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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修界之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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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迷因出手迟了片刻,没能及时援助,但她一招袭向黑衣人身后,目的就是围魏救赵。
果然,黑衣人惜命得很,不愿意和步盈盈同归于尽,果断收回击向她天灵盖的神通,反手接住痴迷的两掌。
砰的一声,三掌相交。黑衣人犹如渊渟岳峙,岿然不动,痴迷却被他的掌力震退三步,后背重重撞上墙壁。木墙如何承受得住二人灵力的震荡之威?喀嚓声响,瞬息断裂。幸好这屋子用材高质,构造精细,房梁牢固,断了一面墙也没坍塌。
虽然只过了这么一招,痴迷已经知道对方修为在自己之上,硬碰硬绝无胜算。眼见黑衣人第二掌马上就到,连忙错步滑开。
不过,得到她的援助,步盈盈已经趁机逃离了黑衣人的掌击范围。她趁对方被痴迷缠住,气沉丹田,潜运神力,一股绿色能量从她身上蔓延出去,向四面八方扩散。很快,外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十多条粗壮的老树根从窗口钻进屋里,朝黑衣人席卷而去。
她是树神,世间一切草木花卉皆为她掌控。张府的后花园中栽满各种琪花瑶草,百年老树,正好为她所用。
这时痴迷已经同那黑衣人你来我往拆了十几招,起初还能斗个有来有回,平分秋色,可那黑衣人修为极其深厚,十招之后她便逐渐落入下风。
痴迷心中大骇,此人修为之高,灵力之强,她生平罕见,就算放在整个修界也是最顶尖的那一类,难怪就连身为天神的步盈盈也败在他手中,想来此人在香进山毕竟身份显赫,至少也是和掌门平起平坐的元老,甚至是前任掌门退位后的老祖亦未可知。
她一心二用,一面招架黑衣人的攻势,一面在暗自琢磨对方的身份,更加应接不暇。恰好步盈盈那边已经施法完毕,无数树根似毒蛇般无影无踪的游到屋里,不由分说便往那黑衣人身后袭来。
这些树根有神力加持,威力非同凡响,黑衣人没法视而不见,立刻停止对痴迷的进攻,转头去应付步盈盈的神通。
说时迟那时快,从那黑衣人和步盈盈交手那一刻起,直到现在,其实不过才过去片刻而已,但整间厢房已经七零八碎,残破不堪,瓶瓶罐罐摔了一地,脚边全是碎屑,看得痴迷心中滴血。
来别人家里做客,却将人家的屋子搞得一塌糊涂。虽然罪魁祸首是那个黑衣人,但他肯定是不会赔的,步盈盈身上似乎也没带银子,风华更不用说,最后肯定得由她来掏腰包,这下要破大财了。
数之不尽的树根源源不断的从屋外钻进来,一根比一根粗壮庞大,虽然其中只有步盈盈不足巅峰时期三成的神力,但依然很强。黑衣人大约知道凭他一己之力,难敌她们二人联手,将一切杀招和神通收回,想要夺路而逃,然而步盈盈早就有所提防,铺天盖地的树根已将所有出口堵得严严实实。
黑衣人不断向左右两边冲击,始终无法突破以神力组结而成的树墙。痴迷趁机拔剑出鞘,力灌剑柄,劈砍戳刺,用了十二分的力气,将他拦截下来。
黑衣人已经开始顾此失彼,他知今天是杀不了步盈盈了,神力也拿不到了,如今只想破防逃走,可是在痴迷和步盈盈的双重夹击之下,他已经有点疲于应付,顾此失彼。
三个人刹那间斗了十多个回合,黑衣人突然不再试图破墙,他转过身,伸手在腰间一拍,从储物袋中抽出一件法器。
那是一只小巧精致的铃铛,被他以法力托起,迎风见长,瞬息间变大了无数倍,从小铃铛变成了一口大铜钟。
因这巨钟挡在前头,黑衣人躲在后面,痴迷的剑招全被挡开,只有步盈盈召唤来的树根还能行动自然,绕开巨钟,执着的扑击黑衣人面门。
黑衣人并没有像适才那般出招抵挡,他看都不看面前数十条树根一眼,一掌拍在巨钟之上。
痴迷已经预料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叫道:“快封闭五识!”
