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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卑鄙无耻的窃国大盗进入普鲁士(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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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们的计划呢?”
玛丽握着笔,准备洗耳恭听亚瑟和弗朗西斯对抗拿破仑的计划,他们两个却没什么表示,亚瑟尤其心不在焉,连手中的地图拿反了都没注意到。
“没有计划——?骗人的吧!你们看起来明明这么专业的样子,而且,那位还是御主,不可能什么计划都没有吧?”
如果是以前的亚瑟,听到这话不管事实是什么样,“一切计划周全”的海口肯定是要夸下来的。但是现在他出神地盯着手中那张反过来的地图,撑着下巴眼神涣散地发呆。
直到弗朗西斯张开五指在他面前摇了摇,他才勉强回过神来,问:“怎么了?啊,你刚刚说什么了?我没听清。”
弗朗西斯叹口气:“我刚刚什么都没说,现在不是在讨论下一步要做什么吗?你没事吧?从那天喝醉开始就一直魂守不舍的,又没出什么事,不至于这么后悔吧?”
“谁会因为喝醉后悔啊。”
他连跟弗朗西斯拌嘴地心情都没了,抓了抓他本来就很凌乱的头发,说:“要问我的话,先不说能不能实现,目标倒是有——第一,我们不能再让不列颠绥靖了,必须让张伯伦跟拿破仑战斗。第二,要让美国加入战争,要求他租借武器也好控制航路也好,把他拖下水。第三,在法国本土动摇拿破仑的根基,削减他的支持率。”
弗朗西斯目瞪口呆,伸出右手试了试亚瑟额头上的温度,被拍掉后解释到:“你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为什么突然说出这么有参考价值的东西?”
亚瑟摇摇头,“不是我想出来的”这句话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他丢下地图说:“我出去透个气。”走出了房门。
玛丽盯着他的背影直到他转过一个转角,回过头问弗朗西斯:“自从你们到这里之后,他不是在透气就是在散心,他以前也是这样的吗?”
“当然不是啦。”弗朗西斯叹口气,这几天无论他怎么问,亚瑟的回应只是沉默,没有透露出一丝半点他变成这样的原因。问起那天喝醉酒的理由,也只是“自己一个人无聊一不小心喝多了”。鬼才会信!他肯定有心事,可是弗朗西斯却完全没法跟他分担。
“到底是什么事情,连我都不愿意告诉吗?”
第无数次问起来的时候,亚瑟垂下眼睑,一如既往地摇了摇头,但是他心里一动,这个表情,他以前见过的。
alter抖露出身份,亚瑟跑进来告诉自己的时候,就是这个表情。脸上努力维持着平淡,但是眼底的悲伤到底是逃不出自己的观察,语气装的满不在乎,但是在自以为掩饰的很好的地方,总是一副马上要哭出来的样子。
“说了没什么事,只是alter的魔力消耗的有点多而已,比起这个,你还是考虑考虑怎么削减拿破仑的支持率吧。美利坚和英国那边由我来搞定,法国本土的暴动就交给你了。”
他们刚刚制定出一个初步的计划来动摇拿破仑的统治,弗朗西斯只能担忧地看着亚瑟掏出手环,询问迦勒底那边的信息。
“弗朗西斯。”
亚瑟转过身,盯着他,这几天来第一次打起了精神说:“无论发生什么事,你一定要打败拿破仑啊。”
*
“起义?”拿破仑举着电话确认信息:“什么地方?为什么?”
“奥地利边境?”他笑了出来,“原来如此,我知道了,我会解决的,不用担心了。”
他身边的从者叹了口气,说:“到现在为止你还这么悠哉,你知道我之前去哪里了吗?”
拿破仑写着文件没有抬头,随口一问:“你去哪里了?”
从者重重地拍上了桌子,终于引起了他的注意:“我去奥地利了。之前搜查过的那个防空洞——有了新的生活痕迹,肯定是迦勒底的御主留下的。但是为时已晚,连一根头发丝都没见着,他们为什么离开那个地方,还有最近频繁的暴动,你应该能明白发生什么事了吧?”
拿破仑把信交给身边的士兵,完全不重视这件事:“他们找到了玛丽吗?那不错啊,居然能找到连我都找不到的人。”
“你为什么不用令咒?哪怕感应被切断了,用令咒也能让她强行回来吧?”
“我说过很多次,玛丽并不是我计划中重要的部分,她确实很厉害,但她的才华也仅限于此,就算把她叫回来,难道让她什么都要浪费掉一条令咒吗?”
