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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为何疯狂 ...

  •   张屠神这边如何暂且不说,先说痴迷,她按照他的指示,追出拱门,结果外面一片荒芜,什么痕迹都没有。她找了一圈,彻底跟丢,只好转身回来。
      刚进院子,只见一条金灿灿明晃晃的阶梯从云端直冲下来,一端连着九重高天,一端直达张府后院,正是天梯显形。
      天梯上神光普照,一个女人从天而降。
      她穿着碧绿纱衣,矫若游龙,轻若鸿毛,眨眼就从天际降临凡间。
      痴迷猜测,她应该就是药神祝平安了,想不到竟是如此一个妙龄的美貌姑娘。
      痴迷望见她的那一刻,她也看到了痴迷。
      祝平安莲步轻移,向她款款走来,笑盈盈的问:“你好,请问这里可是张府?”
      “正是。”痴迷装模作样的伏了伏身子:“敢问阁下可是药神大人?”
      “嗯。”祝平安点点头,笑眯眯的说:“你就是之前走进通讯阵的那位姑娘吧,也是下一位即将成神的天选之女。”
      “呵呵,正是区区小妹。”痴迷一边敷衍她的问题一边认真观察她的外表。就算收起了神光,她浑身上下依然透着一股仙气飘飘的气质,风采卓然,羡煞旁人。
      痴迷直接将她带到步盈盈跟前。
      祝平安什么东西都没带,只是素袖一挥,轻飘飘的神力便注入了步盈盈体内,她的面色迅速恢复健康红润,顿时容光焕发,精神大振。
      “这就好了?”痴迷眼睛一瞪:“不用吃药疗养吗?”
      祝平安笑得温柔:“不必,我的神力就是最好的药。”
      她望向风华:“究竟是什么人,竟能伤到树神?”
      “是香进山门人干的。”风华将他知道的一切简明扼要的说了。祝平安听完就罢,开始规劝步盈盈,让她尽量放下仇恨,步盈盈一副很不高兴的样子,似乎完全听不进去,听了一会儿就将所有人都推了出去。
      祝平安对风华尊尊告诫,叫他务必想办法化解步盈盈的心结。风华则一脸为难,他要是有那么好的口才就好了。
      也不知道张屠神有什么火眼金睛,他见到祝平安时,一眼就看出她是从天界来的,立刻开始阴阳怪气:“看来我张府果然是一块宝地,一天之内居然迎来这么多神仙,真是蓬荜生辉。”
      祝平安无视他那副不友善的口气,依然温柔亲切的笑:“既然这样,想必公子不会介意我在府上叨扰几天吧。”
      张屠神当然很介意,但他却并未赶客,立马吩咐下人收拾房间。
      风华问道:“树神的伤不是已经好了吗?你不立刻返回天宫?”
      祝平安脸上的笑容变成了担忧:“外伤易治,可她心里的创伤太重了,我这一时半会实在是束手无策。我怕她想不开做什么傻事,必须留下来照看。”
      她的担心不无道理。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步盈盈已经开始钻牛角尖了。
      就在第二天,一股强烈的杀气从她的房间冲天而起,步盈盈披头散发,满目凶光,浑身裹在戾气之中从房间里跑出来,刚好一名家丁从旁路过,她二话不说,反手将他劈倒,正要痛下杀手时,风华和痴迷闻讯赶来,及时救了他一命。
      “你疯了!”风华大惊失色,脸上有了怒容,不复平时的温和:“他哪里得罪你了?”
      此刻的步盈盈,早就没有之前的圣洁和仙气。她双目充血,唯有滔天杀意,鲜艳的红唇中吐出冷若冰霜的话。
      “他没有得罪我,但我就是要他死,我现在想杀人,很想很想……”
      “你居然想滥杀无辜!”风华更加骇然:“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痴迷见步盈盈那副德行,知道接下来必然干架,连忙叫四周的家丁丫鬟远离,以免受到池鱼之殃。
      “他无辜,难道我就不无辜?”步盈盈面色狰狞,歇斯底里:“我又做错了什么,从小到大,从人到神,我连一只蚂蚁都不曾踩死,可为什么我要遭受这一切!忍了这么多年,我现在不想再忍了。既然天道不公,我就逆了这天道!”
