视的目光,非常认真地点头,暗红色的眼睛里闪烁着格兰芬多式的冒险光芒,“我们是一伙儿的。”
一个星期后,洛哈特那个花架子张罗的决斗俱乐部终于开张了。
礼堂被清空,中央搭起了一个长台子。当洛哈特和斯内普(后者显然是被拉来的,脸上写满了“被迫营业”的不耐)示范(或者说洛哈特单方面被斯内普吊打)之后,真正的“大混战”开始了。学生们被两两分组练习缴械咒。
赫敏和埃斯两个小脑袋早就在人群里凑到了一起,压低声音飞快地商量着。混乱的场面、挤挤挨挨的人群、还有各种咒语乱飞时扯掉的头发——简直是天赐良机!
她们决定,就在这场混乱的决斗练习中,尝试浑水摸鱼,获得使用复方汤剂最关键也最危险的一味原料——扮演者本人的毛发。目标锁定在几个典型的斯莱特林身上。当然,她们会“找到”对方的头发,而不是“拔”。
这个计划执行起来倒是顺利得不得了。趁着马尔福和哈利在台上互相发射“缴械咒”,克拉布和高尔在台下大声起哄时,赫敏装作被身后的人撞了一下,踉跄着靠近了潘西·帕金森那一小撮人,手指快如闪电地从潘西那精心打理的黑色卷发上“捡”到了几根自然脱落的发丝。埃斯特拉则利用一个格兰芬多男生被缴械咒击中、魔杖脱手飞向斯莱特林人群引起的短暂骚动,敏捷地从米里森·伯斯德那粗壮的手臂上“蹭”下了几根金黄色的汗毛(希望复方汤剂对汗毛也有效)。两人迅速交换了一个“得手”的眼神,把各自的“战利品”小心地藏进随身的小袋子里。
然而,计划顺利的喜悦还没持续多久,就被台上突如其来的变故彻底浇灭了。
一条凭空出现的、粗壮狰狞的毒蛇(被马尔福用“乌龙出洞”变出来的)正昂起头,嘶嘶作响,威胁着对面的哈利,也吓得周围的学生惊叫着后退。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时刻,哈利开口了——发出的却不是英语,而是一连串冰冷、嘶哑、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嘶”声!
整个礼堂瞬间陷入死寂。所有人都听到了那诡异的声音,看到了那条蛇在哈利的“嘶嘶”声中,似乎被安抚,又似乎被命令。
恐惧像瘟疫一样蔓延开来。哈利·波特,那个大难不死的男孩,是个蛇佬腔!
四个人在人们惊恐、猜忌、厌恶的目光纷纷退让中,几乎是逃也似的冲回了空无一人的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壁炉里的火苗跳动着,映照着哈利惨白的脸。
“你是个蛇佬腔,哈利!”罗恩一把将哈利推坐到一把破旧的扶手椅上,声音因为震惊而有些变调,“你为什么从来都没告诉过我们?”他来回踱着步,红色的头发几乎要竖起来。
“我是个什么?”哈利的表情一片空白,他求助的目光茫然地在赫敏和埃斯特拉之间移动,绿眼睛里充满了真实的困惑和恐慌,“蛇……蛇什么?”
“蛇佬腔,”赫敏的声音压得很低,仿佛怕惊扰了什么,“顾名思义,能和蛇对话的人。”她的脸色也很难看。
“是萨拉查·斯莱特林的著名本领,”埃斯特拉接上,语气相对平静,但眉头紧锁,“这也是为什么斯莱特林学院的象征是一条蛇啊。”她靠在壁炉边的沙发上,双手抱胸。
哈利张大了嘴巴,仿佛听到了天方夜谭。“我以为……我以为我说的是英语!”他急切地解释,“我曾经在动物园里,也和一条大蟒蛇说过话!当时它隔着玻璃告诉我,它从来没有去过巴西,但它的标签上却写着是巴西蟒蛇……然后……然后我就不知不觉把它放出来了……”他吞咽了一下,“我一直以为……以为很多巫师都能做到!这难道不是……很平常的事情吗?”
“事实却恰恰相反,哥们儿,”罗恩停下脚步,“不管你刚刚在台上是在干什么……”
“可我刚刚是在叫那条蛇不要攻击贾斯廷!”哈利猛地站起来,激动地喊道,“我叫它别动!”
“哥们儿,现在说什么都晚了。”罗恩重重地叹了口气,肩膀垮了下来,“现在全校的人,只要听到了的,都会认为你刚刚是在指使那条蛇!就像斯莱特林的继承人命令他的宠物一样!”
