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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卑鄙无耻的窃国大盗进入普鲁士（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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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俄罗斯袭击我们的英灵？”
弗朗西斯重复了一遍，犹犹豫豫地望向alter：“是那个你把我们赶走非要单挑的家伙？”
alter脸上的表情很可怕，把他吓了一跳，好像这个消息比突然开始有所行动的拿破仑更加令人无法接受，她猛地转过身，向着医生指出的敌军方向眺望着。
“白痴。”她喃喃自语着，亚瑟没说什么，从腰包里掏出一把火红的匕首，试了试刀刃。
“成败在此一举。”他说，顺手给其他人指了指远处的海岸线：“但是不论成败，我们要逃到英国去——虽然我不是很想用逃这个字，可这是能让拿破仑去滑铁卢的最佳方式了。”
“你到底想做什么？连我都瞒？”手环里传来医生的疑问，亚瑟没心思回答，他紧盯着远处的地平线，已经看到了那位打头阵的从者兜帽下的脸庞。他举起手里的匕首竖在胸前喊道：“所有人后退！我来对付他！”
“你疯了？！”弗朗西斯想上前把亚瑟扯回来，却被alter拦住了去路，只是短短几秒，那名来袭的从者几乎已经到了眼前。弗朗西斯越过眼前人的肩膀望去，丝毫看不出那人的任何特征。
“他是拿破仑最秘密的从者，没人知道他的身份，气息被藏得严严实实——”医生的投影冒了出来，指着那身兜帽解释：“那是可以遮蔽一切信息的礼装，除非他主动现身，否则我们永远不会知道他是谁……不对，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快把柯克兰带回来！他吃了哪门子的药想单挑从者？”
弗朗西斯被alter强硬地拦下，而那个从者和亚瑟的距离已经近到彼此都能听见对方的呼吸。情况万分危急，他终于甩开了被alter拉住的手臂，三步并作两步跑向已经举起匕首的亚瑟，而身后被甩开的从者不再阻拦，只是定定地望着她的双手，像在疑惑为何自己的内心仍有动摇。
然后她抬头望着不顾一切要把亚瑟拉回来，已经搭上亚瑟肩膀的那个人，其实他拦不拦都不会改变这场决斗的结局。亚瑟会获得胜利，那个莽撞的从者会被淹没在火焰匕首产生的熊熊烈火中。然后这场闹剧即将落下帷幕，拿破仑会被紧接着触发的宝具杀死，世界变回正轨，所有人会忘掉这荒谬的世界格局，这就是自己被召唤来的最终目的。
那她究竟是为什么没拉住弗朗西斯呢？
她终于回了神，开口喊到：“喂！别妨碍他……”
为时已晚，不论是弗朗西斯的插手还是alter最终的决心，亚瑟和那位从者已经短兵相接。从者踏前一步，手中的剑还未出鞘，亚瑟的匕首已经送了出去，电光火石之间，胜负马上就要区分出来。
然而似乎过了许久，弗朗西斯已经开始思考要如何处理亚瑟的伤势，两人之间却什么都没有发生。
从者不可思议地抬起头，定定地看着亚瑟的脸庞，随后又望向已经没入腹部的，亚瑟握着的匕首，仿佛在惊诧为何自己会被普通人伤至如此。
有哪里不对，弗朗西斯顺着从者的目光望向她受伤的腹部，匕首已经没至尽头，这会是非常严重的伤口，会不会丧失行动力先不提，出血量就应该十分可观。可是别说出血了，现在连布料都没有一丝破损，好像亚瑟手中的只是一把塑料玩具刀。
更何况，亚瑟能在从者动手之前刺伤对方，本身就是一件很匪夷所思的事情。
