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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她老这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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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溪越回来上课时,宁梵正低头背书,直到对方坐她旁边,感觉旁边坐了个人,她才反应过来。
转头一看,惊得她身子往后缩了一下。
这厮怎么从良了?
旁边少年正低头整理抽屉,一头刺眼的黄毛不知何时染回黑色,少了几分不羁,反倒多了一些清隽高贵。只是换了个发色,整个人气质就大变样了。
当然,前提是他这张嘴不用来说话。
宋溪越察觉到旁边的目光,转头看她,“如何?你也被小爷这清纯而不失张扬,高贵中蕴含书香气息的新发型帅到了吗?还是你太久没见到我这张帅到惨绝人寰的俊脸,一下子被震地说不出话了?”
“他们给你的惩罚,就是让你染个头?跟个斯文败类似的。”宁梵毫不留情点评。
宋溪越贱贱的笑凝固在脸上。
斯?文?败?类?
他最讨厌这种人了。
他今天出门对着镜子照了好几遍,确保每根头发丝都恰到好处,浑然天成,就是想来学校让她眼前一亮。
结果她说是斯文败类?
宋溪越把买来的早餐往她桌上一甩,别过头不理她。
一个还冒着热气的三明治,还有用玻璃罐装的热牛奶被甩到她桌上。
宁梵自然地打开包装,开始干饭。
旁边少年见自己搁那生气,宁梵竟自顾自吃起来了,不由得语调幽幽地开口感叹:
“当浑浊成为一种常态,清白就成了一种罪。在乌鸦的世界里,白鸽也是有罪的,唉~所以他们才非要我把那神圣的金发染回来的吧。”
宁梵:……傻x
少女毫不留情开口:“你那是一颗老鼠屎混进粥里。”
可恶!
宋溪越这下彻底闭嘴不理她了,趴在桌上,气得半死。
语气这么平淡,她就一点都不想他吗?
宁梵看着他一头黑色蓬松的短发出神。
真不公平啊,如果是她把人打的血流满地,恐怕学籍连人一起,被退到太平洋去了。
有钱有背景的打了人,便只需要假装改过自新了,然后赔一笔钱了事。钱对他们是最微不足道的东西。
当然,宁梵只是感叹一下,并没有觉得宋溪越打的不对。
如果她在现场,非得上去趁乱踩上几脚不可。
早自习宁梵吃完东西开始背书,教室内背书声连绵不绝,老师在讲台上转来转去监督。
宋溪越凑过来,神秘兮兮开口:“我发现一个道理。”
宁梵即使是跟他讲话,头也是对着书的,只是嘴巴开口:“讲。”
结果这厮开口:“韩信前期有红有蓝,拿二杀没有问题。”
触及到宁梵的专业领域,她嘲讽反驳:“对面跟你一样是头猪,站着让你杀?”
宋溪越不知道是不是家里没人跟他讲话,回去三天后话格外多,宁梵讲一句,他要回十句。
宁梵即使是讲话,也是眼神看着书本的,十分高明,从远处看压根分辨不出她在背书还是在讲话。
但宋溪越不一样,他讲话时侧过来,对着宁梵,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在讲小话一样。
她也注意到了这点,攥紧书挡在自己面前,声音有些急切:“你他妈讲话就讲话,别看着我讲!”
生怕老师发现不了吗?
宋溪越没听清,凑近了一些:“你刚刚说啥?没听清。”
心里有丝不祥的预感,宁梵抬头看老师,对方眉头紧锁,死死盯着这边。宁梵一抬头就与他对视上了,吓得她连忙移开目光。
完了。
偏偏旁边人还在问:“再讲一次,我真没听清,都怪他们背书太吵了。”
宁梵:“没听清去死!”
老师已经走了过来,一只手背在身后,压着眉眼,另一只手双指并拢,在他俩桌子上各点两下。
“你们俩站起来读!”
