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观测关系》响铃卷卷

9、腹肌

　　第二天早晨7点，沈澈居然真的起来了，他换上一件宽松的黑色短袖，走进健身房时还带着几分未散的睡意。

　　宋轻予已经在跑步机上快走，黑色背心后背洇开一小片汗渍，流畅的背部肌肉随着动作起伏，看来今日的运动量已经完成大半。

　　“早啊。”沈澈拉伸了一下自己的胳膊，站上他旁边的跑步机，跑步机发出轻微的嗡鸣。

　　“真的起来了。”宋轻予轻笑道，放缓了自己跑步机的速度，他呼吸平稳，只有额角渗着细密的汗珠。“刚准备上去叫你。”

　　“你都运动完了才想起来叫我。”沈澈一边调整自己的呼吸一边不满道，“要不是我自己醒了，我的减肥事业还没开始就失败了。”

　　宋轻予走下跑步机，自然地伸手帮沈澈调整坡度设置：“刚开始锻炼，坡度不要太高。”他的目光在沈澈身上轻轻扫过，“而且，你都瘦成这样了，减什么肥，只是锻炼身体，让状态更好些。”

　　“都一样……这一个月吃得我小肚子都出来了……虽然没有腹肌，但也不能有小肚子……”沈澈气喘吁吁地跟宋轻予说话。

　　宋轻予突然轻笑出声：“明明很平坦。不过既然要练，我可以帮你制定一个计划，30天速成腹肌，要不要试试。”

　　“真的假的……我还没见过真的腹肌呢……”沈澈已经喘得说不出完整句子。

　　话音未落，宋轻予突然撩起自己的黑色背心下摆。紧致的腹部线条猝不及防地映入眼帘，八块清晰的腹肌在汗湿的皮肤下微微起伏。

　　沈澈惊得一个踉跄，跑步机还在运转，他整个人向前栽去——

　　“小心！”宋轻予迅速按下急停键，手臂一揽将人从跑步机上带下来。沈澈整个人撞进他怀里，脸颊正好贴在那片还带着汗意的腹肌上。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秒。沈澈能清晰感受到对方肌肉瞬间的绷紧，和脸颊上传来的温热体温。

　　“咳咳，没站稳。”沈澈猛地后退，却因为刚从跑步机上下来，双腿发软又差点摔倒，被宋轻予再次扶住胳膊，温热的手掌稳稳托住他的手肘，指腹不经意擦过敏感的内侧皮肤。

　　“你还是不要一个人进健身房了，太危险了，以后要锻炼的时候一定要叫上我。”宋轻予淡淡地说道，耳根却染上一丝薄红。

　　“我自己锻炼的话可能还没这么危险，还不是因为有人炫耀腹肌。”沈澈假装不在意地坐到一边的椅子上，指尖无意识地揪着运动裤的布料，他试图用调侃掩饰慌张，却控制不住砰砰乱跳的心脏。

　　“只是想给你看下30天后你能得到的效果。”宋轻予说道，又伸手拉沈澈起来，温热的手掌稳稳握住他的手腕，“刚运动完不要坐下，容易头晕。”

　　沈澈借力站起身时，不经意瞥见对方小臂上微微凸起的青筋。

　　宋轻予没有立即松开手，反而就着这个姿势带着他往器械区走：“现在教你第一个动作。”

　　经历了宋教练一小时的腹肌撕裂训练，沈澈瘫在瑜伽垫上气喘吁吁，恨不得收回自己所有关于健身的豪言壮语。特别是自己已经累到眼前发黑，宋教练轻飘飘地说了一句“第一次，就先到这吧。”

　　沈澈艰难地侧过头，看见宋轻予正蹲在旁边帮他放松腹部肌肉。温热的手掌精准覆上他痉挛的腹直肌，指节沿着肌肉纹理缓缓推压，恰到好处地缓解着核心肌群的酸胀。

　　“你管这叫……第一次的强度？”沈澈气若游丝地问，腹肌随着呼吸微微颤抖，汗水在瑜伽垫上洇开深色痕迹。

　　宋轻予的视线落在他起伏的腹部，掌心感受着肌肉的震颤，手上不由放慢了动作：“明天还继续吗？”

　　“……当然，瞧不起谁呢。”沈澈咬牙切齿地说道，却因为乏力而显得毫无威慑力。

　　宋轻予笑出了声，掌心继续在他腹部轻轻按压，指尖感受着肌肉纤维的细微颤动。

　　就在这时——

　　“玲玲，我今天一定要跑够半小时。”

　　“我也是！最近太放纵了。”

　　健身房门被猛地推开，玲玲和徐娴说笑着走进来。当看到屋内的两人时，四双眼睛同时怔住——

　　宋轻予的手还按在沈澈汗湿的腹部，沈澈的衣卷卷到胸口，整个腹部散发着运动过后的潮红。

　　“你们继续。”

　　“你们要用跑步机吗？”

