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行人莫问当年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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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务又要继续了。
卡卡西很早就醒了，可他只是默默地眺望着窗外的风景。那里有四代目火影的雕塑，熹微的晨光亲吻着他的半边脸，恍惚之间就像是真人站在面前一样。卡卡西朝四代目默默说了些许话，又请教了许多问题，得到了稍稍令人安心的沉寂。
听到房子里窸窸窣窣的关门声后他才起了床，却没想一出房间门就恰好碰到了本该出了门的小静。
只那一刹那的死寂便让卡卡西煎熬难耐，度日如年，仿佛整个世界都停了下来。他进退两难，只好撇开视线，站在那里假装思考着人生。
小静没有理他，若无其事地走回了房间，拿上了落下的笔袋后便又关上了门去上学了。
卡卡西聆听了一会儿，确定她是真的走远了才松了口气，继续他该干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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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玩一次捉迷藏怎么样？就我们两个，单挑。”
这是宁次临近放学时和小静说的话。虽然表面上装作不在意的样子，但是他其实对上次输了这件事耿耿于怀。他怀疑是自己白眼的能力没有用好，于是回家特意练了搜寻能力，范围内的细节一个都不放过。
小静听着眼睛都放光：“好哇好哇。”这种事情她最擅长了，虽然学习打架都上比不过这个年级第一，在游戏里能够压他一头的感觉还是很爽的。
“还是你找我藏吗？”
“是的。”
他们相约在上次的树林里，还缩小了场地范围。
不过小静对此并不怎么在意，两人相见时，她脸上就已然是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宁次也不信邪，雪色的眸子清澈坚毅，嘴角也勾着若有若无的微笑。
“开始！”
那天的秋风潇洒，有滚滚乌云席卷而来，躁动不安。
还是同样的结果。
不管是放慢了脚步还是飞速疾奔，映入眼帘中的始终都是黑白分明的花草树木，而他苦苦搜寻的那一株火苗从在没有在视线中出现过。他没有上一次的焦躁，只是有点纳闷。偌大的树林中只见他一个人开着白眼飞奔在枯叶铺好的金绸子上，脚下的节奏清脆悦耳。
可是规定时间到了，小静也没有出来。
参杂着枯叶的风席卷着大地，如同呜咽的野兽一般搅得人心神不安。
又搜寻了大半边场地，宁次才看到了他心心念念的那一小团火。可是那一团燃烧的查克拉并不是一个人，而是被四团大火包围着。
【还有四个人？】宁次心里一惊，这应该不是游戏的一部分。
四个大人突然出现在他们玩耍的那片树林之中，为首的扁矮鼻梁上架着一副厚厚的眼镜，反光的镜片之后藏着一副黄褐色狡诈的眸子。
他们说着宁次听不懂的语言，气氛如那时的天气一般怪异。
那天的秋风乖戾，在骤然昏暗的大地中呜咽哀嚎，风雨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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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啊，张静琳对吧？”
“......是我。”
“初次见面，我叫端木良，是个医生，也是你父亲的朋友——怎么样，要不要和我们去一个安静的地方，看一看你父亲死亡的真相？”
————
卡卡西和小静闹矛盾了。
那是几天前的一个晚上，奈良鹿久邀请他和小静去他们家吃晚饭做客。卡卡西和奈良一族没什么交情，但他知道桑田先生在世时和奈良鹿久交情可深着，他有预感这一顿饭不仅仅是“一顿饭”这么简单。奈良鹿久作为木叶参谋，肯定是想借这个机会跟卡卡西透露一点关于上层看待小静的消息。
他猜地大差不差。
吃完饭奈良先生便把两个小朋友打发走了，单独把卡卡西扣了下来谈正事儿。
奈良告诉他说最近要把小静看得紧点儿，有几个外地人来到了木叶，很有可能和桑田这一家的事情有关。奈良说上层已经注意到这边了，特别是团藏，虽然不知道他在打什么算盘。他说作为火影的参谋，如果这些外地人真的要惹事儿，他的立场绝对不会站在小静这边，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看住这些外地人不要生事。他说他作为桑田的朋友，于情于理都不想看到小静出什么事，所以剩下的就靠你了卡卡西。
