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chapter3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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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挥车拉响警笛，在午间略显拥堵的车流中径直穿梭。
陆致尧紧握方向盘，指节因用力而泛了白，目光死死盯着前方，不断通过车载电台与能源规划中心安保部门紧急联系，要求他们立刻启动最高级别安全预案，封锁大楼，疏散非核心人员，但绝不能引起大规模恐慌。
燕颂洄坐在副驾驶，指尖在平板电脑上飞速滑动，调取能源中心的所有建筑结构图、安保布防图以及“未来能源体验馆”的详细资料。
他的脸色依旧苍白，但此刻却冷静得可怕，仿若高速运转的超级计算机，过滤着每一个可能被利用的漏洞。
“能源中心主控室在地下三层，有独立供电和安保系统。体验馆在顶楼，视野开阔，有很多互动能源展示设备，包括一个大型的城市电网实时动态沙盘……”燕颂洄语速极快，“如果‘夜枭’想进行某种‘能量控制’的展示，那里是最佳舞台。他可能的目标是破坏电网，制造大面积停电，或者……可能更糟。”
“更糟？”陆致尧皱起眉。
“操控能源流向，针对特定目标，比如医院的生命维持系统，或者……引爆某些依赖稳定供电的化工设施。”燕颂洄的声音低沉下去，“那将是一场灾难。”
陆致尧一脚油门几乎踩到底，车子发出沉闷的咆哮。
“通知排爆组和特警队，目标变更，能源规划中心，要快！”
上午11点28分，距离“夜枭”设定的正午时限，仅剩32分钟。
能源规划中心大楼已进入紧急状态。
外部闸门落下，安保人员荷枪实弹封锁了所有出入口，楼内广播正以“消防系统故障演练”为由，引导低楼层员工有序疏散。
但顶楼的体验馆和地下核心区域因涉及敏感设备，疏散更为谨慎。
陆致尧和燕颂洄的车一个急刹停在大楼正门。
两人跳下车，早已等候的安保负责人立刻迎上，脸色凝重：“陆队长，楼内监控发现异常，大约二十分钟前，一名穿着我方技术人员工装、持高级别门禁卡的人员进入了顶楼体验馆区域，之后便失去了踪迹，身份核对发现，该门禁卡属于一名今天轮休的高级工程师，卡已报失。”
“就是他！”陆致尧和燕颂洄对视一眼，心中俱是一沉。
“夜枭”已经进去了，而且伪装成了内部人员。
“体验馆内部情况？”陆致尧一边快步走向电梯，一边问。
“体验馆为了展示效果，灯光可控，部分区域较暗，且有很多大型设备遮挡视线。我们的人正在逐区域搜查，但不敢打草惊蛇。”安保负责人额头冒汗，“主控室报告，电网运行目前正常，未发现异常数据流。”
“正常才是最大的不正常。”燕颂洄突然开口，他盯着电梯楼层显示屏，“他花了这么大力气把我们引开，绝不会只是为了进来逛一圈，他一定在准备什么。”
电梯直达顶楼。
电梯门一开，一股阴森的冷气扑面而来。
整个体验馆空间开阔，光线被刻意调暗，模拟出未来城市的夜景效果。
巨大的城市电网动态沙盘在中央发出幽幽蓝光，周围是各种展示新能源技术的互动设备，安静得有些诡异。
几名安保人员正在小心翼翼地搜索。
“分头找，注意安全，发现目标，优先控制，必要时可开枪。”陆致尧压低声音下令，自己则和燕颂洄一左一右，沿着沙盘两侧缓缓推进。
陆致尧持枪警戒，燕颂洄目光锐利地扫视着每一个角落和可能藏人的设备后方。
空气紧绷得像拉满的弦，每一秒都仿佛被无限拉长。
陆致尧能听到自己心脏在胸腔里狂跳的声音，以及身边燕颂洄几乎微不可闻的呼吸声。
11点41分。
搜索过半，依旧没有发现“夜枭”的踪迹，仿佛那个人真的凭空消失了一般。
“他到底想干什么？”陆致尧的耐心在一点点耗尽，焦虑如同毒蛇啃噬着他的理智。
时间不多了！
就在这时，燕颂洄的脚步突然停住了。
他的目光锁定在沙盘后方、一个展示智能家居能源管理系统的半封闭式体验舱上。
舱门虚掩着，里面似乎有微弱的指示灯在闪烁。
“那里。”燕颂洄用手指了一下，声音压得极低。
陆致尧立刻打了个手势，示意其他人员从侧翼包抄，自己则深吸一口气，猛地举枪冲了过去，一脚踹开了体验舱的门！
“不准动，警察！”
舱内空间不大，只有一张椅子和一个控制台。
椅子上，背对着他们，坐着一个穿着蓝色工程师工装的身影，头戴降噪耳机，似乎正专注地看着控制台屏幕。
对于陆致尧的怒吼，他毫无反应。
“举起手来，慢慢转身。”陆致尧枪口死死对准那个背影，一步步靠近。
身影依旧一动不动。
陆致尧心中一凛，有种不祥的预感。
他示意燕颂洄警戒身后，自己猛地伸手，扳过那个身影的肩膀——
一张毫无生气的、戴着人皮面具的假脸映入眼帘——
这根本不是一个真人，而是一个精心制作的仿生人模型。
