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因为我萌就让我当反派啊［无限］》月半不胖l

9、被遗忘的名字

　　喻栖整夜都在假寐，脑海中不断回放江遇迟与那些幽灵学生的诡异互动。

　　五个影子...五个跳楼的学生...哪有那么巧。

　　天刚微微亮，她就坐起身，发现江遇迟已经回到了他的书桌，呼吸均匀得仿佛从未离开过。

　　晨光中，他的影子看起来完全正常——只有孤独的一个。

　　喻栖抿紧唇，哼，挺会装。

　　"早啊。"沈宁棠揉着眼睛坐起来，"明川...我做了一晚上噩梦...好可怕..."

　　许明川已经在检查黑板，听见便随口安慰了几句，但目光还是放在黑板："新问题还没出。你们觉得今天会是什么？"

　　喻栖没有接话，而是径直走向昨晚江遇迟站过的走廊角落。

　　地面干干净净，没有脚印，没有笔记，仿佛那一切只是她的幻觉。但当她蹲下身仔细查看时，发现墙角有一小块不自然的污渍，像是被水打湿又干涸的痕迹。

　　她用手指轻触，污渍突然变成了红色，如同鲜血般在她指尖晕开。

　　喻栖猛地缩回手，那红色又立刻消失了。

　　"找什么呢？"江遇迟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喻栖站起身，直视他的眼睛："昨晚你出去过，去哪了？"

　　"厕所。"江遇迟面不改色，"怎么，现在连这个都要向你报备？"

　　骗子。玩家在副本里不需要上厕所。

　　喻栖盯着他瞳孔，那里面映着自己的影子，清清爽爽，半点波澜没有。

　　喻栖正要反驳，沈宁棠的叫声从教室传来："黑板变了！"

　　今天的题目比以往更加令人不安：

　　［毕业考试·第四天的问题：为了集体利益，谁最应该被牺牲？选择一人留下，其余人可获得一日安全。］

　　"这太过分了！"许明川一拳砸在桌子上，"这是要我们自相残杀！"

　　沈宁棠咬着嘴唇："会不会...也许只是象征性的选择？不一定要真的牺牲谁..."

　　喻栖感到一阵恶心。

　　不止为这种测试人性的底线的问题，也为某些人的虚伪。

　　她转向黑板，声音撞在墙上：“我拒绝选择。

　　黑板上的字迹开始扭曲，如同昨天的情形。但这次，变化更加剧烈——粉笔灰簌簌落下，整个黑板表面如同水面般波动起来。

　　［拒绝者将承受双倍惩罚。］

　　许明川怒吼，"就因为你爱逞英雄，现在我们都要遭殃！"

　　喻栖的藤蔓在手腕处蠢蠢欲动，但她控制住了：“今天牺牲一个，明天呢？后天呢？用我说透？你可别忘了，这次副本没有期限。”

　　“副本在试玩家的底线。”江遇迟突然开口，指尖敲了敲桌沿，“我们没那么多人能喂给它。”

　　他居然站她这边？喻栖眼角余光扫过去，他正看着黑板，侧脸在晨光里半明半暗，看不出到底是帮她，还是另有所图。

　　沈宁棠惊讶地看着他们："那怎么办？等着被惩罚吗？"

　　“不”，喻栖突然有了主意："黑板只说要'选择'，没说怎么选。"

　　她走向讲台，从粉笔盒里拿出一支红色粉笔，在黑板上写下：

　　［我们选择团结。］

　　落笔时，她感觉到背后的视线。她看过去，是江遇迟正盯着那行字，眉峰微挑，像在看一出有意思的戏。

　　一瞬间，教室里安静得可怕。黑板上的字迹开始剧烈抖动，红色与白色粉笔字相互吞噬，最后——

　　［选择接受。今日无惩罚。明日问题将三倍困难。］

　　"这...这都行？"许明川目瞪口呆。

　　喻栖没有回答，因为她注意到江遇迟正用一种全新的目光看着她。不再是评估或观察，而是带着一丝几不可察的...欣赏？

　　"运气好而已。"喻栖轻描淡写地说，但内心并不平静。

　　她隐约发现到，这个副本的规则并非绝对，而是存在某种设计者故意留下的漏洞。

　　一开始的提示‘扮演好学生’下意识被很多玩家忽略，但想来是副本一个给玩家的线索。

　　黑板上的问题必须回答，可好学生是不应该牺牲别人来保护自己的。

　　——

　　"既然今天'安全'了，"江遇迟打破沉默，"我们应该继续调查。"

　　许明川哼了一声："要去你们去。我要保存体力应付明天的'三倍困难'。"

　　沈宁棠犹豫："我可以帮忙...但我想先检查一下教室里的课桌，昨天好像看到有些刻痕..."