拿破仑抬起手,对着从者命令道:“以令咒下令——不准再跟我建议用令咒召回玛丽的事。”
随着他的宣言,一道流光闪过,红色的痕迹慢慢消弭,化作庞大的魔力禁锢住从者的言辞。
“……你,你在做什么蠢事?居然把令咒用在这种无聊的命令上?你哪怕下令玛丽自杀——”
“无所谓。”拿破仑挥挥手:“我就算把令咒用来让你准备晚餐,你也管不着。趁我没这样做之前,不要再提了。”
从者深吸一口气,压抑住要爆发的情绪,走出房间重重地甩上了门。
如果起义是迦勒底的御主煽动的话,自己必须要早一步到达,赶在镇压部队之前,接触到那些人。
好在拿破仑一如既往的高傲,这不见得是件坏事,他用掉了一划令咒。
至于那些家伙下一步还有什么计划……从者摇摇头,只有这部分是没法预测的,自己能影响到的事情并不多。该做的事情都已经处理妥当,剩下的只有静观其变,等待细心搭好的权利平衡轰然倒塌。
*
“你真的没问题吧?玛丽,要不你还是去跟着他好了,我一个人去军队也不要紧……”
弗朗西斯被亚瑟白了一眼:“你在说什么蠢话?alter跟着我就够了,只是去耍点小手段谈判而已。反而是你,玛丽又不是你的从者,也没法跟你签订契约。要是遇到什么必须用令咒摆平的事,记得我给你的奖章啊,这时候就不要吝啬一亩三分地的宣称了。”
“那可不是一亩三分地啊,你忘记你把哥哥家所有土地都许诺给saber了吗?”
“时间还是一周,一周之后我们在加莱碰面准备推翻张伯伦,ok?”亚瑟伸出手翻开弗朗西斯乱掉的衣领朝他笑了笑,绿宝石般的瞳孔里映着晚霞的颜色。alter不耐烦地问:“你们两个演完偶像剧没有?偷个鱼雷都这么扭扭捏捏,还要不要打拿破仑了?”
他终于带着玛丽朝巴黎进发,上一次终结君主制的浪潮就在这里传遍世界,而今天,在这个法兰西的中心,他即将打出第二枚能够在世界产生回响的信号弹。
“呜哇,回到这里,总觉得心情复杂。”
玛丽在一边感叹,她一头柔顺的银发已经剪短成男士的样子,澄蓝色的瞳仁被弗朗西斯给她的美瞳遮住,在太阳下晒了几天日光浴后,原本白皙的皮肤也变成了小麦色,看上去就是个普通的乡下女工。弗朗西斯仍然不放心,仔细地盯着她的脸盯了好一会,担忧地摇了摇头。
“不行,你太漂亮了,一看就不是什么普通人,我很担心你会被认出来,真的能顺利混进去吗?”
玛丽的关注点却完全不一样:“真的吗!谢谢你,你也很漂亮。要混进去的话,我有办法,不用担心哦”
弗朗西斯挪了挪帽檐,想起之前弄到的飞行员编制突然心生一计:“你打扮成地勤人员怎么样?就跟他们说,我不相信别人维修的飞机。“
玛丽转过头盯着他:“先不说你的飞行技术配不配得上一个专属的地勤,你们偷的飞机呢?”
“啊。”弗朗西斯一拍脑门:“忘在奥地利了。”
*
“丑陋的法国军装。”
门后躺着已经晕过去的守卫,alter嫌弃地扯着身上的衣服,问一旁在看文件的亚瑟:“找到鱼雷的存放位置没有?这衣服我一刻也不想穿了。”
“还没有,别急。专心站岗,别让路过的士兵看出破绽。”
亚瑟把文件塞回柜子,换了一个方向一个个探查过去,想到弗朗西斯在第一个成功突破的防空洞就遇到了玛丽,不由得有些嫉妒。
“这种找东西的事就该让弗朗西斯来做,可恶,为什么我运气这么差啊。”
幸运女神并没有眷顾他,他一本本认真地翻着,终于在书架快要被翻完的时候找到了所需的资料。
他松了一大口气,跑出资料室把具体的位置告诉了alter,看着她用魔力打开防爆门的门锁后,扯着嗓子用法语大喊:“有人闯进来了!警卫在什么地方?”