然而她提醒得太晚了,只听当的一声巨响,一股震聋发聩的音波向四面八方涤荡出去,速度奇快。虽然痴迷已经事先堵住耳朵,又以灵力仓促筑起一道防护屏障,还是觉得一阵头晕目眩,眼冒金星。
步盈盈因没能及时做出反应,她硬生生承受了这一击,整个人都被掀翻,口吐鲜血。
她人虽受伤,但释放的神力却半点不受影响,三条树根重重抽在黑衣人前胸,将他打飞了出去,撞开步盈盈布置的树墙,同样倒地吐血。
他的行动实在过于敏捷,倒地的下一刻就翻身站起,转身奔逃。
痴迷哪能容他如此轻易的跑掉?立刻快步追去。黑衣人此刻已经受伤,而且还是被神力所伤,尽管只是被击中前胸,依然使他法力大减,身法早就不如之前那般出神入化,片刻就被痴迷追上,三道剑气不讲道理的冲击过去。一道横削,一道竖劈,一道斜刺。她要让那黑衣人避得开第一剑,也躲不了第二剑。
三道剑气虽有先后之别,却间隔极短,几乎同时临近,黑衣人将已经变小的铃铛抛出,挡开了第一道剑气,又晃身避开第二道,第三道终于无可避免,结结实实砍在他前胸之上,噗嗤一声,皮破血流,黑衣人发出痛苦的哼叫。
但他虽然流了血,逃跑的身法却丝毫不缓,须臾间已经脱出痴迷和步盈盈的施法范围,迅速溜之大吉。
痴迷本想立刻去追,他现在身受重伤,脚程绝对没有她快,然而还没等她迈出脚步,就听身后的步盈盈咳嗽一声,听起来十分痛苦。
方才三人交手时,大家都自顾不暇,痴迷不太清楚步盈盈伤势如何。她现在已经知道,虽然神仙的神力确实比修士的灵力厉害得多,但他们的身躯却并不比凡人坚韧,同样脆弱易伤,一不小心就一命呜呼。她顾不上追赶黑衣人,回到步盈盈跟前,将她从地上搀扶起来,从兜里掏出手帕,替她擦掉嘴角的鲜血。
“你还好吧?”
步盈盈抓起手帕,急道:“别管我,快去追,别让他跑了!他是杀害李府满门的凶手!”
痴迷心中咆哮,不想被人搭理你早说啊,我早就去追了,真是浪费时间!
她抛下步盈盈出来追寻,黑衣人已经一去无踪。
另一边,风华绕过花圃,姗姗来迟。
“怎么了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望着一地狼藉,他瞠目结舌。
痴迷冷冷瞥了他一眼,冷嘲热讽:“架都打完了,你还来干嘛?”
“啊?你和步盈盈打起来了?”风华一脸疑惑。
痴迷懒得解释,刚才她亲眼看见黑衣人是往右边长廊下逃走的,于是顺着这个方向快步追去,拐了个弯,果然看见一片血迹。
幸运的是,那血迹刚好就在长廊的栏杆上,看来黑衣人方才脚踩护栏跃到了对面,经过两间不知道是厢房还是什么房,又在地上发现一大摊鲜血,血迹直指前方。
痴迷又追了几步,果然在一间雅室门前看到了黑衣人。
不过不是她要找的那个。
张屠神倒在门口,衣裳凌乱,神情慌张,胸口还有一个被踢上去的脚印,嘴角也挂着一丝殷红的血线。
痴迷赶忙把他扶起:“你遇到那个黑衣人了?”
张屠神脸色苍白的点点头:“他到底是是什么来头,是不是你们引来的?”
痴迷如实说:“是囚禁步盈盈的真凶,他察觉步盈盈被我们救走,想过来行凶,被我撞破,打了一架。给你添麻烦了,不要紧吧?”
