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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相拥 ...
“是你!”
“无涯道长。”
无涯一句脱口,已觉不对。何况宋夕紧随其后,不但露了真身,还喊他道名。电石火光间,便坐实了他们相识。
世间少有人见百魂圣子,只闻其拥静夜冬雪瞳,自然也当宋夕便是百魂圣子。什么正派人士会认识百魂教的圣子?还能叫人不惜露面以认?
果不其然,另外两门弟子面色一冷。他们虽未出口,但强行介入攻斗。如此一来,无涯阵脚反乱——他本就剑走偏锋,行得是变化多端,单打独斗的路数,配合自家门派还算尚可,如何应付得了其它两个?
三人一并,竟还不如方才一人,愈发显得无涯不安好心,从中拖累。
无涯有口难言,心知今日一旦他二人跑掉,责任必算在他。于是他干脆将计就计,将这池水搅得更浑:“原来是宋小兄弟,奇怪了——”
他直接抽身,困惑道:“停手,这是云箫宗的弟子。”
“蠢——”云箫宗这位弟子是个暴脾气,欲骂人、言又止,“真人,看不见他眼睛么?”
结果宋夕倒乖觉,无涯这话一出,他立刻一甩袖,长箫入手,飞转间箫音若刃,直奔浣花境弟子。
青衣女子并未被言语所扰,但其轻纱幻影,乱花惑人,偏撞在静夜冬雪瞳头上,难见作用。
高手对决,只在分秒之间。
孟昭握准时机,从这空隙间一闪而过,突围出去。可他并未借机脱身,而是手心反转,旋出一把匕首,抵在无涯颈侧,冷声道:“别动。”
宋夕则长箫作棍,劈向二人,直将对局分作两面。他背向无涯,正对云箫宗与浣花境,笑道:“二位若还要他的命,可别向前了。”
青衣女子与墨袍青年对视一眼,齐声道:“邪道当诛,大业为重。”
“无涯真人,得罪了!”
无涯:“……”
“别——二位可听完——”
宋夕劈开音刃,温声笑道,“亲传弟子皆有心灯,可将去世时眼前一幕传予宗门。”
他不笑时薄唇微垂,长眉入鬓,显得过于冷硬,偏生笑起来眉目温和,还有颗虎牙。可是在云箫宗时,那叫“君子端方,温文尔雅”;成了静夜冬雪瞳,便摇身一变,唤“不怀好意,笑里藏刀”了。故而二人停也未停,甚至攻势更猛。
孟昭以刀抵着无涯后退。
宋夕心知不可再拖,且战且退,脑海中转得飞快:“你们应当看得出来,我这身本事,确是云箫宗的正统路子;我手里这把箫,也确是云箫宗的墨箫。”
云箫宗弟子眉头紧皱,知他讲得是实话:“那又如何?我宗泱泱大派,混进来得细作可不知多少——”
无涯叹一口气,孟昭手下一压,血立刻淌出来,生生把他剩下半口气憋了回去。
宋夕笑道:“是啊,可既然我是静夜冬雪瞳。那谁知是混进去的细作,还是你们当年同我前世达成了什么交易?”
“当年百魂教大乱,云箫宗伤亡极低,甚至挤下天生门,一跃作三大仙门之一,是不是答应了,帮助收留静夜冬雪瞳呢?”
云箫宗弟子斥道:“一派胡言!”
“谁不知弦妖能改记忆,就算弟子册没有你名字,它也能添上。”
可话未说完,他冷汗“唰”得流下来。
那就算有名字,那弦妖也可删去——
这么一来,有与没有,他们云箫宗可都说不清了。
“妖言惑众!”青衣女子轻纱窜过,直将云箫宗弟子卷回,“道友切勿听他所言,前辈们明辨是非,定不会与邪魔为伍。”
宋夕不为所动,全然不理青衣女子,专攻云箫宗:“我今日先用云箫宗的法子杀了无涯,再杀了她——”
他视线一扫,扫过浣花境弟子,又望回云箫宗,继续道,“独留你一个,你猜,云箫宗会不会受疑?”
青衣女子冷笑:“云箫宗乃名门正派,焉是尔等区区几句就能抹黑的?”
“仙子明鉴。”宋夕视线动也不动,墨瞳沉沉,雪瞳茫茫,紧盯墨袍青年,“云箫宗不会受疑。”
他的声音低沉又温柔,像耳边絮语,带着蛊惑。
“那你呢?”
墨袍青年抿唇皱眉,显然是被说动了。
“心灯会将他二人生前最后一眼传回,云箫宗为了正名,会不会拿你祭天呢?”
他笑道,“毕竟你们也是这样待无涯道长的。”
“不若这样,你们放了我们,我们逃离后再将无涯道长放回,全当今日之事未曾发生。这样你虽没功,却也保住了命。”
“醒一醒!”青衣女子冷声道,“他根本杀不了两个人!不然他何必啰嗦?早将你我解决,劫持人走了!”
