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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   “所以你们是说,”埃斯特拉猛地从格兰芬多长桌旁站起来,差点碰翻赫敏的南瓜汁,“就在我离开格兰芬多休息室的一个小时之内——不,甚至都没有一个小时!——又有两个受害人出现了!?” 她感觉一股凉气顺着脊椎爬上来。明明她刚刚才和邓布利多敲定了那个“魔法墨镜”的计划,觉得总算有个能兜底的保障了……结果转头就?!
      “事实上,”从拉文克劳长桌旁飘过的卢娜·洛夫古德停下脚步,用她那特有的、仿佛在谈论天气的空灵声音好心提醒道,“是一个人和一个幽灵。贾斯廷·芬列里,还有差点没头的尼克。”
      坐在旁边的赫敏脸色苍白,把脸埋进手掌里,发出一声模糊不清、充满绝望的咕哝。
      午餐时间的礼堂比平时更加嘈杂,嗡嗡的议论声简直要把天花板的魔法蜡烛都震下来。小巫师们三五成群,脸上带着恐惧和难以置信,互相急切地询问着、猜测着:
      “听说了吗?尼克也被石化了!”
      “一个幽灵!梅林的胡子啊!”
      “这怎么可能?幽灵不是已经死了吗?”
      “到底是什么东西?连幽灵都能伤害?”
      “波特……真的是他吗?他昨天才……”
      恐慌像粘稠的糖浆,裹住了每一个人。
      罗恩用叉子无意识地戳着盘子里的土豆泥,声音干巴巴地对从校长办公室回来后就一直沉默不语、脸色灰败的哈利说:“这下好了,大家都赶着回家过圣诞节了,学校里就剩我们几个了。”他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我们四个,”他指了指自己、哈利、赫敏和埃斯特拉,“还有马尔福他们三个……哈哈。”他干笑了两声,“这得是多么‘有趣’的一个节日啊!”
      埃斯特拉十分确定罗恩在说反话。不然这笑话也太冷了,冷得能把这该死的、冰天雪地的霍格沃茨再冻上三层。她裹紧了身上的校袍,感觉礼堂里好像都不暖和了。
      弗雷德和乔治这会儿倒是没像往常一样凑过来拿哈利的新“壮举”开涮。他们俩正凑在长桌的另一头,脑袋几乎挨在一起,对着几张羊皮纸和一个小小的墨镜模型比比划划,脸上是罕见的专注和兴奋,完全无视了周围的恐慌。
      他们有更重要的事情——在这个人心惶惶的假期里准备好足够多的“魔法墨镜”样品。他们坚信,等下学期开学,这玩意儿绝对能让他们赚得盆满钵满……前提是,霍格沃茨还能有下学期的话。
      学期在恐慌和两个新受害者带来的冲击波中草草结束了。圣诞节的装饰彩带和冬青花环还在墙上挂着,但节日的氛围就像被窗外那场持续不断的暴风雪彻底掩埋了。城堡突然间变得异常空旷和安静,脚步声在走廊里都能激起清晰的回音。
      不过,埃斯特拉觉得今年的圣诞节……也还行?至少她不是一个人。
      哈利、赫敏和罗恩会留下来和她一起实行那个“揪出真凶”的计划(虽然现在看起来更像是在一片浓雾中瞎撞)。
      弗雷德和乔治就在休息室里,乐此不疲地捣鼓他们的“保命墨镜”,叮叮当当的声音反而带来一种奇异的安心感。
      金妮也留了下来,没有跟父母一起去埃及看望她的大哥比尔。
      整个格兰芬多塔楼就剩他们几个,当然,还有珀西·韦斯莱。
      不过这位级长大人很少出现在公共休息室,据他本人昂首挺胸地宣布,他留下来是为了“在特殊时期肩负起级长的职责,维护秩序”。可惜,没人在意他说了什么,连画像里的骑士们都懒得听他演讲。
      最终,埃斯特拉还是没能和朋友们一起,用复方汤剂去斯莱特林休息室闯一闯。因为斯莱特林的院长大人,在圣诞假期开始的第一天,就以“其他人放假并不代表你也能无所事事”这种毫不站脚的理由,把她薅去了他那阴冷潮湿的地窖办公室,充当处理“解除石化药剂”材料的苦力。
      坩埚咕嘟咕嘟冒着泡,空气里弥漫着各种稀奇古怪的魔药气味。埃斯特拉戴着厚厚的手套,小心翼翼地用银质小刀剥离着月光石苔藓上最纤细的脉络,感觉自己的手指都快冻僵了。斯内普教授则像个巨大的、沉默的黑色蝙蝠,在坩埚和材料架之间无声地滑行,偶尔投来挑剔的一瞥,让她后背发紧。
      时间一点点流逝。当天色完全暗下来,地窖里只剩下坩埚底部魔法火焰的幽蓝光芒时,斯内普终于大发慈悲地宣布今天到此为止。
      “跟上。”他言简意赅,抓起搭在椅背上的黑袍披上,率先走出了地窖办公室。埃斯特拉愣了一下,赶紧小跑着跟上。这位压榨劳动力的可恶大人,似乎还记得城堡里不太平,居然“很有良心”地亲自护送她回格兰芬多塔楼。两人一前一后,沉默地走在空旷、只点着昏暗壁灯的回廊里,黑袍在他身后翻滚出波浪,像一团移动的阴影。脚步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他们最终停在了胖夫人肖像画前。
      “哦,沃斯,你回来了?”胖夫人的声音从画框里传来,带着一丝明显的疑惑。她穿着她那身粉红色的丝绸睡袍,手里还拿着一个高脚酒杯(里面大概是葡萄汁)。
      “是的,女士。”埃斯特拉比胖夫人更疑惑。她回来不是很正常吗?