      “你,你……”风华气得连连跺脚。但他本就不擅长安慰人,现在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你了半天,没能你出个究竟。
      痴迷大概能听出她言辞中的不甘、委屈、愤怒、怨恨的诸般情绪。她定是自幼柔弱,事事容让,将一切不好的情绪和念头全部压在心里,无人倾诉,也无从排解,一直到她凡人的身份结束,也没有爆发。
      可压抑终归只是压抑,如果没有得到疏解,这些东西就不会消失,始终存在,反而会日渐深沉,终有一天会失控,就像决堤的洪闸,一旦压制不住,万吨洪水将瞬间倾泻。
      刚好就在今天,她被彻底打倒,完全崩溃。
      痴迷以前也遇到过类似的情况,一个人情绪失控,怨恨上头的时候,不论说什么都显得苍白无力。她也懂得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的道理,但事到如今,她不能袖手旁观,总该做点什么才行。
      “树神,你先冷静,听我说。”她站在步盈盈对面,一字一句:“我知道你恨香进山,你可以去找他们,报仇也好,泄愤也好,我都不干涉,但是冤有头债有主,请你不要牵连别人。”
      “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步盈盈伸手捂住耳朵,五官扭曲:“什么冤有头债有主,你们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你知道那个黑衣人是谁吗,他就是我父亲,从小就苛待我,轻慢我,对我受的苦视而不见,后来我还是为他死了,成仙之后也没有要报复他,可他不仅没有半点感恩,还想联合别人夺我神力,致我于死地。他可是我亲爹啊,他居然这么对我!”
      痴迷有点无语,但尽管无语,该说的还是要说:“那你就去找你父亲算账好了,干嘛拿不相干的人出气?”
      “因为他们都该死!”
      步盈盈怒目圆睁,仿佛天下所有人都欠了她似的:“世上根本没有一个好人,我多次护李家四口平安,保佑他们日日顺遂,还亲自下界赐福。可他们是怎么报答我的?联合我那没良心的爹一起害我,险些让我丧命?为什么你们每个人都喜欢恩将仇报?你们根本不配活在世上。反正我不想活了,索性把你们全都杀了,然后将这里夷为平地,再去灭掉香进山满门!让你们所有人给我陪葬!”
      痴迷很想说可能只是你运气不好,才遇到这么不肖之徒,消气的办法有很多种,完全没必要让自己堕入深渊,但看步盈盈那怒火中烧的样子,显然不想跟任何人讲道理,看来只有把她打服,才能让她老实。
      旁边的风华一脸痛惜:“你为什么就不能听劝呢?如果真的这么做了,可就再也不能回头了。”
      “我不想要回头,我只想杀人!”步盈盈咆哮起来:“做了一辈子好事,可我却没有得到半点好下场,那我还当什么好人!”
      她不再和风华多说,双手举向苍穹,念出口诀:“草木之灵,听我号令,将这里所有人,全部给我灭了!”
      一股汹涌的力量像涟漪般四散出去,顷刻间席卷了整座翠微城,城里一切草木、花卉都听到了指令,纷纷拔地而起,从土里走出,见人就追,将尖刺和利叶当做獠牙,不断攻击行人。无数藤蔓荆棘很树根从城外的丛林中钻出,爬上城墙,钻进城内,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
      一瞬间,乌云压境,藤蔓遮日,整个天地变得黑压压一片。
      城中百姓被这一幕吓得心惊胆战,什么都顾不上了,纷纷找地方躲避。可是一般的屋舍木墙如何能抵挡神力的摧残?那些拥有了行动力的花花草草们都力大无穷,他们将枝桠和根须当做手脚,能跑能跳,能爬能走,灵活迅速,随手就能掀翻一座屋宇,并且普通的刀枪剑戟无法将它们摧毁。
      密密麻麻的藤蔓更加恐怖,刀剑砍在上面,就如打中金铁,铿锵作响,跳出星点火花,根本无法斩断。虽然火克木,然而仅凭普通凡火,也实在无法对神力之木造成太大威胁。而凡人一旦被近身,下场只有被活活勒死。
      步盈盈此刻已经恢复如初,在她巅峰状态神通的笼罩之下,全城没有一个地方是安全的,不论行人们躲在哪里,屋内、高楼在、地窖、隧道、甚至陵墓,都会被数之不尽的草木和藤蔓轻松找到并击杀,完全是上天无路,下地无门。
      所有人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一声又一声救命此起彼伏,整座城到处都是恐惧、慌张、害怕、混乱、喧闹、以及鲜血。
      “死吧,死吧,全都给我去死!”步盈盈踩着一朵乌云,居高临下的望着一切,五官已经扭曲得不成形状。
      “住手!”
