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学长今天谈恋爱了么》麦香法棍

8、第 8 章

　　转眼到了周一。升国旗加月考出成绩的大日子。
　　为了鼓励大家认真对待每一次考试，结果出来后都会安排一个简单的颁奖仪式。
　　其实排名榜周日返校的时候已经公示了，覃殊第三，稳定发挥，周静第二，略有失手。只不过大家都还没拿到卷纸，各科分数也还没在教室贴出来，算是留了个悬念。
　　三个年级的月考安排是错开的，因此升完国旗，高二、高三的班级依次离开后，颁奖就正式开始了。
　　主持人报完班级、姓名，前十名的同学便按排名站到了讲台上。
　　然后校长开始颁奖。除了奖状、奖金，第一名、第二名各发了一盆一品红。从覃殊这里开始，发的是兰草。接到兰草的那一瞬间，覃殊偷偷松了口气。
　　前十名同学领完奖下台后主持人开始公布单科状元。
　　“语文单科状元——32班，周静
　　数学单科状元——32班，覃殊
　　英语单科状元——16班，卢玲
　　物理单科状元——32班，覃殊
　　化学单科状元——32班，覃殊
　　生物单科状元——32班，覃殊
　　政治……
　　……”
　　周静和覃殊还没走远就又被叫了回来。
　　高一还未文理分科，也还没有大理综、大文综的说法。覃殊听到一串自己的名字，脸热的很。
　　跟前十名领奖模式不同，单科状元要依次上去领奖，然后发表获奖感言，其实主要是跟大家分享下学习心得。
　　等到覃殊上台的时候，旁边干脆摆了四盆一品红，而他还抱着一盆兰草没来得及放好。
　　“看来覃同学应该是抱不了这么多盆花了，要不我们发一盆意思一下？”主持人说完朝校长看去征询意见。
　　校长笑着点了点头。
　　覃殊也不想一会儿来回上来搬花出洋相，也赶紧冲主持人点了点头。
　　“那么，我们请覃同学跟我们分享下学习经验吧。”主持人道。
　　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了顾轩的那句“你已经作为学生代表发言过几次了，还有什么认不出的”，覃殊的脸更加热了，突然就记不起自己之前都是怎么应付这种场面的。
　　“额——我，我觉得自己，嗯，还是应该要加强语文的学习。”
　　“哈哈哈哈哈——”场下突然爆发出了嘈杂的笑声。
　　“看来覃同学对自己要求真的很高，这是想包揽全部单科状元？”主持人笑道。
　　台下又是一阵哄然大笑。
　　覃殊发誓他绝对没有动过这样猖狂的念头。尴尬间脸更红了。
　　主持人本来想打个圆场，好把覃殊的发言引回正题，但是也担心让覃同学继续说下去，台下纪律怕不好维持。单科状元颁奖，也不好把焦点全聚集在覃殊身上。于是跟校长小声交流了几句后，便让覃殊下台了。
　　覃殊抱着两盆花，急匆匆地下了讲台，快步走到了班级队伍里。缓了好一会儿，心跳才平稳下来。
　　丢死人了。他生无可恋地想道。
　　......
　　然而酷刑并未就此结束。
　　上午第一节课就是语文课。
　　发完卷纸后，覃殊看着自己鲜红的105分，觉得委实进步了不少。
　　还没等他自得多久，语文老师兼班主任李月华的声音就响了起来：“覃同学在颁奖大会上的发言大家都听到了，那么现在就由覃同学来念周静的这篇满分作文，也顺便好好学习一下。”
　　班里同学顿时又笑成了一片。
　　覃殊很知道自己是怎么得罪李月华的——堂堂语文教研组组长班里的尖子生竟然语文严重瘸腿。大会上又不知死活地许下豪言壮语，一副一心向学的模样。那不知情的，岂不是要怪罪他的语文老师没有好好教么？
　　但他发誓他不是故意的！
　　既然大错已经铸成，覃殊只能在满堂笑声中僵硬着身子，一步一步走向了讲台，去拿李月华手里的卷纸，仿佛去揭一张催命符。
　　台下周静的脸微不可察地红了一下。
　　覃殊念完作文后便回到了座位上。李月华又点评了一番，然后开始老生常谈，“同学们，写作文的大忌是什么？跑题！不管论点是否新颖，言辞是否华丽，切记写作的首要原则是切题......”
　　老师在上面口若悬河，覃殊在下面无动于衷，作为跑题大户的他甚至还想为自己辩驳几句——一写作文就脑袋空空，不跑题根本连写都写不下去，怎么破？
　　然而下一秒他就发现自己难以置身事外了——
　　李月华发现自己口说无凭，台下的恐怕有一半都当自己在老和尚念经。心急之间，看到最新一期的黑板报，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就好比这黑板报——”
　　同学们唰地一下朝后看去，仿佛之前根本没注意到新黑板报的不同之处。覃殊也缓慢转过去看了一眼。
　　嗯，字真不错。
　　“老鼠吃大米配沁园春-雪——这就是典型的图文不符！谁出的？”
　　覃殊想死的心都有了，念完作文的时候，还觉得今天算是丢脸丢尽了；此刻他才发现，人丢起脸来是没有下限的。怎么是老鼠呢？明明是饺子......
