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银之吻》豌杂面

8、第 8 章

　　巴黎初秋，晚宴现场灯火如昼。

　　奢侈品牌与艺术界交融的年度基金会答谢宴在香榭丽舍大道的一处私人宫邸内举行。清一色的黑礼服、银质香槟杯与水晶枝吊灯，像一场永不落幕的欧洲审美神话。

　　她站在旋梯下方穿过人群，穿着一袭墨绿长裙，领口裁剪极致节制，只有侧肩一处流动的缎面轻轻垂下。她的妆容极淡，眼尾一点金粉，仿佛金叶微光，从目光中散出矛头。

　　而他，早已等在上层露台边。

　　一身黑礼西装，领结未系，外套搭在手臂。他的眼神在一片觥筹交错中始终不离她一秒，仿佛她一转身就会再次消失。

　　她看见他，走上台阶。

　　他接过她手里的红酒杯，不动声色地替她挡掉身后那位正欲搭话的欧洲富商，然后低声道：

　　“你来了。”

　　“合作嘛。”她语气淡淡。

　　他眼里露出一点笑意，但没揭破。

　　她靠近一步，语气近乎讽刺：

　　“既然你用尽手段逼我留下，那我们就摊开来谈吧。”

　　“我不介意配合你演戏，甚至全巴黎都可以以为我和你复合。”

　　“但我要条件。”

　　他语气仍温和：“你说。”

　　她一字一顿：“我要你把我冻结的策展权限全部恢复——而且，我要进入你主控的那条亚洲藏品拍卖线，作为独立执行人。”

　　这是砍骨的要求。那条拍卖线是他掌控多年的私人核心资源，从未放外人进去半步。

　　他没有立刻回应，只盯着她看了五秒。

　　“好。”他答应了。

　　她怔了一下。

　　“这么容易？”

　　他淡声：“你想合作，我当然给你位置。”

　　“但你要演戏——就要演得像一点。”

　　他靠近她，语气压低，轻飘飘说了一句：

　　“比如今晚，你得亲吻我。”

　　她下意识要退，他却先一步握住她手腕。

　　“别紧张。”他轻声道，“全场那么多人看着，你不是最擅长扮演优雅恋人吗？”

　　“你不亲，我也不强迫你。”
　　—

　　接下来的十秒，他凑过来，在她唇边轻轻落下一吻。

　　不是情欲，也不是占有。
　　那一吻安静、克制、几乎温柔得不真实。

　　可她却听见心脏狠狠一跳。像是五年前在北意小镇第一次和他牵手时，深夜他伏在她肩头说的那句：“你不用担心我会跑，我会一直站在你身后。”

　　而现在，他真的一直都在。

　　站在她身后，也挡住了她的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