模型的脖子上，挂着一个熟悉的、正在滴答走动的老式闹钟，指针指向11点55分。
模型的手边，放着一个平板电脑，屏幕亮着，上面显示着一行字：
【时间到。导师，您还是晚了一步。欣赏这场……光的葬礼吧。】
几乎在陆致尧看到这行字的同时——
“嗡……”
整个体验馆的灯光猛地一暗，只剩下中央沙盘和少数应急灯发出的微弱光芒。
与此同时，他们脚下的地板传来一阵极其轻微但清晰的震动。
不是爆炸，更像是某种大型设备启动或能量汇聚的低频共振。
“不好，他的目标不是这里。”陆致尧瞬间反应过来，“调虎离山，他还在别的地方！”
燕颂洄猛地扑到控制台前，屏幕上的代码飞速滚动，他飞快地操作着，试图追踪能量异常的源头，“信号……信号指向……地下，主控室备用能源机组的方向！”
“地下三层，快！”陆致尧怒吼一声，转身就向电梯冲去。
所有人这才意识到，他们被这个仿生人模型和顶楼的异常吸引，完全忽略了地下才是能源中心真正的心脏。
11点56分。
电梯飞速下降，每一秒都如同煎熬。
陆致尧疯狂地按着B3的按钮，恨不得电梯能直接坠落下去。
电梯门打开的瞬间，一股焦糊味和热浪扑面而来。
B3层的应急灯已经亮起，警报声嗡鸣刺耳。
与此同时，走廊尽头的主控室方向传来技术人员惊恐的喊叫和设备过载的噼啪声。
“拦住他！”陆致尧一马当先冲了过去，燕颂洄紧随其后。
主控室厚重的防爆门敞开着，里面一片混乱。
巨大的电子屏幕上，代表城市电网各节点的光斑正在不规则地闪烁、明灭。
几名技术人员正手忙脚乱地试图稳定系统，但显然效果不彰。
“怎么回事？！”陆致尧抓住一个看起来像是负责人的人吼道。
“有人……有人绕过了安全协议，强行启动了备用能源组的超载运行模式，能量正在不受控制地倒灌进主电网，这样下去，十分钟内，核心变压器就会过载烧毁，还会引发连锁反应，导致至少三分之一的城区停电！”负责人面无人色，声音颤抖。
“能切断吗？”
“我们尝试过了，但控制权限被篡改了，需要物理切断备用机组的总闸，就在隔壁的能源机组室，但……但门被从里面锁死了，因为有……有个人在里面！”
陆致尧和燕颂洄的目光瞬间投向主控室侧面那扇紧闭的合金大门。
门上的红色警示灯正在疯狂闪烁。
“夜枭”就在里面，他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导演一场城市电网的崩溃。
“爆破组，准备破门！”陆致尧扬手示意，同时举枪对准那扇门。
燕颂洄则快速扫视主控室，目光落在了一个显示着能源机组室内部监控画面的副屏上——画面因干扰而布满雪花，但隐约能看到一个穿着工装的身影，正站在巨大的闸刀开关前，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11点58分。
时间所剩无几，破门需要时间，而电网崩溃的倒计时却在飞速流逝。
就在这时，主控室的主屏幕突然一闪，所有的电网数据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夜枭”那张戴着无框眼镜、带着一丝狂热微笑的脸。
他的背景，正是能源机组室。
【各位观众，欢迎来到最终幕。】
他的声音通过广播系统传来，清晰而平静，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优雅，【能量的本质是流动与转化，如同生命。但人类总是试图用僵硬的规则去束缚它，多么可笑。今天，我将为大家展示，真正的……自由。】
他的手指，缓缓伸向了那个控制着巨大电流的闸刀开关。
一旦拉下，超载的能量将瞬间失控。
“不！”主控室里一片绝望的惊呼。
陆致尧目眦欲裂，却束手无策，破门来不及了！
就在这时——
燕颂洄猛地抓起控制台上的一个内部通讯麦克风，用尽全身力气，对着话筒喊出了一个名字：
“陈景安！”
这个名字如同惊雷，在整个主控室炸响，也通过广播系统，清晰地传入了能源机组室内——
屏幕上的“夜枭”，动作猛地一滞。
他脸上的微笑瞬间凝固，缓缓地、极其缓慢地转过头，看向摄像头的方向，镜片后的眼睛里，第一次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近乎惊骇的神色。
他死死地盯着屏幕外的燕颂洄，仿佛要透过镜头将他看穿。
整个空间的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了。
只有电网过载的警报声在不停地鸣叫。
……11点59分。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chapter3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