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矗馨洪福兜头照》孍嬽

15、第十五章 成双成对

　　三人转了一圈，果然在第二扇门后的第二间房里看到一张尚算完好的木桌，桌子上也正好摆放着一面圆镜。
　　三人神态凝重，立刻站定脚步，谁也没有贸然靠近，呆在门口仔细观察。
　　镜子就放在那里，尽管桌面已经铺满厚厚一层灰尘，但确如胖掌柜所说，镜子本身却晶莹剔透，纤尘不染，干干净净的，同时还散发着影影绰绰的莹色之光，皎洁无暇。
　　这是唯一不同寻常的地方。
　　除了这点，三人也没看出有什么不对劲，屋子里安安静静，什么事也没发生。
　　“站太远了，得近前去看。”矗馨发表意见。
　　张开心冷笑：“有本事你去。”
　　矗馨默然片刻，汗颜道：“我没本事，还是你厉害，你去。”
　　张开心双眼盯着那镜子，一脸戒备，他沉吟片刻，说：“算了，还是不要轻举妄动，有更合适的人选。”
　　矗馨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想等那个宝姑娘和千里眼来？”
　　张开心点头。
　　“我去吧。”站在后面的苍白开口了，他绕开二人，径直朝那圆镜走了过去。
　　矗馨提醒：“当心！”
　　苍白嗯了一声，站在那镜子跟前看了又看，没看出什么东西，他伸出右手，将圆镜从桌上拿起，逆光端详，还是什么都没发生。
　　“也就是个长得好看点的普通镜子，没什么特别的嘛……”
　　矗馨和张开心面面相觑，稍微放松了些，走到苍白旁边，仔细的盯着那镜子，观望半天，也是什么都看不出来。
　　“拿给我瞧瞧。”矗馨从苍白手中接过镜子。她本以为这方寸大的一面小小圆镜，当然随便拿捏，哪知刚才接过，只觉手臂酸痛，手里的东西仿佛有千钧重，似乎她拿的并不是一面镜子，而是托着千斤巨石，她猝不及防，惊呼一声，镜子哐当一声掉在脚边。
　　“怎么这么重！”
　　张开心立刻想起之前胖掌柜也说过这种话，连忙蹲下，试图将圆镜从地上捡起，但他用了九牛二虎之力，始终拿不起来，只好放弃。
　　“我觉得还好。”苍白手指一勾，镜子瞬间被两股黑气缠绕，托着从地上飞起，重新回到他手中，然后黑气消失。
　　“我勒个去……”矗馨目瞪口呆：“看不出来，你力气居然这么大！”
　　“力气大的不是我。”苍白的指尖黑气缭绕：“是这些怨气，它们才是真正的力大无穷。”
　　“你这禁术有些门道。”张开心立刻刮目相看。
　　“其实就是将怨气当成灵气一样，引气入体，然后通过秘诀，将其转化成自身的法力。”
　　苍白简单解释了一下：“虽然力气大，但是副作用也很大，如果意志不坚，一不小心就会被怨气支配，变成失去理智的疯子，然后只知道放火杀人。”
　　“所以才会被列为禁术。”矗馨对这种法术向来厌恶，招摇山以前有个弟子，也修练了类似的功法，结果最后不仅什么都没得到，反而害人害己，连累了不少同门，她也在其中。
　　“我劝你还是停止修练。”
　　“我没事。”苍白笑笑：“我练很久了，一直控制得很好。”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矗馨苦口婆心：“如果哪天真的失控，后果不堪设想。”
　　“你放心，不会有那一天的。”苍白眸光明亮，举起镜子：“我们还是先查清楚它的来历吧。”
　　镜子里面，是三人的映像，做着跟他们同样的动作和神态，非常清晰，但也仅此而已。
　　苍白将镜子重新放回原来的位置。
　　从他们进来到现在，这期间什么事都没有，一切正常。
　　就连向来耐心十足的矗馨也开始坐不住了，开始抓头发：“什么都看不出来，这到底要咋整……”
　　“不管怎么说，镜子是肯定有问题的，只是我们找不出问题在哪里。”张开心刷的拔出唐刀：“但不论它有什么古怪，只要毁掉就没事了，你们站开，让我一刀将它劈成两半！”
　　“不行！”矗馨阻止了他的动作：“我们对这东西毫不了解，也不知道它到底有什么作用，万一弄巧成拙怎么办？”
