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豆腐炸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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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风做完饭回来，又问一遍，霍骁总算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个清楚。
原来是张老爷买通小厮，在杀猪刀上抹了毒。结果寻风用的是自己的刀，这才没有着了道。
简单几句话，把事情说的明明白白，寻风却听得糊里糊涂，霍骁很自信地停下，耐心地问她：“明白了？”
“所以是张老爷下的毒？因为他是酒楼常客，所以可以自由出入后厨。”寻风反问，“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自己初来羽州，谁也不认识，第一次出宫就被人这样算计，怎么想都不对。
霍骁边吃边听着寻风的话，迟迟没有给出答案。他当然不能告诉寻风，这次的事件是有人和张老爷勾结，本想拉拢寻风，可逢初一直在她身边，也没让那人逮着机会。拉拢不成就要毁掉，这是那人常用的伎俩。
可寻风身份特殊，早年的事不能再把她牵扯进去。
等自己组织好了语言，也刚好吃完，他放下筷子，缓缓说道：“就是，张老爷手底下其实也有一家饭馆，厨子做菜也很不错，虽说和这酒楼比，人气是少了点，但在这羽州生意还是很不错的。他这次铤而走险下毒，不仅能毁了刘二马，也能毁了你，一举两得。”
寻风点头：“所以，就是他想为自己的饭馆拉拢点生意？刘二马若是真的被下毒，那牵连的一定还有整个酒楼，人们就会觉得他是做菜不讲究，就不会再来这里吃饭了？”
霍骁点头：“是这个道理。”
还好还好，这姑娘哪儿都好，就是这脑子转不过来弯，她又这么相信自己，说什么她信什么。想到这里，霍骁还真觉得有点愧疚。
又转念一想，这是为了保护她。羽州人心复杂，有他、郁夙和郁昭在她前面就好了，没必要让她面对这些东西。
桌上的空盘自有下人来收拾，寻风起身告辞，霍骁就站在饭厅门口，看着她和逢初离去。
走了两步，寻风又转身走回来，朝着霍骁笑：“骁王爷，我不是傻子。”
霍骁心里一沉，只听寻风接着说：“我再没见过世面，但也不是孩子，这些事情，你说给小孩子听还可以，说给我就算了吧。”
“你和公主谁都不愿意把真相告诉我，我也就是好奇，毕竟这事儿已经牵扯到我。你今日若是直截了当的跟我说，这事儿你不用知道，我今后都不会再问。偏偏你说了，还就说个假的来糊弄我。骁王爷，我在您这表现的是有多不谙世事？需要您费这么大心思来‘保护’我？”
说完，她倒退了几步，转头就走。
小的时候，阿娘曾经和阿爹大吵过一架，具体的事情寻风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阿娘含着眼泪，把自己拉过来。告诉她，很多人都觉得善意的欺骗是对那个人的保护，可是在谎言之后，留下的东西是任何东西都抹不掉的烙印。
霍骁、郁昭、郁夙……这些人对她，不管是好也好，坏也罢，都是自己的命数。
寻风从不奢望别人能给她什么，只想着，若是有一天，自己能在羽州立足，那必然是要把阿爹阿娘接到身边的。
对，不管怎么样，自己还有事情要做。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快回宫，这是她在羽州唯一的去处。
回宫的一路上，逢初看着她凝重的脸色，沉默伴着初雪，从天空飘下来。
寻风停下脚步，抬头看着漆黑的天空，脸上才露出点真心的笑容：“这是我来羽州的初雪，真美啊。”
逢初看着她：“羽州雪景，也是一绝，姑娘若是感兴趣，还可以和昭公主一起，去皇家后山，那里的景是最好的。”
“逢初，”寻风伸出手，常年做饭泡水、加之出生带的杂乱掌纹，手心看起来非常粗糙，她看向逢初，“骁王爷为什么让你跟着我？明明我只是个小村子出来的人，没见过世面，也不懂什么高门大院的规矩，是个再普通不过的人，仅仅是因为我救了十四公主吗？”
逢初看着她认真的眼神，一时间说不出话。
“别骗我啊，”寻风伸了个懒腰，边往皇宫的方向走，笑着说，“我可不是傻子。”
“姑娘，你初来羽州，很多事情都不知道，王爷他其实处境很不好。”
“整个黎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手里还握重兵，他要是想篡位，黎国早都易主了，可他不想要，他只想保黎国江山，千秋万代。”
“国内局势不稳，外族回鹘、乌羌两族虎视眈眈，您来的正不是时候，之前就有以救治公主为名，进宫行刺陛下。可只有您，是唯一成功的一个。”