张屠神摇头:“没有大碍,他往那边去了,应该没走远。”说着他伸手朝后面一个拱门的方向一指。
痴迷见他看似狼狈,身上确实没有什么外伤,气息也不是特别紊乱,确定他受伤不重,这才放心,于是向他指示的方向拔步就追。
目睹她从拱门处离开,张屠神回到屋里,反手掩上房门,脸上惊慌虚弱的表情顿时一扫而空。
他用袖子擦掉嘴角的血迹,冷声道:“出来吧。”
下一刻,原本应该逃走的黑衣人出现在房间之中。
他此刻的样子非常狼狈,气喘吁吁,右手捂着左胸,那里有一条深深的剑痕,几乎切割了他整块左胸,指尖渗出殷红的鲜血,不断滴在脚边。
虽然他身受重伤,但眼底的冷冽与杀气依然浓烈,死死的盯着张屠神。
“你为何要帮我?”
“帮你?”张屠神眉毛一挑,语气也很冰冷:“我这是在救你。”
黑衣人说道:“你我无亲无故,出手救我必有所图。说吧,你想要什么。”
“首先,我要知道你到底是谁。”张屠神迅速伸手,揭开了黑衣人脸上的面罩。
这是个看起来四十许岁的中年人,不过他是修士,寿命很长,真实年龄有多大就不得而知了。
他脸庞刚毅,薄唇高鼻,下巴上长满青黑的胡茬,五官非常英俊,只是眉头紧紧锁成了一个八字,神情十分痛苦,看来痴迷那一剑将他伤得不轻。
张屠神看了一会儿,发现跟他素不相识,于是又将面罩给戴了回去。
“虽然我和阁下素不相识,但看你的神通,想来在修界也不是无名之辈。”
“本座乃香进山的老祖。”黑衣人朝张屠神拱手,一副要走的架势:“大恩不言谢,日后再报。”
“什么日后,我要你现在就报。”张屠神伸手拦住了他的去路。
黑衣人眼神一凛,迸发出一道杀意。
张屠神看得一清二楚,冷冷一笑:“劝你别轻举妄动,如果你敢动手,我立刻把他们叫过来,让你插翅难飞。”
黑衣人知道以自己现在的状况,不可能是步盈盈他们几人的对手,想要安然无恙的离开张府,还需要这张家少爷打掩护,现在杀了他对自己没有半点好处。
他衡量再三,收起了杀心,问道:“你想要什么?”
“答应我两个条件。”
张屠神狮子大开口:“第一,收起你的野心,以后老实点,别再去祸害更多无辜的人。”
黑衣人似乎笑了一声,不知是在嘲笑他天真还是讥讽他的愚蠢。
“你口中无辜的人,该不会是树神吧?”
张屠神面色不改:“树神无不无辜我不知道,但我对他们这些神仙没什么好感,所以她的死活我并不关心。”
黑衣人的眼睛里有些意外:“哦,那你关心的人是?”
“是李府的人。”张屠神语调冰冷:“如果我没有记错,你们修界一直有一条公认的规矩,修界恩怨不可殃及凡界,你也算是有身份的前辈,连这点常识都不懂?”
“呵呵。”黑衣人掏出一枚丹药服下,又在自己胸前的几个穴位上连点数指。他一面给自己止血缓流一面说话:“想不到张公子如此慈悲为怀,好吧,本座答应你就是,第二个条件是什么?”
“这件事对于阁下而言只是举手之劳。”
黑衣人疑惑的看过来。
张屠神咧嘴一笑,直言不讳:“我刚才见你和她们动手,精彩得很,足尖阁下法力高强。我要的,是你的修练方法。”
“这么说的话……”黑衣人已经就地坐下,盘膝运功疗伤:“你是想要拜我为师?”
“不不不,你想多了。”张屠神连忙摇头:“我对阁下没有任何兴趣,我只是对增强实力感兴趣。我们现在只是在做一场交易,我帮你躲避神界的追杀,你满足我两个心愿,仅此而已。如果交易顺利,今后我们银货两讫。”
“如果不顺利呢?”黑衣人眼角浮起几条鱼尾纹,他的表情应该是似笑非笑。
“那就只有抱歉了。”张屠神没有直说,但他知道对方肯定心照不宣。
“没问题。”黑衣人彻底松了口气:“你这两个要求并不过分,我都答应你。”
“那就开始吧。”
张屠神掀开衣摆,在旁边一张椅子上一坐:“普通人我已经当腻了,从现在开始,我要进入修界,成为一名修士。”
黑衣人摘下脸上的黑布,问道:“修士也分三六九等,你应该不止是当个修士那么简单吧?”
