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你一样奇怪》豌杂面

2、笑声测试

　　地下室很小，舞台只够一个人站直，灯光暖得像蜂蜜。观众稀稀落落，低声聊天。吧台飘着姜茶味，雨滴在门口的灯泡上爆开。

　　韩智安原本只是躲雨。
　　她推门进去时，正好有人在台上讲“隔壁房间凌晨洗头的室友”，观众笑得零零散散。她找了个靠后的座位，电脑一开，Wi-Fi稳得像牵了根绳子。邮件发出去的那一刻，她听到一个熟悉的名字。

　　“……所以，今天的结论是——插线板才是真正的权力中心。”
　　台上的人笑着停顿，长腿微微晃了下。是车允锡。

　　他扫了眼台下，视线像不经意地落到她这边，嘴角有点上扬，但没出戏，接着说：“我试着借过插线板三次，前两次都失败了，直到出现了一个逻辑很强的人。她站我旁边，老板就立刻把插线板递出来，好像她才是这家店的股东。”

　　观众哄笑，智安合上电脑，手撑在桌面，像是在听一个无关紧要的故事。

　　允锡的节奏很松，“那种人啊，表情就写着‘你这样做会被罚款’。我当时想，她要是站在我考试旁边，我可能会答得更好。”

　　有人笑到拍桌。他下台，像完成了一个小型的测试。

　　休息时，他拎着杯水晃到她面前，笑得很欠揍：“你刚刚有笑，对吧？”

　　“是观众笑得太夸张。”她淡淡。

　　“所以你在做‘安静笑’？”他眼睛一亮，“那是我的终极挑战。要不要下次帮我练？你坐前排，我讲段子，你负责当一尊佛。”

　　“为什么是佛？”

　　“佛心宽嘛，不随便笑。”他一本正经，“不过今天你至少点了个头，那算我赢一半。”

　　智安没接这话，只问：“你平时都讲这些？”

　　“不是啊，有时候讲猫。”他说得轻飘飘，“猫比人难逗。人看我，觉得我是在表演；猫看我，觉得我在自我羞辱。”

　　她差点笑出来，抬手挡了下嘴角：“你今晚发挥比便利店好。”

　　“你也在啊？”他笑得很快，像是被突然奖励，“那等会儿看完，你帮我打个分？”

　　“你确定要听真话？”

　　“嗯。满分一百分，你给我打三十分，我也会高兴。”

　　主持人招呼他去准备下半场，他退一步，指了指舞台：“你别走啊，这次有袜子的谈判。”

　　智安端着水杯没动。雨打在门口的玻璃上，像有人在后台敲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