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矗馨洪福兜头照》孍嬽

16、第十六章 斗破苍穹

　　张开心巨刀挡开这一招，同时施展天荒地老唯我独尊大法，尽施生平所学，奋力还击。二人瞬息间拆了二十个回合，乒乒乓乓，刀刃碰撞的声音不绝于耳。原本就已经被狂暴的法力打得七零八落的桌椅板凳们再次被刀光第二次破坏，短腿短脚，被砍成了一地碎木。
　　四个人二对二，各自为战，打出两片战场，四人渐斗渐烈，法力的激荡却越来越强，整个客栈的房顶有点承受不住他们斗法的余威，竟开始摇摇欲坠。
　　“不好，这里要塌了！”苍白惊呼。
　　矗馨并不在意：“无妨，塌了我出钱给他修好，先把这几个家伙打回原形再说。”
　　宝姑娘已经看清局势：“不论千里眼还是张少爷，他们和他们对手的实力都是旗鼓相当，难分胜负，估计我们和另外三个西北货也是一样，硬碰硬没有胜算。”
　　矗馨瞬间想到主意：“摇人。”
　　苍白在后面说着悄悄话：“可是，如果他们也还有同伙呢？”
　　“那也必须动手了。”宝姑娘神态凝重：“你知道我的身份，如果被那个西北货顶替，神界必定大乱，所以必须将她制服，你去通讯阵里看看，把能叫的人都叫下来。”
　　苍白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他自己的顾虑：“这样好像不太行，我很少在通讯阵里说话，大家都不认识我，我可能叫不动他们，要不还是您亲自下旨吧。”
　　宝姑娘摇头：“不行，我必须盯着假扮我的那个人，你也看见了，他们不仅能冒充我们的外表，甚至还能使出相同的神力，如果那个人真的拥有和我一样的法力，待会她一旦出手，你们几个就得全军覆没，我必须盯住她，防她突施暗算，不能分心。”
　　矗馨明白她的意思，心中不禁对她的底细感到好奇，究竟是多强的神力，居然让她说得这么严重，难道还能比树神步盈盈更夸张？
　　不过，她当然知道现在不是纳闷的时候，听了宝姑娘的顾虑，立刻挺身而出：“好，这里就交给你坐镇，我去通讯阵里叫人。”
　　说干就干。
　　当下她屏息凝神，抱元守一，默念口诀，很快元神出窍，进入阵法。
　　她知道事不宜迟，刚想第一时间请求支援，哪知无羁的声音却比她响得更快。
　　“是你。”他的口吻既惊诧又欣喜：“你怎么又来了，是不是知道本座在阵里无聊，特意进来陪我聊天的？”
　　“我没时间和你开玩笑。”矗馨声音急切：“那件事越闹越大了，已经快不可收拾，你把天宫的列位神仙都召集起来，让他们下界助我们一臂之力？”
　　“不是，你区区一个下界修士，这是在命令我吗？”无羁像是丝毫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反而开始强调他的身份尊贵：“还敢教我做事，你什么身份，我什么地位？”
　　矗馨一阵无语，忽然间开始理解张开心。
　　“火烧眉毛了，你还在计较这些？”她有点愠怒：“好吧，就算我身份低微，不配对你发号施令，那宝姑娘总该够分量了吧，这是她的意思，只不过她现在分身乏术，所以我特地过来替她传达。”
　　从见到那宝姑娘第一眼开始，她就一直使唤着千里眼和苍白，显然地位很高，在神界应该是举足轻重的大人物，搬她出来一定是十拿九稳的。
　　哪知无羁下一句话就是：“宝姑娘？谁呀？”
　　这一下子，给矗馨整不会了：“是你们神界的同僚啊，你不认识她？”
　　无羁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没听说过我神界有这号人物，你瞎编的吧。”
　　“我觉得应该是你整天待在阵法里头，不知外面的风云变化。”矗馨将肺腑之言说了出来。
　　无羁居然没有反驳，他大声说：“有可能这是下界的神仙为了方便行走而给自己起的外号，你跟我讲讲，那个宝姑娘长什么样子，我或许会有印象。”
　　矗馨一边回忆一边描述：“她自称是姓宝，看起来二十出头，不怒自威，遇事沉着冷静，颇有领袖风范。”
