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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单方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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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好一会儿,林伯章又继续说道:“每个人都应为自己的过错付出代价。如果她真的做过偷盗之事,不管因何,都是做错了。”向敬与看起来不会轻易罢休,如此一来,公益助学必然会受到舆论影响,在小范围内舆论对那受助女生更为不利。“所以,如果属实,就把她换掉。”
“您刚才还说综合考虑!”
“或许取消对她会更好,要不然她会陷于舆论之中。”
林栀然一怔,陷入了沉默之中。
“跟我说实话,难道你和敬与都对她?”林伯章真诚地问。
“我不是,只是觉得她很可怜,很担心。”林栀然小声地回答。
虽然如此,林伯章还是提醒道:“你以前很少会有这样的烦恼,栀然,你得明白,这是属于她一个人的烦恼。你们除了烦恼,生活中的一切都是天差地别。昨天晚上敬与来找我,虽然看起来充满怨恨,可我还是能感觉到他内心的恐惧,他其实很喜欢她,对不对?所以你不要在里面掺和,今天主持会一结束,以后没有重要的事,不要去学校。”
林栀然一脸不情愿,一转头看向窗外,碰巧看到了向敬与。
“莫师傅,停一下,我要下车。”
紧急刹车,车停了下来,林伯章顺势看了看窗外,对下车的林栀然说道:“正好,你顺便把我的决定告诉他,这样他也可安心上课。我先走了。”
向敬与听到林伯章说话的余音,也停了下来,最终却看着黑色车子驶入学校,他不准备理会身后从车上走下来的人。
林栀然把他叫住:“这下你满意了?爸爸已经决定取消文京甲的助学资格。敬与,你这样做,不觉得过分?”
向敬与惊恐,难过得像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迅速稳定情绪后他尽量平静地回复:“过分,但后果我会承担。”
林栀然替京甲委屈,为什么她无缘无故成了他们兄弟之间置气的工具?他质问道:“你如何承担?如此一来她根本不能安心备考,你就算解决了她的学费问题,又能怎么样?”
“她没有那么脆弱!”向敬与假装自信。
“可如果她知道是你破坏了助学...”
向敬与气愤地打断他:“难道你希望她知道吗?我这么做,只是想切断你们之间的联系。是你后来掺和进来的,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你倒是说说,你慢慢靠近她的目的是什么?”从一开始的第一张照片,然后他察觉到京甲被林栀然分散了注意力,到最后看到他们并肩走在一起。一张照片就足够令他恐惧到疯狂,所以他现在只能决断地守护。
气氛变得剑拔弩张,周围行进的学生纷纷驻足侧目片刻,可快要上课了,又迅速离开。
一开始是不小心,后来确实是见不得她伤心,经历一切种种皆在眼前,林栀然不再争辩,最后说道:“好,是我没有掌握好分寸,以后我会注意,希望你能放下执念,你不快乐,也不会给京甲带去快乐。你认为在守护之时,已经伤害了她。”曾几何时,他一直期待着与向敬与对话的时刻,应该是成熟后的谅解,没想到以这样的方式实现。
向敬与无言地望着林栀然离开的背影,百味杂陈。如果一切就这样结束,就好了。
回去的路上,林栀然给京甲发了一条信息:“对不起。今天是我在学校的最后一天,如果有时间,中午操场见。”彻底离开前,总要道别一下吧。再说,她得知自己不是公益助学的学生,一定也很想见自己吧。
到办公室,林伯章还是叫了教务处主任,后来又给文京甲的班主任打电话,大体了解了一系列的情况。虽然同情,但他还是依旧决定取消文京甲的助学资格。
文京甲班主任再三恳求,越线为京甲人品担保,最终被告知整个决定与人品无关,只偷盗事实就成定论。得知消息、请求无效花了半个小时,却用两个小时去思考该怎么告诉京甲,在讲台上看着学习状态在线的京甲,更不知该如何开口。
课间操时间,他叫住了从他身旁经过的京甲,选择大课间,是想多给京甲一些时间去接受。
“老师,你找我什么事?”班主任一直看着窗外且眉头紧锁,京甲忍不住问道。