　　然后在万众瞩目中，胡一飞站了起来......
　　-
　　虽然在作文课上出了洋相，但这等小变故一点也没影响胡一飞的心情，一下课便来找覃殊一起去吃饭。
　　“谢了啊，今天课上帮我挡子弹。”覃殊真诚道。
　　“嗐，这有什么，而且——”胡一飞挑了下眉毛，“经此一事，终于被师太发现我的作文写的也平平无奇，这不，让我多向同桌学习呢！”
　　此刻，覃殊深切明白了“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八个字的含义。
　　“无论如何，谢还是要谢的，这顿饭兄弟请了！”覃殊豪迈道。
　　“要不也带上我吧。”
　　突然听到背后有人说话，俩人吓了一跳，回头发现竟然是顾轩。
　　“不是，轩哥，你走路怎么没声音啊？”胡一飞边拍胸口边道。
　　“可能是饿轻了吧。”顾轩道。
　　“行，今天我们就大吃一顿！”覃殊豪迈道，想要通过大口进食祛除晦气。
　　“那我们去行健楼的食堂点小炒吧？”胡一飞两眼放光道。
　　行健楼是给复读生建的教学楼，食堂和宿舍也都建在一起，平时跟高一、高二、高三是分开管理的，但是食堂开放。行健楼的食堂菜式略多一些，当然也更贵一些。他们偶尔会去打次牙祭。
　　路上覃殊给顾轩讲了语文课上发生的事情。顾轩没想到办黑板报还有后续剧情，感到哭笑不得。不过发现胡一飞还蛮讲义气的，是个值得交的朋友。
　　-
　　下午的体育课仍然是自由活动。顾轩也按照之前的约定带覃殊和胡一飞进了篮球馆。
　　三人先是简单做了下热身运动。接着顾轩开始教覃殊怎么运球。作为后卫，这是他的看家本领。待覃殊稍稍掌握后，便开始第二课——带球突破。
　　“飞哥，帮个忙，你来拦我。”顾轩朝胡一飞道。
　　“好嘞！”胡一飞跃跃欲试。这还是他第一次和顾轩过招。虽然他很清楚自己的水平，但和强者过招的机会谁会愿意错过呢？
　　接着，覃殊就看到了胡一飞各种花式被突破。
　　简直没眼看。
　　看胡一飞被虐得差不多了，顾轩把目光转向了另一个人，笑了一下，道：“小殊，你要不要来试试？”
　　“我啊？”覃殊表示怀疑。
　　“来嘛，殊哥，咱俩再怎么菜，还是比椅子灵活多了。”胡一飞中肯评价道。
　　“好吧。”覃殊说完便把眼镜摘了下来，交给胡一飞保管。他其实度数并不深，不过上课戴习惯了，一直没摘下来。
　　“刚刚看我突破，看出来点什么没？”顾轩笑着问道。
　　脚步多变，速度又快，覃殊心说，没看出来有什么破绽。当下也只是摇了摇头。
　　“防守，需要横向移步，和对方进行身体对抗。不能撤步，这样就会把进攻路线让出来。像这样。”顾轩边说边耐心示范。
　　“如果被对方力量冲击，也尽量碎步点地倒退，这样。”
　　“看中机会，可以迈步上抢。”
　　“好，试一下。”
　　顾轩说完便开始运球，脚步和运球动作都放慢了一些，没有着急突破，而是增加了运球方向的转换，试着让覃殊跟上来。然后再制造一点身体对抗。
　　“好，就是这样。我过去了！”说罢，一个加速便突破了防守。
　　“再来！”
　　就这样，顾轩的速度越来越快，覃殊身体也慢慢热了起来，精神也变得更加集中。
　　几轮过后，顾轩看覃殊变得越来越认真，便调整了护球姿势。
　　覃殊瞅准机会，一个迈步，抢下了球！还来不及高兴，因为身体重心偏移，眼看就要摔倒！
　　顾轩赶紧拉了他一把，就这样，人结结实实撞向了他的胸口。随之望过来的，是一双因为受惊而微微失神的眼睛。顾轩扶稳了他，却没有办法平稳自己乱掉的心跳。
　　“哇哦！干的漂亮！”虽然看出来顾轩有意放水，胡一飞还是喝彩道。
　　“咳咳，是，是不错。”顾轩眼神闪躲了一下，转身去捡球，顺便拉开了和覃殊的距离，“接下来练习投篮吧，小殊，你先投一个试试。”
　　“哦，哦——”接过顾轩传过来的球，覃殊才慢慢缓过神来，想了下顾轩之前的投球动作，也扬手投了一个出去......
　　体育课快结束的时候，覃殊和胡一飞已经累瘫了，靠在一边休息，顾轩仍在练习投篮。
　　唰一个进篮，唰一个进篮......胡一飞看得眼晕，于是开始跟覃殊扯闲，“殊哥，你最近是不是得罪月华师太啦？她以前也没这么针对你啊。”
　　覃殊懒得理他。
　　“我看你最近还是少惹师太为妙。”见覃殊不搭理他，胡一飞还是兴致勃勃地总结道。
　　覃殊心道，我没事惹她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