“一般的修士当然满足不了我。准确来说,我要做的是,修士中的人上人。”张屠神一脸深沉。
黑衣人愣了一下,意味深长的瞥了他一眼,随即哑然失笑:“想不到张公子竟有如此鸿鹄之志,嗯,好男儿志在四方,年轻人就应该敢做敢想。”
“所以,把你的修练秘诀告诉我吧?”张屠神一点也不啰嗦,更不客气。
黑衣人又笑了,虽然满脸褶子,却出奇的英俊:“张公子,你对修界中事一无所知啊。不过我还是想先问问你,你说的“修士中的人上人”究竟是何种程度?你该不会是想像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凡夫那样,妄图做什么天下第一,最强战修之类的美梦吧?”
“放心,本少爷还没那么不自量力,我的目标没有那么高。”张屠神思量片刻,想起一些往事,捏着杯子的右掌不自觉的开始握紧:“只要能够打败那些高高在上的神仙足矣。”
黑衣人无话可说。
沉默了一会儿,他苦笑:“你这个目标,简直比当天下第一还要过分。”
张屠神却一丝不苟的问:“你的意思是,就算我有朝一日真的成了天下第一,也不可能打败神?”
一提到和神有关的,黑衣人似乎也兴致勃勃,很有耐心的和他探讨起来。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事实确是如此。”
黑衣人的话让张屠神心底一沉,但他直接无视他失落的眼神,继续说:“不是本座自吹自擂,凭我的修为,修界中能胜过我的人,不出十位,而胜过我的那十位也大多同我交过手,都只是略胜我一筹罢了。可我若是不用计,绝对不是树神的对手。我就这么跟你说吧,就算是当今修界的第一高手,也不可能凭自身修为打败一个神。”
他顿了一下,总结道:“所以对不住了,这个忙,我帮不了你。”
张屠神眨了眨眼,说道:“神之所以强,不过是因为他们拥有神力而已,如果失去神力,他们什么也不是。”
黑衣人叹了口气:“话虽如此,但想让他们丢失神力,同样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修士的灵力是没法和神力相比的,这点你必须清楚。虽然刚才我打败了树神,但那是因为她有伤在身,法力不曾恢复,所以我才侥幸赢她一招半式。”
“我不信。”
张屠神声音放大,郑重其事:“我不相信凡人就一定会被神碾压。既然拳脚可以比他们强,法力同样可以!”
他语气坚定,神情笃定,似乎并不是想说服黑衣人,而是在给自己打气。
黑衣人半天没有说话,再开口时,却是仰头哈哈大笑。
“张公子,想不到你我竟然如此志同道合,真是知音啊。”
张屠神挑眉道:“可你刚才不是还说我是自不量力吗?”
“不不不。”黑衣人竖起食指摇了一摇:“你这叫壮志凌云,虽然本座不曾奢望能凭法力战神天神,但我跟你一样,对他们都没什么好感。如果你当真有心将他们拉下神坛,我不介意助你一臂之力。”
“好啊,那你说说,你的修练方法是什么。”张屠神把话题扯回来。
“我的方法你现在还用不上。”黑衣人胸口的鲜血已经完全止住,随着他的打坐吐纳,正在缓慢愈合。
“想要成为一个修士,第一步得先学会吐纳,引天地灵气入体,经过一系列的静修,将外来灵气转化成自身灵力,继而继续灵力增进修为,提高境界,若是能达到最高境界,说不定你也能渡过天劫,飞升成神。”
“众所周知,修为总共分为五大境界。练气、筑基、结丹、元婴、化神。你要做的第一步就是从练气开始。”
一提到和修行有关的事,黑衣人便孜孜不倦,尽心尽力的讲解,大约是喜欢教徒弟的感觉。
张屠神日有所思的点点头,和他以前打听到的消息一模一样,问道:“那阁下如今是什么境界?”
“呵呵。”黑衣人抬头挺胸,一脸傲然:“元婴真人是也。”
“才元婴?”说实话,张屠神有点失望。他适才大放厥词的说整个修界没几人是他对手,他还以为他至少也该是化神,结果就这?
黑衣人听出了他话中的轻蔑之意,顿时觉得自己被冒犯了,噌的一声从地上站了起来。
“小子,你别狗眼看人低,你知道当今之世的元婴修士,双手就数得过来。”他越说嗓门越大,仿佛是急于证明自己有多厉害。
“那化神呢?”