      “可是……”胖夫人眨了眨眼,显得更困惑了,“刚刚韦斯莱小姐出去了呀!就是那个红头发的小姑娘。我以为她是去找你呢,亲爱的?你知道的,现在是特殊时期,我总会对这些独自出门的小姑娘多关照几分,多问一句……”胖夫人絮叨着。
      “金妮·韦斯莱?”一直沉默地站在阴影里的斯内普冷不丁地开口。
      “是的,斯内普教授,”胖夫人被那声音吓了一跳,赶紧回答,“她刚刚出去……哦,让我看看我的小怀表……不超过十分钟!我有问她为什么这么晚出去,要去哪里,但她看起来……嗯,好像不太开心,心事重重的样子,她没回答我……”胖夫人还想继续解释。
      “该死!”斯内普猛地低咒一声,“这种时候乱跑什么!你为什么不能让她好好待在她的狮子窝里?!”
      胖夫人被这突如其来的指责弄得有些恼火,她挺直了腰板,声音也拔高了:“教授先生!我只负责限制外面的人进来打扰我的孩子们安睡!我可没有义务,也没有权力限制他们什么时候出去!这是他们的自由!”她气呼呼地抿了一口“葡萄汁”,把脸转向另一边,拒绝再看斯内普。
      谈话到这里算是彻底僵住了,气氛尴尬得能结冰。
      毕竟,斯内普可以在小巫师们面前摆足教授的威风,但在这些从他学生时代起就存在、甚至可能见证过他穿着开裆裤(如果他有的话)时期的古老画像面前,他也还就只是个“孩子”呢。这些画像通常只听校长一个人的话。
      “放假都不能让人安生!”斯内普无处发泄的怒火在胸腔里熊熊燃烧,他感觉自己的太阳穴都在突突直跳。他必须立刻去找米勒娃和邓布利多——难道韦斯莱家就不能多出几个像珀西·韦斯莱那样安分守己、循规蹈矩的孩子吗?至少不要一个接一个地惹出这么多乱子!弗雷德和乔治已经是灾难了,现在连最小的这个也……
      不过这话他也只能在自己心里恶狠狠地想想。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弗雷德·韦斯莱或者乔治·韦斯莱变得稳重了,不再整日蹦蹦跳跳、到处搞破坏,那斯内普才真该喊梅林了——那绝对是世界末日或者中了什么恶咒的前兆!
      “沃斯小姐,你……”斯内普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怒火,准备转身离开去“加班”时,才想起来旁边还杵着一只一直呆站着、没回狮子窝的小狮子。
      “我得找邓布利多教授一趟,斯内普教授,”埃斯特拉猛地抬起头,“拜托,就现在!” 就在胖夫人提到金妮独自离开的那一瞬间,一些破碎的记忆碎片像被投入石子的水面,猛地在她脑海里激荡开来——迟迟没有响起的下课铃、同学们不安的议论和恐慌、立刻准备第二天回家的火车……以及那句冰冷绝望的“尸骨将在密室永存”……金妮,她之前一直忽略的不对劲!
      “?” 斯内普都快被这个不知天高地厚、在这种时候还要添乱的女孩气笑了,他嘴角扭曲成一个讽刺的弧度,“我没时间和你在这浪费,沃斯小姐!滚回你的塔楼去!”
      “事关金妮!教授!”埃斯特拉一步不退,那双宝石一样澄澈的红眼睛眨也不眨地直视着斯内普深不见底的黑眸,里面没有丝毫玩笑或胡闹的成分,“我真的没在开玩笑!也没有胡闹!我知道一些事情!很重要!”