　　"随便你们，我和江遇迟去检查走廊另一侧的实验室。"喻栖迅速说。

　　她需要时间思考，而江遇迟...尽管可疑，但似乎确实掌握着某些关键信息。

　　实验室的门锁着，但窗户没关严。喻栖的藤蔓轻松拨开了插销——

　　室内摆满了蒙尘的实验器材，几张长桌上还放着发黄的实验报告。

　　"给你。"江遇迟从教师讲台抽屉里抽出一本点名册，"高三(4)班，2005届。"

　　上面有一些名字，其中五个被红笔划掉了——正是那五个集体跳楼的学生。

　　喻栖默默记下那些名字。

　　在最后一页，喻栖发现了一个被墨水覆盖的名字，只能隐约辨认出姓氏"李"。

　　"李国华。"喻栖低声说，"为什么要把他的名字涂掉？"

　　江遇迟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翻到点名册的扉页："看这个班级座次表。"

　　座次表显示，被划掉的五个学生的座位恰好形成一个十字形——教室正中央一个，然后前后左右各一个。

　　"这是某种...仪式？"喻栖猜测。

　　江遇迟意味深长地看着她："或者某种镇压。"

　　突然，喻栖的藤蔓不受控制地暴起，在她背后形成一道屏障——

　　几乎同时，一个烧杯从架子上掉落，眼看就要砸在她头上，却被藤蔓精准地拦截。

　　"你的能力进化了。"江遇迟评论道，仿佛这再正常不过。

　　喻栖也吃了一惊，之前升级时只说藤蔓会护主，没想到是自动防御。

　　她摸了摸项链，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温暖脉动。

　　感谢系统，这样以后在副本没那么容易挂了>?.?<

　　"应该没什么更多线索了。"江遇迟合上点名册，"回去吧，看看沈宁棠发现了什么。"

　　回到教室，沈宁棠兴奋地向他们招手："快来看！这些课桌下面发现了刻字！"

　　喻栖蹲下身，看到桌底确实刻着歪歪扭扭的字迹：

　　「他在看着我们」
　　「不要单独留下来」
　　「李老师不是人」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这些刻字的字迹各不相同，显然来自不同的学生，但内容都指向同一个恐怖事实——

　　这个班级的学生曾经生活在某种持续的恐惧中。

　　"还有这个。"沈宁棠带他们到教室最后一排的角落位置，"这张桌子下面的刻字最多。"

　　喻栖趴在地上，看到整块桌底几乎被刻满了：

　　「他说如果我告诉别人就会杀了我」
　　「小红失踪了没有人相信我的话」
　　「今天轮到我了上帝救救我」

　　刻痕深浅不一，有些已经模糊，有些则新鲜得像是昨天才刻下的。

　　喻栖的手指抚过那些字迹，突然有了想法——她用藤蔓刺破手指，把血滴在桌上。

　　不可思议的是，血液接触木头的瞬间，一组全新的刻字浮现出来，像是被隐形墨水书写现在才显现：

　　「说出所有被遗忘的名字」

　　"这...这是什么意思？"沈宁棠声音发抖。

　　喻栖和江遇迟交换了一个眼神。她突然明白了什么，快步走向墙上那张被撕开的毕业照。

　　照片上，除了被涂黑的班主任位置外，边缘几个学生的脸也被墨水污损了。

　　"我们需要知道这张照片里所有的学生名字。"喻栖说，"还有那五个跳楼的学生...以及李国华。"

　　"为什么名字这么重要？"沈宁棠问。

　　喻栖开口了："在很多超自然现象中，名字代表着存在。或许知道一个怨灵的真名，就能控制它或者...释放它。"

　　她想起那本年鉴背面模糊的字迹："图书馆的年鉴有关键信息，不过已经模糊了，找找看还有没有其他线索吧。”

　　四人开始分头检查教室。喻栖走向讲台，突然注意到李国华的名牌下有微弱的反光。她移开名牌，发现下面压着一把小钥匙。

　　"找到了什么？"江遇迟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身旁。

　　喻栖给他看钥匙："不知道开什么的。"

　　江遇迟接过钥匙，仔细观察后突然转向教室后方："那里。"

　　果然，角落里的储物柜上挂着一把小锁，钥匙完美匹配。

　　柜门打开的瞬间，一股霉味扑面而来。里面堆满了旧试卷和作业本，最上面是一个黑色封皮的笔记本。

　　喻栖拿起笔记本，翻开第一页：

　　「李国华的教学日志」

　　"找到了。"她低声说，快速翻阅起来。

　　大多数内容都很平常——课程安排、学生表现评价等。但每隔几页，就会有一段用红色墨水写下的文字，字迹也越来越狂乱：

　　「今天又驯服了一个不听话的」
　　「没人会相信他们的话，我是完美的老师」
　　「那个女孩挣扎得太厉害，只好让她永远闭嘴」
　　「他们开始怀疑了，需要新的祭品」

　　最后一页的日期是2005年3月15日，也就是集体跳楼事件的前一天：

　　「他们知道了太多。明天必须处理掉最麻烦的五个，做成自杀的样子。校长已经打点好了。没人会怀疑德高望重的李老师。」

　　喻栖的手微微发抖。

　　我勒个去，这简直是一份犯罪说明书啊！

　　喻栖翻到最后，发现封底内侧贴着一张折叠的纸。展开后，是一份名单——五个名字，正是那跳楼的五个学生。每个名字后面都标注着一个日期和简短的描述：

　　「张小梅：第一个反抗的，必须第一个死」
　　「林小雨：看见了我处理小红」
　　「王刚：力气太大，下了双倍药量」
　　...

　　名单最下方是一行小字：

　　「控制名字，控制灵魂。只要没人记得他们真正的死因，我的力量就会永远存在。」

　　喻栖突然明白了什么："所以这个副本...这个'毕业考试'..."

　　"是李国华设计的灵魂牢笼。"江遇迟接上她的话，"那些跳楼的学生被困在这里，重复着死亡的游戏。"

　　他们的名字在李国华手中，而其他人早就遗忘他们了。

　　那玩家需要做的，就是找回他们的名字，放他们离开。

　　这才是真正，通过考试的方法。

　　那些问题，大概只是为了干扰玩家而存在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