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重生1937》纳西瑟斯的草

23、第二十三章 计划

　　第二十三章计划

　　“这显然不是一般的纸张，它自身具备强大的魔力。”里德尔自言自语道，他无意中向月瞥了一眼，神情立刻发生了改变，月没有避开他的目光，他还停留在黑皮书再一次带给自己的惊讶里，里德尔若有所思地凝视着他，“Light，带你来果然是对的……你知道它的来历，对吧？”
　　直到里德尔问出那个问题，月才真正感受到了牢不可破的誓言的威力。他本想一口否认，但一股灼烧的痛感迅速扼住了他的喉咙，月咳嗽了几声，从嗓子眼深处传来的腥味让他当即打消了主意。“嗯。”月简短地回答。
　　“那么，你一定知道，”里德尔慢慢地抛出第二个问题，“它究竟是什么样的材料制成的？”
　　“还不清楚。”月斟酌着缓缓说道，“我只能确定，它来自一本没有名字的……书，而且，目前根本无法阅读。”
　　里德尔怀疑地凝视着月的脸庞，许久之后目光松弛了下来，但他眉眼间流露出的那股迫切并没有消失，反而更强烈了。“展示给我看——”他命令道，但无疑立即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重新转换为彬彬有礼的态度，“我是说，如果可以的话，请。”
　　“当然。”月没有拒绝，平静的口吻之下却因这接连不断的追问而在内心渐渐涌起一股隐晦的愤怒，“但不是现在。”不知为什么，月隐约有一种预感，在当前这种一无所知的状态下，在有求必应室中拿出那本黑皮书并不是一件好事，“我们得找一个更妥当的地点，刚好我有些疑惑需要尝试解开。”
　　从里德尔的表情来看，他并不很情愿，但月成功取得了这场谈话的决定权。里德尔最终勉强点了头，于是他们离开了这间巨大的堆满垃圾的屋子，重新回到一楼，汇聚到礼堂里那些吃饭的学生当中。