张屠神八风不动的喝着茶:“有几个?”
黑衣人嘴角冷笑,缓缓竖起一根手指。
“就一人?”张屠神颇感意外。
“不,是一个都没有。”黑衣人强调:“化神化神,顾名思义,到了这等境界,已经无限接近天神了。所有的化神修士,要么死在天劫之下,要么渡过天劫,飞升天界,所以当今修界,并没有化神修士的存在。”
张屠神哦了一声,又问:“那请问,从古至今,成功渡劫飞升的化神修士有几位?”
黑衣人神情一下子黯然下来:“一个都没有,全部死于天劫之下。所以现在大家都认为,其实天劫就是所有修士的最终归途,十死无生,根本不可能渡过。”
这倒是过于出乎意料了,张屠神吃了一惊,问道:“如果修士的尽头是死路一条,那你们勤修苦练还有什么意义?”
“少爷,你这句话就问得很奇怪啊。”黑衣人笑了:“除了那些高高在上的神仙可以天地同寿。苍生万物,芸芸众生,谁到最后不是死路一条?我们所追求的,并不是永生,而是要活得精彩,活得如意。”
张屠神一愣,这才发现自己提出了一个多么愚蠢的问题,他也哑然失笑:“好吧,是我狭隘了。”
黑衣人又说:“你完全没必要杞人忧天,别说是化神这种至高无上的境界,就算是元婴,结丹,也不是那么容易能成功的。很多人资质不佳,就算穷尽一生,甚至都摸不到筑基的门槛。”
“那依你看,本少爷的资质如何?”张屠神翘起二郎腿,优哉游哉。
“呵呵。”黑衣人淡淡一笑,语出惊人:“尚可。”
“只是尚可?”张屠神大失所望,在这之前,他一向自诩天赋异禀。毕竟如果不用法力,他连神都能战胜。
黑衣人无言。
其实在他看来,张屠神的根骨说是尚可都有点过了,和他香进山的门人相比,他实在是平平无奇,普普通通,但此刻人在屋檐下,还是不拆穿了,只好咳嗽一声掩饰尴尬。
“不过,修界之道,资质虽然重要,但并非是最重要的,除资质之外,机遇、恒心、毅力、勤奋都缺一不可。只要你的天赋不是差到离谱,完全可以用其他长处来弥补。”
黑衣人说得语重心长:“而且,本座修练的功法并不特别看重资质,只要不蠢,机缘足够的话,谁都可以练成。”
“有这么容易?”张屠神眼睛一眯,心中狐疑。
“只能说是另辟蹊径,练起来并不容易。”
黑衣人开始娓娓道来:“本座最拿手的功法,叫做天荒地老唯我独尊功,修练这门功法,并不能提高本人的修为,也无法克敌制胜……”
张屠神就不耐烦的打断:“这种鸡肋的功法谁要修练?你还会不会别的?”
黑衣人笑道:“少爷,你先听我把话说完,再下定论不迟。虽然天荒地老唯我独尊功没法伤人,但它却有一个独特的好处,那就是可以吸取别人法力为己用。”
“如此恶毒的功法,你也敢说出来献丑?”张屠神拍案而起:“人家辛辛苦苦修练的法力,你说取就取,这跟强盗有什么区别?”
“那区别可就大了去了。”
黑衣人苦口婆心:“本座又没让你见人就用,用此法对付你的敌人,这叫兵不厌诈,出其不意。更何况功法本身没有什么恶毒不恶毒的说法,全看你怎么用。你如果拿去惩奸除恶,自然就是人人称赞的妙法。”
他言之有理,张屠神一下子就被说服了,点点头又问:“不错,那你就将这门功法传给我吧。”
“传给你不难,就是……”黑衣人握着胸口,装出一脸痛苦的表情:“我伤得很重,实在没有精力,只怕要劳烦少爷替本座抓些药材过来,等我将伤养好,自然会倾囊相授。”
张屠神也不讨价还价,直说:“你想要什么药材,写下来,我让人去药铺抓来给你。”
于是黑衣人便拟了一张药方,张屠神让一名家丁持方抓药,他还将自己的房间腾出来,专供此人静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