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的女主》llandu

10、第 10 章

　　最后事件被定性成为卫三小姐失足落水，这是大家都能猜到的事情。

　　平郡王爷为表歉意，亲自去卫家赔罪。宫里的萧妃也送了不少名贵的东西出来，皇上更是将卫四小姐指给了二皇子福王为侧妃，也算是变相的补偿卫家了。

　　当天去过平郡王府的小姐们，尤其是那十二个没有确切不在场证明的，更是在之后的半个月，频频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让人一时也猜不到，究竟谁才是真正的祸首。

　　张淑晓为了洗脱嫌疑，也不得不整日跟着继母出门做客，日日笑僵了一张脸。

　　张升也不敢再去打探，反正只要不是张淑晓害的人便好。

　　王松在顺天府受了刑，伤口感染，高热不退，没几天就死了。

　　张升听了，因恨他那句供词带累了自己妹妹，所以也只是在心里叹了叹。

　　众人都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时间久了，也就无人再提了。

　　三月初三，宫里的海棠花开了，贵妃就请了京里的小姐们去赏花。张淑晓不幸也在其中，这是她头一次不跟着罗氏出门。

　　幸而罗氏好歹还念着张淑晓是府里的大小姐，为了防着她出什么岔子连累满府，把自己的大丫鬟宝蓝借了张淑晓。

　　张淑晓便带着宝蓝和天青受了半天鲁国公和罗氏的训导，才被特地请了假呆在家里的张升亲自送进到了宫门口。

　　望着张升担心的眼睛，张淑晓硬是挤出一丝笑来：“大哥放心，这次我肯定跟紧了人，绝对让人能一直看到我！”

　　张升扯扯嘴角，对宝蓝和天青道：“你们两个也要好好护着大小姐，知道吗！”

　　宝蓝和天青都应了，张升便亲自扶着张淑晓下了马车，担心地看着她走进了宫门。

　　贵妃住在长春宫，宫殿自是另一种华美大气。张淑晓却没眼看，只一直紧紧跟着贵妃娘家妹妹赵家的四小姐赵月华。

　　赵月华是赵家老爷的老来女，最得赵老爷的宠爱。张淑晓和她只有几面之缘，厚着脸皮凑了过去，说了几句赵小姐衣服真好看的奉承话，便坚定地站在了赵月华的身边。赵月华似笑非笑看了她一眼，似是猜到了她的意思。

　　赵月华没有赶张淑晓走，张淑晓松了口气，感激地看着赵月华。

　　宫里坐了几十位贵女，殿里满是腻人的香气。

　　赵月华坐得离贵妃最近，张淑晓却是没资格坐那块的位子的。她索性就一直站着，反正屋里站着的小姐们也不少，不是个个都有位子坐的。

　　贵妃今年已经四十岁了，她是圣上还是王爷的时候就入了王府的，除了先皇后，她就是侍奉皇上最久的人了。

　　张淑晓一直恭敬地站着，低着头，不敢抬起来乱瞧。

　　不多时，贵妃带着小姐们去外面赏花，赵月华说要更衣，去了偏殿。张淑晓犹豫了下，见赵月华冲她招了招手，只得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两个宫女把她们带到偏殿后就退了出去，赵月华对张淑晓道：“你在这略坐会，一会咱们一起过去。”

　　张淑晓看了看门外立着的宫女，点点头。赵月华和她的丫鬟往里走去，张淑晓在桌旁坐了，忐忑不安地看着天青和宝蓝。

　　宝蓝便走到门口，和那两个宫女赔笑说话。

　　张淑晓等了半天，不见赵月华来，便让和天青一同往里走去，却见那后面一个人也没有。

　　张淑晓大惊，见着后面还有个门，想赵月华怕是从这走了。

　　张淑晓忙退了出来，想要和门口的那宫女说一声，却见一个宫装丽人走了进来。

　　那丽人一挥手，她身边的宫女就将宝蓝和天青硬是给带走了。

　　张淑晓腿一软，靠着柱子，战战兢兢道：“你，你是什么人？”

　　“我是萧妃娘娘宫里的崔才人，有些事想要问张大小姐。”

　　张淑晓一听“萧妃”二字，心里就明白了。贵妃是替萧妃请了自己来，赵月华不过是顺水推舟，把自己留在这供人问话的。

　　亏自己刚才还感激赵月华不赶自己走呢！

　　张淑晓咬着嘴唇看着崔才人，崔才人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帕子解开了，将里面的东西呈给张淑晓看。

　　“张大小姐可认得这个？”

　　张淑晓低头去看，那是她在平郡王府丢的那个荷包！

　　到底！到底还是没有逃过！

　　崔才人既然来问，自然是心里有了数，张淑晓也用不着再说慌，便承认道：“认得，这是我那日在平郡王府丢的那个。”

　　崔才人看了她几眼，张淑晓索性一股脑把话都说了：“我出门多带了一个荷包，发现身上的那个丢了后，怕太太责罚，不敢声张。后来又出了卫三小姐的事，我更不敢说了。”

　　崔才人了然道：“怪不得呢，张大小姐真是心细。”

　　张淑晓道：“我一直在花厅呆着，其他的事一概不知。你，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崔才人笑了：“你可知道，因着你这荷包，让我们可绕了不少弯路，险些真的错怪了你呢。”

　　张淑晓不敢接话，忐忑地看着她。

　　“是有人偷了你的荷包，企图栽赃给你，你可知道，那人是谁？”