　　张开心也很听劝，收起了唐刀：“那你说，该怎么做？”
　　矗馨沉默，她也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但总不能再这里干耗着。
　　“先去找宝姑娘和千里眼，大家一起商量。”她看向苍白：“把这镜子带上。”
　　二人都没意见，苍白抱着圆镜，三人走出茅屋。
　　哪知才刚来到屋外，迎面就走来四个人，正是宝姑娘、千里眼还有两个胖掌柜。
　　四人碰头，矗馨立刻摆出看见救世主的姿态：“太好了，两位终于到了。”
　　“你们没事吧？”宝姑娘望着几人，目光关切：“有没有沾染怨气？”
　　矗馨笑着摇头：“多谢姑娘记挂，大家都无碍。”
　　“啊，你，你怎么来了？”苍白突然惊呼一声，双目圆睁的盯着宝姑娘：“还，还露出真容？”
　　宝姑娘收起笑容，冷冷的道：“怎么？这里我不能来吗？”
　　苍白愣愣的：“我就是太意外了，没想到你会亲自下界。”
　　矗馨听二人说话的口吻，猜出他们是旧相识，问道：“你们是要叙旧吗？要不要我俩回避？”
　　宝姑娘挥手：“不必，先办正事要紧，刚才的怨气是从哪里来的，怎么一下子都消失不见了？”
　　矗馨和张开心不约而同的望向苍白。
　　他弱弱的举起手：“是我吸过来的……”
　　宝姑娘蹙眉，语气里带着斥责：“你好端端的吸那些怨气做什么？闲得慌吗？”
　　“不是，我是在造福苍生啊！”苍白急忙替自己辩解：“难道你没发现，这个镇子上的人都很友善吗？因为他们的恶念都被我吸走了，我将这里打造成了一个太平盛世啊。”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后果？”宝姑娘脸色稍缓，但依然难看：“人的恶念是无穷无尽的，它们会互相吸引，然后招来更多恶念，日积月累，终有一天会一发不可收拾，万一到时候这些恶念被放出去，那还了得？”
　　苍白拍着胸脯保证：“这个你放心好了，恶念都在我身体里，只要我不死，它们永远跑不出去。”
　　“好吧，看在你的初衷也是一片好心的份上，我就不追究了，但你务必将那些恶念看好，日后有空，一定要想办法将其净化消除，杜绝后患。”宝姑娘一脸严肃的把事情交待完，这才将注意力放到他怀中的圆镜上。
　　“就是这张镜子有问题？”
　　“呃，不知道啊，他们说是。”苍白望向矗馨。
　　矗馨忙道：“我们将这屋子找遍了，里面只有这一张镜子，也确实像掌柜描述的那样，□□干净净的放在桌子上，很不对劲，不过除此之外还有没有别的不对劲，我们暂时没有发现，所以才特意想拿给两位看看。”
　　宝姑娘刚要伸手去拿镜子，张开心冷笑着开口：“我可要提醒你一句，这镜子重得很，你可得拿稳了。”
　　两个胖掌柜也飞快点头。
　　宝姑娘一怔：“有多重？”
　　两个胖掌柜异口同声：“非常重。”
　　张开心手臂一抱：“连我都举不起来，少数也有个几百斤。”
　　两个胖掌柜再次点头。
　　宝姑娘嘴角上扬，轻蔑一笑：“区区百来斤重的小玩意儿，还难不倒我。”
　　她一伸手，就从苍白掌心把圆镜顺了过去，她翻来覆去的看了一会儿：“虽然是好看，但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一个胖掌柜忙说：“可是它太干净了啊。”
　　干净这个词本来代表了美好，但在这个时候却给人一种诡秘的感觉。
　　宝姑娘举起镜子放在眼前，对镜整理了一下鬓边碎发：“大小尺寸刚好，用来给我当梳妆镜正合适。”
　　“可是它不正常……”旁边的千里眼劝谏：“姑娘还是要慎重。”
　　宝姑娘问：“你看出了什么？”
　　千里眼从见到这面镜子的第一刻起，目光便没离开过它：“镜面上确实有法力的波动，但那股法力非常奇怪，将镜子的秘密给遮住了，我的眼睛也看不透。”
　　“呵。”张开心不放过任何一个嘲讽神仙的机会：“看来大名鼎鼎的千里眼也不过如此嘛，我本来还期待着能长长见识呢，真是空欢喜一场。”