两名士兵冲了过来,亚瑟双手托着那名被他敲晕的倒霉士兵,语速极快地说:“长官让我来拿海军的资料,我刚到这里就发现他倒在地上。入侵者肯定已经逃跑了,赶紧封锁这一块区域,虽然防爆门很坚固,但我还是去看看。”
“等等。”其中一名士兵打量着他:“你是个生面孔啊,哪个集团军的?”
“我是飞行员,F25编队的。”他掏出之前抢过的证件,上面的照片早就换成了他自己的。看见上面那个明晃晃的王牌飞行员标志,两人不再有什么疑问,拖着昏迷的士兵封锁了区域。
亚瑟赶紧装出探查防盗门后的保密区域的样子,实际上他赶紧找到了alter,瞠目结舌地看见少女轻轻松松地搬起了一颗长达八米大巨大鱼雷。少女朝他扬扬眉毛,问:“然后呢?我们要怎么出去?”
他控制住自己的面部表情,改掉了库存清单上这颗鱼雷的剩余数量,打开了暗门。这里离海面非常近,几艘军舰围着一艘航母停在海上,不时有飞机降落在上面。
打开海图,他指上一条航线:“这是美国向普鲁士王国运送石油的航线,如果在这个敏感的时期,以法国的名义炸沉一艘运输船的话,他们或许会加入战争,至少,对法国做出一些封锁。”
他其实不是很有把握,仅仅一艘运输船的损失会不会让这个超级大国下场。事实上,所有人都知道如何激怒美国,但是那个规模是他一个人做不到的,况且,无论如何都太过分了。
“然后,由我来救起那些水手,告诉他们,你们在英国海域撞上了法国布下的鱼雷,这样一来,英国也会不可避免地推上风浪口,英美或许可以联手扼杀掉拿破仑——当然,需要法国本土反对派的支持,这部分就是由弗朗西斯来努力的了。”
他说完大概的计划,问:“你觉得如何?alter?”
“真的吗?”
alter怀疑地看着他,追问道:“这样做的话,真的可以打败拿破仑吗?”
“应该……”
“还差一步对不对?master,这个计划是那个人告诉你的,把拿破仑削弱到极点后的最终一步,由你完成,我说的没错吧?”
亚瑟没说话,alter只当他默认了:“你赞成这个计划的最后一步吗?”
亚瑟答非所问:“你也见过……那个从者?”
“我见过,我被召唤的第一天,我就见到了。那时候我把你们两个支走,得知了这个疯狂计划,可行性很高,牺牲者的决心很坚定,我很生气。”
“……生气?”
“迦勒底明明摧毁过那么多特异点,甚至经历过异闻带,可是在这个不算神秘的近代,毫无道理的历史分歧点,不惜把异世界的你们召唤过来,他们却还是束手无策,偏偏要靠那个人解决一切……我知道这种愤怒很没道理,可是凭什么——”
“没关系的。”他按住alter的肩膀,许诺到:“我会解决拿破仑的。”
“少装从容了。”alter打掉了他的手:“你明明比我还要踌躇,你是我的master,每天的情绪波动以为我感觉不到吗?波诺弗瓦问你的时候,你也糊弄过去了吧?这样的表现要说胸有成竹未免也太自欺欺人了,承认了又怎样,我们确实——没有第二种方法了。”
亚瑟摇摇头:“只要他去滑铁卢……”
alter怒吼道:“他不会去滑铁卢的!你以为他不知道滑铁卢对他的影响吗?在清除掉所有威胁之前,他一步!半步都不会接近那里!!”
少女深吸一口气,别过了头小声说:“抱歉,我不是想吼你。”
“啊呀。”亚瑟的眉眼弯了起来,笑着说:“你也会道歉吗。”
“他只需要一直等,等到法国变得足够强大,然后打赢地中海的海战,控制住地中海的交通要道……英国失去与自己殖民的联系的话,接下来会发生的事,你应该比我更加清楚吧。”
亚瑟展开手里的说明书,解释到:“没关系,我自有办法。你刚刚说过吧,在清除掉所有威胁之前拿破仑都不会靠近滑铁卢。”
“对啊,他肯定会先把英国干掉,把你们两个干掉。”
“那就好办了,我只需要……”
远处海面正在演习的驱逐舰突然射出一发炮弹,哄响声引起了alter的注意,她好像听到亚瑟说出来了什么词语,但是背景音太过嘈杂,少女回过头,怀疑自己听错了。
“……你刚刚……说你要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