　　那天夜里，直等到阿布拉克萨斯和理查德都在各自的床帏后发出入睡后的悠长的呼吸，月才悄悄下了床。他蹑手蹑脚地走上楼梯，进入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地窖里没有窗户，只有壁炉里的余火发出微弱的光，勾勒出扶手椅在黑暗中隆起的一团团模糊的轮廓。月只穿着睡衣，手脚冰凉，那本黑皮书就藏在口袋里，几乎没有重量。
　　里德尔如约来了，只比他稍晚一些。他们都没有说话，只是推开那些扶手椅，在壁炉前腾出一块空地，然后席地坐了下来。月拿出那本黑皮书，随便摊开到任意一页放在地板上，空白的纸页在火光映照下泛着诡异的淡红色。
　　“它看起来并没有缺失。”里德尔仔细地打量着黑皮书，怀疑地低声说。
　　“这正是我想证明的。”月含糊地回答，从口袋中又取出那卷被烧毁的碎纸，透过壁炉中黯淡的光线，纸页的边边角角看起来似乎没那么焦黑了。
　　“你要做什么？”里德尔警觉地问。
　　月没有回答，一时间也没有动作，但只停顿了一下，他便将那卷纸页抚平，对准黑皮书那摊开的中缝，小心翼翼地挨了上去。
　　神奇的事果然发生了。几乎就在那张纸页接触到黑皮书的一瞬间，就融合到了书缝里。焦黑的边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如新，而纸上密密麻麻的字迹却在褪色，越来越淡，直至彻底消失。最后它变成了黑皮书中的一部分，黑皮书接受了它，将它彻底变成了自己的一部分。如果此时将书合拢，那么任谁也无法从中找出片刻之前那卷卷曲的、被烧毁了大半的破烂纸页。
　　里德尔竭力平复着急促的呼吸，他睁大眼睛，瞪着那本摊开的书。“这究竟是……”他轻声说着，忍不住伸出手去碰触它。出于某种私心，月并没有提醒里德尔，只是安静地看着——
　　果然，就在手指沾到书页的那一刻，里德尔苍白的面孔扭曲成了一团，月飞快地挥舞魔杖，对他施了一个静音咒，于是里德尔静默地发出一声惨叫，整个人在地板上缩成了一团。月没有眨眼睛，仔细地观察着他，不放过任何一丝一毫可疑的变化。但里德尔只是痛苦地抽搐，直到他昏过去，也没有长出爪子和古怪的羽翼。
　　差不多半个钟头过后，里德尔苏醒过来，满头冷汗，脸色发青，他挣扎着从地板上爬起，一只手在长袍中摸索着魔杖。“你对我做了什么？”他狠狠地盯着月，神情极为恼怒。
　　月冷冷地回视他。“我只是帮你保持安静——现在可不是吵醒其他人的时候。”月又说，暗示性地抬起了那只曾与里德尔相握的发过誓的手，“你忘了？‘成为我的朋友，而非敌人’，我承诺过。”
　　里德尔脸上的愤怒渐渐褪去，他面无表情地来回打量着月和地上的那本书，轻声重复：“没错，你承诺过……”他忽然打了个寒颤，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被冷汗浸透了，里德尔喃喃自语道，“但刚才那是……那是什么？”
　　“这并不奇怪。”月仍端坐在地板上，他探身将黑皮书合拢，重新拿回手上，低头注视着那无字的黑色封面，感受着那柔软异常的触感，在心底暗暗猜测它的材质，嘴上却继续说道，“如果仅仅一页纸就能抵御大量的魔咒攻击，整本书正应该具备这样强大的力量。”
　　“力量？”里德尔眯起眼睛，月看出他已被自己的话所吸引，那双漆黑的瞳孔中闪动着好奇的光，当然了，多少还带着一丝贪婪。
　　“现在我已经向你展示了我的诚意，接下来你该提供你所承诺的帮助了。”月当机立断地转变了话题，里德尔似乎想追问下去，但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说话。月继续说道：“魔药显然有它的局限性，而我也厌倦了等待。所以，想要知道这本书的秘密，或许我们应当转变思路。”月忽然微微一笑，“一个难度很高的咒语——很难学习，但正因如此才可以摆脱嫌疑，毕竟在人们的认知里，一到二年级的未成年巫师是不可能掌握课本上没有教导过的咒语的。”
　　里德尔显然听懂了，他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轻声细语地说：“你说得对……更何况，这种咒语，即便是那些愚蠢的成年巫师也需要很长时间的练习，毕竟，天才可不常见啊……”
　　“为保万无一失，我们还得预备几个咒语。《尖端黑魔法揭秘》里详细记载了三大不可饶恕咒的使用方法，据我所知，禁|书区就有一本……但别指望哪位教授愿意给你条子，那可是本彻头彻尾的黑魔法书籍，你得另外寻找办法。”月说，“必须在这个月内掌握那个咒语，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十二月底的圣诞节假期是最佳时机。”
　　“那么，该怎么让敏感小姐跟着我们的步调走呢？”里德尔问。
　　“等着瞧吧。”月胸有成竹地说。