于是两人鹤立鸡群,在乌泱泱的人群里站起来。
宋溪越现在明白过来了,小声嘀咕:“对不起,我真没听清。”
宁梵:“滚。”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早读是学生生活中唯一相对自由的时间段,有人借着嘈杂的声音唱歌,有人借着聊天,还有人把头埋在书后面吃东西。
第三次起来罚站的宁梵已经习惯了,她转头观察坐着的同学都在干嘛。
经验丰富的她一下子就知道,读着读着笑起来的人,是在和旁边人聊天;拿一只手捂着耳朵,神情陶醉的,是在开演唱会;书挡着一动不动,偶尔抽一下的,是在偷偷睡觉。
还挺有趣的。
晃神间,另一个女生也被点起来站着。宁梵看过去,对方嘴边还挂着食物残渣,显然是刚享受完大餐。
沈雨清刚站起来,就感觉有道目光在打量自己。抬头与对方对视,是那个平时话不多,窝在角落,长的很漂亮的女孩。
她一向大大咧咧,抬头朝对方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目光十分友善。
宁梵没想到,对方一个素不相识的人会突然对自己笑。她愣了片刻,朝对方挤出一个无比僵硬的笑容。
旋即低下头去,面上发烫,一种陌生的感觉席卷了她。
太奇怪,自己肯定笑得特别诡异。
好半天她才抬头,压去心里因自卑而泛起的羞意,抬头发现周围没人注意自己才松了口气。
转头发现旁边人又站着低头睡着了,长长的睫毛在精致的脸上投下阴影,头跟小鸡琢米一样一点一点的。
宁梵突然有些羡慕,他无论在什么场景,都能如此松弛,如此自如。即使来一万个人盯着,他也能安然睡去吧。
结果少年睡太死,突然有些站不稳般左右晃,眼看要倒她身上了。
宁梵眼疾手快,连忙伸出手把他往旁边一推,少年重心不稳,‘噗通’一声,整个人摔到走道。
班上读书声停了一瞬,很快又重新响起。
宋溪越眼睛瞪大,不可置信地盯着宁梵。
她老这样!这次他总没惹她吧!
宁梵也没想到直接把对方推地上了,但看着少年狼狈地坐地上,眼神震惊地看着她,顿时感觉有些想笑。
少女抿出一个笑,眼尾弯弯,心虚地将视线移到别的地方。
“你……”宋溪越刚想指责对方,话到口中又止住。
算了,笑这么好看。
摔一下就摔一下吧。
宋溪越拍拍屁股从地上爬起来,没事人一样站着。
“待会打游戏吗?”
想到跟宁梵做了这么久同桌,连联系方式都没加上,他就气的牙痒痒。
每次他提出,少女总是沉默,然后吐出一句冰冷的:“加的都是单主,来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会搞混。”
无关紧要?
他气急败坏,但对方就是不想加他。
他俩现在只有游戏好友,而且宁梵自己的号都半年没打了,他就没见她上线过。
他们每天一起玩,都是宁梵打单子,拿单主的号加他。
宁梵看了看课表,回他:“可以,你打辅助。”
一连两节课,宁梵打了三个单,挣了105。
下课时,宁梵要去上厕所,拍拍少年肩膀,示意他滚开,自己要出去上厕所。
宋溪越立刻乖乖站起来,让她出去,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他立刻鬼鬼祟祟地看着宁梵的手机,小心翼翼拿起对方的手机,还停留在游戏界面。
宋溪越深吸一口气,探头探脑看了眼门口。
手里动作加快,心里紧张的要死。
死手,再快点啊。
指尖划过屏幕,他赶紧把游戏退出来,点开微信,拿笔飞快记下对方微信号。
将手机界面复原,放回原位。看着自己抄下的微信号,又朝门口张望了一下,宋溪越吓得手都在抖。
呼——
他做到了。
终于让他得到对方的微信了,虽然方式不太体面。
宁梵回来时,宋溪越格外热情,她还没走到,他就一下子从座位上蹦起来,做出一个请的手势,让她进去。
宁梵面色古怪地撇了他一眼,走了进去。
这家伙又抽什么风?
接下来一整天,宋溪越都神神秘秘地,捂着他的手机,生怕别人看到他的手机屏幕。
宁梵做题做的头昏脑涨,抬头揉揉太阳穴,把手机拿出来看了眼消息。
微信有一条好友验证:
【关山难越请求添加你为好友】
验证消息:接单吗?
宁梵手指轻点,同意了对方的申请。
这人头像是个满脸横肉的中年大叔,戴着墨镜,咧着嘴笑,嘴里还有颗金牙。
宁梵心里有些窃喜,她最喜欢这种单主了。
看这土气的名字,这头像应该是他本人,还镶着金牙,一看就有钱。这种三四十岁的大叔,一般找人打号就是为了圆自己年轻时的游戏梦。
这种人既没有什么刁钻的要求,又不会跑单。
所以她马上就把价格表发过去了,等着对方提要求。
宋溪越低着头,嘴角的笑怎么都止不住,看着对方发来的价格表又犯了难。
接下来该怎么做?
宋溪越立刻随便发了个段位给她,对方回复:好的。
然后……然后就没然后了。
他看见旁边少女打开备忘录,记下了他给的号,准备找个时间打。
不是啊,她怎么这样?难道不跟他寒暄几句,讨好几句吗?
他又不是真的要对方给他打单。
算了,至少加上联系方式了。宋溪越决定回去再好好思考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