　　无羁又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在天宫之中，不怒自威又有领袖风范的女神，只有神帝陛下，没有什么宝姑娘。”
　　矗馨心中腹诽，我刚才说的话你是完全没听见啊，嘴上却很客气：“也有可能其实有，只不过你不知道而已，要不你问问其他人？”
　　她话音刚落，风华的声音响起：“我也没听过这个名字。”
　　跟着，阵里接二连三的响起其他神仙的回应，他们和无羁风华一样，对宝姑娘三字表示陌生。
　　矗馨压下心头的疑惑，搬出另一个名字：“那苍白你们总知道吧，他也在场。”
　　风华将这个名字念叨了几遍，语出惊人：“不知道啊，他又是谁？他拥有何种神力？职位是什么？”
　　他一下子抛出三个问题，但矗馨一个都回答不出来。
　　虽然见过几面，可这三个问题，苍白一个都没提过。
　　“呃，我不知道，我说说他的外形特征吧。”矗馨能说的也只有这个：“他身上最显著的地方是头发，他的头发非常的长，都拖到脚后跟了。我长这么大，还从没见过这么长的头发。”
　　风华依然否认：“可天宫诸神，没有留这么长头发的人啊。”
　　“不是吧……”矗馨有点抓狂，只好提出最后一个名字：“那么千里眼呢？这总应该认识吧。”
　　“哦，他呀……”风华终于没再说不知道了：“也和你一起办事吗？”
　　“他现在跟人打得热火朝天，如果再不派人下来援手，估计最后会和他的对手两败俱伤。”
　　矗馨将遇到的情况简明扼要的说了一遍，催促道：“反正事情就是这样，你们赶紧下界帮忙就对了，不然真的会出大乱子的。”
　　话已至此，无需再说，矗馨退出了通讯阵，元神归位。
　　她刚一睁开眼睛，就见到了匪夷所思的画面。
　　虽然她仍然待在之前的客栈之中，但现在的客栈已经变得面目全非，断壁颓垣倒了一地，不再是闭眼之前的模样。
　　怔了片刻，矗馨便猜到缘由，多半是所有人都打起来了，这小小一间客栈，如何能承受得住众人的法力摧残？自然坚持不了太久就会土崩瓦解，幸好店小二和那两个胖掌柜早就逃之夭夭，没人因此受伤。
　　矗馨站在满地狼藉之中，左顾右盼，寻找他们四人的踪影。
　　附近的房屋也塌了许多，到处都是烟尘和法力碰撞之后留下的余波，但这些都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街上趟满了人。
　　像是几十具尸体。
　　难道是被他们斗法而受到殃及的百姓？
　　矗馨心中刚闪过这个念头，脚步已经迈了出去。她跑到一具尸体跟前，蹲下检查，总算松了口气。
　　并不是尸体，有喘息有脉搏有心跳，还活着。
　　她挨个察看，居然都是活人，只不过都陷入了昏迷。
　　矗馨随便摇醒一个壮汉，那壮汉惺忪醒来，一脸迷茫，似乎不知身在何方。矗馨心头着急，张口就问：“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
　　壮汉迷惘的眼睛逐渐恢复神彩，想起了昏迷之前看到的画面，他倒吸一口凉气，语出惊人。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矗馨无言以对，只好问道：“打架的那几个神仙呢？他们去哪了？”
　　“那边！”壮汉朝西方一指：“他们往那边飞走了！”
　　矗馨立刻去追。
　　顺着那个方向追出镇子，一路来到郊外，只见这里花草树木倒的倒、折的折，被摧残得不忍直视，法力的余波尚在，看来都是他们四个的手笔。
　　斗法的痕迹从山脚往山上蔓延，矗馨猜测，多半是宝姑娘等人担心继续伤及无辜，所以把战场挪到了无人之地。
　　矗馨御剑飞到山麓，就听右边山谷中有人发出猖狂嚣张的笑。
　　“哈哈哈哈，你们今天死定了！”
　　是个女人的声音，矗馨觉得有些耳熟，想了半天，突然反应过来，这不就是自己的声音？
　　看来是那个西北货。
　　只听那声音得意洋洋的说：“你们刚才不是很狂吗？很厉害吗？来呀，起来跟我打呀，消灭我呀！呵呵，怎么站不起来了？要我过来扶你们吗？”