卡卡西会后悔的事就是多嘴问了一下关于团藏的事情，因为原本关好的门此时突然被小静给拉开了。
奈良鹿久还微笑着问她是不是鹿丸欺负她了。
她没有任何打断长辈说话的愧疚之心，反而大大方方站在了他们面前，掷地有声「所以，我爸爸的死，是不是和你们说的团藏有关？」
刹那间，落针可闻。
奈良鹿久的笑容僵在了脸上，而卡卡西更是脸色大变，严肃地警告了她一声「小静。」
她转头看着卡卡西，漆黑的眸中似乎有暗流涌动「卡卡西，我爸爸——」
「住嘴。」他的眸色冰冷，深沉的两个字便足以让空气凝固，仿佛他随时都能秒杀在场的所有人。坎坷的身世，经历的磨难，以及暗部多年积累的经验，让年纪轻轻的卡卡西不怒自威。他倏然起身，清冷月光描绘出他凌厉的轮廓，步伐在小静眼里轻灵地像个鬼一样。他一步一步逼近她：「走，回家。现在。」
他朝奈良鹿久赔礼道歉加感谢，然后便带着小静匆匆离去。
「告诉我你知道关于团藏的所有事情。」这是回家之后他说的第一句话。
不知是他释放的杀气不够重还是语气不够严厉，小静冷静地可怕「卡卡西，你还没有回答的我问题呢。」
她毫不惧畏地对上卡卡西的视线「我父亲的死，是不是和团藏——」
「是宇智波鼬干的。」他眼眸冰冷，不容置疑。
他看见她神色微微一颤，然后归于诡异的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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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晚上的沉淀倒是给了卡卡西喘息好好思考自己的所作所为的时间。最近他察觉根组织人员又开始活动了，并且注意点也不知为何包括了小静。他与三代目交谈了好一会儿，才勉强把这些人给转移去了他处。从小静嘴里听到“团藏”这个词真的是太荒谬了，震惊之余他更是后怕，怕她一直自己在调查，也怕这事儿传到根那里的后果——所以为了当时堵住她的嘴，他不惜朝一个九岁的小女孩释放了杀气。
他竟然朝一个九岁的小女孩释放了杀气？
至于吗？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有更好更温和的方式来引导她？小静其实并没有犯错，只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不清楚自己嘴里说出的话到底会招来什么后果而已。他当时真的没有必要那么凶，不然也不会导致小静现在以沉默来抵抗他的这种行为了。
奈良先生预测地很准，那几个外地来的人恐怕就是为了桑田这一家的事情来的。为首的男子自称是个医生，被他人尊称为“神医”。
卡卡西这次的任务就是跟踪这位传说中的神医。
神医的年龄不算大也不算太年轻，大概40岁左右。他身材精炼瘦小，厚厚的镜片勾勒出棱线分明的脸颊，一副文弱书生脸。两侧的太阳穴上方被贴了两片圆圆的东西，有点像药膏。褐黄色的短发为他增加了几分年轻感，褐黄色的眸子谨慎小心，但仔细看能够发现其中还未褪去的狡诈与阴险。
神医有三个随行的保镖，他们统一盘着头发穿着深蓝色的道袍，但是不知为何他们的神态更像是来监视这位医生的。
这位传说中的神医好像真的是一位神医，不管是瘸着腿的骨折了的还是得了什么慢性病的，只要是进了他租用的那个诊所全都是健康无损地走出来的，无需服用更多药物。但是具体他怎么办到的无人知晓。家属被要求留在外面，进去的病人都是先安眠了之后才接受的治疗，反正一觉醒来他们就没事儿了。请了日向家的也看不穿，说是房间被设下了一个结界，而结界部门的人也无法在不接近的情况下破解。
其实他们的第一站是墓地。
他们当时就站在桑田的墓碑前，大声吆喝：“喂！跟踪我们的你们还在吧？我们在这儿挖个坟您看行吗？”
卡卡西+暗部：......有点礼貌，但不多
此时神医说着外语，但是耳朵上戴着类似耳机的东西将他的话翻译并且广播出来，实现无障碍交流。
原来桑田先生生前和外地的一个公司有约，每个月联系一次。可是这一次的联系中断了，于是上面就派端木医生来查看情况。他说具体桑田先生是怎么死的并不重要，但是他们要遵循桑田生前的遗嘱，将他的遗体送回国。医生把一张纸拿了出来，上面是桑田先生的亲笔签名和亲手按的指纹，说如若意外死亡，希望能够叶落归根被安葬在北京。
卡卡西说因为这事涉外，需要先和家属以及上层打招呼被批准才行。
家属这边是同意地最爽快的，小静说她爸爸的确是北京人（虽然他们都不知道北京在哪儿），而且生前也有过这样的想法。