      风华和痴迷不约而同的大喊一声,当然也是白喊,步盈盈哪里会听?大袖一挥,一股青绿能量激荡出去,十多根长满荆棘的藤蔓从地底无影无踪的钻了出来,如张开血盆大口的毒蛇,径直朝他二人吞噬而来。
      风华双目中有冰蓝色的光华流转,他素袖飞扬,霎时间,风中飘起片片雪花,一股冰寒之气席卷而去,咔咔声响,十多根藤蔓的表面迅速结起一层冰霜,定在半空,动弹不得。
      痴迷没有神力可用,她试着催动灵力劈砍,虽能对那些藤蔓造成一些伤害,但也只是挠痒痒,根本不伤大雅。那些藤蔓枝条看似郁郁葱葱,生机勃勃,却是杀人不眨眼的利器,威力不压于世间任何兵刃。
      痴迷只能拔剑出鞘,以锋利的剑气将那些藤条斩成一截又一截。可步盈盈的神力能使枯木逢春,断枝再生,砍断一根,旁边的节点上又迅速长出两根。痴迷剑舞不停,数不清的剑光气贯长虹,势如破竹,可却越斩越多,丝毫不能阻止藤蔓荆棘的蔓延。
      风华的神力也不如步盈盈深厚,僵持片刻,藤条上的冰层寸寸碎裂,被冻结的毒蛇在风中发出呜咽,再次以更凶猛的势头卷土重来,一座座大屋被推翻,顷刻间制造出一大片废墟。
      风华大惊失色,只好重新掐诀施法,在地上筑起一道道厚实的冰墙,终于能短暂将那些藤蔓略做阻挡。
      一众百姓见状,不需要提醒,纷纷缩身躲在冰墙之后。
      人群中,张屠神扶着张夫人,和众人摩肩擦踵,往远处避退。在他身后,跟着那个黑衣人。他回头望向那些铺天盖地的藤蔓,凌厉的双眼露出贪婪和忌惮。但他没有轻举妄动,混在人潮中迅速退走。风华和痴迷现在已经手忙脚乱,没有注意到此人的存在。
      东西南三方都是群山,而崇山峻岭之间的一切草木都已被步盈盈激活,有神力加持,全都听她号令,对所有百姓展开追杀,唯一能走的一条路就是城北,然而出城就是弱水,众人一路逃到河边,前方是无边无际的死水深渊,后面是无穷无尽的绞杀之藤,无路可走。
      风华的冰墙只坚持了三息时间,便轰然倒塌。痴迷飞到半空,竭尽全力使出一招“万剑归宗”,化出成千上万道剑气,合成一片剑雨,以离弦之箭的速度、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一半的枝条全部斩落,再次为大家争取到了宝贵的半柱香时间。被切割的藤条正飞速愈合,并分裂出更多。
      眼看大家即将陷入绝境时,风华挺身而出,他飞身跃到众人前方,单膝跪地,左手按于大地,眼底的水蓝色泽在一瞬间浓到极致,一股极寒之力自他掌心飞速冲出,无边无际的河水逐渐化作坚冰。
      众人踩着冰面,在一片欢呼声中踏水而过。
      风华没有停止施法,他双手一抬,河底冲出两堵坚固的巨冰,横在河边,再次阻挡了藤蔓大军的进攻。
      他站在河面之上,有这整条河来做他的武器,他施展的所有法术都威力倍增,一面又一面铜墙铁壁从河底钻出,破碎之后又立刻重组,终于彻底挡住了步盈盈的脚步。
      祝平安站在冰墙的另一侧,满脸焦急。她虽然有心帮忙,但治病救人她虽然在行,而是她的神力也只能治病,并不能用来战斗,根本无法插手,她只能闭上眼睛,神识进入通讯阵,在阵中向天界求援。但不知怎么回事,此刻通讯阵里一个人都没有,她喊了半天,居然无人回应。
      她朝风华喊道:“我回天宫搬救兵,你们先撑一会儿!”
