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三皇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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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五日后，新宅子收拾得差不多了，周母没有寻媒人，亲自上了萧府。
周家一提亲，文瑶就同意了。如果不同意，她可能会成为第二个林止。杨氏的手段异常下作，皇帝只是让萧家取下牌匾，又没让萧家缩宅子，杨氏居然让她搬到了汇芳院去。
意思是她和林栀栀一样贱。
这里的一草一木都让文瑶感到耻辱，就算搬到林止以前住的碧云轩去也比江芳院好。这里根本没有林止从扬州带来的那些闪花人眼的好东西，有的全是颓败腐朽，和一些令人莫名中不寒而栗的东西，因为，实在是太整洁了。
不，物中厚厚一层的灰不能说是整洁，而应该说是整齐到了极致。
就算颓败，也能透出一种诡异的有序之感。多宝阁上没什么好物件儿，放着一个又一个的空碗茶杯，青花、彩陶、甚至是镏了花样的针线盒子，只要放得下，便按照原主人的僻好照着某一个方向摆好。躺椅、杌几、痰盂、床上的被子、桌上的茶具……所有的东西活似有了生命，严格地遵守着曾经主人的某项特殊爱好……
别人并无此觉，比如春花和马妈妈，只有文瑶，她心细如发，可能心思不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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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王府终于有喜事了，周府医的喜事，也算娘娘的喜事。只是没料到新媳妇提前接过来了，礼数上有些不合规矩。
不过想到今日的萧家，王府众人也不好多说什么。至于姑苏文家，文姑娘的奶妈自己也说文家老爷交待凡事但凭萧府作主。萧府难道还不敢听太后的。
“听说文小姐兰心蕙质，跟周府医是青梅竹马。”婢女们凑在一起嘀咕。
“周府医迟不订亲，就是要守着她。文小姐有来京三四年了，咱们的周府医回京也有仨月了，就从没听他听起过，藏得可真深。”
“林医女。”有个婢女眼尖，率先看见林止和双儿走过来。
“什么时候开席？”林止很久没有梦见过火了，心情很好，笑着问道。她只关心这个，婚席上的东西比较好吃。双儿这个吃货也是这意思。
“估计就是平常晚膳的点儿吧。”那婢女答道：“陈太后发了话，萧家就是娘家，人又已经送了过来，冯太太说简单点。”
“嗯，不错。”
林止说着和双儿走远，婢女们继续拉家常，好些个心慕周远季的男子，对文瑶就……
林止前世嫁给周远季是厉王妃作的主，萧家不敢做这娘家人，躲着都没露过面。婚礼办得很寒酸，一桌菜还不到一两银子。成婚半年后，外人才知道林家孤女嫁了人。今世，文瑶还是强过林止，人家是太后作的主。
周家新宅里，文瑶从进屋到现在都没露过笑脸，周远季小心翼翼地坐在一旁，屁股只挨了半边凳。
空气里充盈着说不清的味道，让他如坐针毡。
“瑶瑶，我不会让你后悔嫁给我的。”周远季实在受不住这气氛，开口说道。
“你除了一颗心，还有什么？”文瑶眼神空洞，好像身边的男人不是未来夫君，只是一个路边乞丐，无法得让她施舍一眼。
要进宫之前，周远季尚在她心中占有一席之地，甚至还犹豫过，为放弃这般爱她的男子而犹豫。此刻，突然觉得这一切都是那么的索然泛味。她原本的打算是拖上一拖，拖得太后忘了这事再说，哪知道这母子俩这般猴急。
“我……永远只守着你一人。就算你要我的命，我也会毫无不犹豫地给你。难道这些不哆吗？”周远季每个字都发自肺腑，每个字都承载着他的生命力量。
“呵。”文瑶像赶苍蝇般在耳边挥了挥手，“季哥哥，你出去吧，我好累，想睡会儿。”
周远季出屋后，才站在高高挂着的大红灯笼下拭去眼角的泪水，他不懂，这一切都是怎么了？
早知瑶瑶这么难过，他宁愿走之前商量好的路，可恨那个坏了瑶瑶好事的恶人！眼下要让瑶瑶出了这口恶气，只有找出是谁透露的风声，问题就出在厉王府，那个林医女……
不管新郎新娘各怀什么心事，该举行的仪式照样得举行。
双儿晚上吃了个饱，心说周远季还是蛮有钱的。要是放在后世，至少三四千块钱一桌。这还只是头日晚上的“娘家”饭，次日中午的婆家饭按理说应该规格更高。
正喜的日子，厉王妃这个主婚人很早就起来了，却不是为她“视如半子”的周府医，而是为了上山进香。谁叫今天是二月二龙抬头呢。
冯氏听说后一张脸绿了又黑，黑了又红。无奈，还得撑起笑脸迎客。
文瑶和周远季这个婚结得着实窝囊。
周家一些在京中的亲朋好友，观出些苗头，预感这母子俩在厉王府恐是不得用了。未待开席，走了一大半。本是如丧考妣的文瑶这时才惊醒，以后的日子难道也不好过了？
这才压下大奖落空后的绝望沮丧，挤出笑脸去宽慰冯氏……婆婆若是知道如今这一切都是拜她所赐，不可能再有好脸给她。
........
