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你一样奇怪》豌杂面

11、出城

　　早上六点，韩智安在高铁站的候车厅找到节目组。制片人一边打电话一边对她招手：“智安，这边。等会儿你跟允锡一辆车去现场，他要先去踩点。”

　　她点头，把行李箱拉到队伍旁边。
　　不出意外，车允锡正蹲在行李堆旁，低头系鞋带，看到她来，立刻站起来：“队长，你也这么早？”

　　“出城拍摄，能晚吗？”她把工作证挂好。

　　“我以为你至少会在车上补觉。”他说着帮她接过箱子，动作很自然。

　　目的地是海边的小城，离市区两个多小时的车程。
　　节目组的车不够，他们被分到一辆面包车里。允锡坐在她旁边，把一份早餐推过来：“便利店买的。怕你不吃会饿。”

　　“你什么时候成了伙食组？”她拆开纸袋。

　　“从你第一次笑的那天开始。”他说得一本正经。

　　车窗外的高速路两侧渐渐出现海的影子，阳光透过云缝打在水面上，亮得刺眼。

　　到了小城，海风带着咸味。
　　他们的拍摄地点在港口附近的老街——今天要录一集“沿海市集”的特别篇。允锡要先和摄影组踩点，确认机位和流程，智安负责与当地商户协调。

　　“午饭一起吃？”他边看分镜边问。

　　“看时间。”她回。

　　“那我给你留位置。”他低声笑了一下。

　　午后，太阳偏西，录制进入尾声。最后一个环节是嘉宾在海堤上放风筝，但风力不稳定，嘉宾几次没能放起来。导演皱眉，看向允锡：“再拖时间观众会散。”

　　允锡转头朝她使眼色——那种“救场”的信号。
　　她走过去，从旁边一个孩子手里借过风筝，站到海风正面的空地上，熟练地放线、跑动，不到半分钟，风筝稳稳升上去。观众自发鼓起掌，摄影机赶紧补拍镜头。

　　他笑着对导演说：“看吧，这才是真正的固定嘉宾。”

　　收工后，天色已经暗下来。节目组住在老街尽头的一家小旅馆。

　　智安刚把行李放下，房门就被敲了两下——是允锡，手里提着两杯热饮。

　　“外面风大，喝点热的。”他递过去一杯，“楼下小店的姜茶。”

　　“你今天是不是太闲？”她接过杯子。

　　“闲才有时间找你。”他靠在门框，“我在想，要不要去海堤走走？晚上那边会亮灯。”

　　她本想拒绝，但想到今晚没会议，还是换了件外套跟他下楼。

　　海堤上只有零星的路灯，灯光打在海面上，映出碎碎的金色。
　　他们并肩走着，海风把对话吹得轻一些。

　　“你今天放风筝那段，很帅。”他突然说。

　　“是为了节目录得下去。”她淡淡。

　　“可我还是觉得帅。”他转头看她，“你经常这么救场吗？”

　　“工作需要。”

　　“那私下呢？”他问，“会为了不认识的人救场吗？”

　　她没立刻回答，只看着海面上的灯光，过了几秒才说：“看情况。”

　　走到堤角，风更大了。允锡停下脚步，像是在等什么。
　　“下次如果我在台上出事，你会像今天一样帮我吗？”

　　“你不是一直靠自己化解吗？”她看他一眼。

　　“可有你在，比一个人站在灯下好。”他的声音压得很低，不像平时那样调笑。

　　海浪拍在堤岸上，溅起一点水花。她没接话，只是往回走，他跟上，步子慢了半拍。

　　回旅馆时，他们在门口分开，他像往常一样笑了笑：“晚安，队长。”

　　她点头，转身进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