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竟是我媒婆》昸眠

3、羁绊

　　成功换到扳指的木芍，哼着小曲推开屋门。里侧的女子正端坐在窗前练琴，见有人进来，琴声骤停。
　　“轻舟，你猜我方才下楼遇到了什么妙事？”木芍面露笑容地问。
　　轻舟很少见她心情这般愉悦，便随了她的意，道：“说来听听。”
　　木芍兴致勃勃地讲述刚刚发生的事情，像极了一只捡到便宜摇着尾巴的猫。
　　“怎么样？是不是很好玩？”
　　轻舟给她倒了一杯水，“所以你拿着我的折扇，和别人做了交易？”
　　木芍笑容僵在脸上，轻咳一声，“但是我觉得不亏，我们展春楼很久没有遇到这样有趣的公子了。”
　　有趣？轻舟笑笑，若是不为所图，又怎会来这种烟花之地。
　　木芍早习惯她这种对什么都无所谓的表情，眨着一双眼睛盯着她看，“你生得这么美，在这展春楼里见过不少人，自然不觉得有什么。不过那个公子是第一个没有被展春楼迷乱眼的男人，也不知道见了你，他还会不会如此。想想，还真是期待呢。”
　　轻舟没说话，低头用指尖轻抚着琴弦。
　　木芍拿出那枚扳指，放在桌面，感叹道：“可惜扳指的主人并不会知晓，折扇的主人其实是我们的轻舟姑娘。”
　　轻舟偏眸看向那枚扳指，又移开了眼。
　　“他知不知晓不重要，又不会有什么羁绊。”
　　木芍笑着：“轻舟，我倒是好奇，你会对什么样的人感兴趣。”
　　轻舟抚摸琴弦的手抬起，看着琴，声音还是一如既往地清冷。
　　“能给我自由的人。”
　　木芍闻言，脸上的笑容消失，变为落寞。
　　“是啊，像我们，根本不会拥有自由。”
　　轻舟抬眸：“和那些贵客有瓜葛，最后受伤的只会是我们。”
　　“我知道。”木芍点头，“明日是你弹琴的日子，你切莫因为别的事情分了神才是。”
　　“嗯。”
　　展春楼魁首弹曲一事，整个天炽已然是人尽皆知。
　　楼外，被百姓围的水泄不通。楼内，权贵公子早已坐在位子上等待魁首现身。
　　“轻舟姑娘的容貌可是冠绝天下，能见她一面，都是极好的。”
　　“不是我说，要不是这展春楼的红婆不同意，本公子直接纳她为妾。”
　　“你知道这轻舟姑娘可是头牌，红婆的摇钱树呢！怎么可能轻易让你纳了去。”
　　“······”
　　“人手和住处已经找好了，他们随时听派调遣。不过放出去的眼线，还是没有小妹的消息。”向钰走进楼内，坐在裴憬旁边，“一会我出高价见这位轻舟姑娘，你可不要拦着我。”
　　“随你。”裴憬手上玩着那把折扇。
　　“你这折扇哪来的？”向钰问。
　　裴憬看着那上面的图画，轻声道：“朔风卷雪覆汀州，雾锁寒波畔边舟。独倚危栏望天际，离人一去几经秋。”
　　向钰歪头，将扇子拿在手里看，“你写的？”
　　“是她写的。”
　　话落，从众人头顶，从后向前，划过一个人影。纤细的手腕抓着空中垂落的布，纱裙在空中飘然，宛如仙女落入凡间。脚尖轻碰落地，台子上方，冰蓝色衣裙裹身，外披白色纱衣，三千青丝用发带束起，头插蝴蝶发簪。白皙的脸在面纱下也能隐隐约约看到那嫣红的唇，面纱上方是一双清冷如冰的眸，望向你时，好似雪落心头。
　　轻舟看着下方，扫了一圈，并没有看到那把折扇。
　　她坐下抚琴，琴声袅娜婉转，勾人心魄。琴在纤纤玉指的拨弄下，发出悠扬的弦音。让人仿佛乘在云朵之上，俯瞰整个地界。
　　她坐在那里，安静地弹着琴，似乎在述说着一段凄美的故事，使人沉沦，无法自拔。
　　琴声一响，裴憬便一直望着那处。
　　正如他们所说，实在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美人。琴声也是唯美中带着一丝淡淡的忧伤，配上她的眸，更是锦上添花。
　　所以，她究竟是经历了什么，才会弹出这样的一首曲子。
　　曲子的最后一个音落下，轻舟站起，微微欠身，台下掌声雷动。
　　这时展春楼的红婆走了上来，笑着说：“各位官人，轻舟姑娘方才那一曲，可还满意？”
　　“满意！满意！”台下众人的眼睛，几乎都黏在了轻舟身上。
　　“本公子加钱，轻舟姑娘可否再弹一曲？”
　　“弹一曲！”
　　起哄的人越发多了，红破赶紧伸手控制场面。
　　红婆笑得牙不见眼，“诸位，我们轻舟今日已经弹完了，想再听呢，那就得等明日了。”
　　“不过，我们轻舟今日只接待一位。”红婆伸出食指，“价高者就可以上楼单独和我们轻舟姑娘一叙，轻舟可是只卖艺哦。”
　　“五千两”
　　“八千两！”
　　“三万两！”
　　“七万七千两！”
　　“七万九千两！”
　　“······”
　　“九万两。”
　　楼里霎时安静下来。
　　红婆一拍手，“好！九万两！”
　　红婆看着裴憬，眼底划过惊艳，“一会这位公子就可以上楼和我们轻舟姑娘一叙。”
　　向钰还没反应过来，裴憬居然先开了口，憋着口气拿着折扇扇着风。
　　正巧轻舟随着红婆的视线望去，一眼便看到那把折扇。
　　轻舟想起木芍说的话，侧身在红婆耳边说了些什么，红婆想了想，然后点点头。
　　红婆带着歉意地说：“抱歉公子，我们轻舟说要和您身边这位公子一叙。要不您看，您挑挑我们展春楼的其他姑娘呢？”
　　裴憬朝轻舟看去，轻舟的视线正好落在他旁边的向钰身上。
　　向钰？
　　“不必了。”裴憬说。“我让就是。轻舟听他这么说，不禁朝他那边看了过去。
　　四目相对。
　　轻舟眼里有一瞬间失神，随即又移开眼。他的看向她的眼神好似在说着什么，但轻舟没有多想，拿好琴，起身离开。
　　裴憬看着轻舟的背影，又看向那把折扇，若有所思着什么。
　　一旁向钰扇扇子的手一停，“轻舟姑娘选了我？”
　　红婆点头：“是的，轻舟正在二楼等您。”
　　旁边的人抱怨纷纷，“什么啊，轻舟姑娘为什么选了他啊。”
　　“就是，我们又不比他差。”
　　不理会旁人的言语，向钰对裴憬挑眉，“你先回去，交给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