      她掐诀召唤出天梯,径直飞上了九重天。

      一招万剑归宗,几乎榨干了痴迷体内所有灵力,她有气无力的跌落下来,半跪在冰面之上,呼呼喘气。
      正在强烈的疲惫和劳累涌入心头,几乎让她支撑不住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从旁边伸了过来。
      她竭力抬头,是张屠神。
      “还能走吗?”张屠神眉锋紧锁,脸上居然有一点点关切,虽然不多,但聊胜于无。
      痴迷这时已然精疲力竭,急需援手,毫不犹豫的抓住了他这根救命稻草,任由他将自己从地上一把拉起。
      可惜她浑然忘了,脚下是冰冷湿滑的坚冰。她因起立起得过于着急,脚底一个踉跄,居然身不由主的一头栽入对方怀中。
      张屠神眉头一皱,但还是顺手将她捞住,用一种鄙夷的目光将她望着,说出来的话比他的眼神更加鄙夷。
      “你可真行,众目睽睽之下对人投怀送抱。女人,你在玩火。”话是这么说,但他搂住痴迷的手却并未松开。
      “我知道你误会了,但是你先别误会。”痴迷已经算是个老处女了,除了小时候的爹,她还从来没有被人这样近距离拥抱过,而且还是个男人,心中有点慌。
      “是冰面太滑。”
      “你最好是。”张屠神的语气已经恢复了之前的古井无波,表情也是:“所以你还能不能自己走?能走的话,我要松手了。”
      “别!”痴迷费劲运功,发现内息非常虚弱,根本提不起半点力气,她现在就算留下也再帮不上半点忙,搞不好还会越帮越忙,附近的百姓们走的走跑的跑,已经逃出很远,后方风华还在和步盈盈僵持,一旦他战败,被步盈盈追上,她可就只能坐以待毙了,张屠神就是她现在唯一的依仗,说什么也不能放手。
      至于在光天化日之下和一个男的拉拉扯扯是否影响名节这种事,她早就不知是何物了。比起脸面,当然保命最重要。
      “刚才我好歹救了你一次,现在该你投桃报李了。”
      痴迷将手往他肩膀上一搭,恬不知耻的说:“我现在很累,提不起脚,劳烦你捎我一程。”
      “捎你?”张屠神一愣:“怎么捎?事发突然,根本来不及准备马车。”
      “你就是最好的马车。”痴迷勉强提起一口力气,在他肩膀轻轻一拍:“弯腰,弓背,背着我走。”
      张屠神倒也没犹豫,将她背起就走。
      他身上虽无任何法力,可是身手却十分矫健,背上多了几十斤的重量,依然能够健步如飞,又稳又快,痴迷竟没感到半点颠簸。
      天地间白茫茫一片,逐渐飘下一片片雪花。冰天雪地之中,只有他们两个人孑孓独行。
      痴迷左右张望一阵,没看到第三个人的影子,问道:“张夫人呢?你不管她了?”
      “母亲有很多人丫鬟奴婢照顾,不会有事。”张屠神的声音依然冷淡:“你还是先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痴迷说:“我没有大碍,只是脱力了而已,调息一会儿就好。”
      她老老实实趴在张屠神背上,一边运功恢复一边问:“你刚才是特意为了救我才去而复返的?”
      因为角度问题,现在她看不清张屠神的表情,只能听出他的口吻很不耐烦:“不然呢?你以为我是想不开,想回来自寻死路?”
      痴迷嗤笑:“你自诩屠神,胆大包天,现在怎么又怕成这个样子?”