亚瑟的匕首在此时从对方身体里抽了出来，先出现的不是他预想中占满鲜血的末端，而是跟刺入之前一模一样，一点鲜血都没沾上的刀尖。随着亚瑟的动作，匕首全貌露了出来，弗朗西斯和这名从者一起反应了过来。
“假货？”从者先一步说出了判断，那是一把特制的伸缩匕首，刃尖在触碰到皮肤的时候就会缩回手柄。弗朗西斯却没多余的心思管这些奇奇怪怪的魔术道具，因为他听到面前的人清澈的声音，毫无疑问是个女孩子，他开始疯狂的转动大脑，开始头脑风暴猜测这会是哪一位从者。
从者却没给他太多思考的余裕，她看上去很生气，声音颤抖着质问到：“你在想什么？！这是最后的办法了！”随后她没有给任何人反应时间，一把扔下了她原本用来攻击亚瑟的那把未出鞘的剑。剑砸在地上，剑鞘摔碎，弗朗西斯看见剑柄往上什么都没有。
一见面就要拼命的两人，一人的武器是无法造成任何伤害的魔术道具，而另一人甚至连武器都没有。几人面面相觑，理不出一丝能解释这件事的头绪来。
接下来的事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这位从者抬起右手，给了亚瑟结结实实的一个耳光。
这个耳光十分狠厉，没有任何手下留情，亚瑟被扇地后退了一步，“啪”的一声回响在空中，连手环中医生的投影都目瞪口呆。
弗朗西斯几乎是瞬间暴起，把这位从者的身份抛到了脑后，抢过alter手里的旗帜就要上前拼命。玛丽见状赶紧搂住他的腰阻止住这种显然无法取胜的不理智行为，弱弱地提议：“那个，虽然我不知道你们几个之间有什么爱恨情仇，但是拿破仑已经到了，我们是不是该撤了？”
一行人连滚带爬地跑上停靠在海边的渔船，亚瑟甚至还拉上了刚见面就打了他一耳光的从者，玛丽熟练地点火发动，不忘回头看一眼远处的地平线思索着拿破仑会不会追上来。弗朗西斯和那个从者坐在了一起，他一把扯起从者的斗篷质问：“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是拿破仑的人吧？你……”
亚瑟拽着他的袖子把他的下文扯没了，弗朗西斯只好不情不愿的转过头：“这家伙怎么回事啊？你还把他带上来，不怕他把我们一锅端了？”
从者有着澄蓝色的瞳孔，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弗朗西斯突然哽住了，千百句疑问全部卡在嗓子里说不出来。这一眼包含了太多深沉的情绪，他莫名的有种他乡遇故知想要倾诉的冲动，直到这时，要问的那个最重要的问题才终于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你是谁？”
弗朗西斯问到，与此同时他在心底隐隐约约有了一个荒谬的答案，这个答案却在浮现的一瞬间被潜意识压在了否决的位置。这位蓝眼睛的从者缓缓拉下兜帽，俏丽的面容浮现在两人面前。
弗朗西斯倒吸一口气，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
一个月前。
亚瑟不自觉地握紧了手中的匕首，吞了口唾沫。
弗朗西斯和alter自顾自地跑去找防空洞，先不提他们什么时候能找到，就算是现在立马赶回来，也来不及了。
好消息是擅闯的从者尽管是拿破仑那边的，但是看上去没什么敌意，否则就刚刚自己睡觉的那会，都够死好几次了。
而此时这个从者抛过来一把匕首，扬言要告诉自己击败拿破仑的方法。他毫无疑问是拿破仑那边的，是叛变？还是来透露假情报？
不等他分析出来者的真实意图，对方扯下了兜帽，清丽的面容暴露在他的视线里。亚瑟的手枪掉在地上，他使劲晃了晃脑袋，希冀自己只是睡得太久而花了眼。
事与愿违，再次望过去，那人的外貌一点都没变。金色的长发编成麻花辫垂在脑后，额头上佩戴着银饰，在斗篷下可以隐约看见白色的长裙和盔甲。她有着澄蓝色的瞳孔，看向亚瑟的时候，亚瑟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靠上墙壁。