　　“那真是不好意思，让少爷你失望了。”千里眼抬起头，目光冰冷：“既然你长不了见识，留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还是请便吧。”
　　“那怎么行。”张开心皮笑肉不笑：“镜子是我先找到的，当然得查个水落石出。”
　　“只要你能拿走，本神可以还给你。”
　　张开心笑容僵住。
　　矗馨斥道：“行了，少说两句没用的，谈正事呢。”
　　张开心老老实实的闭嘴。
　　宝姑娘对他们的吵闹听而不闻，她全副心神都放在圆镜之上，只可惜一无所获。
　　“什么破镜子！”她终于不负众望的失去了所有耐心，作势要将镜子狠狠摔在地上：“管你有什么猫腻，我现在就给你砸烂，看你还能玩什么花样！”
　　“姑娘且慢！”千里眼赶忙将镜子从她手中夺过去：“说不定这它其实就是个正常镜子，做得这么精美，咱们神界都没有这么精致的物件，砸坏了多可惜。”
　　见他轻轻松松就将镜子捧在手心，张开心眼睛一眯，心底有些汗颜，也有佩服。果然，神仙终究非同凡响，人人都有举重若轻的本事。
　　几人又进茅屋搜查一通，结果自然是无果而终。
　　但那两个胖掌柜的事解释不通，众人只好原路回到客栈。
　　宝姑娘命他二人跪在地下，她坐在上首，做出裁决：“既然暂时没法分辨真假，那就只好将你们两个分开软禁，等我们将此事查清，再说后续。”
　　两个胖掌柜同时大惊，本想抗议，宝姑娘又说：“当然，你们也可以选择拒绝，但我不远万里下界替他们主持公道，你们也要配合，服从我的一切安排，在真相大白之前，我不会伤害你们任何一个。如果你们连这一点点委屈都受不了，非要给我找麻烦，那我只好拍拍屁股走人，你们孰真孰假自行定夺。”
　　两个胖掌柜立刻收起所有抗拒的意思，那速度，那神态，那默契，真的是毫无差别，别无二致，令人叹为观止。
　　宝姑娘命千里眼将两个胖掌柜带上楼，安顿在相邻的两个房间，让三人寸步不离的看守，她自己则回一趟天宫。
　　其实没什么好看守的，两个胖掌柜都很老实，待在各自的房间里吃吃喝喝。
　　白天，两个店小二也来上工，料理店内的一切琐事。矗馨点了一桌菜，和他们坐下来好好谈了个把时辰，主要是打听胖掌柜平时的事迹，但打听到最后，纯属是浪费时间。
　　两个店伴吐露的内容，都是她已经知道的。
　　唯一能证明的是，两个胖掌柜都没有说谎。
　　但这不是什么好消息，也正是因为他们没说谎，事情才越来越棘手。
　　没过多久，宝姑娘回来了，和去时一样，什么都没查到，白跑一趟。
　　这个结果其实矗馨早就有所预料，以神界当下的财力物力和人力，办起事来估计还不如修界一个门派效率高。
　　宝姑娘应该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她找到矗馨，和她商量：“我听说你们招摇山底蕴深厚，人多势众，而你又是掌门之女，要不你把这镜子带回去，让贵派弟子帮忙探访？”
　　站在旁边的张开心咳嗽一声，刚想出言嘲讽，被矗馨一个死亡眼神瞪沉默了，只好别过头看向其他。
　　矗馨苦笑：“只怕要让上神失策了，我是招摇山掌门之女不假，但掌门向来对我不假辞色，我在本门毫无地位可言，虽然门内兄弟姐妹很多，可是我一个都使唤不动。”
　　“造福苍生，为民解忧也是修士的使命吧。”宝姑娘说：“碰到了这种事，只要是修界中人，应该也不能袖手旁观。”
　　张开心又逮到了机会：“哇，高高在上的神仙，居然也会低头向我们这些卑微渺小的修士求助吗？”
　　宝姑娘哑然失笑：“张公子你真是时时刻刻都不忘过嘴瘾啊……好吧，我不得不承认，修士中也确实有些法力强盛，神通广大的高人，能和神仙一较高低。”
　　矗馨似笑非笑的望着张开心：“但你放心，这里面绝对不包括你。”
　　张开心脸皮一沉，变得铁青。
　　见他被打击到了，宝姑娘笑盈盈的安慰他