“仙子真是一心向道。”宋夕笑。
当年厉槐面前,他已是濒死而不动,如今更是稳如泰山,毫不惊慌,“只是不知这一位,肯不肯一赌性命呢?”
墨袍青年憋红了脸,却是咬牙,后退一步。
青衣女子无力回天,只冷冷盯着他们,徒见二人挟持无涯,一路向着远处退了。
“走,我们禀报师门,请清寒观定位无涯真人,必能追其二人,一网打尽。”
“不。”云箫宗弟子指尖一动,密令已出,说得是并未追到静夜冬雪瞳,虚惊一场,请师长莫来。
“我们不说,便当这事从未发生。”
一旦他们真的追寻无涯去了,反入陷阱,那更是有口难言了。
青衣女子看穿他心思,垂肩摇头。
那一厢,宋夕孟昭带着无涯远远离开城镇,不知行了多少里,见一脉山川,顶天立地,巍峨连绵。山上密林遮天,葱葱郁郁。
既有前车之鉴,宋夕仔细观摩,未见修士,这才进入深林。方落地,他便喉口腥甜,吐出血来。
宋夕双膝一软,眼见又要栽倒。孟昭却早放开无涯,上前一撑扶住他。宋夕实是气力用完,倚在孟昭肩侧,喘着气笑:“好久不见,书袋子。”
无涯身为分神修士,皮外伤可伤不着他。就这片刻功夫,他颈上伤痕愈合,徒留血迹。
无涯叹道:“玄门说另一个静夜冬雪瞳出世,我还在想着会不会是你。”
当时在锦州城,他便觉宋夕奇怪——一个云箫宗外门弟子,音刃用得中规中矩,修为也不高,却能叫百魂圣子言听计从。这中间若无蹊跷,他自己都说不过去。
只可惜那时他心思全在弦妖,未予深究,不然也不至如此。
宋夕又吐口血,笑:“道长明鉴。”
无涯皱眉:“你这是怎么了?”
方才与三人对阵,宋夕心头一根弦紧绷,如今猛一放松,叫他眼前发黑,头脑昏沉。他道:“我也不知,但自恢复了静夜冬雪瞳,突然便这样了。”
无涯沉默片刻,道:“你是近来才知,自己是静夜冬雪瞳的?”
宋夕:“是。”
无涯:“难怪。”
“你原先那点功力,难承贫道一击。”无涯将剑收回腰间剑鞘,“如今我拼尽全力,也不过与你们二人平手而已。”
宋夕笑道:“道长说笑了。道长若不放水,怕是平手也难。”
他既然能与静夜冬雪瞳战成平手,又怎可能一个失策,便被孟昭一人挟持住呢?
无涯没有承认,也未曾否认。他只是又叹口气,背倚树干问:“说吧,你们想知道什么?不过事先说好,关于静夜冬雪瞳,贫道也所知甚少。”
静夜冬雪瞳自出世起,便一直列为天下第一瞳。哪怕如今少有人见,少有人知,也仍是天下第一瞳。只可惜诸门待此事一向藏得紧,无涯也非什么长老掌门,说不出个二三来。
“等等。”无涯想到这儿,不等宋夕回答,突然道,“你说多年前的大战,云箫宗取代天生门,一跃入仙家前三。这不是贫道当时讲给你的么?”
“你为何说这与静夜冬雪瞳有关?”
宋夕思索片刻,挑当时弦妖的话讲了,又解释说这只是自己联想,暂且说出来唬人的。
无涯却怔怔,他无故想到了天生门那把一分为四的天生刀——那曾是一把神兵。神兵为兵器之巅,三大门之所以是三大门,却是因为他们手里,各有一把当世前三的仙神兵。
天生门的天生刀还更在云箫宗的诵云箫之上,当年,是谁毁了它?
又有谁有能力毁了它?
无涯毛骨悚然。
他一时竟觉得这猜测不错。百魂教当了一万年的魔道魁首,无冕之王。可谁都知道,百魂教是没有魔神兵的。它全部的依仗,不就是静夜冬雪瞳么?
而这两位只跟他平手,怕是根本不知道静夜冬雪瞳要怎么用。
他们不知道,那百魂教呢?各仙门长老与掌门呢?
他们也不知道么?那他们还采纳他想法,真如此搜寻了?他们不知,普通弟子、哪怕亲传弟子与之对上,极有可能也是个“死”字么?
这里头的水,恐怕远比他想象得深。
仙门在筹划些什么?
魔道又有什么后手?