      斯内普恶狠狠地瞪着埃斯特拉。他当然知道这群鲁莽自大的格兰芬多究竟有多不听管教,多么擅长把“危险”当“冒险”!魔药学教授十分确信,如果他此刻丢下这个倔得像头小牛犊似的女孩,转身离开的下一秒,这丫头绝对会不管不顾地自己莽出去找人,或者干出更出格的事!让她“安分待着”的指令在她这里就是个摆设!
      僵持了两秒钟,斯内普从牙缝里挤出低沉而危险声音:“你最好是真的有线索,而不是在浪费我的时间!跟紧!” 话音未落,他猛地转身,厚重的黑袍“唰”地扬起一阵冷风,像一片裹挟着风暴的黑压压的乌云,迅速朝着校长室的方向“飘”去。
      埃斯特拉不敢怠慢,立刻小跑着跟上。一路上,她的大脑都在高速运转,拼尽全力地回想她究竟遗漏了什么关键性的线索,试图把那些模糊的记忆碎片拼凑起来。
      斯莱特林密室的怪物是蛇怪……继承人打开了密室放出了蛇怪……继承人会抓走金妮……斯莱特林的继承人……
      她越想越心惊,脚步不自觉地慢了下来,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砰!
      额头猛地撞上了一堵坚硬、带着冰冷魔药苦艾气息的“墙”。埃斯特拉痛呼一声,捂着瞬间发红的鼻尖踉跄着后退两步,眼泪都快飙出来了。她懊恼地抬起头,正对上斯内普那双仿佛淬了寒冰、能把人直接丢进黑湖让巨乌贼涮上三遍的冰冷眼刀。他不知何时已经停在了滴水兽石雕前。
      “蟑螂堆。”斯内普面无表情地对着滴水兽说出那令人反胃的口令,同时用眼神示意埃斯特拉——那眼神明明白白写着“再敢走神就把你扔去喂炸尾螺”——让她走在前面。
      小女巫心虚地又揉了揉还在隐隐作痛的鼻子,这也不能全怪她啊!他走得那么快,袍子翻飞像在御风而行,她在后面几乎是一路小跑才勉强跟上,他突然停下又没个预告,她刹不住车撞上去不是很正常嘛!当然,这话她只敢在心里嘀咕。
      滴水兽旋转着让开通路。埃斯特拉率先踏上旋转楼梯,斯内普那沉重的、带着怒气的脚步声紧随其后。
      校长室温暖的光线和蜂蜜柠檬茶的甜香扑面而来,与走廊的阴冷形成鲜明对比。邓布利多正坐在宽大的书桌后,羽毛笔在羊皮纸上飞快地书写着什么。听到动静,他抬起头,半月形眼镜后的蓝眼睛里闪过一丝恰到好处的惊讶。
      “哦,埃斯特拉,西弗勒斯?”他放下羽毛笔,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将那张写了一半的羊皮纸不着痕迹地收进了抽屉里,“真是稀奇的组合。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他的目光在两人之间移动,带着询问。
      埃斯特拉因为走在前面,视线正好捕捉到了那张羊皮纸被收进去前的一刹那。她发誓她看到了开头的几个花体字:
      Dear Gellert……
      ?!
      梅林的臭袜子啊!真假?!邓布利多校长在给……给那位写信?!
      小女巫的八卦之心瞬间像被浇了油的篝火,熊熊燃烧起来,连鼻子的疼痛都忘了。
      然而,这簇刚刚燃起的小火苗,立刻就被身后斯内普那兜头浇下的冰水彻底扑灭了。
      “韦斯莱小姐独自一个人离开了休息室,目前不知所踪,”斯内普的声音像裹着冰碴子,每一个音节都透着压抑的怒火和“又来了”的厌烦,他大步走到书桌前,黑袍翻滚,“而这位沃斯小姐——”他猛地侧身,用下巴朝埃斯特拉的方向点了一下,那动作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轻蔑,“——则迫不及待地要和校长先生分享她的‘见解’(Heavy Sarcasm on ‘insight’)了。” 他刻意加重了“见解”这个单词的发音,那讽刺的意味浓得化不开,任谁都能听出来他是在说“她又开始她那套异想天开、浪费时间的胡言乱语了”。
      埃斯特拉权当没听清那浓重的讽刺意味。她又能怎么样呢?总不能当场跳起来反驳这位喷着毒液的魔药学教授吧?别给自己找气受了。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把注意力从那个惊天八卦和鼻子的酸痛上移开,重新聚焦到眼前十万火急的正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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