　　“张少爷也不必动怒，虽然你现在修为尚浅，但我一眼就看出你必是人中龙凤，绝非池中之物，前途是不可限量的。”
　　张开心被夸得美滋滋、飘飘然，顿时觉得眼前这几个神仙看起来也不是那么讨厌了，尤其是这宝姑娘，怎么看怎么顺眼，对旁边矗馨鄙夷的目光视若无睹。
　　矗馨鄙夷完，回答了宝姑娘的问题：“按理来说，一般的修士遇到这种事，肯定会想办法调查清楚的，但是招摇山比我聪明的人不多，比你聪明的人更是寥寥无几，连我们都查不出个所以然，让他们来估计也是无济于事。”
　　“这样啊……”宝姑娘低头沉吟了一会儿，说道：“那就只能用最笨的办法了。”
　　矗馨忙问：“什么？”
　　“就是把能想到的各种办法都试一试。”
　　宝姑娘起身，抱着镜子来到后厨，见灶火正旺，将镜子一把丢了进去。让随后跟来的矗馨二人瞠目结舌。
　　干柴烈火啪嗒作响，烧了一会儿，那镜子完好无损。
　　“果然不是凡物……”但也就只能证实这一点儿了，偏偏不怕火的特点算不上太过稀奇，只要沾上法力，大多数法器都不惧寻常的火焚。
　　宝姑娘将镜子从火里取出，往水缸里一丢，滋滋作响，水汽氤氲，镜面却没有半点破损的迹象。
　　“这坚固程度，比我想象中要高啊……”等镜子完全浸冷，宝姑娘将它从水里捞起，翻看半天，还是和之前一样，精美剔透，丝毫没有损坏。可惜即便如此，依然看不透其中的玄机，宝姑娘气急败坏，再也顾不上什么后果不后果了，直接将镜子往地上重重一摔，哐当一声，居然没破，然而也只是没破。
　　一番操作下来，只证实了它确实很奇怪，就没有更多的收获了。
　　折腾一整夜，大家都有点犯困，矗馨直接爬上二楼，回到房中小憩。
　　这一觉直睡到下午申牌时分，她还做了个梦，梦里那她对着琉璃镜破口大骂，忽然那镜子突然长出一张嘴巴口吐人言，然后和她对骂，镜子骂不过她，就气急败坏，居然变成一头猛兽，张开血盆大口就要把她吃了。她奇迹般的用不出任何法力，眼看就要沦为腹中餐，关键时刻一个人从旁边跳出来将她救了，一看之下，救她的人居然是张开心。
　　张开心将猛兽一刀劈成两半，然后和她手牵着手，他露出猖狂恶心的微笑，然后对她说：“救命之恩，该以身相许，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本少爷的人了，别想跑。”然后低头就要吻她，再然后大梦初醒，矗馨被吓得出了浑身冷汗，掀开被子下来给自己倒了杯茶压惊。
　　她捶了一记脑袋，暗骂自己胡思乱想，连这种梦都做得出来，骂完才起身下楼，打算吃点东西。
　　可惜东西没吃到，却吃了一惊，并且这一惊还非同小可。
　　之见大堂中央的一张方桌旁坐着四人，四人旁站着另一人，总共五人，看着像是进来吃饭的食客。
　　让矗馨倍感震惊的是，这五个人，正是宝姑娘、千里眼、张开心、苍白，还有……她自己！
　　一个和她长相一模一样，穿着一模一样，打扮一模一样，甚至就连神态也没有任何区别的人站在那里，仿佛就像是另一个她。
　　那个“矗馨”正在大声呼叫：“小二，小二呢？客人来了，怎么还不出来招呼？”
　　忽然，她眸光一转，似乎察觉到有人正在背后注视自己，一转身，看见了站在楼梯上的矗馨，一瞬间露出和同样的震惊表情。
　　“你是谁！”
　　矗馨和另一个矗馨异口同声。
　　方桌旁的宝姑娘四人也同时转头向矗馨望来，纷纷露出疑惑、诧异的神态。
　　矗馨瞠目结舌。这诡异的场景，让她感到似曾相识，一下子就想起之前的那两个胖掌柜。
　　她也被冒充了！
　　假矗馨似乎也是和她一样的想法，她恶人先告状：“你到底是谁，假扮我的样子要干什么！”
　　矗馨冷笑，她有点生气：“谁假扮谁，你心里有数。”
　　桌边的几人也站了起来，走到假矗馨身旁，和她窃窃私语起来，从他们的表情可以看出，他们应该是在讨论为什么会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同时出现。
　　矗馨立刻反应过来，这四个也是假的！
