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如城》舒光

9、原来心动，和他无关（上）

　　月台的走廊安静得能听见灯泡里电流的细响。

　　汪宇从车库一路上楼，
　　脚步比往常快，
　　却尽量压得轻，不让鞋跟在瓷砖上敲出声。

　　他在汪舒房门前停下。

　　门缝下透出一条非常浅的光。
　　她还没睡。

　　汪宇抬起的手停在半空。

　　他想敲门。

　　想确认她是不是受到了惊吓，
　　想亲眼看她有没有青一块紫一块，
　　想听她亲口说一句“我没事”。

　　但手落不下去。

　　他怕自己情绪不稳，
　　下一秒会说出不该说的话。

　　他靠近一些，耳朵轻轻贴在门板旁。

　　里面很安静。

　　安静得像她已经睡着。

　　汪宇正要退开时，
　　房间里突然传来一声轻响。

　　不是哭，也不是梦魇，
　　而是一个女孩子藏起来笑的声音。

　　像羽毛轻轻扫过心尖，
　　软得让人心跳都停了一瞬。

　　汪宇的整个人僵住。

　　他从来没听过她这样的声音。

　　轻轻的。
　　甜甜的。
　　带一点儿害羞，
　　像月光落在水上，悄悄晕开。

　　他屏住呼吸。

　　房间里的动静又响起：

　　沙沙
　　是她翻身坐好时，
　　被子轻轻擦过床单的声音。

　　然后是手机振动。

　　接着
　　是她压低的、软软的笑声。

　　汪宇心口的那根弦
　　被狠命割了一下。

　　她不是在害怕、不是在哭、不是在惊魂未定。

　　她在笑。

　　因为某个人的消息笑了。

　　他眼底深处，有什么东西悄悄沉下去。

　　很深。
　　很安静。
　　像夜色里落下一块石头，没激起水花，却沉得让人窒息。

　　汪宇慢慢退开。

　　不敢再听。

　　他怕下一秒自己听见她说——
　　“我喜欢你”
　　“你刚刚救了我”
　　“想到你就睡不着”

　　怕听见所有不该属于他的话。

　　他回到客厅，
　　坐在黑暗里，
　　闭了闭眼睛。

　　灯没开。

　　但他难得地觉得——
　　冷。

　　胸口一块很深的地方，
　　被她轻轻笑出来的一声，
　　打得……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