上层这边儿的过程却并不舒畅。卡卡西当时正在给火影汇报情况的时候，团藏就突然闯了进来说不行。然后三代目和团藏当场就吵了起来，是新账旧账一起翻，又跺拐杖又咬烟管，只剩卡卡西在一旁风中凌乱（A君我是懂点押韵的，手动骄傲）。很多都是他不知道的机密用语，他听不懂但大为震撼。最后三代目拿过去的事情把团藏压地没话说，团藏才妥协说遗体可以带走但是桑田静琳必须得留下来。
团藏气呼呼地走时，看见一直半跪在地上行礼未起的卡卡西，冰冷地说：“别浪费了她的才能。”
他疑惑地看向三代目，却见老人家也是气鼓鼓地：“别听那糟老头子胡说八道。”
卡卡西：？？？莫名感觉像是情侣吵架？？
而他们的第二站便是小静。
那已经是第三天了。第一天这些外地人靠治病得到了关于桑田的情报，第二天经过批准取走了桑田先生的遗体，第三天便在忍校旁边的树林里找到了小静。
要不是旁边两同伴眼疾手快来一个泰山压顶把他给死死摁住了，卡卡西肯定当机立断就冲了出去。队友都要气疯了：哪有暗地里跟踪着就突然冲上去摆明身份的？？但是卡卡西态度强硬且死不认错——他可是小静的监护人啊，就算是在跟踪可疑人员那小静的安危也一定是排在第一位的！
他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小静在一阵思考过后跟着这些外来人走了，乖地不像话。他真的不能再忍了，趁着队友赶路的空隙一个瞬身溜走了，无视身后暗地的骂声。
然而当他出现在这一队人面前时，小静并没有如往常见他时一般兴高采烈，只是淡淡一笑：“没事的卡卡西，他们只是要和我讲一讲我爸爸以前的事情，你不用一直跟着。”
“我也感兴趣，不能跟着一起来吗？”卡卡西微微眯起的单眼冷漠无情，毫无遮拦地将杀气释放出来。
神医似乎对这骤变的气氛毫无察觉，镜片反了一下光，摆出一个虚伪过头的微笑：“我们是不介意的啦～”
于是卡卡西便走在眉头微蹙的小静（学宁次表情.jpg）旁边，但无论他怎么暗示她就是不肯回应，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完了，卡卡西暗叫不好，不知道这帮人用了什么甜言蜜语把她给迷惑住了。
他在医生临时搭建的小诊所外面一把抓住了小静的手腕，不让她进。他目光冷静地扫着在场的各位：“有什么话不能在外面说吗？”
这时医生已经推开了门，半遮半掩着能看见里面的病床以及种种医疗设备，简直普通到不能再普通——如果人们不知道这里面是一个连白眼都看不穿的结界的话。
卡卡西可不敢让小静进入这么一个来路不明的房间。
小静使出全身的旋劲却也化解不了卡卡西一直紧紧握住的手腕，白嫩的皮肤已经被扯出一道红印。她不明白为什么卡卡西在这件事情上一直要挡她的道——从上次鹿丸家里出来以后便是这样，对她父亲死去的真相遮遮掩掩，仿佛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事。
可她怎么可能去接受那么一个敷衍的答案？她有些恼怒，却依旧冷静地出奇，就算是卡卡西凛冽的目光也无所畏惧：“卡卡西，这是我的事情，和你没关系。”
和他没关系？要不是有外人在卡卡西恨不得给这小白眼狼脑壳上来一拳。“这件事没得商量，”他将膨胀的怒意压缩成对外地人的警惕：“只要我在，你半步都踏不进去。”
小女孩刚想反抗，端木医生就微笑着开口：“这算什么事儿啊哈哈，谁说静琳必须要进来的。”
倒是医生自己走进了房间，并且笑着摆出“嘘”的手势。端木医生在他自己的额头一点，便抽出了一团琥珀色的流动球体。他说他的能力是可以随意加工他人的灵魂。而这一团如蝉翼光彩熠熠的流动球体就是她父亲王也想要交给她的记忆，王也生前记忆的片段。
王也，桑田也，桑田先生。这种事儿小静早就知道了。
卡卡西从来没见过这种招式，那一团球就如泡沫一般玲珑剔透、五彩斑斓，美得不似凡间物。趁他愣神的那一刹那，小静便上前接住了那一团记忆，点入了自己的额头。
等卡卡西反应过来时已经太晚了。
她头痛欲裂，手指撕扯着头发，放出一声歇斯底里的惨叫声。卡卡西一把抱住了她向后跌倒的身躯，只见她一头的冷汗，如同雨后弱小无助的奶猫一般在他怀里微微颤抖着。虽然紧阖着眼，她的手却下意识抓住了卡卡西的衣服，泪滴如小溪一般源源不断地流淌。
“你们对她干了什么！？”
与刚刚抑制冷静的愤怒不同，此时他眼中的焰火如同即将喷射出来的岩浆一般沸腾。他眉毛倏然陡立，一黑一红飞速旋转的三勾玉死死地盯着这些外来者。
四位外来人挺拔身姿后缓缓升起的邪意如黑色烟雾一般欲盖弥彰，卡卡西半蹲着抱紧了怀里的小孩。可这一行人毫无动摇，气势如旁观者冷漠地点评一只被遗弃的小猫一般高高在上。
“我们什么都没干，是她自己承受不了这段记忆的重量。”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行人莫问当年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