　　徐娴和宋轻予的声音同时发出。

　　“我们可以先不用，不打扰了，我们先去看个电影。”徐娴一把拉住玲玲后退，并飞快关上门。门外隐约传来两人压抑的笑声和逐渐远去的脚步声。

　　宋轻予若无其事地收回手：“好了，可以上楼洗澡了。”

　　沈澈挣扎着坐起身，腹肌的酸痛让他倒抽冷气：“她们？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误会什么？我们不是在腹肌撕裂教学吗？”宋轻予起身拉了他一把，手掌稳稳托住他的手肘，“走吧，洗完澡你可以躺一会。”

　　清洗完的沈澈累得眼皮都抬不起来，刚把自己砸进柔软的被褥就昏睡过去。湿发在枕头上洇开深色水痕，空调被只胡乱盖到腰际，露出还泛着水光的脊背。

　　“咚——咚——”睡梦中的沈澈听到敲门声，挣扎着拿枕头盖住了头。敲门声停止，过了几秒钟，他才迷迷糊糊醒过来，感觉刚才是有人敲门叫他。

　　“谁啊……”沈澈哑着嗓子朝门口问道，不确定人是否还在，腹肌的酸痛让他起身时倒抽一口冷气。

　　“是我。”门外传来宋轻予低沉的声音，隔着门板有些模糊，“方便进来吗？”

　　“进来吧。”

　　门把手轻轻转动，宋轻予拿着一条毛巾和一盒药膏进来，他穿着家居服，发梢微湿。

　　“刚刚看数据时不小心看到你没擦头发也没盖被子就睡了。”宋轻予把毛巾递给沈澈，“空调温度低，这样会着凉。”

　　沈澈胡乱擦了擦自己的头发，已经隐约感到一阵轻微的头痛：“宋教练的练后指导很到位。”他声音里带着明显的疲惫，却还是勉强勾起嘴角。

　　宋轻予自然地坐在床沿，打开那盒散发着薄荷清香的药膏：“缓解肌肉酸痛的，需要帮忙吗？”他目光落在沈澈因为动作而微微绷紧的腹部。

　　“我自己来就行，谢了。”沈澈接过他手里的药膏，指尖蘸取少许膏体，然后在腹部乱抹。

　　“这样不行。”宋轻予轻轻握住他的手腕制止动作，“这里要沿着肌肉纹理涂抹，力道稍微重些才能吸收。”

　　说着用微凉的指尖覆上沈澈的腹部，指腹沿着肌肉纹理打圈按压，力道恰到好处地缓解着酸痛。

　　沈澈下意识往后缩了缩，却被另一只温热的手掌按住背部：“别动。”药膏带着薄荷的清凉感在皮肤上化开，和后腰掌心的温度形成鲜明对比。

　　沈澈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跟着宋轻予的手指移动，看着那修长的手指在自己腹部游走。他忽然感到一阵莫名的尴尬，喉结不自然地滚动了一下。

　　沈澈清了清嗓子，说：“之前你教陈亚的时候，也是这样吗？”

　　“差不多，他刚开始没比你好多少。”宋轻予头也不抬，指尖继续沿着腹肌纹理打圈“而且他学的是格斗，身上全是青青紫紫的。”

　　“宋教练太贴心了，课上课下一样为学员着想。”

　　宋轻予手上的动作停顿了几秒，才继续揉按：“不过当时我还没准备药膏，是他自己抹的。”

　　“哦？然后就心存愧疚，决定以后一定要给自己的学员准备好练后保护，所以我正好享受到了。”沈澈被揉的有些舒服，声音慵懒地说道。

　　宋轻予没有接话，只是指尖的力道稍稍加重了些。当药膏完全吸收后，他盖上了盖子，“好了，稍微晾一下，就可以睡了，记得盖好被子或者穿上衣服。”

　　“已经睡不着了，宋教练。”虽然这么说着，沈澈还是打了个哈欠。

　　宋轻予站起身，在门口停顿片刻：“我要去趟实验室，要一起去吗？”

　　“A市的实验室？”沈澈有些惊讶地看着他，睡意顿时消散大半。

　　“嗯，你还没去过。”宋轻予回头看他，目光温和，“车上你可以睡。”

　　他抓过床头的衣服：“反正也睡不着了，等我几分钟。”动作间腹肌传来酸痛的抗议，让他忍不住皱眉。

　　宋轻予轻轻摇头：“不用急，最好穿个外套，下午有雨会降温。我在一楼等你。”然后关上门走了出去。

　　沈澈对实验室还是很有兴趣，对那个整天在群里插科打诨的菠萝也很感兴趣，最感兴趣的还是他们口中那个“α”，他们的第一代机器人。

　　五分钟后，沈澈下楼，朝坐在沙发上的宋轻予偏了偏头：“走吧。”

　　两人走到车库，沈澈想起第一次的针锋相对，对宋轻予挑了下眉，说：“哎，对了，最近怎么好像没听到宋老板的喇叭响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