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竟是我媒婆》昸眠

9、暗面交锋

　　“大人如此头脑身手，却甘心做别人手执之棋。”
　　轻舟脚步一停，回头看他，红唇一张一合地说着：“守在展春楼确实不是轻舟所愿，难道卷入风波就是大人之意吗？”
　　裴憬没反驳，她说的对。身处在这个世道，有太多不尽人意之事，她又何尝不想做一个平常人家的女儿，身在闺房做红妆，时至妙龄为人妻。
　　“我可以给你自由。”裴憬道。
　　轻舟眸色微闪，半晌，她摇摇头，抬步离开。
　　不知为何，裴憬见状，心里是说不出的感觉。这次他没有拦她，看着她一步步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轻舟站在屋子里，看着窗外不知何时开始下起淅淅沥沥的雨。一滴一滴打在屋檐，化成一片氤氲的水雾。
　　不禁想起以前，她也曾是无比自由幸福的人。
　　她今日所说，不过是想勾起他一丝怜悯之心。这一丝怜悯，也足以让他确信她是最合适的人选。
　　轻舟走到琴旁，正欲坐下抚琴，这时一个人破窗而入，手持长剑，一身的雨水落至地面。
　　轻舟向后退去，黑衣人戴着面具步步紧逼。
　　轻舟看着他，问：“你是何人？”
　　黑衣人将剑指向她，“将死之人，过问这些做什么？”
　　轻舟退至榻边，“你杀了我，你也得不到什么。”
　　“替人办事而已。”
　　剑一挥，轻舟猛然问：“临死之前，总要告诉我是谁想取我命吧？死也死个明白才是。”
　　剑堪堪停在离她不到三寸的位置，“不死也行，你设法将毒药下入天炽王的碗里，大人便留你一命。”
　　裴憬？
　　这是轻舟的第一反应。
　　可她又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不会是他，他要是想取她的命，她早已成了他的剑下魂，绝不会等到现在。
　　轻舟妄图从他嘴里套话，“看来你家大人是想借我的手，下毒杀王。事成之后，再将我解决。”
　　黑衣人收回剑，“既然知道，就别浪费时间。”
　　“早死晚死，有何区别？麻烦转告你家大人，这事，我不做。”
　　黑衣人没给轻舟思考的时间，一把将剑朝她那边扔去。剑在空中刺破黑衣人和轻舟之间的那一层纱帘，轻舟的瞳孔映出剑尖仿佛一道白光向她刺来。
　　千钧一发之际，剑被窗外飞来的一把剑打偏轨迹，直直插在镜面上，四分五裂。
　　“谁？”黑衣人转头看向窗外。
　　裴憬翻窗站在窗前，衣袍都被雨水打湿，额前的碎发还滴着水。
　　黑衣人似乎看到裴憬，表情有一瞬间的惊诧。
　　轻舟蹙眉，他怎么会在这里？
　　黑衣人还没开口，裴憬便朝他那边袭去。是杀意。
　　黑衣人一把捡起地上的剑，朝裴憬杀去。
　　显然黑衣人不是裴憬的对手，裴憬几次躲开黑衣人的挥剑，打得黑衣人节节败退，甚至没给一点说话喘息的机会。
　　裴憬跃起，将他手中的利剑踢飞。黑衣人一拳打在裴憬胸膛，裴憬长腿一扫便将黑衣人撂倒在地。黑衣人撑着跪起，刚要出声，裴憬已经站在他面前。黑衣人从腰间倏地抽出一把保命匕首，匕首在空中划出几道痕，但都被裴憬一一躲过。
　　黑衣人站起，眼睛一转，将目标转向轻舟。几步来到她跟前，裴憬正欲拦下，黑衣人身形一转，匕首刚刺入裴憬胸膛，便被裴憬打飞，裴憬接住匕首，划过道道血痕。匕首在裴憬的手里仿佛有了灵魂，在手中旋转，一道，两道，三道······
　　黑衣人半跪在地上，不知被他划伤了几道。
　　裴憬受伤，站在轻舟面前，说：“她，只能由我来杀。”
　　黑衣人摘下面具，笑了几声，手一甩，面具直直朝着裴憬脸上袭来，裴憬偏头躲过，面具砸在地上发出声响。
　　似乎惊动了展春楼的人，拍门声一声盖过一声。
　　“杀了我，你又能逃到哪里去呢？”黑衣人哑着声音说。
　　裴憬擦了下脸上的血渍，漫不经心地说：“我只在乎前半句。”
　　黑衣人来到他身前，和裴憬打在一起。轻舟低眸看到黑衣人右手中指的暗器，心一紧，飞速捡起地上的剑，刹那间，听到一声利器入腹的声音传来，黑衣人“咣”的一声倒在地上。
　　裴憬转头看她，轻舟松开了那把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原来展春楼魁首还有这样的一面。”裴憬走到她旁边，伤口越发严重。
　　“门外都是人，你走吧，这里交给我。”她没忘他救她一命。
　　裴憬靠着墙坐下，“走不了了，况且也没打算走。”
　　轻舟回头看他，他似乎很累，漆黑的眼眸紧紧闭着，胸膛的伤口还在流着血。
　　尽管拍门声不停，可轻舟却觉得安静的很，仿佛只剩下了她和他。
　　雨点一圈一圈地打在窗边，好似裴憬微弱的心跳声。
　　“嘭嘭嘭，嘭嘭嘭。”
　　门外红婆嘟囔着：“里面什么情况，来人，给我砸开！”
　　秋菊在一旁说：“不好吧，这毕竟是轻舟的屋子，这万一要是没什么事······”
　　红婆气愤地说：“这是我的展春楼！赶紧给我砸开！”
　　就在小侍准备砸门时，门从里面打开。
　　轻舟衣着干净地站在门口，问：“这么晚了，有事吗？”
　　红婆看她一脸淡然的表情，心放了下来。
　　“没事，就是听到了声响，来看看。”
　　秋菊和其他姑娘站在门口往里看，里面安静的很，没有一点其他人的痕迹。
　　轻舟微微欠身，“是轻舟的错，本想趁着雨声抚琴，没想到琴掉在了地上，发出声响，惊到了诸位姐姐，真是对不住。”
　　说着，还微微侧身，露出掉在地上摔裂的琴。
　　红婆点头，“原来是琴啊，吓得我们还以为是出什么事了呢。你没事就好，琴坏了到时我找人给你修。”
　　轻舟低头说：“有劳了。”
　　虚惊一场，众人离开。
　　轻舟关上门就看见裴憬靠在她的床榻上，朝她这边看。他问：“为何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