百魂教当真会坐视静夜冬雪瞳被杀么?那于他们,可是一尊魔神兵——
无涯心绪复杂,只觉中计,仓促开口道:“宋夕,贫道今日未与你们鱼死网破,甚至甘愿被你们劫持解惑,是因当日永无海你救过贫道,更是因当夜,你以命护那家凡人。”
“贫道不知,为何你出身云箫宗却成了静夜冬雪瞳。但贫道信你,信你一心向善。”
无涯抬头,言辞恳切:“贫道虽无大本事,但也是清寒观掌门面前说得了话的人。只要你们今后不滥杀无辜,我必全力于清寒观保你二人。”
他得回去同掌门说,撤回所有埋伏的低阶弟子。
这一场仗一旦打了,恐怕要动用神兵,生灵涂炭,加之魔道埋伏于后,所以万万不能打。
宋夕颔首。他虽不知无涯为何说出这话,但也能应下:“我毕竟出自云箫宗,宗训还是记得的。”
“好好——”无涯忍不住拍手道,他又观宋夕咳嗽,“我这里有几瓶丹药,有止血之效,但只能缓一时之需。”
宋夕接下,听孟昭传来一声“可以”,便倒了一丸吃下。他喘一口气,果真不再吐血。宋夕手一伸,抹去唇边血迹,问无涯:“近日正邪两道有什么大动静么?”
他也知各自立场有别,无涯断不会将正派排布告诉他。但无涯既然放水,想来伤他之心不重,问些不相干的事情,让他们能避开正邪两道,应当还是可以的。
无涯:“有,翡翠门门主大婚,届时有不少门派将前往相贺,还有清寒观有……”
宋夕不敢置信,打断他:“陆冬前辈?”
无涯:“不是。陆前辈业已归西,是他门下大弟子继任,似乎姓周,预备迎娶他侄女,陆河。”
宋夕怔怔,但很快道:“无涯道长,恐怕要麻烦你,陪我们去趟翡翠门了。”
他仍是想赌一把,赌宋岳当真喜欢陆河。那这场婚礼上,宋岳必定会出现,且很有可能是独身出现。那宋夕或许能问出,他吐血是怎么一回事了。
宋夕:“就走这一遭,到了之后,我们便自行离去。”
无涯:“行。”
无涯抽剑,旋身一跃:“上来,贫道带你们去。”
宋夕浑身乏力,孟昭便撑住他,飞身上剑。
宋夕笑道:“道长,我二人要隐去身形了。”
无涯回了声“好”,甚至还有心开玩笑:“若是掉下去,记得喊贫道。不然贫道瞧不见,怕是意识不到。”
而他身后,宋夕彻底支持不住,向前一栽,也及时被接住。但这次孟昭不是手撑,而是抬臂,直接抱住他。
他们差不多高,于是近乎交颈而立。宋夕微微侧首,便能察觉到孟昭呼气,拂在他耳边颊侧,意外的温暖。
宋夕失笑,突然完全侧头,将额头碰上孟昭的。
他们双目相对,近乎相贴。宋夕直直地看,可孟昭一愣后,垂下睫——长长的,墨色的睫。
宋夕察觉额上微凉,低声叹气。
自己果真发烧了。
他是真没了心力,也是真没了力气,便不管这是无涯的飞剑上,竟任由自己伏在孟昭怀里,昏昏沉沉睡了起来。
迷茫间,他听见孟昭问他:“你很喜欢云箫宗?”
宋夕睡得迷瞪,察觉这应当是心里问的——因为孟昭没有结巴。于是宋夕想:“喜欢啊。”
不知是不是病了,人也会脆弱起来。
他想起那一树红枫,想起树下酒坛,想起小院,想起院里的石桌。
他想起石桌边喝酒的宋泉知,想起宋岳,想起那些奔跑嬉笑的,傀儡做的师弟。
他甚至想起了宋泉知吹的,永远不成调的曲子。
真奇怪,一个弦妖,居然吹不好曲子。
他嘴里说一切都是假的,他脑海想一切都是骗人的。
可他心里仍是想了起来。
好难——
生病好难——
可喜欢也好难——
而生病与喜欢,从来都是瞒不住的。
孟昭沉默片刻,忽而问他:“你同他说的,云箫宗的宗训是什么?”
“是了——是了——你不知道——”宋夕烧得面颊通红,他身上又热又冷,便向孟昭怀里探,一面探一面嘴里嘀嘀咕咕,含含糊糊,“不妨事,不妨事,我告诉你。”
“以后你有我了,有,有不知道的,我,我都告诉你——”
生病与喜欢,都瞒不住的。
“临九霄之云上,悯九渊之悲苦,渡一人以济世,尽一善以厚德。”宋夕同孟昭低声道,明明烧糊涂了,这句话到很清楚。他茫然间想起师父那时候低着头,牵着他手一字一句温柔地念;又想起宋岳后来趴在石桌上,撑着脸笑嘻嘻听他说;再往后,却是孟昭戴着兜帽,帽下露出一双异色的瞳,忽而他跌进瞳里,一路落进铁木林,落进纷繁的,雪白的铃兰花里,花的尽头是灼灼的,烈火似的夕阳,“这就是云箫宗的宗训——”
“红尘莽莽,不负苍生。”
生病与喜欢,都瞒不住的——化用乔治·赫伯特的“Love and a cough cannot be hid.”(爱与咳嗽无法隐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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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常比心(1/1),我jio得我很有可能可以一月完结这篇文,我真是太激动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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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相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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