　　张淑晓依旧不说话，崔才人觉得无趣，道：“罢了罢了，你既然不想知道，我也就不说了。不过这事可不能这么了结了，萧妃娘娘可生了好大的气呢，你总要给她一个交代吧！”

　　张淑晓欲哭无泪，道：“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和萧妃娘娘赔罪，崔才人您有话就说吧，我脑子笨得很。”

　　崔才人就道：“你可愿意嫁给五王爷？”

　　张淑晓听了，却不算吃惊。她唯一能让人算计的，就是她是五皇子亲卫统领的妹妹这一身份了。

　　“五王爷身份贵重，我高攀不起。”张淑晓诚恳道。

　　崔才人一副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的表情，道：“那薛凉的身份可不贵重了，你总算是配得起吧！”

　　张淑晓怔了下，道：“谁是薛凉？”

　　崔才人也跟着怔了下，见张淑晓表情不似作伪，吃吃地笑了起来：“真是个妙人，我现在可总算是信了，这事的确不是你做的了。”

　　张淑晓抿着嘴，道：“除了嫁给五王爷或者这个什么薛凉，还有第三条路可走吗？”

　　崔才人道：“有呀，你以死谢罪，我想萧妃娘娘心软，大概就不会再生你们鲁国公府的气了。”

　　张淑晓深吸一口气：“好吧，那我选薛凉。还望崔才人看在我逗笑了您的份上，在萧妃娘娘跟前，多为我美言几句。”

　　崔才人笑吟吟看了她会，点了点头。

　　张淑晓道：“今天这事，我谁也不会说的，请崔才人和萧妃娘娘放心。就连我哥，我都不说。”

　　崔才人道：“你个傻丫头，倒也不问问，这薛凉到底是什么人，年龄几何，家里是否已经有了妻子，就这么愣头愣脑的答应了吗？”

　　张淑晓苦笑，你们都拿鲁国公府来威胁我了，我还敢不答应吗？而且她心里也有一丝期盼，这婚事未必就能如萧妃所愿，就这么成了。萧妃的手，能伸得了这么长吗？

　　崔才人将那荷包递给张淑晓，张淑晓哪里知道这曾经是在死人手里呆过的，便从帕子上拿了过来，收到怀里。

　　崔才人见状，眼神闪了闪，将帕子随手一团，又收回到了袖中。

　　崔才人走了，没多久，天青和宝蓝就被放了回来。她们三人交换了个担心的眼神，被宫女带着走了出去。没走几步，就见着了赵月华等人。

　　赵月华依旧笑盈盈的样子，看在张淑晓眼里，只觉得刺眼得很。张淑晓垂下头，跟在赵月华背后，和大部队汇合去了。

　　另一边，崔才人回了景阳宫，去和萧妃回话了。

　　她行了礼，还未说话，就笑了起来。

　　萧妃本来心情不好，看她这样子，便道：“又疯魔了？垂柳，还不快给你们主子灌药！”

　　崔才人忙道：“别灌药，嫔妾不过是想到张升那个稳重性子，却偏有这么个愣头青妹子，实在是忍不住，才在娘娘跟前失仪了。”

　　萧妃听了，来了兴致，让崔才人细细的把刚才的事讲了一遍。

　　听完后，萧妃却没笑，一针见血道：“她应得倒是爽快，是觉着本宫没这么大本事，真能把她赐婚给薛凉吧。”

　　“那个小丫头，哪里晓得娘娘的本事呢。嫔妾看她也是被吓糊涂了，一时也想不到这许多了。”

　　萧妃沉思了会，道：“真不是她？”

　　崔才人拍拍胸脯，道：“若是连这么个小丫头，嫔妾都能看走眼，嫔妾可真是没脸在娘娘跟前混了！”

　　萧妃这才露出了一丝笑意：“那我便卖张升一个人情吧，我也不想就这么跟五王爷闹僵了。”

　　“那，那个人，娘娘打算怎么办？”崔才人压低了声音道。

　　萧妃眼里划过一丝冷冽，她摸了摸肚子：“好歹，也要为肚里这个积点德。”

　　崔才人道：“那便先关着吧，嫔妾会让人看好了她。”

　　萧妃闭上眼，叹了口气：“她也是太大胆了些，卫三入不了宫，难道就能轮到她了吗？还非要在自己家里动手。满府那么多人，挑谁不行，非挑了个和五王爷有关系的人栽赃。”

　　崔才人小声道：“她还不是听了风言风语，说皇上有意把她指给五王爷。”

　　萧妃冷笑：“笑话，哪有姐姐侍奉皇上，妹妹嫁给皇子的道理，这辈分都乱了套了！”

　　“她也是太心急了，只要略等一会，让王松和卫三成了事……”

　　萧妃看了崔才人一眼，道：“行了，别替她说情。这次，本宫是怎么也不能再放纵她了。”

　　崔才人便顿了顿，道：“娘娘还是宽宽心，好好养胎吧，什么都没有您肚子里的这个重要！”

　　萧妃又叹了一声：“若不是为着本宫肚子里的这个，皇上和五王爷怎么可能轻易让此事了解，只是杖杀了几个奴才就了事了。”

　　崔才人道：“五王爷松口，不过是因为这事还牵扯到了鲁国公府。咱们又快了一步，先把这事呈到了皇上跟前，打他了个措手不及。不然 ，以他那样的性子，这事肯定就不能这么了了。”

　　萧妃脸色露出一丝疲态：“不说这些了，鲁国公府和薛家的婚事，你看着办吧。”

　　崔才人笑道：“是，娘娘放一百个心吧，嫔妾定把这事办的妥妥帖帖，谁也挑不出错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