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矗馨洪福兜头照》孍嬽

14、第十四章 无边迷雾

　　她的话语中蕴含法力和威压，胖掌柜吓得面如土色，哪敢顶嘴？急忙跪倒磕头：“上神有命，小人一定照做！”
　　“很好。”宝姑娘开口了：“你这几天去过哪里，有没有碰到什么不正常的东西？”
　　地上的胖掌柜张了张嘴，看向另一半站着的自己，吞吞吐吐：“最不正常的就是这个西北货啊……”
　　几个人再一次面面相觑。这回答，和站着的那个一样啊……
　　宝姑娘接着问：“除了他，还有没有别的？”
　　地上的胖掌柜做仰头思索状，思索完了，一拍大腿：“还真有，就是那边黄土坡……”
　　过了一会儿，几人听完他的描述，陷入沉默。
　　他的回答，和站着的那个一模一样，提到的都是黄土坡废弃茅屋中的镜子，甚至每个字都分毫不差。
　　最惊骇的自然还是站着的那个，他浑身颤抖的指着地上：“你刚才是不是根本没睡着，你其实早就醒了，一直在偷听我们说话！”
　　“他没醒。”张开心直说：“我刚才一直在用读心术观察这两个家伙，他们心口如一，每一句都是实话。”
　　宝姑娘回头看了他一眼，笑了：“想不到这位公子居然还有这样的本事。”
　　张开心哼了一声，又开始了：“怎么，你们这些法力无边的神仙，难道连这小小的读心术也不会吗？”
　　宝姑娘微微一笑，丝毫没觉得被冒犯：“惭愧，我们这些神仙在飞升之前连修士都不是，确实都没练过什么神通，会的东西也不如修界中人那么丰富。”
　　“哈哈，那可真是大开眼界了。”张开心继续讥讽：“我还以为神仙应该什么都会呢。”
　　“虽然不是什么都会，但是……”
　　旁边的千里眼眸光寒了下来：“但我们毕竟拥有神力，不论你们凡人修士的法术多么的花里胡哨，也是无法和神力抗衡的，我们要杀你，只是举手之间，所以我劝你，还是不要太过放肆比较好。”
　　不好，该不会说僵了要打起来吧……矗馨屏息凝神，已经开始胡思乱想，待会要是真动手，自己是袖手旁观呢，还是上去帮忙？张开心一看就是弱势那方，帮忙的话肯定只能帮他，但就算自己上去助战只怕也救不了他，还是劝架吧……
　　张开心却并未反唇相讥，只是冷笑，宝姑娘呵斥道：“千里眼，不得无礼！”
　　千里眼委屈了：“姑娘，是这人不知天高地厚。”
　　“这位公子不卑不亢，傲骨铮铮，有多才多艺，身手不凡，是个很难得的人物。”宝姑娘一脸欣赏的将张开心盯着，非但不以为辱，居然还笑了：“我们何必计较呢。”
　　张开心冷笑僵住，这姑娘是不是脑子有病？我只是单纯的嫌恶你们这些神仙罢了，居然还扯上傲骨铮铮了……算了，看在你没有瞧不起凡人的份上，我收回刚才的话。
　　矗馨站出来说：“几位，我看还是办正事要紧。我们在这里忙活半天，还是没能找出哪个是哪个是假，接下来该怎么办？”
　　宝姑娘重新看向那两个呆若木鸡的胖掌柜，说道：“连千里眼都看不出端倪，看来只能去那个黄土坡走一趟了。”
　　话音刚落，就听外面响起咯咯咯三声响亮的鸡叫，折腾这么久，原来不知不觉已经天亮了。
　　“事不宜迟，带路。”千里眼朝两个胖掌柜挥手：“去你说的那个地方。”
　　两个胖掌柜吭哧吭哧的在前面领路，一行人大摇大摆的来到黄土坡。
　　刚到菜地跟前，就见前方乌烟瘴气，密密麻麻的围绕着无数黑雾，天上地下全都是，这些黑雾是从镇里飘出来的，全部都往左边一个方向聚集而去，给人一种既诡异又心惊胆战的感觉。
　　“这是什么！”张开心见识最浅，被吓到了。
　　千里眼双眼发光，脸上凝重：“这是怨气、戾气，还有凶气混杂而成的东西，别靠近，否则一旦沾染怨气，会变得十分暴戾，到时候可能会失去理智，滥杀无辜！”
　　几个人立即站定不动。
　　宝姑娘问：“你在他们俩身上看到的迷雾也是这样的吗？”
　　千里眼摇头：“完全不同，他们身上的迷雾是白色的，不是这种怨气。”
　　“多半跟那镜子有关。”矗馨瞎掰，她指了指怨气飞往的方位，朝并肩而立的两个胖掌柜问道：“破屋是在那个方向吗？”