　　进入十二月，天气骤然冷了下来。一场暴风雪趁夜袭击了城堡，魁地奇场地和周边一带都覆盖上了几英尺深的积雪，湖面也结上了厚厚的一层坚冰。风雨交加的天气无疑给出行造成了巨大困难，但待在室内也并不好过多少。刮着穿堂风的走廊冰冷刺骨，教室里也暖和不到哪去，大家不得不缩脖耸肩，在桌子下面不时搓手跺脚，满心盼望着下课铃快点响起，好尽快回到公共休息室那热烘烘的壁炉跟前。
　　地下教室更是阴冷无比，只有一间屋子无论何时都闷热拥挤。十二月的第一个星期日，斯拉格霍恩教授在地下一层举办了一个大型聚会，参与者除了鼻涕虫俱乐部的成员们，还有不少被他看好的年轻学生——来自各个学院，格兰芬多也不例外。或许是临近圣诞节的关系，这次聚会布置得相当华丽，墙壁上挂满了翠绿的、金红的、天蓝色和黄色的帷幔，天花板正中一盏点着数十支巨型蜡烛的金色吊灯正不断旋转着，播撒下明亮的光辉，下头错落着一个个扶手沙发和小圆桌，想也不用想，桌上当然摆满了小点心和饮料，蜂蜜酒、黄油啤酒、南瓜汁、蜜饯、馅饼等等等等，几乎要把桌子压塌了，角落里一架留声机播着动听的曲子，月踏进斯拉格霍恩教授的办公室时，他正和贝蒂·凯尔在扶手沙发中间的一小块空地上跳慢四步舞呢。
　　阿布拉克萨斯和理查德就坐在最靠近这对舞者的那张小圆桌旁，看到月走进来，理查德悄悄地对他招了招手，得到了阿布拉克萨斯傲慢的一瞥。月对他们微微点头，却转步走到了另一头的一张桌子边，那里坐着里德尔和他的拥趸们。阿布拉克萨斯的脸顿时拉了下来，接下来的半个钟头内，再也没朝月的方向看上一眼。
　　十几分钟后，斯拉格霍恩教授气喘吁吁地在自己那张沙发上坐了下来，顺带一提，只有他的沙发前摆着一个带软垫的搁脚凳。月和里德尔对了一个眼神，随后拿起桌上的一杯酒朝他走了过去。这时办公室里已经热闹起来，斯拉格霍恩教授身边围着的学生格外多，但当月在他面前停下脚步时，他仍第一时间给予了关注。
　　“哦，Light，我亲爱的孩子！”斯拉格霍恩兴高采烈地叫道，“快来跟我们聊聊！我正跟大家提起你呢，上周你交上来的那份药剂真是不可思议——”
　　“教授，您太过奖了。”月不无恭维地说，“先贤说过，‘如果我能看得更远，只是因为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我只是按照课堂上您的指导去做而已。”
　　“才气过人，还那么会说话！”这份隐晦的赞美显然令斯拉格霍恩更加愉快了，他一面用短胖的手指在旁边那张小圆桌上的蜜饯盒子里摸索着，一面举起手中橡木陈酿的蜂蜜酒，“你会有大成就的，孩子，我还从没看走过眼！来吧，敬过人的天赋！”
　　月弯下腰与他碰杯，但嘴巴只是轻轻挨了一下酒杯，他看着教授将蜂蜜酒一饮而尽，这才慢条斯理地说：“但天才不止一个，发现他们的眼睛却很稀少。同时具备卓越的眼光与丰富的人脉，这样的角色许多年来则一个都没有。我想至少在座的人们都足够幸运，才会加入到您的俱乐部中。我还记得第一次参加聚会时的景象呢，您将罗莎莉和安德雷介绍给我，后来我就加入了他们的魔药研究小组，确切地说我的魔药水平是那之后才有了长远的进步。”
　　“哦，的确！”曾经一同参与过小组研究的贝蒂·凯尔立即附和道，“那时候四个学院的级长都在里面，罗莎莉总能提出让人眼前一亮的好点子，安德雷也不差，他知道的药材有些我连名字都没听说过，要不是后来……”
　　“可怜的安德雷！”斯拉格霍恩大声哀叹起来，“他本来也是个很有天分的孩子！”
　　是时候了。月想。他适时地露出些许哀伤和愤怒的神色，沉下了声音说：“但是，教授，有一件事我没弄明白，关于安德雷……”月说，“如果有谁能为我解惑，也只能是您了……毕竟在魔药和魔法伤病上，谁又能比您更了如指掌呢？”
　　“哦，这你可是在吹捧我啦。”虽然这么说，但斯拉格霍恩教授显然很享受这种吹捧，笑容又回到了他的脸上，“说吧，快告诉我，到底是什么事儿？”
　　“毫无疑问，安德雷染上的是狼毒。但据我所知，患这种病的人只会在月圆之夜变成狼人。可是，安德雷的状况似乎不大一样……也许您也注意到了，他是在普通的日子——甚至是在白天——发生了那种变化。”月的声音并不高，但还是渐渐吸引了周围人们的注意，越来越多的脸孔转向他，露出聆听的专注表情，“所以我有理由怀疑，安德雷身上的问题并不是简单的魔法伤病，也就是说，他很可能是被人蓄意谋害的。”
　　屋子里顿时一片寂静。

作者有话说

　　修改了一点点小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