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极推演》豌杂面

2、第 2 章

　　第二章雾灯

　　凌晨两点，城市比白日更亮。
　　路口的霓虹像被水浸过，模糊而暧昧。
　　江沂洄骑着共享单车经过街口，街边小店还开着，冷柜里冒着雾气，卖馄饨的男人正用大勺搅动滚烫的汤。胡椒和蒜的味道扑出来，和夜风混在一起。

　　她放慢了速度。
　　沈笙声就跟在不远处，步子极稳，像是把一切都算好了。

　　“你打算跟我多久？”
　　江沂洄没回头，只是抬声问。

　　“直到你删掉相机里的东西。”

　　“你觉得我会删？”她笑了笑，停下车，转头盯着对方，“你更清楚，那画面不是我能伪造的。”

　　沈笙声没回答，只是伸手把她推到人行道阴影里。
　　下一秒，街灯闪了两下。

　　空气像被压低，雾从街口涌来，吞没霓虹。
　　雾里浮出一块巨大的影子。

　　像石，又像兽。
　　线条古拙，轮廓却带着某种不属于现实的比例。仿佛从《山海经》的插图里剥落，硬生生压进这片街道。它没有完全显形，只有眼睛——缓慢睁开，泛着青光。

　　江沂洄第一反应是去抬相机。
　　沈笙声却抓住她的手腕，冷声道：“别看它太久。”

　　“为什么？”

　　“那不是给人类看的。”

　　她的话音落下，雾骤然收缩，仿佛被极远处的一阵风吸走。街口又恢复成平常模样，霓虹继续闪烁，店铺里蒸汽翻涌。

　　江沂洄的心跳还快，眼神却亮得像刚从冰水里捞出。
　　“你未来世界的‘坍塌’，是这种东西？”

　　沈笙声盯着她，眼底第一次浮出一丝不确定。
　　“不是——”
　　她停顿，声音低下来，“是更糟的。那些，是边缘的投影。真正的裂缝……会把时间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