“或许还会认为你是萨拉查·斯莱特林的曾曾曾孙什么的……”埃斯特拉在一旁默默地补了一刀。
她好像有点明白为什么记忆碎片里二年级的哈利后半学期总是被孤立了。该死!所以密室到底在哪里?究竟是谁打开了它?她记得这一年最终没有人死亡,只有石化……可万一呢?万一因为她的出现,像只蝴蝶扇动了翅膀,导致事情失控,蛇怪真的伤到了什么人呢?这个念头让她心底发寒。
“可我不是啊!”哈利的声音里充满了恐慌,愤怒还没来得及升起就被巨大的无助感淹没了。
“可这一点很难证明,”赫敏颓然地坐到哈利旁边的椅子上,双手捂着脸,“毕竟萨拉查·斯莱特林生活在大约一千多年前。而就我们现在了解的所有情况来看,蛇佬腔几乎等同于他的标志……大部分人都会顺理成章地认为你是他的传人。”
当天夜里,无助的哈利在四柱床上翻来覆去,像烙饼一样。他试着对着黑暗的帷幔发出“嘶嘶”的声音,却只能吐出一些不明所以的、单调的气流声。他很确信,这绝不是蛇的任何一种语言。
而埃斯特拉,也罕见地失了眠。
她干脆点起了床头的魔法灯,趴在床上,下巴搁在交叠的手臂上,盯着跳跃的灯焰,大脑飞速运转。怎么样才能让大家至少避免直视蛇怪的眼睛?怎么才能把伤亡风险降到最低?邓布利多知道蛇怪的存在,但他也无法阻止袭击发生……
一个大胆但似乎很可行的计划雏形,逐渐在混乱的思绪中清晰起来,像黑暗中的一道微光。
第二天一大早,窗外原本夜里还只是飘飘扬扬的细碎小雪,已经演变成了猛烈的暴风雪。狂风裹挟着鹅毛般的雪片,疯狂地拍打着城堡的窗玻璃,发出呜咽般的呼啸。斯普劳特教授给所有学生捎来口信:圣诞节假期前的最后一堂草药课取消了。她需要亲手去给温室里那些珍贵的、即将成熟的曼德拉草穿上保暖的袜子并戴上毛茸茸的围巾。
原本埃斯特拉是想和纳威一起去帮忙的。说来也很有意思,明明第一堂草药课上,纳威还被曼德拉草的幼苗吓得晕了过去。可这才过去不到半年,这个腼腆的男孩居然已经能克服恐惧,甚至敢亲手给那些脾气暴躁的小家伙们围围巾穿袜子了。
不过因为昨晚那个在脑中成型的计划,她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我就知道你们会在这儿。”埃斯特拉推开三楼一间废弃空教室的门,一股混合着硫磺、薄荷糖和某种焦糊味的古怪气息扑面而来。弗雷德和乔治正围着一个冒着可疑黄烟的坩埚,听到声音头也不抬地挥了挥手算是打招呼。
“怎么了,”
“亲爱的沃斯小姐,”弗雷德用搅拌棒搅动着坩埚里粉红色的粘稠液体。
“你难道不是有了赫敏,”乔治往锅里撒了一把亮晶晶的粉末,液体立刻变成了诡异的荧光绿。
“哈利,”弗雷德补充。
“还有我们亲爱的小罗尼,”乔治接上。
“就无情的抛弃了我们吗?”两人终于抬起头,异口同声,脸上挂着夸张的、被抛弃的伤心表情。
“喜新厌旧,”
“让人心碎。”乔治还捂着胸口做了个西子捧心的动作。
“拜托,我们也在做正事好不好?”埃斯特拉有些无奈地笑了笑,绕过地上几个冒着泡的坩埚和散落的实验器材,“说正经的,关于密室事件,我有个小想法,能挣零花钱的那种。”她特意加重了最后几个字。
“哦?”弗雷德耳朵立刻竖了起来。
“新的点子?”乔治也放下了手里的材料。
“创意财?”弗雷德眼睛亮了。
“我们喜欢!”乔治咧开嘴,笑容灿烂。
毕竟之前的“巫师卡片盲盒糖果”计划他俩投入了大量精力和材料,但现在因为主要合作者科林本人被石化,计划只能无限期搁浅,两个人最近手头确实不宽裕,连试验新产品的材料都快买不起了。
埃斯特拉找了张还算干净的凳子坐下,很认真地看着双子:“我猜测斯莱特林密室里的怪物,极有可能是一条蛇,一条非常巨大的、活了很久的蛇怪。”她直接抛出了结论。
“我已经查过资料了,”她不等双子发问,继续快速解释道,“蛇怪最致命的武器是它的眼睛,只要不和它直接对视,就只会有被石化的风险,就像洛丽丝夫人和科林那样。直视才会死亡。”她一边说着,一边从她那个神奇的小挎包里掏出了一副普通的、深色镜片的麻瓜墨镜,戴在自己脸上示范了一下。
“所以,我的想法是这个。”她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镜,“你们有什么办法,能让霍格沃茨所有的小巫师们,在接下来可能不太平的日子里,都心甘情愿地戴上这玩意儿吗?或者说,把它变成一种流行?一种保命符?”
