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竟是我媒婆》昸眠

7、纸老虎

　　马车停在展春楼前，轻舟下了马车便急匆匆朝里跑去。
　　快步走向二楼，正巧看见木芍站在隔间试穿新到的衣裳。
　　“木芍。”轻舟喊她。
　　木芍回头，见她回来，松了一口气。打趣道：“不错，不然我以为你要向紫华那样，待在深宫不回来了呢。”
　　轻舟淡笑了下，“怎么可能。”
　　木芍的注意力全在那堆衣裙上，“喏，这些都是红婆给我们定制这个月的衣裳，算他们送来的快，我可不想穿上个月的那些衣服，全是酒味不说，还要经常洗。我们展春楼的姑娘，每日都要接客，哪有那么多时间去洗衣裳。”
　　轻舟低眸，见木芍手上戴着的正是那枚扳指，眸色闪闪。
　　“木芍，你记不记得和你交换扳指的人？”轻舟问。
　　木芍抬手，晃了晃拇指，“记得啊，是位极其英俊的公子。”
　　轻舟走近她，“那你还记得他同你说了什么吗？”
　　木芍回忆了下，摇头，“没有，他只说想要那把折扇，我就换给他咯。”
　　木芍想到什么，抿抿唇，小声地问：“轻舟，你不会是在怪我擅自做主把那把折扇送人了吧？”
　　“哎呀，我知道不对，但是他长得甚是好看，我没想那么多，就想着换他一个物件，到时候他也能来找我。”说到这，木芍轻叹口气，“唉，除了上次见他在楼下和红婆聊着什么，其他时间就没再见过了。”
　　“红婆？”
　　“是啊，不过当时我在招揽客人，并没有听见他们在说什么。你怎么突然问这个？”木芍语气放慢，“莫非······你遇到他了？”
　　轻舟微笑着，“没有，就是看到你手上的扳指，忽然之间想起来了。”
　　木芍一只手托着下巴，说：“你的脸色不太好。”
　　轻舟下意识摸了下脸颊，衣袖正好挡住伤口。
　　“是吗？那可能是没怎么休息好的缘故吧。”
　　轻舟涂完药后躺下，明明很疲惫，却怎么也睡不着。
　　换掉的折扇，拦路的威胁，他的身份和目的，她都一无所知。
　　此时，裴憬正坐在一家客栈屋顶上喝着酒。
　　天炽的冬日不像玄邺那般冷，皎洁的月光只会给人一种凄凉朦胧的景象。寒风夹杂着寂寥的枯叶散落在天炽的每个角落。
　　“找了你好久，没想到你在这。”向钰拿过酒壶，朝嘴里猛灌一大口。
　　裴憬看着他，好心劝道：“你还是好喝些为好。”
　　向钰被酒呛到，把酒壶丢给他，“什么酒，如此烈。”
　　裴憬笑笑，继续喝，“不清楚，找客栈老板要的。”
　　向钰咳了几声，问：“你有小妹的消息了吗？”
　　“有消息的话，也不会在此饮酒了。”酒水顺着嘴角落在衣服上，留下一道水痕。
　　向钰说：“我派人找遍了天炽街上所有的店铺，都没有任何消息。这次出来我才真正意识到，原来我离开了玄邺，什么都不是。”
　　没有一点消息，没有任何线索，完全是大海捞针。
　　“这不是你该说出来的话。”
　　“我以前一直以为，我什么都不缺，有父王在，有你在，我什么都能做到。”向钰苦笑一声，“可现在我发现我错了，我只在父王的羽翼之下活着，当离开玄邺，我没有任何用处，只是找个人，都找不到。现在小妹是死是活，我这个当兄长的都不知道。”
　　“或许这才是他想让你出来历练的原因。”裴憬说。
　　“以前不敢想，现在他是玄邺的王，我未来势必要继承他的位置，他对我的期望也就越高。如果不是他非要搞什么夺位，小妹她怎会借机跑到天炽杳无音信？你母亲又怎会在他手下关押多年？”
　　似乎听到“母亲”二字，裴憬周围的空气都在一瞬间冻结。
　　向钰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说：“瞧我这嘴，你已经助父王夺得王位，他自然不会亏待你的。等这次找到小妹，你和莲姨便能团聚了。”
　　裴憬灌了口酒，“但愿如此吧。”
　　“对了，展春楼那边，可有进展？”
　　“今日我将她拦下马车，她未曾答应。”
　　向钰接着问：“那她可见血？”
　　“我不想把事情闹得太严重，只是单纯吓唬她一下。”
　　“吓唬？”
　　“对。”
　　向钰明显不相信，“你为何不像以前一样？单纯地吓唬，那她岂不是把你当成了纸老虎？”
　　裴憬看向他，一字一句道：“纸、老、虎？”
　　裴憬脑海中浮现当时的场景，心里暗笑，她那个害怕的样子可不像是会把他当成纸老虎。
　　不过，她那时要是敢多说出去一个字，他也有十足的把握可以抽身离开王宫。
　　“她并不相信我，想要让她做我的眼线，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如果她真的不听话，他不介意亲手解决她。
　　向钰看着裴憬，笑着说：“难不成，你想杀了她？”
　　“有这个可能。虽然她现在不知道我的身份，但也有一定隐患。如果她这份聪明不能为我所用，那么还是不要存在为好。”
　　向钰拿起另一壶酒，与他的酒壶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这才像你，裴憬。”
　　“我和你的身份都不宜频繁出现在天炽，而她，恰巧各方面都很适合做眼线。”裴憬偏眸看他，“我要想办法让她相信我才是。”
　　“我信你。你可是在昔日向燊手底下蛰伏最久的，他那么老奸巨猾的人都没有对你产生怀疑，想要获得一个展春楼魁首的信任，对你来说岂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向钰抬头望向夜空，“明日我再去寻小妹，看会不会有什么线索。我现在只希望她平安无事。”
　　裴憬问：“玄邺那边，有消息吗？”
　　“没，有两边的约定在，根本不可能放太多人到天炽扩大搜寻。父王也派人在玄邺地界附近寻找，都没有任何关于她的消息。”
　　“我不觉得她会回玄邺。”
　　向钰皱着眉，“你的意思是？”
　　裴憬低声道：“她应该是被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