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晚夜》胖鸡龙卷风

5、蛛丝

　　刑侦支队的灯亮了整夜，墙上的嫌疑人照片被红笔勾出清晰的优先级，王磊的头像排在最前，嘴角的笑在冷光下透着油腻的恶。林晚夜盯着“夜色酒吧V888包间”的标注，指尖划过酒吧平面图，监控死角被逐一圈出，尤其是后厨通道和消防楼梯，几乎是天然的潜入路径，于清风必然会盯上这里。

　　“林队，‘夜色’酒吧的布局摸透了，V888包间在二楼内侧，隔音极强，只有内侧，隔音极强，只有走廊监控能覆盖门口，后厨通道直通包间后门，没有监控，是最佳潜入点。王磊每周五晚固定在那聚赌，身边跟着两个跟班，戒备不算严，喝酒只喝威士忌兑绿茶，对花生过敏的事很少有人知道。”外勤小陈指着平面图汇报，语气凝重，“我们已经安排便衣潜入酒吧，扮成服务员和客人，24小时盯守，周五晚上加派警力在外围待命。”

　　林晚夜点头，指尖敲在“花生过敏”四个字上：“于清风心思缜密，大概率不会用过敏诱发死亡，太容易留下痕迹，她擅长神经毒素，大概率会在酒里动手脚，让技术科提前准备毒素检测设备，盯紧包间里的酒水，一旦有异常立刻拦截。”

　　话音刚落，技术科民警推门进来，脸色复杂：“林队，‘真相切割者’又更新了，发了段音频，是王磊在包间里吹嘘当年性侵女大学生的录音，污秽不堪，现在#王磊死刑#冲上热搜第一，评论区全在催着‘尽快清算’，还有人扒出了酒吧地址，今晚大概率会有网友去蹲守，场面不好控制。”

　　林晚夜点开音频，王磊嚣张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字字刺耳，像在撕扯受害者的伤口。她攥紧拳头，指节泛白，心里的怒火翻涌——三年前证据不足没能定罪，如今舆论沸腾，可法律的程序正义仍需要时间，而宋灯和于清风，绝不会等。

　　“通知辖区派出所，今晚加派警力守在酒吧周边，疏散围观网友，避免发生混乱伤及无辜。”林晚夜沉声道，“另外，追踪音频的来源，大概率是于清风或‘真相切割者’潜入包间录的，查酒吧近期的可疑人员进出记录，重点排查女性伪装者。”

　　傍晚时分，天色渐暗，“夜色”酒吧门口已经聚集了不少网友，举着写有“严惩恶人”的牌子，情绪激动。便衣民警混在人群中维持秩序，酒吧里灯光昏暗，音乐嘈杂，酒精与香水的味道混杂在一起，藏着隐秘的罪恶。林晚夜扮成客人，坐在一楼吧台，目光紧盯着二楼走廊，指尖握着对讲机，时刻关注包间动静。

　　21点整，王磊带着两个跟班走进V888包间，一身花衬衫，腆着肚子，语气嚣张地吩咐服务员上酒。没过多久，一个穿黑色包臀裙、留栗色大波浪假发的陪酒女走进包间，正红色口红衬得脸色惨白，耳后那颗黑痣格外显眼——林晚夜瞳孔骤缩，认出那是于清风伪装的，下巴的痣是贴反假胡子留下的破绽，此刻换了伪装，却没改痣的位置。

　　“目标已潜入包间，注意观察酒水动向。”林晚夜对着对讲机低声吩咐，目光死死锁住包间门口，手心沁出冷汗。她能冲进去当场逮捕于清风，阻止这场谋杀，可心底深处却有一丝犹豫——王磊作恶多端，法律没能制裁他，这场清算，对受害者家属而言，是迟来的慰藉。

　　包间里，于清风端着托盘假意服务，趁王磊等人划拳喧闹时，指尖飞快地在酒杯边缘抹上一层无色无味的神经毒素，动作精准利落，没有丝毫破绽。王磊毫无察觉，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还笑着对她吹口哨，满脸轻佻。