班主任没有转身,依旧看着窗外,忍不住感叹:“有句老话,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
隐隐不安的京甲没敢说话。
“今天早晨学校发出了公益助学的名单……可惜里面没有你的名字。”
京甲难以置信,毕竟就在昨天,林栀然还告诉她,公益助学有她。班主任模样认真,况且他不会与她开玩笑,所以她不得不相信,无尽的失落在身体里产生了“嗡嗡嗡”地回声,呆了半晌。
“京甲,到时申请助学贷款,一样可以上大学。”班主任安慰她。
想问一句为什么,学校里还有比她更惨淡的学生?可心虚的她只是无尽的沉默,直到一个人从办公室走回教室。
“京甲。”有人叫了她的名字,她下意识地循着声音望去,因为失神,她没有敏感地识别出那是向敬与的声音。
他的出现,依旧可以安慰她的心。可她不想与他诉说心中的苦恼,似乎于她而言,向敬与只是她惬意生活中一朵锦上添花,而当她面临生活的疾风骤雨之时,第一个想瞒住的就是他。他是美好的代名词,或许也是一直以来她倾慕他的原因。
“你没事吧?”向敬与关切地问,虽然他清楚她失落的缘由。
京甲摇了摇头,已经记不起昨天不快的种种,迅速向他道别,跑回了教室。她不为自己被取消助学资格难过,而是为因何取消而不安,只有那件事了,班主任一脸沉重之中明明夹杂着许多责怪和失望,他没法隐匿,所以一直看向别处。她好像又处于一个巨大漩涡之中,再次慢慢向深渊处沉溺。
十几分钟后,第三节课铃响,京甲勉强打起精神坐起来。走进教室的数学老师刚放下手中的书籍,扫视一圈后将目光落在她身上,面无表情地说:“京甲,你去一下办公室。”
京甲迷茫地站起来,在全班注视下中走出教室。自作安慰,她甚至还产生了一点点期待,她偷盗的事情并没有被更多人知道,学校在斟酌之下又恢复了她的助学资格。
穿过校园,上午十点钟的阳光倾洒在她的身上,依旧沉浸悲伤和恐惧的她感觉自己好像又回到那天上午,她在班主任面前流不尽的眼泪和难以原谅自己的悲哀。
敲门后,班主任一声“进”,京甲轻轻地推开门,首先看到一个耀眼的女人,她犹豫地站定在原地。
班主任老师有些无奈地说:“京甲,进来吧,这是向敬与的妈妈。”
京甲有些恐惧,向班主任的方向走去,想寻求一点帮助。
“老师,我想单独跟她谈一谈。”
班主任老师无奈站起来,轻轻地拍了拍京甲的肩膀,又对向敬与的妈妈说:“只能十分钟,她还要上课。”
“好。”向云利落地答应。
班主任出去后,向云首先仔细地上下打量一番,确实是个漂亮女生,不过看起来有些唯唯诺诺。
向云也听说了她的情况,语气很柔和:“同学,我是向敬与的妈妈,这次来想见一见你,也想跟你谈一谈。”
京甲循着声音转过身,轻轻地点点头。面前的这个女人确实是向敬与的妈妈,因为向敬与跟她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很久以前她就琢磨出来,父母与孩子之间虽都是独立的个体,但性格、样貌有无限的关联,无论孩子走向多远的地方,他的身上一直都会有父母的影子。向敬与是温柔美好的,眼前他的母亲也一样。
“你别紧张,其实我知道,突然找你,你肯定压力很大。但我还是想亲口告诉你,希望以后你能跟敬与能保持距离。他是一个沉郁的孩子,作为母亲,希望他能拥有开朗的生活。虽然我对你们的了解并不全面,也不知道你们处于哪个阶段,但我可以确定的是,你们很亲密,但你没有给他带来正能量,反而给他带来一些消极影响。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对不起。”京甲不知道作何解释,只是低着头道歉。其实也无可辩驳,她确实令他易伤。
“京甲同学,跟我们敬与在一起,你开心吗?”向云忍不住问道,“希望你能跟我说实话。”
京甲认真思索起来,曾经很开心,可自从在他面前低到尘埃,就只想永远逃避他。“他是一个很好的人,可我确实没有能力令他开心,我现在没勇气走近他。可阿姨,我不知道应该要怎么做?”她不想离开学校,也就无法规避自己的存在。
眼前的女孩眼眶红红,听完她的肺腑之语,向云不禁问道:“你的意思是?”
“我们的想法是一样的...您不用担心,我现在可以回去上课了吗?我想在这里完成我的高中学业。”
向云怔了征,然后点了点头,好像是明白了她的意思,是敬与单方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