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飞出潜水钟》畅然天空

28、爱是我太想和她走完这条路

　　我们只是去十一楼喝奶茶聊天的，她跟部门主任是这么说的，我跟问起我的领导也这么说。
　　“上班时间喝什么奶茶，聊什么天？那都是该下班时间干的事，上班时间你就只能好好工作。你这几年怎么回事？打定主意要躺平了？你自己好好想想，不要干一些会毁掉自己的事。”
　　我被严厉地批评教育了。领导最后的话让我意识到，他可能真的看到了一些不该看到的照片，但我不能问，也不是非常在意。
　　前途吗？事业吗？我所站的这个地方给我带来的一切？早在四年前我就打算要放弃了，说白了我从没在意过。在这里能学到的东西我都学到了，剩下的都是消耗。一眼能望到头的消耗，我其实也忍够了。
　　至于如果事情败落，别人的眼光和看法，我就更是不在意了。我爱的人们都知道我跟她的事，他们不见得认同，但无条件支持我。剩下的其他人，对我而言不过是路人甲路人乙，我根本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领导找我了。”接收完批评，我给她发私信。
　　“看来他们是要把这个瓜挖到底啊！他说什么？”
　　“你下班又要回家是吧？”
　　“嗯。”她没有一点回旋余地，见我不出声了，又追问，“到底说什么了？”
　　我已经全然泄气了：“骂我了呗，没事，反正不影响你回家。这些破事，跟路上从你耳边吹过的风没区别。”
　　“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她第一反应就是暴跳，过一会意识到过激，找补道，“下周吧，下周见面说。大不了我去认错，我就是上去抽烟了，又没有杀人放火，他们能把我怎么样。”
　　我怕她真跑去跟领导说，那就是越描越黑，马上制止：“你别找事！这事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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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天晚上，一位已经离职的，跟我关系不错的同事打电话给我，说起了这件事。
　　“你怎么会知道？”我有点讶异。
　　“你放心，就我知道而已。”她讳莫如深，“我知道你不在意别人的看法，但是有些人真的就是不值得。你不要跟她走得太近，最后受伤的只能是你。我以前提醒你的时候，你还不信。”
　　对，她以前提醒过我的，我当时还问她怎么能这样说自己的朋友。当年的回旋镖，如今不偏不倚，正中了我自己的眉心。
　　“你对她印象不好？”我问她。
　　同事唏嘘短叹：“有些事情你不知道。当年我们都做记者的时候，有乱七八糟各种群，有些人这个群也在，那个群也在，单位的各种八卦和是非散播得特别快。你从不加入这些群，所以你不知道，这里面是最容易看清一个人的。你家里那些是是非非，我们中间也有好几个人听说过，这你知道吗？”
　　“我知道。”我回答，又立刻维护她，“不是她说出去的。”
　　“对，确实不是她说出去的。但是她参与过讨论。单位最喜欢挖八卦的那几个人，你肯定知道是谁了，都跟她关系不错。所以他们在一起讨论过。这些人的嘴没有把门的，前脚刚讨论，后脚就把聊天记录发给了我。你知道别人议论你的时候，她怎么说你吗？”
　　我还是护着她：“她不会说我坏话的。”
　　“是，她没有说过你的坏话，但她也从没维护过你！”同事点醒我，“当你的事被人知道时，她担心的不是你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也没有制止过这些留言。她最担心的，是她明明知道这么大的八卦，却没有拿出去跟她的朋友们分享，该怎么跟朋友们解释。还有那一年你去参加面试，穿了个JK小短裙，那些群里的女人们私下议论那是服务行业标配，你是靠小短裙博眼球的时候，她也没有维护过你。反而有人问有没有你面试那天短裙照片的时候，她真的发了一张照片到群里。”
　　我当下呆了。我知道面试那次，我引发了不必要的议论，但怎么也没想到后面还有这样的事。那次面试的服装，我还当面问过她的意见，她说合适我才穿着去的。
　　同事又说：“她这个人表面上看确实还不错，平时其他人有什么需要，她都很热心帮忙，但那都是在没有涉及到她利益的前提下。一旦跟她自己核心相关，要她让出一点什么的时候，任何人都没法让她舍得半分。你换部门那次，不是单位人事大变动吗？她所在部门副主任的位置，有不少人选。你猜她是怎么胜出的？”
　　我的心已经拧成了一团：“送礼？”
　　同事呵地笑了一声：“还好你去了别的部门，否则你俩竞争起来，你觉得她会不会让你？你别忘了，当时最热门的人选和她也是朋友，而且从进单位就是朋友。”
　　这些事我知道，但我并没有往这么功利的方面想。
　　“送礼这件事，就我知道的，她每年都送，也每年都给从前跟你不对付的那位领导送。也不说站队吧，毕竟人心各有所向，但至少说明了，在利益面前，她的心从来没有向着你。而且她在工作上，向来是一副既不担当也不作为的样子，遇到事情就往后面躲，这样的人有着怎样的性格，其实一目了然。她跟单位每个人关系都不错，跟很多人都能说上话，但深交的有几个呢？至少我认为，越是看起来老好人的，对人的好越是来得快去得也快。你活得太浪漫了，但她是一个很现实的人，别被表象骗了，她跟你完全不一样。”
　　是的，我是一个理想主义的人。我觉得花两三百块钱买文创、买书、买玩偶都不算什么，但她每次看见我买这些东西都要说“买来有什么用，还不如买点吃的”。每次出去旅行，我都会给她买礼物，通常都是博物馆周边、文创纪念品之类，后来有一次她跟我说家里都没地方放，下次实在要买，就给她买两包烟。
　　我们非常不同，这我知道。但我从来都认为这只是喜好的不同。但同事如今的话俨然实在提醒我：我们三观不合。
　　“真的，我还是那句老话，你离她远一点。她会毁了你的。”同事如是说。
　　我不敢把发生过的一切告诉她。“实际上她已经毁了我一次了。”我的心默默给出了这样的回答。
　　“前段时间我有看你的微博。看你情绪不好，还又失眠又生病，我想一定是因为她吧？”
　　“都过去了。”
　　“去走你自己的路，不要跟她一起！你不应该放弃写作，你应该有更广阔的世界！”这是同事最后给我的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