　　两个胖掌柜互相看了一眼，都迷茫的摇头：“不是啊，破屋应该是在这边。”二人同时指向相反的右边。
　　矗馨顿时凌乱了：“呃，既然不在同一个地方，那就是和镜子无关了？”
　　宝姑娘说：“不管有没有关，都不能让这些怨气肆意扩散，以免有人遇害。跟过去，我倒要看看，是谁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她回头横了后面两个胖掌柜一眼：“你们也跟着，谁敢逃走，我就杀了谁！”
　　张开心立刻抓住机会嘲讽：“身为神仙，时时刻刻都在喊打喊杀，真是有愧仙家的仁慈之德。”
　　宝姑娘依然不生气，笑盈盈的说：“我只是吓唬他们而已，凡人最怕死了，要挟持他们，这是最管用的办法。”
　　矗馨对她这话其实不太苟同，但她没说什么，反正说了也没用。
　　“是吗？”张开心却直言不讳：“那你可真是太小瞧我们凡人了，并不是所有人都那么贪生怕死，世上有很多东西，要比生死更加珍贵。”
　　“你的意思是，你不怕死？”宝姑娘挑眉，显然不信。
　　“其实也挺怕。”张开心理直气壮：“不过，我有更怕的东西，也有比命更重要的东西。”
　　“是什么？”宝姑娘一脸不解，似乎真的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这是秘密。”张开心神态戒备：“我们才见面这么一小会儿，你就妄图窥探本少爷的秘密了？”
　　“不是你先开的头么……”宝姑娘撅了撅嘴：“既然反驳人家，就该分说明白，哪有只说一半的道理。”
　　张开心不屑冷笑：“嘴长在本少爷身上，我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你可闭嘴吧。”矗馨听不下去了：“什么话都被你说完了，留点让别人说吧。”
　　还不等别人说，原本安静稳定的朝某个方向汇聚的黑气忽然开始翻滚，伴随着一阵阵阴森森的冷风，不受控制的疯狂席卷，铺天盖地，众人只觉毛骨悚然，就连视线也被遮住，根本看不清脚下的路，犹如身处无边黑夜。
　　矗馨发出啊的一声惊呼，身边其余人也同样尖叫，张开心离她最近，听得他说：“不好，这些怨气应该被什么东西刺激了，大家小心！”
　　其实小心也没用，因为雾气太多，将整个天地都挤满了，根本没有躲避或者遮挡的地方。而且这些气息看似有形，其实看得见摸不着，也无从驱散。
　　矗馨眼睁睁的看着一团团黑气朝自己爬来，一时乱了分寸，再次惊呼一声。
　　就在她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旁边伸过来一只手，手掌宽大温厚，一看就是男人的手。张开心的声音里透着不耐烦：“你大喊大叫的做什么，不过就是些怨气，就谎成这样？”
　　虽然语气里满是鄙夷和嫌弃，可是手却握得很紧，矗馨试着挣扎了一下，居然甩不脱。她以往虽然也见过类似的气息，可是如此浓厚浩瀚的怨气之海却闻所未闻，当然不知道怎么处理。
　　“我叫我的，同你有什么关系，你不愿听就把耳朵割了，当个聋子！”被黑气缠身，矗馨内心立刻变得狂躁易怒，她立刻察觉到了。
　　“喂，你赶紧走开，我被怨气影响了，我怕控制不住！”
　　张开心冷冰冰的问：“控制不住又如何？难不成你还能吃人？”
　　“我现在有一种很想打人的冲动！”矗馨语气严肃，心里不由自主的想起许多不愉快的憋屈往事：“没开玩笑，你最好离我远点！”
　　“怕什么，被影响的又不止你一个。”张开心冷笑一声：“那两个神仙哪里去了？给我滚出来，我们决一死战！”
　　矗馨心头咯噔一声，看来怨气放大了张开心对神仙的怨恨和不满，不过他叫嚣半天，却没人吭声。
　　“咦？躲哪里去了？不敢应战是吗？两只缩头乌龟，真丢你们神仙的脸！”
　　仍然没有回答。
　　矗馨也感到奇怪，宝姑娘和千里眼哪里去了？除了风声，附近没有别的动静，还有那两个胖掌柜也不见了。
　　张开心一边大喊大叫一边拉着矗馨无头苍蝇般在黑雾里乱转，也不知走了多久，终于来到怨气飞往的尽头。