寻风挽着逢初的肩，头靠在她肩膀上，闭着眼睛跟着她走：“所以我若是被有心之人利用，将会对黎国皇室不利，是这个意思？”
逢初没有犹豫，说了真话：“这才是我最开始到您身边的原因。”
寻风笑：“听这话，好像现在的理由不是这个。”
“跟着姑娘混，每月银子不少拿，”逢初脸上也浮现了笑意，伙食倒是比之前好了不是一点半点。”而且，你待人也很真诚。
“看不出来，你还挺爱吃？”
逢初：“是姑娘手艺好。”
“那我以后，一定给你做更好吃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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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风回宫之后，就成天泡在御膳房里。淑妃娘娘的饮食也得多加小心，每次都有太医令看过后，再让慧心送过去，确保龙胎不能出事。
很多御膳房的师傅也会过来，找寻风探讨厨艺上的事儿。寻风就跟找到知音一样，很快就和一个叫怀三的厨子聊得热火朝天。怀三也是被选入宫里当御厨的，也在这御膳房待了不少个年头，菜做的也是人人称好。
两个人没事儿就跑到厨房去探讨问题，什么时候该大火、什么时候该放盐……两个人也起了不少争执。好在最后总能证明一个人是对的，两个人都学了不少。
忙的这半个月，御膳房的账目也经了寻风的手，可是她大字不识一个，最后还是求了皇后娘娘，找了个能看账目的小丫鬟，帮着理这半个月的账。
郁皇给御膳房掌事放了假，顺带着把管账的也放了，寻风和小丫鬟清一一起坐在桌子旁算账，这小清一打算盘又脆又响，寻风看得新奇，只趴在桌上看她打算盘。
半个月的花费总共是四万七千三百三十六两。
寻风从桌上弹起来，十分惊讶：“这么多？”
清一放下算盘和账本，说道：“咱们陛下还是倡导节俭呢，合算下来，整个皇宫一天就能吃掉三千。听说有个皇帝，一顿上百道菜，一顿可就吃掉三千两。想比之下，这已经很节俭了。”
“可我看这上个月的账本，足足花了二十万两啊。”寻风不确定地问，“是不是算错了？”
清一把账本递过去：“奴婢来来回回核算了三遍，不会有错的。可这出入实在太大，委实有些不正常，不如先交由皇后娘娘过目，请她做定夺。”
寻风把一沓账本都拿好，和清一一起去皇后宫中，准备去询问皇后。
按这数目来看，应当是有环节出了问题，寻风找不出，不代表主理六宫事务的皇后娘娘不知道。
结果在宫门口看到了常礼和素心。
寻风立刻把账本交给清一，让她代为转交，转身就要跑。清一一把拉住她：“如今掌事的是您，您若是不去，奴婢怎么交代呀？”
上次她憋着一口气，对着霍骁把气都撒了出来，可人家分明就没有做错什么，还这么照顾她，想想都觉得没脸见他。
还有郁昭，回来的这些日子，她再也没有给公主做过饭，只一心泡在御膳房处理事务，眼看着半月之期结束，寻风还是没想好怎么面对她。
如今还是莫名撞上，直接进去不要太尴尬。
可清一的话也不无道理，上报情况，她一个主事人不在，怎么都说不过去。
算了。
寻风深吸一口气，目不斜视地越过常礼，进殿。
“寻风来啦？”皇后拍拍郁昭的手，一脸慈爱地看着寻风，“刚刚十四还念着你呢，来得刚好。”
她努力让自己忽略右边椅子上那人直盯着自己的炽热眼神，还是决定先说手边的事儿：“民女是来……”
皇后娘娘抬手打断她的话：“本宫知道你来的目的，但是现在我们不说这个，今天小九闹腾，听闻你做糕点是一绝，帮着本宫哄哄他。”
九皇子，生母是珍嫔，生下他就撒手人寰，之后便一直都交由皇后抚养。
这是一句话把她的后路都断了，寻风没法儿，站起来，往小厨房去。
谁知皇后娘娘又拦住她，带着笑意：“本宫想着你一个人不方便，让霍骁跟你一起吧。”
寻风：“别了吧，骁王爷日理……”万机。
霍骁站起来：“是。”
寻风在心里头狠狠叹了口气，一路没敢回头。等到了厨房，她简单看了看台子上的时蔬，开始卷袖子。
“想做点什么？”
“豆腐炸糕。加上这里的水果，熬成甜酱，沾着吃。”
寻风指指豆腐：“我要开始炸豆腐了，劳烦骁王爷站远一些，回头别溅了一身油。”
霍骁淡淡道：：“我们之前说好的，要是有事，尽管找我。”
要帮忙尽管说。
但是郁昭的病已经治好了，没必要再麻烦他，也没必要欠这样的人情。
寻风低头切豆腐，厨房里的人被素心和常礼清了出去，偌大的厨房，只剩了她和霍骁两个人。屋子这么空旷，寻风呼吸有点急促，微微屏住呼吸，试图控制心脏的狂跳。
一时沉默，霍骁缓缓开口：
“有些事情，我之前没有查清，没办法和你说，你现在若是想知道，我就把查到的消息都告诉你。”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豆腐炸糕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