弗雷德和乔治一开始脸上那副嬉皮笑脸、准备插科打诨的表情,在听到“蛇怪”、“石化”、“直视死亡”这些词时,就全数消失了。他们俩对视了一眼,表情变得异常严肃,陷入了真正的思考。房间里只剩下坩埚里液体咕嘟冒泡的声音。
过了好一会儿,弗雷德先开口,声音里没了平时的戏谑:
“现在恐慌已经存在,”
“甚至我们之前做的那些‘防恶咒平安符’(其实就是染了色的石头)也很受欢迎,卖得不错。”乔治接道。
“我想如果再加上一个‘防蛇怪保命符’,”
“应该大部分人都会接受。”弗雷德分析着市场。
“前提是,”乔治竖起一根手指,指出了关键难点。
“你得搞定教授们。特别是麦格教授和斯内普教授。没有他们的默许甚至推广,这东西很难大面积流行起来,尤其是在课堂上。”弗雷德皱起眉。
“还有就是,”
“那群坚信自己没危险、或者觉得戴上这东西很蠢的斯莱特林毒蛇们,”乔治撇撇嘴,“可能不会太接受。”
“不过,”弗雷德眼睛转了转,又有了主意。
“或许我们可以给它搞一些花样出来,”他比划着,“加个酷炫的镜框?或者能变色的镜片?印上学院标志?不需要太大改动,但得让它看起来不那么……嗯……呆板。”
“大问题还在教授们身上。”乔治最后总结道,看向埃斯特拉。
“我来说服教授们,”埃斯特拉没有丝毫犹豫,立刻揽下了最艰巨的任务,她站起身,把墨镜放下,“你们可以研究一下具体的方案,想想怎么做得更酷、更受欢迎,等我消息,好吗?”她早就知道,只要涉及“点子”和“赚钱”,双子总有办法把它变得可行甚至有趣。
“成交!”
“没问题!”双子再次异口同声,脸上重新燃起了搞事的兴奋光芒。
说服教授们,特别是最终决策者邓布利多,实际上对她来说,核心思路也很简单。她直接来到了校长办公室门口,对滴水兽说出了口令(“蟑螂堆”),然后径直走了进去。
“我们不能再这么放任危险潜伏下去了,邓布利多教授。”小女巫站在校长宽大的书桌前,没有丝毫胆怯,暗红色的眼睛透过半月形的镜片,直视着那双睿智的蓝眼睛。她快速而清晰地阐述了自己的想法和理由,强调了“避免直视”、“降低致命风险”的核心点。“这个主意至少可以保证所有人性命无忧,在找到彻底解决密室的办法之前,这是最实际、最有效的防护手段。”
“当然,埃斯特拉,”邓布利多听完,十指交叉放在桌上,蓝眼睛里闪烁着温和而赞许的光芒,“你的主意非常好,非常切合实际,充满了智慧和对同学的关怀。我会立刻和其他任课老师们沟通,请他们在课堂上强调佩戴这种……嗯,‘防护镜’的重要性。但,”他话锋一转,语气带上了一丝严肃,“请尽量控制舆论,好吗?不要引起更大的恐慌。我们需要的是冷静的防护,而非歇斯底里的恐惧蔓延。”
他也明白小女巫的提议确实有用,他完全没有理由阻拦。实际上,他最近也正在为此事焦头烂额——明明知道危险的根源是一条千年蛇怪,却像被困在迷宫里一样,怎么也找不到密室的具体入口。他甚至尝试过喝减龄剂伪装成学生去找哭泣的桃金娘套话,但那个敏锐的拉文克劳幽灵(尽管她常年在盥洗室)总能识破他的伪装,拒绝提供有用的线索。
“我会的,邓布利多教授。”埃斯特拉郑重地点头答应,心里一块大石头落了地。教授的支持比预想中来得顺利。
几乎是埃斯特拉前脚刚离开校长办公室,旋转楼梯还没完全升上去,后脚麦格教授就带着一脸不服气又有些惶恐的哈利,走进了校长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