他记得alter的身份，那个恶劣的从者自称“复仇的魔女”，来向法兰西复仇。而眼前这个人，每一根发丝都跟alter如此相似，气质却完全不同。清澈的双眸，白净的脸庞，不会有第二种可能，他想，这趟旅途到此为止了。
如果被他人制造出的alter确实是模仿贞德的话，现在站在自己对面的从者，毫无疑问是贞德本人。
“你……”他的喉咙发不出声音，像是完全没能预料到如今的场面，又感觉自己内心某处，其实是预设了这样会面的可能。
如果战争会在法国的土地上孕育出复仇的贞德，那贞德本人的出现，又有什么好惊讶的呢？这甚至是个不错的结局，曾经被诬陷的救国圣女如今在另外一场祖国的战争中，能亲手把当年的始作俑者判处死刑，铲除祖国前进路上的绊脚石。
如果一定要问他遇到贞德该如何战斗的话，他的回答不管多少次都是举手投降任人宰割。
理了理头绪，他首先说出了自己的开场白：“那个，拿破仑什么的先放一边，你如果要杀我的话，先让我写封遗书好吗？”
“你见到我好像一点都不惊讶呢。”贞德笑着说，随后她问到：“杀你？你为什么这么想？”
“你是拿破仑的人吧？你说的打败拿破仑的方法，难道不是让我们滚回原来的世界吗？”
贞德愣住了，不知为何亚瑟在她的眼神里看出了一丝嫌弃。
“我确实是拿破仑的人，因为我暂时想不到打败他的方法。”她还是试图解释：“但是你在的话，就能办到。”
“我在？”亚瑟指了指自己，有点反应过来：“你也让我召唤那个亚瑟王吗？可是召唤出了点问题。”
“就是因为这样，我才来到这里。”贞德向他示意自己腰间的佩剑，说：“这是我的宝具，红莲圣女。它属于概念武装，可以对我认定必须击垮的目标造成伤害，现在这个目标就是拿破仑，明白吗？”
“你要打败拿破仑？”他有些无法理解：“你跟拿破仑，应该属于同一阵营才是，现在法国已经从战争泥潭中走了出来，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们不是要复兴法兰西吗？”
“走出来了吗？”贞德反问。
亚瑟点点头说：“拿破仑几乎已经征服欧洲了，他的胜利几乎是注定的……说实话，我不知道我们来这里能做什么。”
“拿破仑征服了欧洲，你是这么认为的。”贞德摇了摇头。“人们都说拿破仑征服了欧洲，但是不论是百年前，还是现在，那些堑壕里的士兵才是真正改变了历史的人。”
亚瑟握紧了手中的匕首，确认到：“那么，你在拿破仑身边的时候……是在做间谍？”
“间谍？”贞德失笑：“没错，按这个时代的说法，我确实在寻找着能杀死拿破仑的机会。”
她看着沉默不语的亚瑟，明白对方仍在犹豫。
“你在想，法国成为欧陆霸主，我没理由在这个时间点反抗他对么？”
“我问你，战争持续了多久？”
突然被问到这种历史问题，亚瑟反应了一下，回答：“两三年……？”
“不止。早在37年，法国内部就开始无休无止的战斗，你在这里呆了这么久，混进军队也好，在街道上也好，应该见到过吧？”贞德迎上他的视线，说：“那些法国的 ，法国以外的普通人，那些工人，学生，农民，他们的生活是什么样的？”
亚瑟的大脑一片空白，重复了一遍贞德的问句：“他们的生活什么样？”
“你经历过战争，你一定会知道的。配给被缩减到极致，农田荒废，巷战，亲离子散。拿破仑在为了法国复仇，但是这一切都压在人民身上。法国还没有和英国开战，等到开战的时候，战争又要持续多久？”
“可是，”亚瑟喃喃自语：“没有拿破仑的话，情况也没有好到哪去。”
“那才是真正的历史不是吗？”贞德反问，直视着他的眼睛：“这也是你们来到这里的目标。”
“……我明白了。”他握紧了贞德抛给他的匕首，问：“我要怎么做？”
