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个遗憾》不圮

12、第12章 ：年关

　　临近年关，街上却越来越静，这和儿时记忆中的热闹相悖。让我有种脱离感，总感觉有些不真实。幸好，我的耳边传来她留在雪地里的“吱呀”声，将我随着风飘走的感伤拉了回来。
　　她回过头，望向着我，对我吐了吐舌头，我“生气”地瞥了她一眼，小跑几步追上了她。嗯，我非常讨厌“逛街”，也讨厌去人多的地方，但她今天非要拉我出来——最近要回家过年了，兰让我陪她，给她的“好叔叔”买点“小礼物”。说是之前“两手空空”的去“满满登登”的回，有些过意不去。我却觉得那就是“左手倒右手”，还不如把她那个“破”羽绒服换个新的算了。
　　她抓起我的手往前拉着，学着我爹那口气：“梅？你说我的老丈人，稀罕啥？”老丈人？我爹吗？她也不是不知道，我爹他一个老农民，不抽烟、不喝酒，唯一爱好就是钓鱼和锄大地。除了喜欢钱、还有我妈，还有啥吗？
　　不过，她这一问还真给我问住了，我也只好，跟她学着“胡话”打趣道：“送钱吧，我爹超稀罕，另一个你也送不了……”
　　“梅！”她开始用两个手抓着我了，好似怕我跑的样子。““笨蛋”！这是很严肃的问题！”
　　“哦……那等一下。”我拿起手机，指着屏幕上的“老爹”二字，坏笑道：“等我给你问一下哦！”我以为她会红着脸颊抢走手机，然而她把脸贴了过来，眨巴着眼睛一边望着我，一边在点头，还真是符合她的性格。
　　“呦“混蛋”今天出息啦！”电话传出来我爹的讥讽，我望着她的眼睛，开始了我的艰难演讲：“嗯……你有啥想买的嘛？喜欢啥？在城里直接给你买了。”
　　“啊？买个蛋！你个“混蛋”别浪费钱了！早点回来就行。”我眯着眼睛把手机拿的远远的，然后捏了一下兰的脸。
　　她眉毛一下“粘”在一起，一把夺过我的手机，黏糊糊的撒娇道：“叔叔，你跟我说……我给你买不浪费……”，还未等兰说完，手机那头就震了起来：“你怎么还跟那个“混蛋”学啊？一起玩多傻了啊？不要乱买！买了我也不要！”随着，“叮咚”一声，我老爹挂掉了电话。
　　黑、白、灰铺就的街上，应着那声提示音，也零星的散落起小雪花。雪花轻轻落在她眉间，她却依旧不为所动，依旧失落的盯着我看，这一幕让我有些出神。想起了在高中时候的不太“好笑”的事，她那时就是这个表情。
　　那天是平安夜，每年这天，高中同学之间都流行用“花花绿绿”的塑料纸包着苹果然后系上丝带，说是叫“平安果”。我本身就是“小透明”还穷，也都没想过送人，也没想过别人会送我。但每次她们互相送的时候，我还是会偷偷伸着脖子看看，虽然越看越空唠唠的，但还是管不住脖子。她们每次用略微“怪异”的眼光看向我时，那我就把脑袋缩回来呗。
　　兰她就和我相反，人缘好到“爆炸”，桌子上全是别人送的“平安果”。我也搞不懂，她也不怎么说话，也没见她有几个朋友，可能单纯就是她长得太“好看”了吧？
　　下课时，我趴在桌子上睡了一会，上课铃一响，我的桌子上多了个大的离谱的“平安果”。我看着我同桌，桌子下的一地“平安果”，就把那个“大平安果”也默默地放了回去。
　　中午和她一起吃饭时，兰眼睛眯成一条缝，兴冲冲的问我：“梅喜欢嘛！我的大号的“爱”！”我缓过神来，急忙跑了回去，却只剩下了空空的塑料纸。
　　我的同桌人还不错，重新给我包了一个差不多的。我很高兴，因为这是我第一次收到“平安果”，所以放学后我也兴冲冲的将那“平安果”拿给兰看。
　　熟悉的小雪、失落的她。她没有和我多说什么，只是一直盯着我看。和现在一模一样，让我有一种又有“错过”的感觉，心里很不舒服。我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学着我老妈的语气：“孩儿送啥，你的好叔叔都会笑的合不拢嘴的。”一团白雾从她口中慢慢吐出，她咬着嘴唇皱着眉“啧！那还是直接给钱吧！”行吧，是我想多了……
　　“走吧！”我拽着“顿悟”的她进了商场，她歪着脑袋靠在我身上，也没问我进来干嘛。我漫不经心的嘟囔着：“兰，我讨厌你那个黑色的“破”羽绒服。”
　　“嗯……”她在一旁刷着手机，完全没有在听我说话，我把她的手机一把抢了过来，“你喜欢过膝长款的……还是，啧，还是过膝长款的。”嗯，我就喜欢过膝长款的，那样兰显得更“可爱”一点，也暖和。
　　“干嘛？”她将手环过我的腰，去抢我身侧的手机，“当然是给你换新的啊！这个都薄薄的、还打结了！”我矜了矜鼻子，一脸不屑的把她的脑壳戳了回去。
　　“不要！”她一听我要给她买衣服，整个人都“炸毛”了，拖着我就在地板上滑落几步，还气冲冲的补充道：“不行！怎么能让你买！”我贴到她耳边，问出了纠结许久的问题：“为什么？那我算是你什么人？”
　　她突然回头瞪了我一眼，皱着眉，恶狠狠地说道：“你是我的唯一，唯一的爱人，唯一的“妻子”！所以不行！”她这几句话好似在我胸口“幸福”的锤了几锤重拳，直接把我打回之前懦弱的形态。弄得我脑子一片空白，红着脸还喘上不来气。
　　莫名的兴奋和“奇怪”的火气，在我的脑子里打着架。它俩挣扎片刻，还是被“少女心”的眼泪给淹没掉了，我跟上她的肩膀，小声嘟囔道：“这算是？求婚前的告白吗？”
　　低头看向一边的她，转身来，托起了我靠在她肩膀上的脸颊，鼻尖轻触鼻尖，“嗯！”说罢，她闭上了眼睛，我也轻轻的应了上去。
　　外边凉凉的，越里边越“暖和”，我向着那温暖的深处不断地索取着，她纵容着我的“淘气”没有“咬”我，我的嘴里那股甜味也越来越浓。嗯，这次是勇敢的我，主动伸出了“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