　　矗馨听得一愣一愣：“她叽里咕噜这一堆是几个意思？难道宝姑娘三人都战败了？”
　　想到这一层，她心中咯噔一声，暗呼不妙。如果他们真的一败涂地，不知西北货那边的情况又是如何，如果他们大获全胜，没有战损的话，自己现在大摇大摆的过去，他们一拥而上，自己可不是对手。
　　谨慎起见，她立刻放低了速度，将声音压到最低，悄无声息的往那边靠近。
　　终于来到声音来处，矗馨躲在一株大树的树干后面，把自己藏好，然后才探头去看。
　　和她猜测中不一样。
　　宝姑娘、千里眼、张开心三人都在，三个西北货也在，六个人都口吐鲜血，浑身灰头土脸，衣衫破裂，显然伤势不轻。他们此刻分成两波队伍，隔着好几丈的距离席地而坐，正在运功调息，稳定伤势。
　　不过，苍白和冒充他的人不在。
　　叫嚣的人确实是假扮矗馨的那个，她和其余六人不同，别说受伤，连头发都还是整整齐齐的。
　　本来矗馨起初还分不清这六个人哪方真哪方假，但那假矗馨却为她指明了阵营。
　　她手里拿着把剑，正在右边的宝姑娘跟前耀武扬威。
　　看来左边那方是假的。
　　“想不到平时高高在上的神仙，也会有这么狼狈的时刻。你们说，我先杀哪一个比较好呢？”
　　方才宝姑娘几人打得昏天黑地，她这个真矗馨躲进了通讯阵，假矗馨没有对手，便没加入战场，所以也没受伤。
　　她此刻居高临下的盯着宝姑娘，摆出上位者的姿态嗤笑一声：“刚才叫得最狠的是你吧，要不就从你开始？”
　　宝姑娘正全力疗伤，听到她这话，眉毛跳了两下，显然已经勃然大怒，但她知道一旦开口，体内伤势必定加重，对战斗不利。
　　假矗馨猖狂大笑，还是没有动手，又慢吞吞的走到千里眼跟前：“你这双眼睛长得真好看，我看了就讨厌，要不还先炮制炮制你吧，先把你的眼珠子抠出来，看你还怎么当神仙！”
　　矗馨在树后大气不敢喘一口，但她却感觉有些奇怪。
　　虽然这假矗馨的外表和她没什么差别，但这性格，脾气，和她完全是两个人啊……看来要区分真假也没那么麻烦。
　　千里眼没有闭目，他的眼睛一直睁得大大的，明显已经受不了这假矗馨在自己跟前大叫大嚷，冷声说：“有本事你就动手！”他有恃无恐，只要神力还在身上，就算瞎了也能复明。
　　假矗馨又笑了：“你想激怒我，然后希望我给你个痛快是吧，我偏不让你如愿。”
　　她抛下千里眼，来到最后的张开心身旁。
　　“你说你一介凡人，何必多管闲事，自寻死路呢？而且据我了解，你不是非常痛恨神仙吗，又为什么要和这两个家伙同流合污？”
　　张开心的眼睛也睁着，他面色比较红润，看起来受伤最浅，闻言冷笑一声：“我张开心向来百无禁忌，肆无忌惮，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跟谁混就跟谁混，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来置喙本少爷的行事？”
　　假矗馨大怒，长剑一挥，抵在张开心的脖子上，恶狠狠的骂：“死小子，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是不是？”
　　张开心鼻子一哼，不仅没有半点畏惧，嘴角的冷笑反而更甚：“你盯着别人的样子招摇撞骗，是因为自己没脸见人吗？还是说……你的真面目其实是个歪瓜裂枣的丑八怪？你嫉妒别人的美貌，所以才来冒充别人。只可惜，假货就是假货，就算你扮得再像，但这副恶心丑陋的嘴脸是怎么都掩盖不了的。”
　　他这番话，所有人都听见了，人人都觉得心头大快。躲在树后的矗馨也惊呆了，她第一次觉得，嘴巴毒似乎也不是什么坏事。
　　这一刻，她觉得张开心真是顺眼极了。
　　好少爷，会说多说，最好气死她。
　　“胡说八道！”假矗馨怒气冲冲：“我本来就长这个样子，天生丽质，我需要假扮谁的脸？你要是再污蔑我，我就把你的舌头割掉！”
　　矗馨大惊，生怕那假货气急败坏动手，连忙收起多余的心思，凑眼开过去。
