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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怀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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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皮箱里的东西,我回到了公寓。阿海在画室里,我没打扰他。我拿出那枚刻着“S”的怀表。之前试过很多方法都打不开。现在,看着它,我忽然有了个念头。
它不是用钥匙开的。它是一种老式机械锁,可能需要拨动表冠。我回想沈疏的一切。他的生日?不知道。实验日?814。
我尝试顺时针拨动表冠14圈,然后逆时针拨动8格。
一声轻微的“咔”。
表盖弹开了。
里面没有照片。只有一张叠放的、裁剪成圆形的纸片。
字迹工整冷静,是沈疏:
“致未来的载体沈晚星:当你打开这块表,想必已明白一切。原谅我这个陌生人的擅自决定。你将继承我的色彩世界,以及我对顾海生全部的爱之视角。这不是馈赠,是强加于你的、来自另一个灵魂的‘共业’。愿你终有一日,能厘清其中哪些属于你,哪些属于我。愿你用这些色彩,看到属于自己的、更广阔的世界。抱歉。
——沈疏,1997.8.13
我放进去了第二张,纸片上的字新鲜得多,墨水甚至有些洇染:
“S:写下这封信时,我分不清是恨你多一点,还是迷恋你多一点。你给了我一双不属于我的眼睛,让我用它爱上一个我本不该那样去爱的人。你的爱太恢弘,太灼热,把我自己的情感映衬得苍白无力。我活在你的余光里。但我必须承认,透过你的眼睛看到的色彩和爱,是我生命中最震撼的体验。手术在即,我将‘卸载’你。你会彻底消失。但我知道,我会想念你这个住在我大脑里的、优雅而残忍的幽灵。我爱你,也恨你。再见了,我的情感启蒙者,我的绑架犯。
——顾晚星
两块纸片,跨越二十六年,完成了一场单向的、绝望的对话。加害者的忏悔,受害者的告别。而我,是这场对话发生的唯一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