　　林晚夜攥紧对讲机，指尖发颤，就在她准备下令行动时，包间里突然传来剧烈的咳嗽声，王磊捂着喉咙，脸色瞬间紫红，眼球暴凸，身体抽搐着倒在地上，嘴里发出“嗬嗬”的漏气声。他的跟班慌了神，尖叫着往外跑，包间里一片混乱。

　　“动手了！控制现场！”林晚夜猛地起身，冲上楼推开包间门，于清风已经转身往后厨通道跑，她快步追赶，余光瞥见地上王磊的惨状，和于清风实验笔记里“痛苦级死亡”的描述一模一样。

　　于清风跑得极快，穿过后厨通道，掀开门帘冲进巷子里，林晚夜紧随其后，巷子里灯光昏暗，杂物堆积，只能看到她红色的裙摆一闪而过。追了两条巷子，于清风突然消失在拐角，林晚夜停下脚步，环顾四周，只有老旧的居民楼和紧闭的店铺，寂静无声。

　　“林队，于清风跑了，我们在巷口发现一辆无牌照摩托车，应该是她的撤离工具。”对讲机里传来同事的声音，“包间里的酒水检测出神经毒素，是改良版石房蛤毒素，和于清风的研究方向一致，证据确凿。”

　　林晚夜攥紧拳头，眼底闪过不甘。她回到酒吧，现场已经被封锁，法医正在勘验尸体，王磊的脸扭曲变形，满是痛苦，围观的网友隔着警戒线欢呼，喊着“恶有恶报”，声音刺耳又心酸。

　　回到刑侦支队时，已是凌晨，桌上的咖啡凉透了，技术科送来新的线索：“林队，我们查到于清风购买假发的物流记录，收货地址是宋灯所在小区的快递柜，调取监控发现，取件人是宋灯，全程低着头，戴口罩，看不清脸。另外，‘真相切割者’的直播间刚刚关闭，最后一条留言是‘第二桩清算，完成’。”

　　林晚夜盯着监控截图里宋灯的身影，身形单薄，却透着决绝。线索越来越清晰，两人的配合天衣无缝，每一步都经过精准策划，而舆论的助推，让她们的复仇之路更加顺畅，甚至获得了部分人的支持。

　　“林队，陈默的资料整理好了，他现在是超市老板，对外塑造着好父亲形象，每周三下午四点固定去幼儿园接私生女，会在‘甜心’蛋糕店停留十分钟买芝士蛋糕，路线固定，几乎没有变动。”外勤小陈送来资料，语气沉重，“他很在意私生女的名声，从不对外公开，这应该是他的软肋。”

　　林晚夜翻开资料，陈默的照片看起来老实本分，嘴角带着温和的笑，谁能想到，十年前他是性侵案的从犯，如今靠着隐瞒过往过着安稳日子。她指尖划过“甜心蛋糕店”的字样，眼底闪过冷光：“她们的下一个目标是陈默，盯紧幼儿园和蛋糕店周边，排查监控死角，陈默在意女儿，大概率会用伪装意外的方式动手，避免波及孩子。”

　　她靠在椅背上，闭上眼，耳边仿佛响起网友的欢呼和受害者的哭声，心里的矛盾越来越深。法律的正义需要程序和证据，可创伤不会等，仇恨不会消，当公义迟到，私刑成了受害者唯一的选择，而她作为警察，既要维护法律的尊严，又忍不住共情那些被伤害的灵魂。

　　此时，宋灯的出租屋里，她正看着于清风发来的陈默路线图，指尖划过蛋糕店的位置，眼底没有波澜。实验室里，于清风正调试着延迟□□，像口香糖一样的质地，能精准粘在车底，引爆时间可以控制在十分钟后，刚好能伪装成车辆故障自燃。

　　夜色渐深，城市陷入沉睡，可一场新的清算，早已在暗处酝酿。林晚夜睁开眼，盯着墙上的时钟，指尖攥得发白，她知道，这场复仇还没结束，她能做的，只有拼尽全力追赶，在毁灭发生前，守住最后一丝底线，也看清这场正义与复仇的博弈，背后藏着的无尽伤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