　　她这个位置比较偏，从这里看，刚好能看见张开心的右侧。他的对手竖在胸前，打出一个治愈效果的姿势，但他的右手却是放在身后的，掌心托着一件法器。
　　矗馨本来只是随意一瞥，没怎么细看，但那法器的样子却让她目光一凝，细看之下，心神大震。
　　那法器不是别的，正是从破茅屋中拿出来的那面琉璃圆镜。那镜子此刻正熠熠生辉，发出微弱的光芒，但由于被张开心藏在身后，假矗馨并未察觉。
　　镜子上的微光化作一条条头发丝般的细线，渗透进张开心的手掌之中。
　　矗馨越看越奇，她想不通这一幕是因何而起，但看这模样，似乎是那镜子中的力量正在被张开心吸收，替他治疗内伤。
　　可，他是怎么做到的？
　　她抓破脑袋，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她哪里知道，正是因为张开心修练了天荒地老唯我独尊大法。他不仅能吸纳修士的法力，只要是蕴含灵力的东西，不论人事物，都能一视同仁。
　　方才张开心和假张开心大战了三百回合，最终拼了个两败俱伤，不得不坐下来调息。假张开心自然也会这门大法，但身边没有深厚的灵力能供他吸收，自然也就没有用武之地。
　　但张开心却不同，之前矗馨睡觉的时候，他特意找宝姑娘要来圆镜，仔细端详，其实他只是较劲，想用什么办法让自己能拿得动它，什么方法都试过之后，竟然在无意中发现天荒地老唯我独尊大法管用。
　　他吸收了一小部分镜中法力，再去拿镜子时，居然信手拈来，轻轻松松，于是他便一直将它带在身上。和假张开心打了一架，便悄没声息的利用镜子里的法力疗伤，这样一来，他的恢复速度自然远超旁人，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差不多已经恢复，但他另有打算，并没有立刻站起，而是故意装出重伤未愈的样子，等对方放松警惕之时，伺机而动，出其不意。
　　张开心没有再和假矗馨逞口舌之利，专心恢复法力。假矗馨一脸无趣，又走到三人中间。她只要再往前一步，来到张开心身后，就会发现那面镜子和他的小动作，但可惜她过于自负，认为他们三人都已经身受重伤，再也不足为患，认为现在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根本不屑谨慎。
　　“唉，到底该先杀谁呀，好难抉择啊……”假矗馨一脸为难，她用袖子擦了把剑面，嘴角忽然浮起一个残忍的笑，长剑缓缓抬了起来。
　　“要不，你们一起死吧……”
　　她左手持剑，横剑当胸，右手指尖掐出一个奇妙的诀，星星点点的光芒融入剑柄之内，原本冰冷黯淡的三尺剑得到法力滋润，通体生出一股炽烈的火焰。
　　矗馨大惊，这是她的神通，她当然知道，此招一出，除了施法者本人，方圆里许绝无生机，不论人事物，都会被烈火烧成灰烬。
　　矗馨倒抽一口凉气，她的几个同伙还在旁边呢，她连他们的命也不顾了？
　　她简直是疯了！
　　矗馨知道不能再坐视不理了，虽然张开心这时应该有反击之力，但在场这么多人中，他的修为最低，就算竭尽全力也未必能抵挡得住假矗馨的火焰神通，她必须采取行动。
　　“住手！”
　　矗馨从树后一跃而出，喝止了对方的招数。
　　这一声突如其来，在场诸人都吓了一跳。毕竟她一直屏息凝神，没被任何人察觉。假矗馨惊吓最甚，她回过头，见是本尊到场，眉头立刻拧了起来。
　　“你这赝品，居然还敢在我面前出现！”
　　“哈，我是赝品？”矗馨笑了，被她气笑的：“你们不仅冒充人的本事高明，这颠倒黑白的本事更出神入化啊，而且脸皮也够厚，我算是见识了。”
　　假矗馨似乎被这几句话给冒犯到了，她怒火中烧，举剑就劈：“你来得正好，我刚才还在犹豫先杀哪一个呢，现在就拿你开刀！”
　　她手中的剑和矗馨的佩剑长得一模一样，就连施展的剑法也没有一招半式的差别。矗馨知道无法凭一己之力打败她，但她也必定打不过自己，自己现在要做的就是拖延时间，等天界的援兵过来，等张开心恢复伤势，到那时就可以将这帮人一网打尽。