　　这时，黑雾不知受到什么召唤，居然不再狂躁，又恢复到先前稳定温和的状态，朝前方聚拢。
　　漫天黑云之中，只见前方一块凸起的岩石上站着一个人。他的身影和无边无际的黑气融为一体，矗馨差点没看出来。
　　不过，她第一眼就认出了他是谁。
　　他的衣衫很长，拖满一地，他的头发也很长，在呜咽的风中飘扬翻飞，既诡异又阴森。
　　“是他！”张开心也看出来了。
　　之前在客栈里见过两次。
　　他第一次出现，让店小二死而复生。第二次出现，是奉神帝的指令，第三次，则伴随着漫天怨气。
　　这时，所有的黑雾都在朝他身上汇聚而来，被他张口吞了下去。
　　矗馨总觉得，他根本就不像一个神仙。
　　反而像是那种，练成了什么危害人间的逆天禁术，成为三界公敌的堕修。
　　总而言之，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矗馨还在观摩之中，张开心却已经坐不住了，他大声喊：“喂，你是叫苍白吧，你在做什么？”
　　苍白停止进食怨气，回过头望向二人，他脸上也是难掩的诧异：“原来是你们，你们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是我先问的你，不是你问我！”张开心瞥了眼他身边周围的一圈圈黑雾，满面怒容：“说，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呀……”苍白顿了一顿，说道：“不过是想帮他们放松放松……好了，该我问你了，你一大清早不睡觉，为什么要来这儿？”
　　张开心冷笑：“你搞出这么惹人注目的动静，还问为什么？”
　　矗馨也走上前，怒气冲冲的问：“说，胖掌柜的事是不是你干的！”
　　苍白一边吞云吐雾一边摇头：“当然不是，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矗馨本想好好斟酌一下他这话的真伪，但心续被怨气影响，烦躁不安，根本没法冷静思考，心底产生出一种他就是始作俑者的感觉，又问：“都被抓个现行了还不承认？那个死而复生的店小二，也是你动的手脚吧？”
　　苍白这回不摇头了，而是点头：“小二是，但那掌柜一分为二和我无关。”
　　“那这些怨气又是怎么回事？”矗馨压下心底那股要冲上去干架的想法，努力保持清醒：“你别想扯谎，我一眼就看出来了，你是在修练一种伤天害理的禁术。你不是神仙吗？连这种事都做得出来？”
　　“我是在修练禁术没错，但你看见我伤天害理了吗？”苍白虽然被冒犯到了，但是他的语气依然平和，好像一点也不生气：“你看这附近，有谁被我害了……呃，你俩是自己跑过来没事找事，所以才被怨气沾染，不能怪我。”
　　“强词夺理！”张开心怒不可遏：“这么多的怨气 一旦失控，整个镇子都会被毁于一旦，我看你就是故意的，你还敢狡辩！”
　　“你……”苍白好像被他的话噎了一下：“跟你有理说不清，我现在有事，你赶紧让开，等我忙完了再说。”
　　张开心冷笑，怨气已经将他内心深处对神仙的偏见和怨恨放大了无数倍，他现在已经完全不可理喻，不管不顾的只想将眼前这德不配位的堕神给杀了，他右手一抬，掌心多出一件武器。
　　是刀，一把细长锋锐的唐刀，刀身雕刻花纹，那是一颗颗被砍断的诸神的脑袋，铸工精细，巧夺天工。
　　他不由分说，挥刀斩落，三道刀光从刀尖疾速飞出，裹挟着开碑裂石的气势，汹涌而去。
　　他想起了当年那桩往事，也是同样的场景，周边黑云笼罩，阴霾翻滚，也是同样的黑衣天神，对他说的那句充满蔑视和嫌恶的话。
　　现在，他要让这些神仙知道，人定胜天，他必弑神！十倍奉还！
　　虽然眼前的神并非当年的神，但他们同样漠视凡间生命。一个见死不救、一个禁术害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三道刀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来临，苍白吓了一跳，惊呼一声：“好家伙！”