　　果然，身后的楼梯上脚步声响，真正的宝姑娘、千里眼、张开心和苍白听到动静出来。他们见到这诡异的一幕，纷纷愣在当场，一个个都发出倒抽凉气的声音。
　　当然，对面那帮西北货也同样，他们的表情一个比一个夸张。
　　身后的宝姑娘第一个冷静下来，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他们从哪里冒出来的？”
　　矗馨摇头：“不知道，我刚刚才下来，一眼就看到他们了。”
　　张开心语调冰冷：“我用了读心术，只能读出那个冒充我的家伙，对其余四个没用。”
　　宝姑娘又望向千里眼：“你呢？”
　　千里眼神态严肃：“和那两个胖掌柜一样，这五人身上都被迷雾笼罩，看不出什么。”
　　宝姑娘思索片刻，低声说道：“定一个暗号，过去会会他们，如果待会打起来，别认错人。”
　　几人都没意见，很快便商量妥当。
　　下面，假的宝姑娘上前一步，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你们这帮家伙，居然敢顶着本座的脸出来招摇撞骗，还不将假面撕了，更待何时？”
　　张开心在后面冷笑：“贼喊捉贼，恬不知耻！”
　　宝姑娘竖起一根手指：“我给你们半刻钟的时间，自己卸下伪装，并说出你们的图谋，别逼我亲自动手。”
　　对面的假宝姑娘闻言，脸上有了怒容：“放肆，居然敢对本座这么说话。千里眼，给我上去，将她的假脸皮扯下来！”
　　假千里眼点头称是，二话不说便往上冲。
　　不用宝姑娘下令，真正的千里眼已经飞身而上，同对方战成一团。
　　众人在旁观战，看得啧啧称奇。
　　虽然他们是一真一假，可二人的招式、神通、身法都别无二致，一时间打得难分难解，法力碰撞的余波震荡开来，掀翻了周边所有的桌椅板凳，噼里啪啦。
　　最惊骇的莫过于宝姑娘了，绕是她平时都是泰山崩于前而心不乱，此刻也有点舌桥不下。
　　“这，这西北货有点东西啊，连神仙的法力都能冒充……”
　　“感觉这才是真正的神通广大，无所不能啊。”张开心脸上眼底都是钦佩和向往，同时也有忌惮。
　　“看样子他们好像谁也打不过谁。”矗馨看得眼花缭乱：“要不还是让他们住手吧，这样打下去最终肯定是两败俱伤，而且，我现在已经分不清哪个是真哪个是假了。”
　　张开心本想拔刀相助，但方桌旁的四人早就虎视眈眈，那个假的张开心见状，也摆出了迎战的架势。
　　蹭的一声，他拔出武器，同样也是一把唐刀：“你的对手是我。”不过他似乎也很忌惮张开心，没有立刻跳出来动手。
　　张开心望向矗馨：“上还是不上？”
　　矗馨一直盯着对面另一个自己，随时准备发起进攻，但她本着敌不动我不动的原则，一直按兵不动，
　　“我先看看，你随意。”
　　张开心犹豫了一下，还是走向下面的“自己”，他一边惊奇一边询问：“阁下的手段真的是出神入化，我很想知道，你们到底是用的什么方法，才能乔装得如此惟妙惟肖。”
　　“这话该我问你。”另一个张开心走上前来。两个一模一样人分站两旁，各持唐刀，四目相对：“你们冒充我等，到底有什么阴谋？”
　　很好，看来光用礼貌的态度是问不出个所以然了，张开心只好垮下脸，用不礼貌的交流方式了。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从实招来，否则我可就出手了。别怪我没警告你，我一旦出手，自己都害怕。”可不是吗，怕打不过。
　　然而，对面的假张开心根本就没将他放在眼里，刷的一声，唐刀已经跨越距离，来到张开心面门。
　　对方下手非常狠，刀刃直逼要害，显然是想将他一刀毙命，一了百了，一招分出胜负。
　　张开心一惊，这一刀正是天荒地老唯我独尊功里面的招数，那个黑衣人分明说过这套功法只传授了他一个人，这西北货为什么能施展？
　　说时迟来时快，刀光骤然临近，早就已经没有时间让他思考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