　　两个人两把剑，在密林中翻翻滚滚，倏分倏合，烈日下剑光纵横，剑气凌冽，附近的参天大树一棵接一棵倒在凌乱的剑气之下，似乎就连苍穹也承受不住这锋芒之威。
　　矗馨的决策是对的，她和对手堪堪拆到三十招，张开心已经从地上坐起，他捡起掉在一边的唐刀，缓缓靠近那假矗馨的后面，打算趁她不备，予以致命一击。
　　不过，矗馨知道，他的偷袭不会成功。
　　她因为很早就自己一个人闯荡江湖了，也知道外面风雨险恶，要想活命，必须有几手自保的绝学，所以她出山之前，特意将招摇山“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秘技练成，时时刻刻保持警惕，就算是面临四面楚歌的境地，也能分心二用，观察四周的局势。那假矗馨既然能假扮她的剑法，没理由不能假扮这套功法。
　　虽然张开心已经非常小心翼翼，没有发出半点声息，另外三个假货也正在心无旁骛的打坐，谁都没有睁眼，可假矗馨仿佛是背后长着眼睛一样，在张开心距离她后背仅有一步之遥时，她便察觉到了，猛然回头，抽空劈了张开心一剑。
　　这一下轮到张开心始料未及了，他的修为本来就比矗馨略逊一筹，更何况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一时间没来得及举刀抵挡，只有错步后退。
　　不过，假矗馨这么一分心，却给了真矗馨机会，她抓住这个空隙，竭尽全力挥舞长剑，剑光犹如飓风骤雨般招呼过去，假矗馨必须全力招架，再也没有余暇去攻击张开心了。一瞬之间，矗馨大占上风。
　　张开心退了一步之后，觉得丢了面子，于是又立刻前进两步，举起唐刀，却没立刻上前相助，只摆出了架势。
　　“要我帮忙吗？”
　　矗馨知道张开心这话是对自己说的，但也正是因为知道，所以才觉得纳闷。
　　这不是废话吗？不过来帮忙，难道你就在旁边看戏？
　　可张开心好像真的只打算在外边看戏，他连脚步都没挪动一寸。
　　“如果你是想和她单打独斗的分出胜负，我可以成全你？”
　　矗馨心中腹诽，你不是吧，现在又不是什么考核比试的时候，讲究公平竞争。你再磨叽一会儿，可以直接躺平了。
　　假矗馨见张开心在旁边虎视眈眈，蠢蠢欲动，有点慌了，叫道：“你要是过来，就是以多欺少，就算打赢我，传出去也肯定没面子，所以为了保住面子，你还是就站在那里看热闹吧。”
　　矗馨急了：“张大少爷，如果你赶紧将这女的打倒，待会她那帮同伙起来，搞不好小命都让你玩完，是面子重要，还是命重要？”
　　假矗馨忙道：“不不不，这位公子，只要你别多管闲事，待会我就跟他们说，让大家放你一马。”
　　张开心在那边优哉游哉的摸着下巴：“听起来很让人心动啊……”
　　“是吧是吧。”假矗馨大喜，心想：哼，死小子，且让你高兴片刻，稍后再让你尝试一下什么是最难看的死法。
　　她心里的念头恶毒，嘴上却挂起和蔼可亲的微笑：“而且，我看公子年纪轻轻，一表人才，肯定还没娶亲对不对。我长得这么好看，你难道不心动吗？”
　　张开心当场呆住。他是真没想到，这假矗馨居然能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出这种话，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真不要脸！”矗馨忍住想吐的冲动，怒骂：“请你不要用我的嘴说这么恶心的话！”
　　“我看你是嫉妒！”假矗馨恬不知耻的说：“像你这种泼辣的女人，肯定嫁不出去。”
　　“我看你是不想活了！”矗馨怒不可遏，再也不留半点力气，运起所有修为，不遗余力的使出生平所学。假矗馨不得不全力以赴的抵挡，再没时间吐露那些污言秽语。
　　两个人你来我往的过了十多个回合，兀自不分胜负，忽然之间，矗馨望向假矗馨身后，露出惊喜交集的表情。
　　“太好了，你们来了！”
　　假矗馨大惊，猜到她有帮手到来，急忙回头去看，哪知身后空空荡荡，别说人了，连只苍蝇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