　　他还在不断吸食怨气，不能中断，也无暇迎战，心念一动，周边的黑雾立刻分出两股钻入他脚下，化作一团乌云，将他高高托起。
　　三道刀光没能击中目标，全部打在他方才站立的巨石之上，砰砰砰三声，数人高的巨石立刻分裂，被砍成了四段，一时间烟尘漫天。
　　虽然这一击丝毫没有伤到对方，但在旁观战的矗馨已经看得目瞪口呆，单看这三刀的威力，居然不比她差多少，而她是经过无数年的修行才达到这样的境界，然而张开心才寥寥几天，竟然就快后来居上了。
　　“你，你何时拥有这么高的修为？”
　　张开心一脸傲然：“也就这几天的事吧。”
　　原来那日他背着众人救下那个黑衣人，从他那处学到了天荒地老唯我独尊功，经过数日苦修，颇有进展，很快就练成了第一层。
　　本来这门功法也没那么容易练成，但不知为何，他虽然资质不算上佳，在这门功法的修练上居然一日千里，进境出奇的快。黑衣人欣喜若狂，看出这是因为他的体质刚好与这门功法非常匹配，就像是上天为他量身打造而来。
　　此人在香进山身居高位，坐下门徒无数，却没一人能迈进他这套功法的门槛，并且他苦修多年，也只练到第三层，至于第四层的门径，不论他想尽各种办法也难以窥伺，见张开心犹如行云流水般就入了门，立即心生毒计，一边打算借他之手掩护自己躲在张府疗伤，一边将功法倾囊相授，以最快的速度让张开心将这功法练至大成，然后再将他打成半死不活，撑他濒死无力反抗的时候，用这套功法中的一门移花接木的技艺，将他一身修为据为己有，如此一来，他便算大功告成，到时修为再进一层。
　　在他看来，张开心只不过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妄小儿，自可任由自己搓圆捏扁，浑然没将他放在心上，也就没怎么提防。
　　张开心李家少爷是好友，自从知晓此人杀死李家满门后，他便有了为李少爷报仇的想法。他也猜到这厮不是什么好货色，利用完自己之后必会卸磨杀驴。所以他早就打算好了，要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将功法练到大成，然后在他伤愈之前将他全身法力吸干，也算是为李家满门讨回公道，顺便成全自己。
　　他也确实在三天之内就将整套功法全部练完，虽然还不能彻底融会贯通，但已经十分了得。黑衣人对他出手之时，他便当场假死，趁那黑衣人洋洋得意放松警惕之际，出其不意的在他之前受伤的部位给予了致命一击，将他重创，又立刻施展出天荒地老唯我独尊功。
　　本来他就算已经练成大法，体内的境界其实还只不过是个小小练气，双方毕竟相差太远，如果放在正常时刻，别说一个张开心，就算是一千个，一万个加起来，在他跟前也是不堪一击，但兵不厌诈，他终究是输了。加上这几天下来，张开心已将大法修至第六层，在天荒地老唯我独尊这门功法的了解上，他已不如张开心透彻，想运功反抗时，全身法力都不听使唤，只能眼睁睁的被张开心汲取过去。
　　他能走到今天，靠的就是这门他当年盗取而来的大法，如今又死在这套大法手上，可以说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这对于张开心而言，自然是天大的造化，他得了黑衣人一身浩如烟海的法力，境界节节攀升，一下子就达到了金丹境巅峰，距离元婴也仅有一步之遥，在修界已经是上等水平了。
　　这些密幸，他当然不会告诉矗馨。
　　不过，尽管他已有了不匪的修为，但终究还无法与真正的天神抗衡。苍白腾云驾雾，飞到了高空之上。等张开心御刀去追时，他已将整个镇子所有怨气全部吸纳入体，接着大口一张，将张开心和矗馨身上的怨气也吸了过去。