“发动法国本土的暴/动，然后把美国拖下水。这是所有的准备活动，我们可以把拿破仑的力量削减到极致，就有可能在滑铁卢以外的地方打败他。”
“等时机成熟后，我会先于拿破仑遇到你们，你听好了，机会只有一次，这个宝具的代价，是我的生命。”
“什么？”
贞德没有给亚瑟任何反问的机会，继续说了下去：“要发挥红莲圣女最大功效的前提条件，你，大不列颠，要用这把带火焰附魔的匕首，杀了我。”
*
“杀了你？？？”
弗朗西斯，玛丽，包括手环里完全搞不清楚情况的医生，在飞驰的渔船上齐声惊呼。
“为什么要杀了你？”玛丽从驾驶位上扭过头问，alter马上把她的头又扭了回去：“看路。”
贞德似乎还在气头上，亚瑟替她回答：“主要在于我和那把附魔匕首，因为红莲圣女把她受的火刑具象化，而那把火……不用我多说了吧。”
“情况就是这样，你们俩莫名其妙去找玛丽的那天晚上，我遇到了贞德。”
被几人强行带上渔船的贞德一言不发，直到此时她终于开口了。
“这是打败拿破仑的唯一机会，在他以为自己即将活捉你们的时候，由不列颠来使我的宝具发挥最大作用，击杀拿破仑。”
她朝亚瑟瞪了过去：“可是这个唯一的机会，因为你的妇人之仁搁浅了。”
弗朗西斯理不清现在的局势，小心地问：“你真的是贞德吗？我是说……alter素体的那个贞德？”
“她是。”亚瑟替贞德回答到：“你们去找玛丽的时候，我亲眼见到了。”
“我们找玛丽的时候？”他想起了什么：“是在奥地利那边？我说你怎么那天晚上喝成那样，是因为你见到她了？”
亚瑟干笑两声，给自己找补：“是啊，我听她说完击败拿破仑的方法之后愁得睡不着觉，在想着怎么样才能告诉你这回事。到最后决定还是自作主张了。”
他给了亚瑟一个肘击：“所以你之后也是魂守不舍的……喂，你也太小看我了吧？这种事居然不跟我商量一下？”
“商量什么啊？难道有别的办法吗？不只是我，alter对贞德的计划也很不满，你肯定也是反对吧。三对一，少数服从多数，贞德小姐，你就不要再打我了。”
“那么，”贞德问：“你们有其他的办法击败拿破仑吗？事先说明，英国还在产生威胁的话，他是不会去滑铁卢的。”
一说到这个问题，alter立马像炸毛的猫一样跳了起来，从前座转过身指着亚瑟抱怨到：“这家伙疯了！他说他要……”与在法国海岸一样的情况，话说到这里就没了下文。她懊恼地锤着船舷，愤愤不平：“该死，你用令咒不要让我泄露你的计划，你自己也知道有多荒唐吧？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alter，这艘船本来就要散架了，你不要这么粗暴地对它。这个计划比贞德小姐的计划正常多了。”
“哪里正常了？？”alter哀嚎着：“明明比她的计划还离谱啊！”
“你到底要做什么？亚瑟？你之前就很奇怪，还跟我说……”弗朗西斯想起了亚瑟跟他分别时嘱咐自己的那句话，猛然感觉一颗心悬了起来。
“没错，弗朗西斯，这个计划的重点在你。我跟你说过，无论发生什么，你一定要打败拿破仑啊。”
贞德没再质问亚瑟放弃行动的意义，而是转向身后的海面，弗朗西斯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发现岸边扬起了点点尘烟。一大批军队停驻在他们逃亡的海岸，领头人骑着一批马，同样望了过来。
他有着利落的红发，带着昭示身份的拿破仑帽，指挥岸边的火炮进行了一轮齐射。玛丽几乎把渔船开成了飞艇，早已跑出了炮火的有效射程，失去目标的炮火与这艘小船擦肩而过，留下的尾气在空中久久不能消散，就像是庆祝他们逃离成功的烟火。
在亚瑟和弗朗西斯来到这个世界的数个月后，他们终于见到了曾经只在情报中出现的敌人，拿破仑·波拿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