      “我怕的不是神,是一个疯子。”张屠神的语气终于变了,变得比适才更加冰冷:“不得不承认,神确实很强,我现在也的确不是你们的对手,但……”
      他但了半天,却没有再说下去了。痴迷只好替他说:“你想告诉我,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东,虽然你现在无法和天神抗衡,但这只是暂时的,等你修练有成,就能诛仙弑神了。呵呵,这有什么不能说的,谁都有年少轻狂的时候。何苦我现在还只是个修士,尚未成神,在我跟前,你什么话都可以说。”
      张屠神哼了一声:“自以为是。”
      “你敢说你不是这么想的?”痴迷冷笑:“就你这点小心思,我早就给你看透了。我还猜到,张屠神根本不是你的本名,只不过是因为你以前和天界之神有了些什么过节,导致你对所有神仙都产生了敌意和偏见,所以你才那么喜欢贬低神仙,句句不离冷嘲热讽。”
      她哪有那么聪明,所谓的看透,不过是瞎掰的。
      可这席话却让张屠神陷入了沉思,良久无言。
      痴迷心中咯噔一声,不会吧,难道真给她说中了?他从前真的得罪过某位天神,还是,天神不小心把他给得罪了,将他狠狠打击,所以他一直心存记恨?
      虽然她很想问个究竟,但她也知揭人伤疤实在可耻,于是咳嗽一声缓解尴尬,缓解完了再给自己找补:“我胡说八道的,你别放在心上。”
      “你说得没错。”
      张屠神突然开窍,坦白直说:“就算告诉你也无妨,我的本名叫做张开心,我就是对天上那些神仙颇有微词,我想证明他们并不比凡人尊贵,而凡人也并没有像他们说得那般低贱。但我也有自知之明,他们若是神力全开,凡人也确实脆弱得像蝼蚁,但我毕生所求,就是要以凡人之躯比肩神明,所以我给自己取了现在这个名字。只要有一天我能杀掉一个神,到时候他们就会知道,哪怕只是凡人,也值得被尊重。”
      他这一大串都是比较骇人的,但痴迷完全没听进去多少,她现在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想笑。
      张开心这个名字其实挺不错的,但是……
      很难想象,他那副冷酷倨傲的样子,居然会有如此喜感的大名,和他的气质实在太不契合,会让人产生一种奇怪的感觉。
      “呵呵,真是个寓意美妙的好名字,我觉得比什么屠神好多了,建议你改回来。”
      “我不要你觉得,我只要我觉得。”张开心鼻子一哼,傲娇道:“还有,我们不过简单的生死之交罢了,什么时候熟络到可以让你对本少爷的名讳指手画脚?”
      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尬聊,痴迷慢慢想起他方才说的那除了名字的一长串心得,然后才反应过来自己抓错了重点,急忙把话说回来:“其实我觉得你说得对,不过你也没必要一直把这个事放在心上,对你又没什么好处,劳心劳力,费时费神,还损人不利己,你说对不对?”
      张开心对她的说辞显然不敢苟同:“当然不对,若有一天我能做到,我将会非常满足,也会为生而为人而感到自豪。”
      “呵呵,那你努力。”痴迷敷衍的鼓励了一把,又问:“不过我得提醒你一下。你这样做,对天神是一种挑衅,很有可能众神惹怒,搞不好会给你张家招来灾祸。毕竟我刚才也说了,神仙都是凡人变得,其中说不定就有些人比较小肚鸡肠,这个事是很有可能的。”
      张开心不以为意:“如果只是这样就恼羞成怒,那就不配为神了。”
      “神仙也是有脾气的嘛。”
      张开心的脸色越聊越沉,索性不再开口。痴迷不知为何,忽然之间特别想要和他继续聊天,只好主动把他的嘴撬开。
      “那个,你打算用什么办法实现你的理想啊?神仙可不是那么好杀的。”
      张开心嘴角冷笑:“我已经有了一个完美的计划,你不是马上就要成神了吗?如果我现在就将你杀了,算不算大功告成?”
      “当然不算了。”痴迷吓了一跳,连忙赔笑:“我是即将成神,但尚未飞升,目前还只是凡人一个,杀了我有什么用,况且……”
      她顿了一会儿,有点惋惜的叹了口气:“我丢失的功德找不回来,只怕是离成神越来越远了。”
      “功德还能弄丢?”张开心突然问了一个白痴都明白的问题陪,问一个他还不满足,又问了第二个:“你是怎么弄丢的?”
      “不知道。”
      张开心笑了一声:“呵呵,那真是太好了。”
      痴迷立刻不爽了:“好在哪里?”
      “替你感到高兴啊。”张开心话说得好听,但是语气里面充满了嘲笑:“你成不了神,我就没必要杀你,你又可以多活几天,难道不是好事一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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