　　一瞬之间，二人只觉神清气爽，心里的躁动、狂暴、心烦意乱等不良念头统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中正平和、身心舒畅，脑海里想起的也不再是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变成了一幕幕嬉笑欢快的回忆，连双眼都变得清澈不少，什么杀气戾气也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我这是在做什么？”张开心盯着手中的唐刀，想起自己方才的冲动，开始惶惑。
　　苍白重新落到地上，拍了拍手：“那得问你自己，一上来就不分青红皂白的打人，还好没出什么事，否则你就得破财。”
　　矗馨忽然发现一件奇怪的事，她走近苍白，问道：“我们只碰到那么一点怨气就变得嗜血好斗，怎么你吸了那么多都没事？”
　　苍白淡然一笑：“因为我修练的禁术可以使得我不受影响。其实一般人就算碰到了也没事，只有会法术的修士才会被侵蚀。我本来以为这个时辰不会有人来，要不然就找个更安全隐蔽的地方修练了。”
　　“你还真练了禁术？”矗馨吃了一惊：“我听说大多数禁术都有非常严重的副作用，要么极易被反噬，要么影响身心健康，最厉害的甚至还会导致短命……”
　　“是啊，我练的功法就是最严重的那种，你说的这些后果都有。”苍白捋了捋垂在胸前的长发。
　　“那你还练？”
　　“无妨，我不怕。”苍白笑笑：“因为只要心平气和，就不会被怨气左右，我可以控制。”
　　“可你不是神仙吗？你身上肯定带有神力的对吧，还有什么修练禁术的必要？”矗馨不解。
　　“我的神力无法替人消除怨气。”苍白望向镇子，这个时候，家家户户都已经从睡梦中苏醒，开始为一天的生活忙碌：“我刚来这里的时候，几乎每家每户都在吵架，有的是妻子埋怨丈夫无能、有的说丈夫家暴妻子、有的是夫妻嫌弃子女没出息……我又没法去劝，神力也帮不上忙，只好使用这种禁术，消除人们心中的恶念，位大家打造一个充满欢笑、没有争吵的生活。你们初来乍到的时候应该能感受到吧，现在这样不是挺好的嘛。”
　　“原来如此。”矗馨恍然：“那确实挺好的，你有心了。”
　　张开心收起唐刀，问起另一件事：“和我们同来的还有两个人……不对，是两个神仙，一男一女，他们人呢？”
　　苍白一愣：“我不知道啊，我就见到你们两个。”
　　矗馨猜测：“肯定是因为刚才迷雾太多，看不清路，所以走散了，不过他们肯定会去那间茅屋的，我们先去，说不定能等到他们。”
　　张开心点点头，问：“你可知这附近哪里有茅屋？”
　　苍白摇头：“不知道啊，我来这也没几天，对这里不熟……但是茅屋嘛，镇上多的是，你们要找谁？”
　　矗馨说：“我们要找的不是人，是一间无人居住的旧屋，还有那屋子里的一面镜子。”
　　苍白问：“找镜子做什么？街上小摊多的是。”
　　矗馨只好将宝姑娘和千里眼的分析和他简单说了一遍，苍白这才明白，说道：“原来你们要找的是那间破屋，我刚好知道那个地方，你们跟我来。”说完，他便在前领路，带着二人来到那茅屋跟前。
　　那屋子不大，周围布满了藤蔓杂草，掩盖之下，几乎快看不见，平时也不会有人在意。
　　只见正前方的草丛凌乱，那是被人踏足过的痕迹，约莫就是胖掌柜的足迹了，除了前面之外，其他地方的植被都还完好无损。
　　“你们说的就是这里吧。”苍白问。
　　“大概是……”矗馨也不确定。
　　“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张开心率先前行，他艺高人胆大，天不怕地不怕。
　　矗馨也紧随其后，苍白则落在最后。
　　三人进到屋内，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极其刺鼻的发霉味道，然后是白花花灰扑扑的一大片蜘蛛网。除了这些，就只有满地的断壁颓垣，还有一些破损不堪的陈旧家具。
　　“看这样子，至少空置了十年以上。”矗馨推断：“那个胖掌柜说得没错，这种地方，绝对不可能存在什么一尘不染的东西。”
　　“说那么多做什么，找镜子。”张开心进来的第一时间就开始四处乱瞄，目的明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