城郊燕霞山的山道上，厉王妃和林止露儿贾妈妈等人一路欢声笑语。双儿不怎么笑得出来，没吃着喜宴直叹可惜。林止笑她：你给礼钱了吗？
“姑娘，您就是太老实，白吃白喝的东西才美味。”
庄棽今日带着一群小毛头出来第一次历练，眼睛就没离开过林止一行。
“对面就是棽山吧？”林止问道。“庄教头可以顺便回一趟家。”
“准了。”厉王妃笑道，随即召来邱八交待了一声。
庄棽心里好笑，我家就一个人，家就在我身上，回什么回。不过也该擦擦爹娘的牌位，去坟上除一除草，清明不见得有空，于是便交待好从岔路走了。
行到山底时见到一辆豪华大车停在路边，车上下来一位年轻公子，红袍玉冠气宇轩昂，举手投足尽显贵气。
庄棽皱了皱眉头，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旋即便抬脚往回走。
行到半路，听得下人称呼那人三皇子，便知道所料果然没错。他脚步快，没想到三皇子一行也不慢，前后脚赶上厉王妃。
“前面可是四皇婶？”三皇子赵柏裕喊道。
厉王妃转头朝下一看，挤出一个笑脸：“原来是皇子裕啊，你也来进香？”
王府众人忙弯腰行礼，林止不着痕迹地隐到别人身后。
双儿有样学样，暗道，长得也不赖呀，蛮有味道的。双儿如此想着：前一个是金城武，这个就是余文乐。皇帝大都爱挑美女宠幸，子肖母，人家基因好，不得不服呀。
“是啊，皇婶回京后闭门谢客，柏裕想看望婶婶也入不得门，没成想在这里遇见了。”赵柏裕眼神真诚。
“有这份心就行了。我们女人行得慢，三皇子先行吧。”厉王妃叫下人让出道来。
“皇婶，您不用如此见外，像幼时那样叫我裕儿吧。”三皇子话题一转：“那位是府上的林医女？不必多礼，起身吧。”
听得如此说，林止只得从邱管事身后露出身体，直起腰，没抬头。
厉王妃想到了什么，便道：“三皇子……”
柏裕忙道：“恕裕儿无状打断皇婶，林医女去年在金山寺与裕儿之事乃是误会，还望莫要介意。”
厉王妃表情一松：“那就好。说开了就好，三皇子先请吧。”
赵柏裕不好推辞，谢过先走了。这队人马一走，就露出庄棽的身影来。
林止一愣，下意识便道：“庄大哥你还没走？”
双儿翻了个白眼：金城武你干嘛呢，想抢戏吗？
庄棽也不便解释，笑着说这就去。这次是真走了，步伐很快。原来三皇子是这样的人，没想到一条浊龙也能生出一条干净的小龙来。
厉王妃添了三千两银子的香油钱，喜得主持合不拢嘴。问过三皇子，把最体面的院子收拾出来给厉王府的人休息。
柏裕也腾出五百两银子给他战死的四皇叔点了一百盏长明灯。厉王妃得知后，言道这孩子有心了。
林止在佛前虔诚跪拜，默默地对父母说了很多心里话。双儿也不例外，对于无力改变现状的她，唯有把对父母的孝心寄托给佛祖。
二人都没发现，三皇子赵柏裕就站在她们身侧不远的地方，静静地看了许久。
因着恩和郡主，厉王妃次日中午就下山了。
刚进府还没到正殿，就听下人禀报周府医带着新太太在殿门外守候多时，文氏还带着礼，老长老长的一个卷轴，下人估摸着是画。
厉王妃一想到周远季为了文氏差点把王府害了，心里就怒火中烧。她虽率直，但不蠢。若是文氏真心不愿进宫，为何不让周远季求到她面前来。
厉王府再是落败，也是一座小山杵在京里，寿康伯府想鱼目混珠也得掂量掂量。连双儿一个小丫头都能想透的事情，文氏居然想不透？
这就是个攀附富贵眼皮子浅的愚妇。
双儿观着娘娘嫌弃的眼神，心里乐开了花。心说：叫你得瑟，现在落我这婢女手里了吧。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三皇子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